俞媛媛这一次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俞知义过来就是为了见乔荀。
谁能想到在夺宝大会上看见乔荀围绕着一个乡野村姑好声好气,乔荀对自己说话都没那么温柔,凭什么?
本来她就抱着和乔荀和好的决心来的,她觉得既然强取豪夺不成,那就使用怀柔政策。
乔荀想考科举,就用功名来利诱他,只要乔荀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她立即去求祖父和爷爷帮着乔荀往上考。
连阿兄这种花拳绣腿都成为白云府的解元了,以乔荀的好文采和诗句一定能比阿兄还要厉害!
谁能想,来青州的第二天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虽说乔荀如冷面阎王根本不给她好脸色,可俞媛媛还是心痒痒,想要得到乔荀,嫁给乔荀。
光是乔荀的那张脸,就让俞媛媛恨不得赶紧强掳回家藏起来。
否则她也不会当众吃姜娴的醋,在天味轩里发生那么一幕。
偏偏自己还没成功,被乔荀威胁的落荒而逃,颜面尽失。
这口气她怎么能忍?
而且她还没有找人收拾那个乡野村姑一顿,她怎么能回青州城去找个人随便完婚!!!
她想嫁之人只有乔荀!
俞知义还没解释,俞媛媛就大喊大叫耍赖起来。
“我不要回去,我还没有收拾那个死村姑,我还没得到乔荀呢,阿兄你若执意送我回去我立马死给你看!”
撒泼耍浑是俞媛媛的惯用伎俩。
只要她在府上这般,爹娘阿兄都会纵容着自己。
可今日,俞知义在听见她那一句要得到乔荀的真心话时,整张脸黑成了木炭。
他端起手边的茶水直接往俞媛媛脸上一泼。
已经凉了的茶水泼在脸上刺激的俞媛媛立即坐起身,抬手猛地擦拭脸颊上的水珠,一时间没注意腿上的动作,疼意直钻心头。
俞媛媛满脸不敢置信地瞪着俞知义,似乎都没察觉到俞知义的脸色有多难看,气呼呼吼道:“阿兄,你疯啦?你泼我水干什么?”
“我看你才是疯了,俞媛媛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一丝丝世家千金的模样?我告诉你,别说我不同意,就是爹娘祖父也绝对不会同意你嫁给乔荀那个倒霉鬼泥腿子的!”
俞家人目前只有俞知义父子俩以及俞母三个人知道换掉乔荀气运命格的事情,其余人都不知道。
祖父因为俞知义考中院试案首以后重心逐渐偏倚大房,给京城那边写信都是夸赞大房的出色,否则他爹一个七品县太爷怎么可能短短几年内连升三品成为青州城的知府。
这些全依托他是个可塑的苗子,他们这一房值得培养。
若是让俞媛媛嫁给了乔荀,被乔荀发现,同时毁掉了李道长精心布置的移命换命的阵法,那岂不是要一切功亏于溃?
俞知义当然不能同意俞媛媛嫁给乔荀,哪怕平日里再如何纵容俞媛媛,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凭什么你们不同意?乔荀哪里不好了?他人长得俊美,功课又好,也就这几年时运不济了一些而已,日后没准比你的成就还要高。
阿兄为什么我一提乔荀你就让我闭嘴,爹也训斥我不许胡闹,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像是小时候疼爱我那般由着我嫁给自己心仪之人?”
俞媛媛说着伤心的都哭了:“你们要是愿意帮我,而不是处处阻拦,我用得着想出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逼迫乔荀娶我吗?
到头来这事没办成不说,还被乔荀拿捏住了把柄,更瞧不起我了呜呜呜……”
俞知义只觉得头疼万分,俞家一家子精明货,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蠢东西!
“你可是青州俞氏大房的嫡女,你的身份多娇贵,乔荀就算读书再好,长得再好看那也是个寒门出身的泥腿子,门不当户不对,如何能嫁过去?
更何况他时运不济又不是一时的,会伴随他终身,搞不好哪天出了事就死了,你嫁过去是要守活寡吗?”
“呸!你胡说,乔荀才不会一辈子时运不济呢,他就是暂时的有些倒霉……”俞媛媛一边反驳一边啜泣。
俞知义抬手捏了捏眉心,懒得和俞媛媛解释。
若非这蠢货是自己的亲妹妹,他真想随便找个人打发了。
“这事情可就由不得你了,如今乔荀身旁可是有了佳人,你还不知道吧?今日圣上已经颁布政令,凡是年满十八岁的女子都要在半个月内成婚,否则就会被官府抓走强行婚配。
爹娘已经命人带话给我叫你赶紧回青州城给你张罗婚事,你若是抗拒不愿意配合官府就直接下大狱等着流放苦寒之地。
所以如今你除了回青州城快速婚配嫁人,否则你就要被官府强行抓你婚配到那些死了妻子的鳏夫、身患残疾亦或是病秧子身上,这事我和爹都干涉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俞知义本以为将利弊都摆在台面上俞媛媛就能听懂人话了。
偏偏俞媛媛高兴不已,蹦出一句:“那我直接嫁给乔荀不就好了,我难道不比他身旁那个乡野村姑强吗?
阿兄,我要嫁给乔荀,正好趁着这个节骨眼,你们帮我想想办法,我就能嫁给自己心仪的如意郎君,还能避免被官府抓走呢,这岂不是美事一桩?”
俞知义抬手捂额。
得,白说了!
“我真怀疑娘当初生你的时候只留下了胎盘,乔荀都娶了新媳妇了,他眼里心里都容不下你,你还非要上赶着嫁给他,真是俞家的脸面都叫你丢光了!
幸好这些话只叫我听见了,若叫旁人听见定要笑掉大牙,你就收回你那一腔单相思吧,人家看不上你,否则岂会让你完完整整地从他屋子里出来!”
俞媛媛被说得脸色乍青乍白,气愤难当地拿着一个东西往俞知义身上砸去,大声吼了起来。
“你还是不是我亲阿兄,你非要这么折辱我是吧?呜呜呜,我回去就告诉爹娘祖父你欺负我,还有,你不会帮我得到乔荀吗?
你平时点子那么多,只要乔荀睡了我,哪怕同时娶两个媳妇也行啊,只要你们肯帮我有什么是青州俞氏办不到的……呜呜呜,你们就是嫌弃我了,不肯帮我,呜呜呜……让我随便找个人嫁了我就宁愿去死……”
俞知义捂着脑袋往外走,一边催促:“马车套好了没有?套好了赶紧送小姐出门回青州!”
忽然门外传来惊恐的叫声,接连几道惊恐叫声传来,大家伙纷纷朝着俞媛媛的院子靠近。
一个奴仆推开门就冲进来,惊恐万分地指着门外冲着俞知义大喊:“大少爷不好了,外面……外面全是老鼠……”
“老鼠?”俞知义眉心微折,心想区区几个老鼠用吓成这样吗?
他朝着院子门口走去,刚一抬脚就听见四面八方都是吱吱吱的叫声,犹如魔音贯耳。
吓得俞知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转身就往屋子里跑,砰的一下关上门也不管外面的人死活,整个人死死抵着门直吞口水。
刚刚还大哭大叫的俞媛媛忽然止住哭声,奇怪地看着俞知义的模样,拧眉问道:“阿兄,你怎么了?”
下一秒从窗户,屋顶缝隙以及墙缝里疯狂涌出来的老鼠四面八方地朝着俞知义和俞媛媛冲过来。
“啊!!!”
“阿兄救命!”
“啊啊啊!死老鼠走开!滚开!啊啊我的耳朵……啊,我的脚……”
被俞知义抵挡在院子里的奴仆们听见屋里惨绝人寰的叫声,一个个面色如见鬼了一样,互相对视却没人敢冲进去。
刚才那乌泱泱的老鼠犹如海水涌灌进院子一样,只怕得有上万只了吧?
片刻过后,老鼠成群结队地消失不见,屋子里没了叫喊声了,下人们才敢靠近屋子推搡了一下屋门。
只见俞知义俞媛媛浑身上下被啃噬得都能看见雪白的皮肤,还有不少踩踏的红痕,以及屋子里四处被老鼠破坏的没一处完好。
桌子上还有几张纸,老鼠竟然在上面啃噬了几个字。
俞媛媛早已经吓晕了过去,而俞知义也呆坐在地上捂着脑袋,下身湿了一大片黄渍,散发着骚臭的味道。
其中一个胆大的奴才走上前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咋啦?”
“你跑啥啊?桌子上啥玩意啊?”
另一个胆大的也上前看看,没想到真是一张宣纸被老鼠啃出来歪歪扭扭的一排字,吓得惊讶退后靠在柱子上冲着愣神的俞知义喊道:“大、大少爷、老、老鼠……”
俞知义回过神看着奴才们吓得那样子,他也有些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颜面尽失的暴躁感。
俞知义赶紧扯过一块毯子盖住自己吓尿裤子的丢人模样,故作淡定地呵斥一句:“老鼠不是都走了吗?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吓成这个鬼样子?刚才人去哪里了?一个个护不住主子的狗东西!”
奴才结结巴巴好半天说不出口。
俞知义紧咬牙关,裹着毯子站起身走上前一步,嘴里骂骂咧咧:“一个个没用的东西,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回头本少爷非要发卖了你们这帮混账东西!”
俞知义走到桌子旁低头一看,眼球都快凸出来了,浑身颤栗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