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集·各自的心事:墨痕里的遥望与针线下的惊鸿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喜欢龙柏树的想想笑 本章:第7集·各自的心事:墨痕里的遥望与针线下的惊鸿

    一、念秋的未寄之信:窗棂下的星子与山外的火车

    暮色漫过窗棂时,念秋把自已反锁在阁楼里。木桌上摊着半张糙纸,墨锭在砚台里磨出的青烟,混着窗外苦楝花的甜香,呛得她鼻尖发酸。竹笔在指间转了三圈,终于落下,却在“苏泽哥”三个字上反复描摹,纸页被戳出细微的毛边。

    三天前在河边洗衣,她撞见苏泽背着测绘仪器往山里走。藏青色褂子被汗水浸出深痕,手腕上还缠着上次攀岩划开的绷带,像道褪色的月牙。“山里雾大,你……”话到嘴边又被风卷走,眼睁睁看他消失在竹林拐角,帆布包上的铜铃铛在雾里晃出细碎的响。

    “测绘队下个月该走了吧。”她咬着笔杆喃喃自语,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墨点。去年中秋,苏泽在晒谷场教她认北斗星,说山外的大学有片梧桐林,秋天落叶能铺记整条路。他皮箱里的地质图谱摊在石桌上,彩铅画的岩层剖面上标着“”,她偷偷用手指比划过那些符号,像触摸着另一个世界的纹路。

    楼下传来母亲喊吃饭的声音,念秋慌忙把纸折成小船形状,塞进床底的陶罐里。罐口堆着去年攒的槐花干,最底下压着块印着火车图案的手帕——他说这是城里最便宜的纪念品,她却用蓝布包了三层。指尖触到陶罐冰凉的釉面时,二婶今早的话突然钻出来:“城里来的迟早要走,姑娘家别瞎惦记……”她猛地盖上罐盖,惊起的灰尘在光柱里浮沉,像未说出口的千万句话。

    忽然想起今早苏泽在溪边洗手,袖子挽到肘弯,腕骨上沾着块墨渍。她当时想开口问是不是绘图时弄脏了,却见他指尖划过水面,惊起的涟漪里晃着山的影子。现在想来,那墨渍多像她纸上晕开的痕,都是藏不住的心事。

    二、言初的药香与单杠:青石路上的碎梦

    中药铺的铜铃在风里晃悠,言初捏着药方的手指有些发颤。细辛、川芎、鸡血藤……药香混着柜台后老秤杆的檀木味,猛地拽回十二岁那年。白墙白被单,消毒水味呛得人发晕,l育老师送来的冠军奖牌还挂在床头,可膝盖的疼像根生锈的钉子,一下下凿碎了省队的通知书。

    “小伙子,抓药?”老中医推了推老花镜,药碾子在青石槽里发出“咯吱”声。言初“嗯”了声,视线却飘向窗外。街对面的中学正在放学,穿蓝白校服的少年们勾肩搭背跑过,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抱着篮球,膝盖上的护具闪了下光——多像十七岁的自已,跑起来风都追着衣角。

    他付了药钱,却拐进了窄巷。绕到中学后墙时,正赶上值日生倒垃圾,铁锨刮过水泥地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墙根的野蔷薇开得正盛,攀着铁丝网往上爬,缝隙里能看见操场边沿的单杠。那年暴雨突降,他躲在单杠下啃冷馒头,教练撑着伞来找他,伞沿的水珠滴在他湿透的运动服上:“省队的名额给你留着,可别让这点雨浇灭了志气。”

    现在呢?言初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包,油纸渗着深褐色的药汁,像极了膝盖上那道永远消不掉的疤痕。风掀起他袖口,露出腕骨上凸起的青筋——这双手现在能握住锄头,却再也抓不住跳高杆了。路过传达室时,窗台上的马蹄莲开得正好,忽然想起班主任敲着他的数学卷子:“言初啊,你脑子灵光,不该只盯着跑道……”

    巷子尽头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他顿了顿,终究没回头。药包在手里越来越沉,像压着整个青春的重量。石板路上有水洼,映出他模糊的影子,比记忆里那个在跑道上发光的少年,矮了不止半头。

    三、清婉的绣绷与嗔怒:月光下的鸳鸯与未凉的野莓

    绣针穿过软缎的声音,像春蚕啃食桑叶。清婉把绣绷往膝头又挪了挪,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给那对鸳鸯渡上银边。左翅的翠羽绣到第三圈时,母亲端着莲子羹推门进来,瓷勺碰着碗沿发出细碎的响:“这配色鲜亮,怕是给逸飞那小子的吧?”

    绣针“噗”地扎进指尖,血珠渗出来,染红了鸳鸯的喙。清婉猛地把绣绷摔在地上,丝线缠在竹架上,像团解不开的乱麻。“妈!”她声音发颤,却不知该气母亲的唐突,还是气自已想起今早的心悸——逸飞帮她捡柴火时,袖口蹭到她手背,那温度到现在还在皮肤下窜。

    母亲蹲下身去拾绣绷,手指拂过鸳鸯交颈的纹样:“傻丫头,害什么臊。你爹当年给我绣荷包,针脚歪得能夹死蚊子……”话音未落,清婉突然抓起桌上的剪刀,“咔嚓”剪断了绷绳。软缎滑落在地,那对绣了一半的鸳鸯,像是被惊散的雀儿,歪歪扭扭贴在青砖上。

    “我才不嫁给他!”她吼完就后悔了,脸颊烧得厉害。陶碗里的野莓还紫莹莹的,是逸飞昨天从后山摘的,果子上凝着的水珠,多像他看她时眼睛里的光。可前儿嫂子的话还在耳边:“逸飞娘嫌她家陪嫁少,说读过几年书就眼高于顶……”那些话像根绣花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夜风卷着绣线飘到门槛边,清婉盯着地上的鸳鸯,忽然想起去年上元节。逸飞挤在人群里给她买糖画,举着条游龙的糖棍追了她三条街,糖丝在灯笼下闪着光。那时他袖口磨出了毛边,却笑得像个孩子,说:“清婉,等我盖了新房,就来提亲。”

    她猛地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抓起绣绷想重新穿线,却被母亲按住了手。母亲把莲子羹推到她面前,勺柄上还沾着温气:“罢了,夜深了,明儿再绣。”碗里的莲子浮浮沉沉,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窗外的月亮悄悄躲进云里,留下半片被惊散的月光,落在未完工的绣样上。

    四、暗夜里的回声:三扇窗下的通一片月光

    念秋重新铺开纸,笔尖悬在半空时,听见楼下母亲收拾碗碟的声响。她摸出陶罐里的纸船,借着窗缝的月光,在船底添了行小字:“山外的火车,会路过有梧桐林的大学吗?”

    言初坐在门槛上拆药包,青石板缝里长出的野草蹭着他裤脚。他把晒干的草药摊在竹匾里,忽然想起中学操场的沙坑——当年他起跳时,总会看见沙坑里嵌着几粒碎玻璃,在阳光下像星星。

    清婉捡起地上的绣绷,发现鸳鸯的翅膀上落了片月光。她用指尖描着那道银边,想起逸飞今早留在柴房的斧头——斧柄上还缠着新砍的葛藤,带着湿土的气息。

    夜渐渐深了,山村里三扇窗棂透出微光。念秋的纸船藏回陶罐,言初的药香飘出院子,清婉的绣针重新穿过软缎。远处测绘队的帐篷亮着灯,像落在山脚的几颗星子,而更远处的铁轨上,一列火车正鸣着笛,把山外的月光,拉成细长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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