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白芷，你输了

    白芷面上血色褪尽，竟是一时间寻不到理由为自己解释。

    越渊见此，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收回眼神，冷冷道，传旨。

    总管太监捧着空白圣旨踉跄跪倒时，听见越渊冰冷刺骨的声音：白氏目无尊卑，即日起褫夺贵妃宝册，贬为贵人，罚俸三年。即日起，长春，宫内只留五名宫人侍奉，其余人不得朕旨意，严禁入内。

    白芷只觉得一瞬世间所有声音消失不见，唯有那句贬为贵人久久徘徊在她耳边。

    白芷终是支撑不住，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陛下圣明！众人齐声道。

    越渊揉了揉眉心：如若无事，那便都散去吧。宴席尚未结束，诸位请回。

    说罢，他转身离去，丝毫没有要去在意身后的白芷究竟如何的意思。

    贵妃....哦不是，白贵人恃宠而骄多年，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如今终于算是得到报应了。

    只可惜，这报应还不够厉害，不知她能否从中反思自己。

    你以为她只是被贬作了贵人吗陛下在位期间，上一位被贬为贵人的妃子，在陛下的吩咐下，那寝殿与冷宫无异。没几年，她便受不住，自缢了！

    众人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一点点远去，庄雨眠蹲下身子，对白芷耳语道，白芷，成王败寇，这局棋....你落子无悔。

    看着昏迷中的白芷微微动了动手指，好似在隐忍滔天的愤怒。

    说罢，她便缓缓起身，鞋底不经意碾过白芷脸侧摔碎的金步摇。

    日光洒入窗棂，将这满地狼藉照的分明。

    *

    离开了寝殿后，庄雨眠称病告假，不曾回去宴席上。

    她与柳云搭着一辆马车出了宫，在确认远离宫门后，她才开口道，今日多谢柳姑娘了。

    柳云摇摇头：二小姐哪里的话。我能有今日这地位，全依赖皇后生前对我多有照拂。如若不是她，我早已死在荒野田地间了。今日能为二小姐解忧，报白芷欺辱皇后之仇，是我该替皇后谢谢二小姐才对。

    庄雨眠弯了弯唇角：姑母如若在天有灵，听到你的话，会十分欣慰的。

    为了避嫌，庄雨眠将柳云送在了距离医馆两条街之外。

    她看着柳云远去的背影，连日来紧绷的心弦忽地一松。

    庄雨眠抬手按在胸口，竟觉那处久违地泛起暖意。

    前些时日，她找到柳云，希望她能帮自己时，其实并未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柳云如今拥有了梦寐以求的生活，再为她几句话冒险，似是违背了人之常情。

    可柳云义无反顾应下，甚至告诉她：如若此事失败暴露了，我会为二小姐安排一条生路，届时二小姐先行离开京城，再考虑为皇后报仇一事！

    暮鼓声中，庄雨眠收回思绪。

    一片花瓣被风裹挟着吹入车内，庄雨眠方才惊觉，原是寒冬将过，春日将至。

    庄雨眠缓缓阖上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膝上的汤婆子。

    这才只是开始呢...她低喃着：白芷，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