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诺睁开眼,瞪着苍白的天花板看。
她还记得自己趁小年夜时偷溜出家门,然後,遇到了自称年时夜的男人。
那麽,为什麽自己现在会在家里?
天花板不会给她回应,床头柜上整排的布偶也不会,更别提兀自窝在床边熟睡的黑猫小枫了。允诺只得翻身下床,想到客厅去寻找答案。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房门却自动开了,甚至不巧的打中她的额头。从狭小的门缝中,裴以成探头进来,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眼滴溜溜的转,表情有些奇怪。
「姐,」他叫着,「你怎麽还穿着睡衣?年家的马车已经来了。」
闻言,允诺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马车?」她语气微妙的重复了一次,得到以成肯定的点头。
「对啊,马车,就这样招摇的停在我们家门口,别说附近的邻居看傻了眼,我看爸妈的嘴都张的可以塞下整桌年夜饭了。」
「等等!你说年夜饭,今天几月几号星期几?」
「一月28号星期六啊,初、一!丁酉年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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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除夕呢?过了?我怎麽一点印象也没有?」允诺错愕的问。
「你还敢说,小年夜那天你偷跑出去,大家怎麽找都找不到,隔天却发现你自己回房间了,但是怎麽也叫不醒,就随你去睡了。」看姐姐仍然呆愣着,以成又故作老成的说:「放心,虽然年夜饭没吃到,该帮你留的红包还是有的。」然後坏心的笑着,一溜烟跑掉了。
允诺还想细问,外头却传来了妈妈的叫唤声,以成也早就离开了,留下她兀自盯着房门发呆了好一阵子,才甩甩脑袋换了衣服离开房间。
客厅是一片乱糟糟的,家人忙着把她的行李送上马车,唯一静谧的角落是个年轻男人闲适的坐在那里,手握茶杯啜饮着,嘴角含着优雅的微笑,允诺的爷爷就在他旁边正襟危坐。
其实,那画面有些滑稽,允诺想,然後偷偷地笑了,原以为没人发现的,却瞧见时夜抬起眼来望着她。
「好笑吗?」时夜用气音问,但在嘈杂客厅里,允诺却能清楚听见他的声音,而她没有回答,反倒是撇过头去看墙上的日历,以成并没有骗她,今天确实已经初一,是丁酉年了。
我们再等等,允诺,你先闭上眼睛,只要过了除夕、只要你睡醒,就过年了。她蓦然想起初次见面时时夜的最後一句话,而时夜此时也恰好走到她的面前。
「又见面了,允诺。」他微笑着说,并且朝她伸出右手,「我记得你在等待我。」
允诺瞧见爷爷站在时夜的身後yu言又止,妈妈伏在爸爸的x前哭泣,以成则搬走最後一箱行李,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於是伸手握住时夜的手,抬头就看见他轻浅的笑容。
「丁酉年快乐。」允诺说,「你果然有魔法吧?」
时夜还是笑,「也许。」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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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牵着手走出家门,坐上马车,外头只有爷爷和以成站在那里目送着。
允诺透过窗看着,久久不忍回头,即便对时夜没有抗拒,离开家人终究令人感伤。
「不舍得?」时夜望着她问。
「还是有一点吧!等待离开总b真正离开容易。」
「说b做简单。」时夜耸耸肩,又说:「不要紧的,一年後就会再见的。」
允诺愣愣的看着他,而他也盯着她看然後低语:「我可以和你相处一整年,但不要ai上我,绝对。」
「什麽?」允诺没听清楚。
「绝对不要ai上我。」时夜认真的说。
允诺仍是一脸茫然,尽管如此,她依旧点了点头然後问:「要多久才到?」
时夜把视线调到她脸上,说:「你先闭上眼睛,只要你睡醒,我们就到了。」然後伸手,遮住了允诺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