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才替渊文解决了一桩心愿,他先前从皇宫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又不对劲了起来?
谢清商奇怪道:“渊文老祖怎么了?”
听江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恨恨道:“你是不知道他这两天有多古怪,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血的味道,看见我就仿佛我是透明人似的,一句话也不说。这也就罢了,我还看见他好像拿着一把刀,朝着活人身上比划!”
这可不像是渊文会做的事!
谢清商只觉得不可思议:“他和那人是有什么仇恨在?”
听江冷笑:“这就奇怪的地方了,那人只不过是府里的小厮,和他并无纠葛在。他根本就不认识人家。”
两人讨论了一会,也没想出渊文到底是怎么了,谢清商想当面和渊文谈谈,她在屋里屋外喊了渊文老半天,也没见他的身影。
真是奇了怪了!
有了这桩事打岔,谢清商便也忘了谢逸水带来的不快,她又是忙碌一阵,到了中午,宋氏又说人牙子来了,让她去选丫鬟,谢清商在听江的建议下,选了一个小丫鬟并上两个粗使婆子,分别取了名。
她问了宋氏,说是丫鬟婆子的月例都是由府里公中出的。谢清商又给这些丫鬟婆子包了大红包,这几个下人自是感恩连谢。
于是便这般到了晚上。
今天一天只有听江相伴,说实话谢清商觉得心里怪怪的。
丫鬟飞柳点起了灯,她样貌清秀,眼睛细长,说话沉稳,琼玉楼自是有两个粗使婆子打扫,她则相当于谢清商的贴身大丫鬟,谢清商因着要和几个魂灵交谈,怕她被吓到,特意叮嘱除非她叫,否则不用贴身跟着,所以飞柳也算清闲。
谢清商正在看昨日出府时买的一本游志,飞柳将灯移到她的身边,她看了眼窗户,微微皱起了眉:“怎么窗户开了。”
谢清商瞧了一眼:“可能是被风吹开来的?”
飞柳摇摇头:“奴婢先前明明插好栓的。”
说着,她走上前,准备再将窗户阖上,只是忽然间顿住了手,表情错愕地愣在原地。
谢清商奇怪道:“怎么了?”
飞柳艰涩地道:“这、奴婢,可能是奴婢眼花了吧。”
谢清商自是觉得奇怪,她也凑到窗边,但见月光寂静,湖面反射着微光,在微光之中,却有一道一人多高的黑影在飘摇乱晃,看起来鬼鬼祟祟,好不诡异!
这不就是先前谢清商看见的那个黑影吗!
说实话,谢清商倒不是很害怕这玩意,若这黑影真是什么魂灵之类的,那她自是不用多慌,只让听江去交流便是了,若是人在装神弄鬼,那就更加没事了。
飞柳脸都有点白:“小姐,你也看见了吗?”
谢清商无所谓地道:“看见了,没事,可能是什么小动物之类的跑到咱们府里树丛里了吧,明天叫几个人去看看就是了。”
她冲着飞柳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害怕,随后关上了窗户。
飞柳惴惴不安,点了点头。
于是谢清商便又看起了书,这会安静,只有蜡烛火苗炸开发出的”噼啪“声响,过了不久,飞柳又面色惨白地跑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小姐,这是奴婢方才锁门时,在院门口瞧见的。”
说着,她将信递给了谢清商。
信是普通的粗麻纸,字迹歪歪扭扭,墨色发红,闻着一股腥臭味,上面写着:
“不孝女谢清商受我报应”
飞柳似是被吓到了:“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信是谁送过来的?”
谢清商嘴角抽了抽:“恶作剧吧。”看到这封信,她的心里忽然有一个猜想。
正在此时,一阵寒风吹过,灯火忽地被吹得闪动,光线摇曳不停。
谢清商就听一楼传来“砰”的一声重响,仿佛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飞柳吓得双腿发软,赶紧往谢清商身边凑。
“这是怎么了。”飞柳嘴唇颤抖,“小姐,我们这琼玉楼不会是……”她吓得连闹鬼两个字都说不出来,没想到才来谢府第一天,就遇见这么可怕的事!
谢清商眼珠子转了转,她拍了拍飞柳的手,叫她别害怕,又拿起油灯,示意飞柳和她一起下楼。本来是她走在前,飞柳想了想,硬是咬着牙和她交换了位置,于是便是飞柳打头,去发出动静的地方查看情况。
飞柳举着油灯,半眯着眼查看情况,她看到地上一滩血,深呼吸了两下,才勉强止住尖叫的欲望:“小姐!那是两只死掉的老鼠!”
窗户半开,冷风灌入室内。
谢清商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有人在捣鬼。她皱着眉,向飞柳沉声道:“叫那两个粗使婆子起来,今夜都睡在室内,窗户全都关好,若是见到人影,也不要怕。直接摇铃喊人来捉贼便是。”
飞柳白着脸,用力点了点头,赶紧去喊那两个粗使婆子过来,清理掉了地上的死老鼠,重新关好院门与屋内窗户。
谢清商自是也没什么睡意,她觉得今夜捣鬼的人估计还要再来第二波,她别的都不怕,就是觉得捣鬼的这人功夫了得,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上了栓的窗户,接下来不知道会不会做什么更极端的事,也就是说现在琼玉楼很危险!
得把今夜熬过去!
渊文不在,听江应该是去找渊文了,谢肃向来我行我素,根本没人知道他在哪,也就是说今夜谢清商只能靠自己了。
她叫婆子搬来软榻,她自是和飞柳与两个婆子睡在一楼。
沙婆子点了两盏灯,灯光摇曳,朦胧照着几人的面庞,她也自是惊恐万分,此时小声道:“三小姐,出了什么事了吗。”
谢清商靠在软榻之上,半眯着眼,此刻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事,大家放心。”
这么半天的时间,两个粗使婆子也是在府里混了个半面熟,也有人或是恶意或是好心地告诫过她们俩,谢清商在府里的身份地位如何,她们本还担心跟着谢清商,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没想到第一晚就碰到了事。
不过看着谢清商淡然自若的样子,她们俩又稍稍放下了心。
“睡吧。”
谢清商声音轻柔地道。
没一会,就听两个婆子发出轻微的鼾声,跟着飞柳也进入了梦乡。
谢清商倒是没有睡着,她一直等着那捣鬼的人进行下一步动作。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一夜平安无事,再没有什么事发生。
第二日一早,她在飞柳的帮助下梳洗了一番,她看着那封信,还在思索昨天晚上怎么回事,飞柳正在帮她梳头,就见沙婆子急急跑上楼,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不好啦!表少爷在湖边溺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