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卓家别墅,老卓家少爷掏出作业本,打算写作业。
刚上高三,卓玉堂自认学习任务繁重,要刻苦学习,尽管这些在老卓看来都是不务正业——“跟着老爸打拼家族事业才是王道!”老卓总是这么说。
“但我可是要考b大的人呢。”从小立志要当着名文学家的离经叛道黑帮少爷咬咬笔头,苦恼地思眼下的难题:他最不擅长的数学题。
“叮咚~”门铃响了。
哎呀!卓玉堂一听到铃声,瞬间更愁眉苦脸地趴在桌上,身体却可疑的扭捏,像是好不容易收到女孩情书还要耍帅强装“本人已经收到很多情书了,你的我不稀罕但还是勉强收下吧……”的小男孩。
门外肯定是段延又来给他做高三营养餐了!他都要刻苦学习了,段延还总是来他面前晃,搞得他神思不属的……
真不明白段延每天帮老爸管帮派上下那么多事,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天天上门来给他做饭。
“难道是因为……他也那个我?”
卓玉堂想到这儿又忍不住羞红了脸,紧接着又拍拍脑袋,“想什么呢卓玉堂!人家就是把你当亲弟疼了,亏你还对人家有这种不正经的心思!”
是的,段延在卓玉堂10岁左右时就一直照顾他,一开始是因为作为帮主卓龙身边新晋的得力干将,段延偶尔会来帮主的私宅拜访,顺带逗逗可爱的帮主儿子,后来卓帮主愈发信任段延,将他当作左膀右臂,段延与卓玉堂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
可能是段延对小孩儿有天然的喜欢,他对这个少帮主,比少帮主的老爸还要上心,只要有关卓玉堂的事,他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知道段延对儿子好,卓龙更是老泪纵横,直呼:“我儿有依靠了!我儿有所托了!”——卓帮主老来得子,对这个满脑子文文绉绉,成天不知道干啥的宝贝儿子,总是心疼又担忧。
好在现在有了段延,若哪天他出了意外,或者还没等儿子长大就先老去,那把儿子交给段延带大,他也放心。
卓玉堂在17岁之前,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段延的照顾,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像子女接受父母的爱那么自然。直到他第一次意识到:段延与他非亲非故,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这个问题就像古人类第一次抬头看星星好奇天空,小幼崽第一次低头发现自己穿的是开裆裤,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卓玉堂脑袋里,他开始不停的思考,不停地观察,想找到答案。
思考着思考着,他发现段延在他眼里变得不一样了,以前从未注意过的细节突然变得突兀起来,比如喝完水会变得红润润的嘴唇、笑起来闪闪发光的双眼,还有每次捏他脸颊时,手指温热粗糙的触感……
——
此刻段延没得到回答,已经自己开门进来,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就在家啊,怎么不支声呢”,边一刻不停地收拾着被主人到处乱丢的书本杂物,路过卓玉堂时还熟捻地摸摸他的头顶,又忙不迭地换上围裙,去厨房做饭去了。
卓玉堂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段延,那时他趴在爸爸车子的后窗,看到一个很凶的大哥哥押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从另一辆车下来,对爸爸汇报着什么,他被那个大哥哥满身的凶悍和被他压着不断发出惨叫的人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那个大哥哥这才发现后座竟还有个孩子,瞬间有些手足无措,面对怎么也停不下哭泣的小儿子,卓龙也不知道怎么安抚,眼看一群刀口舔血的汉子就要因为一个小少年急得团团转,段延当机立断,把血人丢给手下,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冲掉自己手上的血迹,才拉开车门,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卓玉堂拥在怀里轻轻拍着,柔声安慰,卓玉堂这才停下哭泣。
当时包括老爸在内都认为是他天生就对段延有好感,所以段延一哄他就不哭了,所以后来卓龙才乐于把他交给段延带。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是因为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个可怕的男人抱走,爸爸也不来救他,他怕得不敢哭了,所以才可怜巴巴的闭嘴。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段延在他心里的形象逐渐从高大可怕变成了温柔可靠,甚至由于对方过度的纵容,卓玉堂在面对他时总会不由自主的脾气变坏。
卓玉堂看着段延在岛台不停忙活的背影,他身量很高,肩背充满力量。然而这副可靠的肩膀往下,却被围裙绑带勒出腰肢,一边一个向内凹陷的折角,再往下,段延一个弯腰,围裙箍着衣摆上缩,浑圆的臀部紧绷在薄薄的裤子布料里,随着主人左右找东西的动作,带着修长的双腿扭动。
卓玉堂喉咙一紧,赶紧收回目光。真是奇怪,最近只要一和段延相处,他的视线就会落在很多以前从来没注意过的地方,稍微看一下就会烙在他脑海里,久久无法扔掉。
做好饭的段延回头一看,卓玉堂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关掉闹轰轰的抽油烟机,喊道:“玉堂!快来吃饭!”
卓玉堂正黑着脸注视着刚消下去的部位,掩饰性的冲了冲什么都没有的马桶,洗了手,打开浴室门:“来了!我上厕所去了……”
说实话,段延做饭并不好吃,况且卓玉堂还在烦恼中,吃得味同嚼蜡,可看着眼冒期待的段延,他几次开口想说:放做饭的刘妈回来吧,又只抒了口气,默默塞饭。
“……你在家要乖乖的,不能单独出门,要出门吴叔会接送你,工地出了点事,我要去处理一下。”段延边说边给卓玉堂夹菜。
“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卓玉堂皱眉,吃掉了菜,“你要去几天?”
他爸上个月就去沧江南有事了,现在还没回来,现在段延又要走。
“六七天吧。”
“……”
“哐当!”筷子被卓玉堂拍在桌上,转身要走。
“诶——玉堂,你去哪?”段延抓住卓玉堂垂在身边的手,“我……”
“那我生日怎么办。”卓玉堂居高临下,冷冰冰地回道。
“我知道你生日,我记得的,我……”段延一咬牙:“我处理得完就赶回来。”
“哼,”卓玉堂扯扯嘴角,冷笑,把手从段延那抽出来,:“……得了吧,我只是怕没人给我做饭,本来生日也没想叫你来。”
“玉……”
卓玉堂却已经转身回房间了。
段延手悬在半空中,半晌,开始默默地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