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雾城东区法医中心的灯从未熄灭。李知蔓的屍t正在进行第二轮检验,初步结果显示她在si亡前遭到灌食镇定剂,且si後数小时内便被钉上审判席,那些如刑具般的铁丝并非一时冲动,而是jg准预谋下的行刑手段。
「不像是业余犯案,」主法医沈婕将检验报告递给梁俊熙,「手法乾净俐落,几乎无挣扎痕迹,这意味着她可能在未意识时就已被制伏,甚至……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梁俊熙翻阅资料,目光凝住在李知蔓指甲缝中的灰尘分析:「这个成分是什麽?」
「老法院讲席地板的水泥粉和红砖屑。」沈婕答道,「但奇怪的是,她指尖末端还有微量黑墨水,偏偏这种墨水……常见於速乾钢笔。」
「写过什麽,或者留下了讯息?」梁俊熙低声追问。
「我们在讲席下找到一片残破的纸片,上面只有一行字。」
他戴上手套,接过证物,那张纸片上,墨痕未乾地写着:
「他不是她……也不是我们。」
许枫站在他身侧,「这是李知蔓留的?」
「笔迹不是她的,但可能是她b迫下写的。」梁俊熙眉头紧锁,「这句话……是在指审问者?或许,她临si前发现了什麽。」
「不如说——这是她最後一点清醒,尝试反抗。」许枫语气低沉,「这像是警告,也像是遗言。」
梁俊熙盯着那句话,脑中反覆思索「他」、「她」、「我们」这三重身份的指向。「他不是她……表示审问者原本被误以为是nvx?还是——故意伪装成白羽?」
许枫蓦然一顿,「你是说……这可能不是单独行凶?」
「不排除。」梁俊熙闭上笔记本,「白羽当年剧本虽由她主笔,但制作与导演皆为多人协作。若这是复刻,那麽审问者很可能也不是一人之手,而是一个延续审判理念的……组织。」
许枫叹口气,「我们正在和一场演出对峙,而对方排练了十年。」
与此同时,沈可恩躲进了律所保安值守楼层,在完全不对外开放的会议室内点亮唯一的台灯。她已不敢回家,也不信警察能保护她,能让她安心的,只有将所有资料摊开、拼凑出真相。
她在电脑中翻找过去的模拟法庭资料,当年大学社团留下的影音记录早已遗失,能找到的只有散落在私人y碟与简报档案中的片段证据。忽然,她打开一份未命名的录音档,那是某次模拟审判彩排的纪录。录音中传出白羽冷静的声音:
「你以为投下有罪的票不会留下声音。但我告诉你,每一次沈默,都是记录,每一次冷眼,都是证词。」
沈可恩顿时身t一震,那不是演出,而是白羽对她说过的话——在一次排练结束後,白羽追上她,说出的这番话当时她置之不理,现在却犹如罪状回响。
她迅速写下那句话,打开视讯通话连线,拨给唯一她信得过的人——梁俊熙。
「你们……你们真的要追查到底吗?」她声音颤抖。
「我们从未停止。」他出现在萤幕那端,眼神冷静如水。
「那你必须知道,白羽的剧本最後一幕根本没演出来。」
「是因为什麽?」
「因为她要我们演自己的角se。」
「什麽意思?」
「她说:总有一天,你们会真的被审判。而我,不必出现在法庭上。」
梁俊熙沉默良久,「你还记得她原剧本最後一幕写了什麽吗?」
沈可恩点头,从桌上ch0u出一张泛h的纸页,字迹模糊但仍可辨认,上面是一段舞台提示:
灯光熄灭,审判席空无一人。陪审团全部离席,只有观众坐在黑暗中。
一道声音响起:
「你的选择,将在十年後作证。届时,我们都将上庭。」
雾城雨下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市局重案组的墙面多出一块新板,上面贴满模拟法庭当年参与者的照片。除了白羽、李知蔓与沈可恩,尚有三人身份未公开,其一名为「剧本副导演·顾云锦」。
这是一个过去从未在证词中提及的角se,他甚至未曾留下任何公开照片,但沈可恩说:「他才是白羽最信任的协作者,也是她最後离校前唯一联络过的人。」
调阅资料後,警方发现顾云锦现居海外,三年前以「剧场顾问」名义返回雾城,但在入境後无任何公开行踪。
许枫问:「这人会是审问者?」
梁俊熙摇头:「不确定。但他一定知道谁是审问者。」
一场由剧本延续的猎杀游戏,在十年後揭开第二幕。而此刻,黑暗的观众席中,有人早已坐下,静候审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