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运气使然,恰好,碰巧。只不过是时机已到,命运的轨迹气势汹汹。
方照洵在麻木的疼痛里思考。
他只知道这位“主角”非常、非常受宠,所有人都会爱上他,当他来到皇宫,就像女王蜂是整个蜂群的中心、聚焦点一样,他们就是狂拥而上的“蜂群”。这个“蜂群”包括他和……
方照洵看了天子一眼。
包括他和他血亲上的父亲,呵,还是父子丼呢。
罗刹那族都是传说中的族群了,其底蕴指不定比他们这种百年皇族还要深厚,怎么会就这么轻易让人知晓了踪迹,还掳走了他们的圣子?
总不至于他父皇真是真龙之子,招手即来吧?还是说“主角”的发挥场地就是皇宫,未免太过分了吧,能不能尊重一下东道主之子,他很不愿意好吗?
头猛的一痛,惩罚似的,让他眼前一黑,只听见急促的一声“把那圣子带上来!”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时是在人的怀里,交颈鸳鸯般,可以嗅到身边人的气息,清冷似雪,眼前的肌肤也是欺霜赛雪的白,脖颈侧边一颗红色小痣。
“殿下?”
方照洵猛的清醒过来,往后一退,侧坐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的手里还攥着一截袖子,五爪金龙盘旋其上,抓起来一看,是已经揉乱的阿耶的外袍。昏迷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自己手里似乎紧紧抓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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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是龙袍,身边是异族圣子,他心里竟诡异的生出一股“出轨背叛”感。
许是他面上神情不好看,那圣子也慌慌张张坐起来,满头白发滑下,披散在肩上,微张的唇湿红,有一缕头发偷跑进,被舌尖推出来。眼窝很深,抬眼纤长的睫毛蝶翼似的颤动,露出深绿眼眸,不似人间的相貌,像那雪山上的精灵。那绿眸盛满关心,他像小狗一样贴近,轻声问道:“殿下,可还是头疼?……不应当啊。”
“不疼。你先出去。”方照洵冷漠道。
待那圣子退出宫殿后,他才舒展一些,询问立在一侧好一会的陈萤择,“阿耶让你来是监视这圣子的举止的吧,为何他睡在我床上?”
陈萤择痞痞的笑,浓眉扬起,“自然是圣子天生神体,靠近便可疗愈了。”
“那怎么不放他的血?天生神体,那血肉疗效更好吧?”
“呀,太子殿下好忍心,这么个漂亮人物呢。他的血不起作用,陛下叫人试过了。带着气息的衣物也不行,只有靠近才行。越近……疗效越好。”陈萤择神色奇异,这圣子着实古怪。
呵,主角光环罢了。方照洵沉默,人物已登场,劣质的三流剧本也摆在他面前,接下来就拭目以待吧。
这罗刹那族的圣子长了一副精灵模样,内里居然是只不折不扣的白绵羊。都是被人掳来的,却还抱着什么悲天悯人的烂好心。
陈梭闷头道:“……太子千金贵躯,实在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望圣子谅解。”
他很温顺的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自是会好好照顾太子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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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照洵嗤之以鼻。小白花万人迷弱受真是愚不可及、不可救药。
三月初三,大宴。
流灯夜火照的方池园通明,繁枝累花和着绣鹤印竹的华袍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更是夺目绚丽。
杯酒过盏,盘牒迭换。
天子居首座,太子荣恩,位临其侧。
让方照洵惊讶的是,那小白羊竟也来了,一片和乐融融,周围人居然口称什么“来者是客”“使者大人”。
他兴趣缺缺移开眼,单手执着酒杯,慢慢啜饮,垂眼看着下方众人,忽觉搭在一边的手被握住,指尖被捏了捏。
“莫要再饮了。”
他侧首,天子含笑望着众臣,睇来一眼,温柔而又不容拒绝。
手背被带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一丝丝痒,层层叠叠的袖袍遮盖下,那只比他要宽大的手拢住他的。
更纤细的手反过来抓住大手,悄摸摸在掌心写起了字:再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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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绕过手腕,掌心相贴,修长的手指插入他指缝,十指相扣,然后……用力一夹,给他上了个简陋的“拶指”。
太子的酒杯忽然端不稳了,酒液撒出,溅到了那张微微憋红的脸上。这都是小时候玩的把戏了,怎么如今还……
“殿下?”有温吞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年轻的太子拿过天子递来的帕子擦去酒渍,烦人精又来了。
雪肤白发的异域美人本就吸引豺狼,那暗中的垂涎让方照洵只是旁观都要恶心得吐出来。更别提他一副纯稚神情,走上前时盈盈烛光摇曳,似也要醉倒在那惑人的脸上,一头柔滑白发辫成一条粗大的辫子绕过肩耷在胸上,更衬的那张面孔雌雄莫辨的美,其上坠着几个不作响的银色铃铛,离得近的那几个只恨不得把眼珠子塞进去做铃舌。
他微微抬手算是敬了一杯,眼都不抬,厌烦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
小白羊略错愕地看着他,继而蹙眉,眼里露出点委屈,蝶羽似的睫毛耷下。
“衣物沾了酒,不洁。失陪。”方照洵懒得揣摩面前人的想法,面上挂了温和笑容,施施然就离场了,服侍的宫人低眉顺眼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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