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冯运晨总算找到机会,摆脱沈母的阻拦回到山城。
这么多天没见到沈溪,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吃好睡好、开不开心。
他只能通过和父亲简短的通话了解到一点这边的消息,只有在听到沈溪的情况在慢慢好转时才能稍稍松一口气。
父亲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冯运晨这样安慰着自己,可不知为何,内心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来到家门口,拿出熟悉的钥匙打开门。
环视一周还是自己熟悉的陈设,父亲不在,整个屋子里仿佛没有一丝人气,安静的诡异。
冯运晨来到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间门口,颤抖着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明明想了这么久的人就在一门之隔,他却诡异地停顿了动作。
努力平复着心底的不安,他用尽全身力气打开门,却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
冯运晨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僵在原地。
苍白的少年躺在床上,面容十分平和,嘴角甚至隐隐噙着一丝笑意,如果忽略周围的一切,甚至会让人以为他正陷入一场无比美好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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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白的碰撞太过激烈,眼前血色弥漫。
少年的血顺着手腕流了一床,手腕处几道深深的割痕恐怖又狰狞,原本洁白的床单几乎被暗沉的血液浸透,“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冯运晨发疯般扑了过去,按住少年手腕上的伤口,只是触手的冰冷似乎在隐隐暗示着他一切都太晚了。
急救人员赶到时,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了。
一个昏死过去、面无血色的少年紧紧被抱在另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怀里,两人的样貌都十分出众,放在校园里肯定都是被女孩子们津津乐道的校草。
可是世事难料,清醒地少年身上已经完全被另一个孩子的血浸透了,两个稚嫩的年轻人就这样倒在一片血泊中,诡异又骇人的一幕仿若恶魔的低语。
急救人员立马上前检查,靠近才听到轻轻的少年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什么,声音极其低哑,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救他,求你,快救他……”
完全失了神智一般,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不松手。
工作人员初步判定伤情,昏迷的少年手腕上紧紧缠着几圈布条,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看周围的出血量,情况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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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工作人员上前想将两人分开,却遭到了那个少年的强烈反抗,他眼里布满血丝,疯魔地看着周围的人,像是保护幼兽的雌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没办法,工作人员只好把两人一同带到救护车上。
……
沈煜刚下飞机正准备往家赶就接到了沈母的电话。
“阿煜,溪溪出事了……我们现在在山城。”
强忍着泣音的话从电话那端传来,沈煜却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什么叫溪溪出事了?
明明他走之前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溪溪又为什么会在山城?
沈煜努力稳定心神,通知司机立马开车掉头去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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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城中心医院,沈煜按照指示来到病房。
周围的一切都让他头晕目眩,母亲被父亲搀扶着却还在止不住流眼泪,冯运晨满身是血、浑身无力地呆坐在地上,鼻腔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让他生理性感到恶心。
他茫然地把视线转移到病床上,消瘦的少年毫无血色地躺在上面,熟悉的面容此时看上去又是那么地陌生,
周围的医疗机器已经关闭,暗示着某些他不愿相信的事情已经发生。
他又把目光转向父母,像是无声地询问。
你们在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是溪溪
不可能的,这不是溪溪,溪溪明明还在家里等我?
此时的沈煜眼神茫然无措地像个孩子,祈求着那个不可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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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眼眶通红,别开目光,沈母则崩溃地泪如雨下,疯狂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妈妈不知道会这样……”
“对不起……”
………
沈煜彻底崩溃,他像个游魂般慢慢踱步到病床前,床上的少年双眼紧闭,脸色甚至比床单还要惨白几分,他伸手轻轻触摸着少年的脸侧,刺骨的冰冷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浑身颤抖着看着眼前的少年,手腕处的伤口被仅仅包扎着,隐隐透着几分血色,赤裸裸地暗示着那个残酷的事实。
沈煜难以想象他捧在手心里这麽多年的人到底是在何种绝望的境地下做出的这个决定。
他明明那么怕疼,做出这个选择时该有多害怕?
紧紧攥住自己的胸口,沈煜弯下腰,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生理还是心里的疼痛更加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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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天加班加点工作才在今天彻底把事情解决赶回来,等着他的确实这样残酷的结果。明明一切都计划好了,他不会再限制溪溪,只要溪溪愿意,他可以陪他去做任何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父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立马上前查看。
却被沈煜紧紧抓住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爸,求你,救救溪溪……”
“求你……”
就算是世界上最冷酷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沈父咽下喉间的哽咽。
“溪溪,已经不在了。”
“阿煜你,要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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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一切声音都骤然扭曲,接着完全消失,沈煜环顾四周,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陌生,他恍惚间以为自己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境,只是更恐怖的是,这场梦境永远不会醒来。
正在这时,一名头发半灰,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冲了进来。
他神情恍惚,不管不顾冲向病床边,直到看到上面躺着的人,才明白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就在自己的疏忽下发生了。
他完全没有注意旁边的人,只嘴里不停地念道。
“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正常……”
“都怪我,都怪我……”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察觉到这孩子的异常带他去医院?
呢喃的话语逐渐模糊,直至最后哭得泣不成声。
周围弥漫着低沉的哭声和泣音,只有冯运晨呆呆坐在那里,浑身沾满沈溪的鲜血,就连脸上都沾染了几滴血痕,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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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沈父强忍着悲痛,全权开始打理起沈溪的身后事。
沈溪的葬礼规模很小,只有沈、冯两家和几个熟悉的朋友。
天空蒙蒙下起小雨,阴沉沉的让每个人心里都像重重压着一块巨石。
孟轩刚结束巡演回国没几天就接到这个消息,那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上天像是在开一个巨大的玩笑,只是代价太过惨重。
葬礼上,他不可避免回忆起和少年相处的种种画面。
他们亦师亦友,更多的像是灵魂上的知音,两人一同弹琴、交流甚至辩论,兴致上来简单谱个小调子,他每每会为少年无与伦比的琴音而感到灵魂的震颤。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刚刚发生,但等你反应过来时,又猛然从你生活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多年的相处,不可否认,他的确对少年有着莫名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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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他相信,只要真心和这个少年相识、相处,没人能够不为他倾倒。
那个在阳光下弹奏乐曲的少年,肆意挥舞着音符,宛如玩乐世间的精灵,在阳光下轻轻抖动轻盈的翅膀,便给世间留下一串流光溢彩的绚烂光辉,也许这样干净澄澈的人本就是这个污浊的人世间不配拥有的。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当初他再努力一些,执意带他和自己一起走,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少年可能会成为举世瞩目的、伟大的钢琴家,而不是年纪轻轻就消散在人世间。
可他又想,真的会这样吗?少年真的会愿意和他走吗?
其实答案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他注定只能带着飘渺的愿想安慰着自己孤独的灵魂。
缓缓从思绪中抽身,孟轩看了眼周围的人。
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但基本都是他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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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沈父搀扶着沈母默默站立,旁边还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
三人的脊背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弯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注定不是寻常人能体会得了的。
沈煜站在他们身后,旁边并立的是另一个看起来年轻一些的男人。
两人穿着同款的黑色西服,身高相近,眉眼的相似也让他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如果让他选出一个在沈家最讨厌的人,那人绝对非沈煜莫属,他轻而易举就得到了那个少年所有的偏爱,让人该死的嫉妒。
只见沈煜沉默地站在那里,眼睛无神,相比上次见到的他,这次的沈煜变了好多,脸色极其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瘦削的脸毫无精神,在整场葬礼上就像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像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失去了沈溪后的他,宛如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旁边的陌生少年相比沈煜倒是多了几分生气,他眉头紧皱,同样苍白的脸色,静静站在人群中,额间的碎发已经被细细的雨滴打湿,脸上滑落的水滴让人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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