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愿意在你身上留下创面，哪怕只有很小的伤口。”叶语终于坦白，不再找理由。

    “我知道男人结扎，以后复通，生育概率也很大。”

    “可你整天面对枪林弹雨，身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我不愿意因为自己没安全感，认为再给你添一道伤。”

    “更不舍得拿孩子，或者其他道德绑架你。喜欢的时候就在一起，若有一天不爱了，我也给自己留份体面，得体的转身。”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彭季轲原本想给她个惊喜，不得不将礼物提前送了：

    “你说的废除童婚，我已经跟上面提议了，这是给我秘书发的答复。准备在新一期的政府会议时，就写进律法里。”

    彭季轲点开邮件给她看，叶语有几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却没怀疑过他骗她。

    “谢谢你。”又立马得寸进尺，“那……把活人祭祀，也一并废除了吧！”

    看她央求的眼神，彭季轲无奈又宠溺笑笑，真是拿她没办法。

    “好，等我回去就提，估计那几个老古板，得被我烦死。”

    “谁说没有真主，你就是他在世上行走的代言人。”

    “你漂洋过海的，来帮助其他国家的人，应该我感谢你，怎么弄反了。”

    “我们是一家人，我就不算心系外人。”叶语理直气壮道。

    眼见阅兵式，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彭季轲不得不暂时跟她分开。

    叶语站在看台的角落里，听着耳边的现场广播，传来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

    “纪念反法西斯胜利，第一次邀请外国友人参加阅兵。此次国庆一共邀请了17个国家，分别是……”

    作为全球直播的盛况，叶语也早早拿出手机，准备拍些片段，留作纪念。

    才登录环球直播海外版，正值塔国分队，主持人介绍道：

    “面前的队伍，来自塔兰尼亚。领队是军区司令，彭季轲元首。也是塔国最年轻的将领，曾多次带兵反恐。其中，最大的国际恐怖分子，就是由他指挥作战，抓捕归案的。”

    弹幕上，刚刚还寥寥无几，此刻已经刷得飞起：

    [传奇耐刺王]

    [政治祥子]

    [财阀儿子]

    [亚洲战神]

    [枪王真人版]

    叶语起初有几分没反应过来，直到想起他们从前在塔国，风雨同舟的日子。

    她在防弹车里好好坐着，迎面就能过来一阵枪林弹雨。

    他又数次深入腹地，与恐怖分子展开殊死搏斗。

    这会儿，看着他一身军装，气宇轩昂地从城门楼走过，禁不住也在弹幕上互动了一下：

    [谁这么有才，想出这些精辟的称号。]

    [但政治祥子有点过了吧，他的晋升之路都是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不是靠钻营、口才和长袖善舞。]

    直到阅兵式结束，欢送晚宴，设在了首都最大的国际饭店。

    彭季轲带着叶语出席，酒过三巡，寒暄几句过后，自助餐已经改成了莺歌燕舞。

    叶语手中的托盘空了，正准备夹一块小蛋糕，彭季轲已牵着她的手，领她到了后院天台。

    “陪我过来散散酒气。”

    叶语十分怀疑酒气是假，想趁机过来占自己便宜是真。

    不过底下闹哄哄，吵得她头痛，上来安静一会儿，确实休息了。

    彭季轲将她抱起来，搁置在桅杆上。

    叶语向下俯瞰，视野开阔，星空低垂，便有了一览众山小的错觉。

    彭季轲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起来，由着她整个身子，都悬空探了出去。

    有夜风拂过，吹透了她身上的衣衫，叶语只觉自己单薄的小身子，像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随波飘摇。

    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看。

    一声尖叫过后，本能搂紧他的脖子，唯恐自己掉下去。

    “怕不怕？”彭季轲笑得恣意又张扬。

    “怕……”叶语几乎是出于本能，吐出这个字。

    理智回笼后，又摇了摇头，伴随着缓缓睁开眼睛，说：

    “不怕。”

    “相信我不会放手？”此刻她的性命，都捏在他手上。

    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重重跌落下去。

    “如果我失手，会怎样？”

    “你不会失手，如果放手，就是故意的。”叶语品尝着这熟悉的感情，分明不是第一次了。

    从前每次床笫之欢时，他给的欲海沉浮，让她无数次濒临崩溃和晕厥，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但又一次又一次，被他重新捞起来。

    “就算你放手，我也不会怪你的。”

    彭季轲低头，蹭到她脸颊上一片濡湿，不舍得继续掌控，便将她重新抱了回来。

    由着她落到实地上，娇躯在自己怀里不住颤抖，不由得将她紧紧抱住。

    “你坏死了。”叶语终于止息了恐惧，大口喘着粗气，颤颤巍巍靠在他胸前，还有几分惊魂未定。

    “看来老婆还是被我磋磨得少，多练练，才能泰然自若。”彭季轲宠溺又一肚子坏水地笑。

    “你以为我是你手下的野战军，和侦察兵呀。”叶语嗔怒道。

    回了塔国，寒假刚开了个头，距离结束还早，便随着彭季轲，住进了军属大院。

    有通体漆黑的公务车，停靠在训练场边缘，待彭季轲从指挥室出来，便带着她一并上了车。

    “我们要去哪儿？”她有几分不安地问。

    “去我父亲那儿。”彭季轲罕见地面色凝重，不知出了什么事，叶语也不敢问。

    只听他跟助理，聊起高科技导弹操控与防御的事。

    “冷兵器作战时期我还行，但现在科技发展的太快，我要补的功课太多。好在之前是理科生，有些基础，上手起来并不算难。”

    助理将防空导弹图的操控、排布、数据……一一拿给他看，彭季轲就这样专心致志地听着下属汇报。

    哪怕坐车时，也不浪费这点学习的时间。

    直到车子驶出主干道，彭季轲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抬头休息下眼睛，叶语立即将军用水壶拿了过来。

    “术业有专攻，你何必事事都要努力到精英的程度。”

    “能在其中某一领域，站到金字塔顶尖，就已经实属不易。”

    “毕竟还有很多人，碌碌无为一辈子，在任何行业都毫无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