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就像挨了一记晴天霹雳似的愣在原地。
陆钧言刚才说了什么?
她的股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陆钧言也有份?
江宁差一点点就要当众怼陆钧言他们两个早就离婚了。
然而这件事陆钧言身为当事人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这么说……
一股恶寒从江宁的脚底板爬上来。
难道说……
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一种可能性,江宁用力摇头。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直接问个清楚。
“陆钧言……”
江宁直勾勾地盯着陆钧言,一字一顿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确定么?”
陆钧言面带微笑。
这还是程赋予最大股东的权利。
这次董事会无法继续开下去了,江宁第一个冲出会议室。
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陆氏集团,开车前往民政局。
“不可能……不可能的……”
江宁一边开车一边喃喃自语。
她和陆钧言不可能还没离婚!
江宁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
当初提出要去国外办理离婚手续的人是陆钧言。
他们也顺利地拿到了离婚证明。
而且对外,无论是陆氏集团还是陆钧言自己,都承认他们已经离婚了。
“所以陆钧言到底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等红绿灯的时候,江宁忍不住再次自言自语。
是为了拖延时间,给陆家的董事会成员一个缓冲的余地?
信号灯变了,江宁只好暂时放弃思考,专心开车。
白色宝马三系后面,隔了三辆车,是一辆帝王蓝色的宾利。
陆钧言坐在驾驶位上,默默跟车。
他如雕刻般有棱角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但深邃如暗夜的眼瞳却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不断翻涌。
陆氏集团和民政局之间有一段距离,但开车过去也不算太远。
江宁把车停好,健步如飞走进民政局里。
“你好,我想要查询一下自己的婚姻状态。”
工作人员听到江宁的话后微微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江宁稍等。
民政局外,陆钧言坐在帝王蓝色的宾利里。
他没把车停在民政局门口,而是停在了马路对面。
这个角度,他能够看清楚出入民政局的江宁,但江宁却未必能注意到他。
陆钧言等了许久,眼前一亮。
因为他终于看到江宁从民政局里面走了出来,气势汹汹。
陆钧言刚想下车,一辆白色雷克萨斯的出现令他的动作一顿。
他看到白逸辰下了车,来到江宁身边,抬手搂住了江宁的肩膀。
陆钧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
民政局外,白逸辰搂着江宁进了一家没什么客人的咖啡店里。
大概情况江宁在电话里已经跟他说的差不多了,白逸辰现在只是做个安静的倾听者,听江宁朝他吐苦水。
白逸辰自己心里也觉得苦。
民政局的查询结果是——
江宁已婚。
没有离异。
江宁对于这个结果实在是无法理解。
白逸辰也是。
他好不容易从植物人状态醒过来,好不容易等到江宁离婚的消息,好不容易成为江宁对外的男朋友。
结果……
江宁却是已婚?!
白逸辰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的怒火自然不是对江宁,而是对陆钧言。
江宁此时此刻在气的人也是陆钧言。
“你说陆钧言他到底想干什么?兜兜转转只是为了耍我?”
江宁把咖啡一饮而尽。
这种时候她更应该喝的是酒。
白逸辰没吱声。
即便这个问题他是能够回答的。
陆钧言到底想干什么?
白逸辰不知道陆钧言到底爱不爱江宁。
但他至少知道,陆钧言想让江宁做他的妻子。
因此陆钧言从始至终都没想和江宁离婚。
外面,帝王蓝色的宾利不见了,不知驶向何方。
夜色渐深,华灯初上。
江宁是被白逸辰送回家的,因为她喝了点酒。
有白逸辰陪在她身边,她不至于借酒浇愁,把自己灌到酩酊大醉。
只是白逸辰觉得她应该想要发泄一下情绪,因此带她去了一家会员制的夜店,让她少喝了点酒,然后陪着她到舞池里疯跳。
江宁很少如此放纵地跳舞,发泄出去之后,淤堵的胸口倒真是舒畅了许多。
“今晚好好睡一觉吧,别想太多,明天的事留给明天再做。”
道别时,白逸辰这样对江宁说道。
“嗯……”
江宁点点头。
和白逸辰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很放松。
目送江宁进了楼里,白逸辰四下望了望,没有看到那辆醒目的帝王蓝色宾利。
松了口气,他发动车子,离开了三胡街。
楼道里鸦雀无声,只有江宁一个人在上楼。
当她在自家门口看到一个像门神一样的人时,顿时吓了一跳。
这个门神,是陆钧言。
陆钧言看到江宁,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像被点燃了。
他微微一笑,只见江宁大步流星走过来,对准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扇耳光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响亮。
陆钧言半边脸一下子红了。
然而被打的陆钧言眼里没有一点怒气或怨气,反倒是出手打人的江宁满脸怒容。
“消消气,给你买了杯沙冰。”
陆钧言把拎在手里的沙冰递给江宁。
江宁没接,只是瞥了一眼,看到沙冰都融化了。
由此可见陆钧言应该在这里等了她很久。
被江宁无视,陆钧言看到江宁拿出钥匙打开门。
“看在我挨了一耳光的份上,能不能让我进去?”
陆钧言用一只手撑住门,不让江宁把门关上。
“不能。”
江宁拒绝干脆。
“那我另一边脸也让你打,让我进去好么?”
“好。”
没想到江宁这回居然同意了,陆钧言一愣,只见面前的江宁猛地挥手,巴掌狠狠扇在他另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瞬间包裹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