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既明狠狠将手机砸在副驾驶座上，屏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定位消失了？”聂无柔从后座探出头，妆容早已斑驳，眼底闪烁着不安，“怎么会突然”
“那贱人肯定做了什么手脚。”萧既明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泥路上甩出一道弧线，“农舍的防御比我们想象的严密。”
聂无柔咬着指甲：“要不我们直接带人攻进去？反正现在法律已经没用了”
“蠢货。”萧既明冷笑，“顾清晏手里有枪，还有她那个当过兵的老头子，硬闯就是送死。”
他眯起眼睛，突然想到什么：“不过既然我们进不去，可以让别人替我们探路。”
聂无柔一愣：“谁？”
萧既明没回答，只是踩下油门，朝着来时路上经过的一个废弃村庄驶去——那里，他记得看到过几个幸存者。
——
清晨，农舍。
顾清晏站在院门口，目送沈君泽和许七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他们走了？”林书瑶端着热粥走过来。
“嗯。”顾清晏接过碗，热气氤氲中掩饰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林书瑶犹豫了一下：“那个沈先生你们真的只是工作关系？”
顾清晏搅动粥勺的手微微一顿：“妈，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林书瑶笑了笑，“就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像看陌生人。”
顾清晏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喝粥。沈君泽确实不记得前世的她——这点她很确定。但他昨晚那个发现围墙弱点的眼神，又仿佛洞悉了什么。
——
山路上。
许七小跑着追上沈君泽：“老大，为什么不留下来？那个农舍……！”
沈君泽脚步不停：“你以为现在那个真是你家的那个农舍了？”
"可那个顾清晏她明明认识……”
"认识不代表信任。”沈君泽突然停下，转身盯着许七，“末世里最危险的不是丧尸，是人心。记住了？”
许七缩了缩脖子：“记住了”
“走，去汇合点。”沈君泽抬头看了眼天色，“天黑前要赶到。”
——
青松山深处，废弃林场。
从外表看，这里只是几栋摇摇欲坠的木屋。但沈君泽轻车熟路地绕到后方，掀开一块伪装成岩石的金属板——下面竟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老大！”
刚走下楼梯，三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立刻迎上来。为首的刀疤脸递上一份地图：“都按您说的布置好了。”
沈君泽接过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红点和蓝线：“物资呢？”
“地下二层，够用三个月。”另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镜框，“另外，您要的无线电设备也调试好了。”
沈君泽点点头，径直走向中央的控制室。墙上挂着十几块监控屏幕，显示着青松山各处的实时画面——其中一块，赫然是顾清晏的农舍外围。
许七瞪大眼睛：“老大，你”
“末世前三个月，我就开始准备了。”沈君泽轻描淡写，“病毒爆发不是意外。”
眼镜男欲言又止：“那个农舍”
“暂时不用管。”沈君泽的目光在顾清晏的农舍画面上停留片刻，“她那边比我们想象的稳固。”
刀疤脸递上一份文件：“玉京的最新情报，军方内部已经乱了，有人在刻意阻止疫苗研发。”
沈君泽冷笑：“果然如此。”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山峦。三天前，他在玉京的线人临死前传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刻在脑海里——
“病毒是人为释放的，高层有内鬼。”
而现在，那个能在丧尸群中全身而退的顾清晏，那个提前加固农舍、储备武器的顾清晏她到底知道多少？
“老大？”许七小心翼翼地问，“接下来怎么办？”
沈君泽收回思绪：“先按原计划行动，监控周边所有幸存者动向。”他顿了顿，“特别是那辆凛城牌照的越野车。”
——
农舍，傍晚。
顾清晏蹲在菜园里，假装整理幼苗，实则悄悄将几颗土豆移进空间种植区。突然，她耳朵一动——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不是一辆，而是至少三四辆车。
她立刻起身，快步走向瞭望台。望远镜里，几辆改装过的皮卡正朝农舍方向驶来，车身上涂着猩红的标记。
最让她心头一紧的是，领头那辆车上，赫然坐着萧既明和聂无柔。
“所有人！”顾清晏厉声喊道，“准备防御！”
——
五公里外，林场监控室。
“老大！”眼镜男突然喊道，“农舍那边有情况！”
沈君泽快步走来，屏幕上显示的数个红点正在向农舍移动。他眯起眼睛，放大图像——
“几个混混跟村霸？他们怎么会”
话未说完，他突然认出了越野车上的萧既明。
“原来如此。”沈君泽冷笑，“借刀杀人。”
刀疤脸已经扛起步枪：“要支援吗？”
沈君泽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监控里那个短发女子的身影上。顾清晏正冷静地指挥家人布防，动作娴熟得不像普通市民。
“准备车。”他最终下令，“但先不要轻举妄动。”
他想看看，这个神秘的顾清晏，到底还藏着多少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