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十八个年头,裴允诺第一次懂得怨妇的心情。
来到年家已经超过一个月,她每天只有吃晚餐才见的到年时夜,而年家半大不小的宅邸又没有其他人居住,除了自动自发的打扫、洗衣、做饭,她就只能在花园内闲晃,日子颇孤单。所幸年家的花园挺大,此时杏花与二月兰竞相开发,漫步其中倒也惬意。
此刻,允诺就坐在园中最美的那株杏花树下,腿上放的盒子装着她自制的三明治。她边享用这简单的午餐,边回想起初到年家时的情形。
年家的宅邸极为古典,座落在城市显得唐突,事实上,年家的一切都宛如从历史中走出来的,包含来接她的马车。
原以为自己的房间也是古典的,不料木门一开,内部的陈设装潢竟与家中的如出一辙,只少了她床边的黑猫小枫。
当时她吃惊的问时夜:「这房间是搬过来的吗?!」时夜却正经的告诉她:「是复制过来的,不过我不喜欢猫,就把牠省略了。」
思及此,允诺不经掩嘴轻笑,待她笑停了,一道声音忽然传来:「什麽事这麽好笑?」
时夜从树上跳下来,顺手拿走一块三明治咬着,允诺傻傻的看着他,呆愣了片刻後才问:「你怎麽在这里?」
「这是我家啊。」时夜理所当然的说,然後又抢了一块三明治走。
「我以为你早上不出来的。」
「本来是的,不过既然家里有人等我,我改变一下作息倒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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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我来做什麽的?」允诺终於忍不住问。
「不是当奴仆吗?」时夜笑眯眯的说。
「我本来以为是,可是感觉又不像。」
「每天做家务还不像吗?」
「那也是我自己无聊要做的,你也没真的要求过什麽。」
「也许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呢?」
「那你还整天不在家。」
「我在啊,只是日夜颠倒而已。」时夜站起身,伸了伸懒腰,然後朝允诺伸出手,「走吧!进屋去。」
允诺跟着时夜走进客厅,就看到原本古意盎然的空间被分出一个区域,摆放着充满现代感的机器设备。除了嗡嗡作响的机械声,数台萤幕不停歇的更新数据资料,更显示出这些设备正不断的运作着。
允诺是看傻了眼的,不懂自己只是到花园逛了一个钟头不到,客厅怎麽能无声无息的改变样貌,时夜却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坐下,熟悉的敲了几下键盘,一台萤幕的画面就从数据转为影像,他略为沉y後,改在另一台电脑输入指令。
允诺凑过去一看,发现上头全是新生儿的照片和资料,她好奇的问:「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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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夜说,然後全神贯注在输入上,直到作业告了一段落,才转向允诺,「我要吃炒饭。」
允诺进厨房忙碌了一会儿,才端出一盘炒饭给他,时夜正优雅的泡着茶,见她出来还递了一杯给她。两人在餐桌前坐定,允诺才开口问:「这些是什麽?」她指了指客厅的机器。
「我请人弄的,可以监控全台湾有新生儿的地方,这样就不用晚上出门了。」
「你的工作到底是什麽?」
「简单来说,就是确认新生儿吧。」
「那为什麽要晚上去?」
「年家的规矩,也许是怕吓到人吧,毕竟,我们是年兽啊!」
「你们?」
「恩,年家共有六十人,分成十二支,如子神、不花、伯都等等,家人都用六十g支来命名。」
「那你其实不叫时夜?」
「对,时夜是我们这支的统称,我的本名叫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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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夜好听。」允诺皱了皱眉,又惊慌的对时夜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说丁酉不好。」
时夜笑了笑说:「不要紧,就叫时夜吧。」
见时夜似乎真的没生气,允诺又说:「你说你们是年兽,可是和我听过的故事不同。」
「睡三百六十四天,然後在除夕夜出来祸害人间?」
允诺点点头。
「以後再告诉你真相,现在先想想明天要去哪。」
「我们两个吗?」
「恩,朋友是要一起去玩的吧?」
允诺笑着颔首,开始扳着手指数两人能去的景点,时夜则安静下来,专心的解决面前的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