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故意要跟踪她的。

    只是那天放学，走出校门时，

    林薇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细瘦、斜背书包、脚步轻快，

    穿着——和她今天完全一样。

    连发带颜se都一模一样。

    她停住脚步，眼神凝住。

    那人朝前走了几步，然後停下，

    接着转进便利商店巷口。

    林薇本能地抬脚跟上。

    她没有多想。

    只是想知道——那个人，会去哪里。

    她保持几公尺距离，

    那人背影始终自然、不急不缓，

    彷佛真的就是她自己每天放学後的路线。

    直到对方走进一间文具店。

    林薇站在玻璃门外，隔着架子往里看。

    她看见「她」站在结帐柜台前，

    对店员说话，微笑，还轻轻点了点头。

    语气亲切、自然、熟练。

    店员笑着说：

    「你今天没绑双马尾，看起来成熟一点喔！」

    「她」笑了笑：「偶尔换个风格啊。」

    语气、反应、甚至说出口那句话的节奏——

    全都像极了林薇自己会说的话。

    林薇心脏一阵紧缩。

    她忽然想起：

    今天早上她差点绑双马尾，

    但後来临时改成了发夹夹侧边。

    那个「她」不是模仿昨天的林薇，

    她在模仿「林薇想成为但没做出来的模样」。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

    她不是在被复制。

    是那个人，

    b她先一步完成了她想做却没做的每一件事。

    那个人b她更自然地笑、

    更懂得和人互动，

    更像她——想成为的自己。

    结帐完，那人往门口走来。

    林薇连忙闪到一旁架子後。

    她从镜面反s中看到，

    那人微微停顿了一下，

    然後转过头——

    朝她这个方向，轻轻笑了一下。

    不是假笑，不是挑衅。

    就像是：我们终於对上了。

    她没走出来。

    只听见对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薇站在原地，

    手紧抓着身旁的货架，

    指尖发白。

    她突然明白了——

    影子不是跟着她走的，

    是她，才是那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