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总有落尽的一天,而h芩的百花在这一天开始,从边角之处,慢慢枯萎。
h芩第一次这麽真切感受到生老病si的悲摧,虽是常常听长辈说这是生而为人不可避免的伤心事,但还是第一次离自己这般靠近——
小六那年,母亲被检查出癌症,虽不到末期,但真实地把家中的平衡给打乱。
h芩清清楚楚地记得有一天的夜晚,母亲像极了交代後事般的叮嘱,讲到最後,母亲恸哭失声。
那时h芩也哭了,她的生活充满了母亲,家中的每个转角都是母亲的身影,回忆里的往事随便一提都和母亲有关,母亲和她的记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无论是快乐的抑或是愤怒的。
母亲做了非常多次检查和动刀,把癌细胞扩散到的地方一一切除,而她的身t也跟着越来越虚弱易病。
但母亲还能走、还能煮饭、还能载着h芩上下学、还能照顾h芩,还能在h芩做错事时破口大骂。
所以h芩淡忘了小六那年夜晚,她和母亲抱着大哭的悲伤。
而在国二那年,h芩的爷爷过世了。
说和爷爷亲近抑或陌生都不太适合,年幼时或许是很亲近,但长大後相处时间相对减少很多,h芩也不晓得自己多久没有和爷爷聊天了。
h芩听到的当下只有茫然,脑子转不过来,她没有哭,只看着自己的妈妈和姊姊哭得稀里哗啦,而爸爸则是隐忍泪水。
直到第一次去殡仪馆看到爷爷遗照时,她才了解到爷爷已经过世的事实。
h芩还能在家人面前坚强,还能忍着泪水躲去厕所哭,哭的次数也没那麽多次,小小的哭一下就能稳定自己的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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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告别式时,h芩的泪水像泄洪一般,无法止住不断流出的泪水,也无法压制心底的悲伤——她在那时终於意识到,爷爷过世了,再也说不到话、再也见不到面,也再也无法在过年围炉时一同欢笑。
——没有了,什麽也没有了。
h芩不在别人面前哭,除非委屈到憋不住了,才掉几滴泪,擦一擦就可以装作没事。但一到夜深人静时,她会把自己蜷在被子里无声恸哭,只发出因哭到鼻塞而发出的细小的x1气声。
她不哭,但不代表她不难过。
h芩是一个不同於一般的nv孩——她不ai时时刻刻地讲话,她嫌嘴酸、浪费口舌和时间;她不保养和化妆,她觉得太麻烦和消耗时间与金钱;她讨厌群t小圈圈,她对於八卦不那麽有兴趣;她不在别人面前柔弱或撒娇,她觉得那是示弱的表现,也觉得不真切。她用她的才华和气场撑起她的世界,不用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便能震慑众人。
——但那只是为了保护脆弱心灵而筑起的层层高墙。
铜墙铁壁後的,只是一个以微小幅度跳动、一个呼x1就能使其毁坏崩解的心。
旁人总说她是个nv强人,天不怕地不怕,或许连魑魅魍魉她都不屑一顾。
或许在以前是的,h芩曾走在风光明媚的人生道路上,她曾过的无b幸福。
她生命中燃着三盏灯,在她迷茫时指引方向,在杂遝人群中给她点明前程。她在三盏灯的照耀下走过了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她哭过也笑过,她感受到了人间最美的温情。
但这些都转瞬即逝,如握在手中的流沙一般,越是想紧紧抓住,越是离去的更加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