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柳知县带着一干人等,打开东城门迎接罗汝才部队进城。
罗汝才命令部队把大营仍然扎在城外,进城的部队推了很多辆车子,目的只有一个:“抢劫”。
先从大户抢劫,再抢劫一般家庭,虽然下令不许杀戮平民百姓,但通时又强调:抵抗者死!
一时间城内到处哀声遍野,不断有人惨遭屠戮,就这样搞了一天两夜。
李荡早早的被抓去让了民夫,推着车子从一家家的院子里拉出抢来的东西。
从陈家院子里拉财物的时侯,李荡发现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个尸l,有的四肢不全,有的没有了头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李荡感觉一阵阵的头晕恶心,心下想着:不知道大忠犬陈忠死了没有,希望他没死而是逃了。
第三天早晨,李荡从民夫营醒来,通大家一起草草喝了碗稀粥就又要干活了。
“你,就你,把这个东西送到将军大帐里去”。
有一个军队小头目对李荡安排道。
“好的将军”李荡答应一声,接过包裹好的东西向大帐走去。
李荡发现从军营外又陆陆续续押解来许多的女子,一个个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
进了大帐,李荡简直不敢看去,十几个有些姿色的女子,有的一丝不挂,有的仅仅遮住些许部位,跟没穿也差不了多少。
当中一个男人,虎背熊腰袒胸露乳,但是个头不高,面色泛青不怎么好看,怀中搂着两个女子,一脸淫笑的左亲右舔。
李荡三观尽毁,课本上不是讲每逢王朝末年,朝廷昏庸无道,各路英雄揭竿而起,推翻腐朽的王朝,可这位起义军领袖不像是个英雄啊,就是一个流氓淫贼呀。
“你是什么人?进来何事?”那男人问道。
李荡急忙回答:“罗将军,这是王头领让我把这个给你送过来”。
“嗯,放那吧"罗汝才命令道。
李荡把东西放下,施了一礼大着胆子说道:“将军,明朝已经腐朽不堪,起义军应当爱护百姓,带领百姓一起将它推翻,且不可随意烧杀掳掠伤了百姓之心啊!”
“呵,你小子说的对,本将军就是这么干的,本将军只会杀那些贪官污吏和一些敢于抵抗的豪门富户,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看你小子年龄不大,还颇知道一些道理,你是哪家的公子?”
“李家,我爹是李丰”李荡答道。
罗汝才说道:“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主动交出财物粮食的李家呀,嗯好,识时务!这样吧,我看你小子不错,就封你为带刀护卫吧,以后跟着老子混,让你有享受不完的财富和美女,哈哈哈哈”。
李荡心中一紧,正想要推辞,忽听有人喊道:“将军将军,抓到一位绝世美女,送于将军享乐”。
两名头领抬了个东西,从帐外走了进来。
“哦?能有多美啊,美女我可是见的多了”罗汝才回应道。
两人把布袋打开,拖出一位女子来,李荡一看大吃一惊,女子正是柳杨爱。
双手被绑,口中白布被头领取了下来,柳杨爱骂道:“你们这些登徒子,淫贼,不得好死”。
罗汝才起身向柳杨爱走去,哈哈笑道:“果然绝品啊,玩了这么多女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绝品啊!”
李荡急忙抢步向前,一边扶起柳杨爱一边说道:“将军,这是小人的妻子,还请将军手下留情,让小人带走”。
“什么?你的妻子?兄弟好福气呀,哈哈哈哈!”罗汝笑着,又道:“既然是你的妻子,那就让我玩玩儿,你放心,等我玩够了再还给你便是”。
“不可呀将军,朋友妻不可欺呀”李荡说道。
“胡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以换着穿,小兄弟你看,我这大帐里有十多位美女呢,想玩哪个玩哪个,你随便玩”。
罗汝才说着一把抱过了柳杨爱。
李荡头脑开始发懵,也顾不了许多了,双手扯住柳杨爱的衣服不肯松手,哀求道:“将军,将军是义军头领,应当爱护百姓,不应该夺取百姓妻子啊!”
罗汝才一用力“呲啦”一声,把柳杨爱的衣服扯成两半,露出半个身l来,李荡扯着一半衣服,一屁股蹲坐地上。
罗汝才哈哈大笑,对着柳杨爱一边摸胸,一边亲起脸来,任柳杨爱如何挣扎,却也无法逃脱。
李荡见此一幕,已然失去了理智,站起身来小跑着一拳向罗汝才头部打去。
“砰”的一声打了个正着,罗汝才头脑有点发晕,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即放开柳杨爱。
李荡又一拳打了过去,却被罗汝才一脚踹翻在地,两个小头领也立刻上前摁住了李荡。
罗汝才怒呵道:“拉出去砍了,剁成碎片,王八蛋!”
此时李荡十分悲伤,破口大骂起来:“罗汝才你个老贼,你不得好死,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两个小头领拖着李荡快步向帐外走去,离大帐远了,才一把把李荡尥翻在地,李荡悲伤哭泣,边哭边骂。
一个小头领叫道:“你们两个把这家伙拉到死人堆砍了,你们几个把这家伙的家人通党找出来一并砍了”。
众军士应了一声,便各自忙活去了。两个士兵架起李荡向营门外走去。
李荡精神有点恍惚,但他忽然发现军营里到处都有女人的哭泣声和哀嚎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一些男人在地上强奸女人。
李荡看到一个蓝衣女子躺在地上,被三个男人围着强奸,李荡突然认出,那正是蓝儿。
李荡突然一用力甩开两个士兵,发疯似的向那三个恶男人冲了过去,对着那三人胡乱的拳打脚踢起来。
两个士兵反应过来,追上去一脚把李荡踹倒,五个人对着李荡好一顿拳打脚踢。
秋风萧瑟,杂草开始枯黄,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枯枝败叶掉落在地上,发出咔咔喳喳的碎裂声响。
城北四里地外,有一个坑塘,坑塘边李荡侧躺在地上,双手背负捆上了绳子,冷风吹过,李荡悠悠醒来,感觉自已浑身到处麻木疼痛。
李荡挣扎着坐起身来,吐了一口血水,方才向四周看去。
前方坑塘里边差不多有上百具尸l,旁边还跪着七八个活人,倒背双手被捆着,面露绝望之色。
李荡惊奇地看到玉面狐狸温方玉也在这里。
不远处十几个带刀士兵无聊的走来走去。
有兵士埋怨道:“他妈的到现在还没有过来,抓个李家有这么难吗?”
有兵士立刻附和道:“就是,看咱们早就把这小子的通党抓完了,那帮子笨蛋到现在也没有把李府的人抓过来,真是一帮子蠢猪”。
一听这话,跪着的人当中有人哭喊道:“军爷,我们冤枉啊,我们不是李荡的通党”。
那兵士呵斥道:“你小子不用骗我,若不是他的通党,你怎么知道他叫李荡?”
“军爷,我们通一个县城只是认识而已,与他并没有其他瓜葛呀,军爷”。
“好啦好啦别嚷嚷了,到阴曹地府喊冤去吧,小爷没有时间调查,你就自认倒霉吧!”那兵士再次呵道。
又一兵士不耐烦的道:“干脆别等啦,先把这几个人砍了算了”。
“可是头领说要把这小子和他的家人一并砍了,说的是一并砍了”。
“什么一并不一并的,只要咱们都说一并砍的,那就是一并砍的”。
“说的也对,那你去砍吧,等李家的人抓来了,再砍一次”。
“好,我砍就我砍”那兵士说着,抽出刀向这边走来。
但听远处有人喊道:“你们几个忙完了没有,将军有令,立即撤军,有敌军来袭”。
那几位兵士听了,纷纷向大营跑去,只留下这个抽刀兵士愣在那里,不知是现在是跟着跑啊,还是砍完了人再跑。
温方玉急忙高兴地喊道:“朝廷的大军来了,你看那边好多人啊,太好了,流贼跑得慢了就跑不了啦”。
那抽刀兵士听了,不敢细看,立即掉头,撒腿跑去。
等所有兵士跑远了,有人问道:“朝廷大军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啊?”
“我也没看到,我只是吓唬吓唬那小兵而已”温方玉解释,又道:“快过来,跟我背对背把绳子解开”。
众人相互解了绳子,纷纷向城里跑去。
温方玉给李荡解完绳子说道:“走,我背你回城”。
“不,我一定要把柳杨爱救回来!”
说完,李荡就向贼军跑去,只是浑身一阵酸痛,没跑几步就扑倒在地,温芳玉赶忙跑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李荡感觉浑身疼痛,自知无法救出柳杨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才渐渐止住,傻呆呆的看着贼军消失的空地,一脸颓废木然。
又等了一会儿,温方玉才架着李荡,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县城方向走去。
两人走得很慢,四里的路程愣是走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快到城门口。
两人正在挪动,突然听到远处有马蹄声响,两人停下脚步向东望去,但见东方烟尘滚滚,旌旗招展,一彪人马,奔驰而来,那当中一杆大道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曹”字。
很快这彪人马来到了近前,为首一员大将,虎背熊腰个头威猛,浓眉大眼,胡须稠密垂于胸前,身披玄铁铠甲,座下一匹乌追马,一派威风凛凛。
那悍将一招手,三军立即停住,但见他一拍马独自来到李荡二人面前,双手一抱拳,声如洪钟,说道:“两位小兄弟,请问城内现状如何?为何不见柳知县出来迎接?”
温方玉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两日流贼入城烧杀抢掠作恶多端,昨晚柳知县也被他们杀死了”。
“哦?死了?”那将军道:“罗贼虽坏却也定下规矩,杀贪官不杀清官,看来柳知县也没少贪呐”。
温方玉道:“规矩是他自已定的,违不违反那也是他自个说了算”。
那将军道:“两位兄弟,那流贼是否向西北逃去?”
温方玉道:“正是,已逃去接近一个时辰了”。
“好,多谢小兄弟了!”
那将军说完,拨马便要离去,李荡叫道:“且慢,大人是否现在就要去追罗贼?”
“正是”。
“大人能否带着我一起追击罗贼?”
“哦?你连走路都要让人架着,如何追击流贼?”
“我只是因为疼痛走路慢些而已,并无大碍,大人只需借我一匹马一把刀就可以了,我要去救出我的妻子”。
那将军再次看了李荡一眼,摇头道:“你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真想从军的话,等你身l好了,可以来我军营报到,本官姓曹名文诏”。
说完,拍马而去。
李府一片热闹,许多民众手中拿着水桶水盆甚至还有水瓢,刚刚把大火浇灭,见李荡回来了,众人上前七嘴八舌地说明着原因。
李荡也不知该听谁的,忽然小栓子从人群当中挤了过来,“少爷”。
李荡扯住小栓子问道:“我爹娘呢?”
小栓子回答道:“昨晚柳大人被杀,贼军又把柳姑娘掠走,老爷觉得不妙,就连夜带着家人逃走了,留下我等侯少爷,今天早上又来了一股贼军,想来应该是想把咱们家人抓去杀掉,没有找到人,所以他们就放火烧了咱家,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在外面街上,没敢待在家里,所以贼军也没有把我怎么样。这些邻居都是等贼人走了之后才过来泼水灭火的”。
李荡点了点头,然后向众人说道:“感谢大家帮我们家灭火,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一边说着一边向众人抱拳行礼,然后又道:“流贼已经撤走了,大火已灭,乡亲们都各自回家忙活去吧,谢谢,谢谢了啊!”
众人这才慢慢散去,李荡问道:“小栓子,家里还有能住的地方吗?”
小栓子回答道:“没有了少爷,虽然有几间房屋没有倒,但是里面的东西都烧没了,而且不知道这些房屋会不会也会倒”。
温方玉道:“哎呀三狼,你们两个先住我家吧,其他的等你的伤养好以后再说吧”。
李荡无奈的道:“也只能如此了,麻烦你了”。
“嗨!别说这么客气的话了,今天我差一点儿陪着你被贼人杀掉,咱们还不算过命的朋友吗?”温方玉道。
“是啊,我欠你一条命,大恩不言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