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约半个小时后,明河的河道突然变窄了,然后车子向北拐入了一条十分狭窄的土路。
抬头看到一座破败的土庙,在不远的村西口。
土庙在杨树掩映下影影绰绰看不清晰,圆锥状的屋顶,土墙,屋顶覆盖青瓦。
申家庄把它称为观音庙,庙内有座大若小山的送子娘娘塑像。
观音庙,就是申家庄的标志性建筑,看到观音庙就是到了申家庄了。
入秋以来申家庄一场雨未下,村里的大小河沟都已经干涸,三轮车的细车辙碾过黄土地卷起一阵尘灰,把过路的行人全部淹没。
又回到了申家庄,福圆把头微微探出车厢,辨认这个陌生的庄子里,与桃花村的不同之处。
南沙镇的各个村子大抵相同,不过人多人少的区别罢了。
天气晴朗的闲暇饭后,村口的小道上,照旧坐着一堆村民,拉呱聊天谈谈各家的“秘闻”,村里没有人能藏住秘密,只要你告诉了第二个人,马上全村人都知道了。
倘若不想被说三道四,只有天知地知你一人知,决不能告之于第二人。
此时村口坐着的十来人,男女老少皆有,而正在被议论的话题中心人物,则是一位九十多岁老太。
老太经常在村口徘徊,得了健忘症,天天打儿子骂儿媳,刚吃过午饭就开始大骂,骂儿子虐待自己不给饭吃。
福圆一行人,来到村子口,进村的小路口坐满了众多拉呱闲聊的人,路都被堵住了。
福圆坐在三轮车上,笑吟吟地向其中一位老年人打了招呼,“大爷,乘凉呢!”
“咦,这是……”
解放坐在福圆身边,腿上盖了个藏青色褂子,一声不吭,满脸通红地低着脑袋。
申老大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可是解放家的哪?,哎呀,我这年纪大了,走两步都知喘,你过门那天,我也没去上。”
“大爷,您这么大岁数了,心意到了就行,我改天再跟解放去瞧您,啊!”
“欸!行,行!”
手持拐杖坐在河沟旁的申老大爷,笑得无比慈祥。
车子进村,众人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路两旁,屁股都懒得抬一下。
若想顺利通行,正确的做法绝不是喊人让路,否则村民会觉得你高傲,目中无人,但是他们一般也不会主动让路。
福圆和申大爷寒暄一番,等了两秒,见这群人仍旧没有让路的意思。
这种当街小路,两旁人不让路,她的三轮车自然过不去,福圆拍了拍大黑的手臂,让他不要着急。
自己则坐在车上逐个打了招呼,
“老大哥!大嫂子,大娘!都凉快呢!”
嘴里喊得欢实,其实她也就认识申大爷。
“凉快!确实凉快!”
快中秋了,穿着胖大汗衫的大娘手拿蒲扇,依旧呼呼地朝头顶摇着,嫌风不够大。
“要凉快!让你儿子给你装空调嘛!”对面老翁不知想到何事撇着嘴。
“那喝电的东西我可使不得。”
“这闺女看着眼生啊,你这是从哪儿来呀?”大娘继续把话头转到福圆身上。
“嗨,她刚才喊大爷,我都以为是认错人了,看了好几眼才敢认,这不就解放家,才过门的新媳妇嘛!”旁边一中年男人提示道。
一群人一听刚过门,又一看福圆挺着的大肚子,现场有几位眼里已经意味深长起来。
“哦!叫啥来着?”
作恍然大悟状。
“福……福圆!”
其中一位裹着白兰头巾的老大娘,看起来还似一头雾水。
“哪个圆?我看不像咱们村的,闺女你说说自己哪个村的来着?”
福圆一只手打开车厢里的食盒,抓了一把吃的,
“大娘您别装不认识,吃个水果不?”
拿糖和水果分给众人。
村里的老年人,都活成妖精了,个个皆是眼尖心透亮,平常时节来村里的陌生人不多,如果对方不肯打声招呼的话,他们未必会放行。
虽然解放是一个村的,但他平日是个闷嘴葫芦,见人只会咧着嘴傻笑,今天干脆连笑也欠奉,闷头不许装鸵鸟。
村民见此,便放开了胆子和福圆说笑,福圆却一本正经,坦坦荡荡地给他们发吃的,众人这才品出些味来,解放家的新娘子不是解放那般的憨货。
一旦确定是个精明之人,他们总会敬畏三分。
老娘剥开糖纸,放嘴里嚼了一粒,见车上还有个黑皮也俊美的年轻小伙,且同样不吭一声,她确实也不认识,向福圆微微点头,
“这位是?”
“俺,嗯……嗯、俺老表。”
解放低头小声回答,福圆的另一只还放在他的鸡巴上,马眼被堵住了,鸡巴涨的生疼,却还要帮福圆掩饰。
最后众人吃了糖,才开始慢吞吞挪位子,稍稍腾出些空地来给福圆通行。
三轮车开过去后,众人又极快地聚拢在刚才的地方,凑在一起讨论着……
“这新媳妇的身子,有几个月了吧?”
说的时候故意一顿一顿,加上时不时挤眉弄眼,仿佛就他知道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一样。
“嗨,哪只几个月,快落地了!”
“嗬!这……这……”
“这个……欸呀!”
众人皆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评论,倘若喜当爹的解放面露不忿,他们也好批评一二,辱骂一下新娘子不知廉耻,如何如何,但解放本人是这样一副不胜欣喜得娇憨之态,令他们未出口的意见,都成了多管闲事和不知好歹。
村民便开始,这个,那个,仿佛有一件天大的事件摆在面前,他们按照惯例,都能议论唾骂贬低鄙视一通,然而事件当事人一副无事发生的坦然,甚至以此为喜事,他们只能惊诧了。
三轮车最后停在一个南北向的胡同里。
“姐姐……”
九灵立即迎了上来。
后面正打水的申满园,看到车子除了大哥和嫂子,还有一个男人,瞪了福圆一眼,“他是谁?”
“咱……呃、老表,”
解放绷紧了一身肌肉,精壮的背部和臂膀处得肌肉线条,几欲撑破衣服,他快忍不住了。
申满园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直拍大腿,老表他会不认得!
“到家了!”
话音刚落,福圆把手松开了,顺便拿下了遮盖在解放腿根的大褂。
啊……呃……啊啊啊、”
解放双腿一软,支撑不住地跪到车厢里,敞露着粗红似烙铁一般的鸡巴,跪在门口,当着弟弟和路人的面,彻底把憋了一路的精液完全射了出来,没有注意到过路行人怪异的眼神。
“呜呜呜,福圆、福圆……呜呜”
紧绷的肌肉终于松弛,健壮的青年浑身颤抖,牙齿打着激灵,无助地哭了出来。
未来两天,村口的话题中心,一定是这位青年。而不是他那怀胎九月出嫁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