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黄旭峰一如既往地细致温柔。
将她早上要穿的衣服,洗干净烘干又熨烫过,板板正正放在床头,让她久违体会到了被照顾的滋味。
在彭季轲身边,她是性奴,是禁脔,是他的小狗。
被迫只能以一个屈辱的姿势,婉转承欢,做那些卑微的事。
在他身边,还能品尝没吃过的正宗地道家乡美食了。
可担心不由自主、不受控制,一股脑地往外冒:
“哥哥,抱歉,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出去游玩了,我想去医院看个朋友。”
“原本应该早点去,只是少了几分勇气。因为他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滚,我不想再理他。”
“可对他的安危实在放心不下,尤其他是为了救我才出的事。”
至于如果没有他的连累,她也不会出事,便没说了。
“小叶,我能知道,是什么样的朋友吗?”黄旭峰原本还一脸温和,细不可察地变了脸色,气氛便凝结至冰点。
他不想凶她,舍不得,也是从来没凶过她。
只是心底一阵波涛汹涌,醋意翻腾。
“抱歉,哥哥……”她怯生生地放下筷子,小心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就让他不由得又开始心疼。
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的小姑娘,变成了这样。
“你从前是多骄傲明艳的人,何时变成这般讨好型人格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问,不该逼你,更不该让你为难。”
“难得你今天有胃口,愿意吃点东西,我还破坏你心情。”
他自嘲笑笑。终究还是做不到吗?说好了照顾她,却又成了影响她的那个人。
“没有的哥哥,你对我已经够好了。”叶语起身离开餐桌,换上衣服,便准备出门了。
黄旭峰跟在她身后,想陪着她,不过被她拒绝了:
“抱歉哥哥,真的不方便。”
直到叶语上了出租车,黄旭峰知道这样很不尊重她,还是不放心,开了车悄悄跟在后面。
坐在后驾驶座上,叶宇拿出手机,点开了许久不曾营业的粉丝群。
做被包养的娇妻久了,忘了自己的前程旧事,做大女主时,在事业上卷生卷死、风生水起。
由于她失联多日,群消息已由最初的活络,变得清冷,现在彻底没人说话了。
通讯录上的消息,不能一一回复,便捡主要的甲方跟合作对象。
[叶小姐你怎么回事?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账号注销了,从此互联网查无此人,卷钱跑路是吧?]
[我真搞不懂,你又没犯什么事,没偷税漏税、没约炮、没操粉、没混字母圈……没黑料,事业蒸蒸日上,好端端的跟钱过不去干嘛?]
[还是年轻人心性不定,难以信赖?可我们之前谈得好好的,几次共事,你也并非这样不靠谱的人。]
……
[抱歉,经理。我遇见点麻烦,不是故意的。但不管怎么说,给你们造成了损失,都是我的失误,不该为自己找借口。当初合同已经签订,我也拿了你们的钱,就不能视法律为儿戏。]叶语从来没有大小姐脾气,哪怕初出茅庐,也是个优秀打工人。
很快言辞得当,语气诚恳地回复了过去:
[一时半会儿没法将账号捡起来,东山再起更不知何年何月,就不能贸然说大话。]
[但我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一定会卷土重来,这不是给您画大饼,我知道这样表明心智,也毫无意义。]
[只是恳请您,看在我们之前合作愉快的份上,我一直兢兢业业,设身处地为你们产品销量着想,从而对我网开一面。]
[我愿意主动退还之前拿到的所有代言费,不需要扣除我已经完成工作的那部分,之前的可以给你们打白工,来弥补我后来的缺席。]
[如果您不愿意,我也能理解。我从不会逃避,只想积极提出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议,我愿意聆听,也一定竭尽全力,努力配合。]
出乎所料,对面回复得很快:
[哦,之前给我们打白工,还委屈你了?]
[你时薪多少?我们公司日销多少?天壤之别,你不会不懂吧?]
[在这混淆视听,不就是想逃避法律的制裁?我也不跟你多哔哔,咱们直接法庭见。]
[经理,我希望您再考虑一下。]叶语脾气好,不代表没有,何况她从来不是软柿子。
不卑不亢到道:[我一向先礼后兵,如果你执意为难我,我能拿出被绑架、被强迫的证据。]
[回头真上了法庭,可能我一分钱都不会赔。你们还会因为为难受害者,而名誉扫地。]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以为我是被吓大的?老子当年混迹江湖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经理见她没有被唬住,恼羞成怒,愈发嘴脸丑陋起来:
[事办得不好,逃避责任倒是第一流。你这个态度,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你真以为能靠脸吃饭?]
[你在这强词夺理,就跟杀了人,又开精神病证明的歹徒,有什么区别?]
[那你跟古代的周扒皮有什么区别?]既然对方不体面,叶语也不会继续尊重了。
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真心疼在你手下工作的牛马,遇上你这种无良吸血鬼资本家。等着他们申请劳动仲裁吧,你早晚赔得倾家荡产。]
[我跟歹徒差不多,那你跟什么差不多?日本人吗?]
[有颜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你是不是长得丑?所以心理扭曲。]
叶语被气得不轻,本就是泪失禁体质,此刻强忍着鼻酸。
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免得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即便隔着屏幕,在手机上跟人battle,也不能露怯。
直到眼前就是医院,司机将车停在路边,叶语才合上手机,暂时停止了教他做人。
两个人明明赤裸相见许多个夜晚,再次走近彭季轲时,只有几天没见,就莫名有了近乡情更怯的焦虑。
满心忐忑,因而没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