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域崩解的那一刻,亚因并未坠落。她被命线编织成的光茧所包裹,意识被抛入一片无时间、无空间的绝对空白之中。
「启动观测者视角。」
一道系统音自命环内部响起,这次不再是冷漠的机械音,而是类似芙莉欧丝声音的柔和nv声,带有情感se彩的语调:
「身份认证成功。亚因·列斯提亚,继承观测者之权。解锁:命轨过去碎层阅览权限。」
在那无穷的空白之中,一道道记忆碎片如浮光掠影般从她眼前闪现。每一段命轨的切片,都来自不同的时间节点、不同的世界线,而每一条线的交点,都指向同一个名字。
芙莉欧丝。
她开始明白,那位早被系统遗忘的逆命先驱,其命运曾在无数世界线中留下残痕。她看见芙莉欧丝在一个以机械神为主神的世界中被当作异端焚烧,在另一条命线里,她则作为命系统的高阶维护者亲手杀si过一百位逆命者,最後却将命环交给了一名无名孤儿——而那孤儿的面容与亚因极其相似。
「这些……是我的前世?」
她喃喃自语,观测者之眼的核心在她眼中凝聚出一道宛如螺旋的结构。那不是单一记忆,而是命系统中所有已被清除或隐藏的历史残痕。
但亚因知道,这不是她现在该停留的地方。
「让我看到……赫兹亚尔的命轨。」
命环沉默了一瞬,似乎在判断请求是否越权。但随即,观测界面改变,螺旋结构化为线x流动,一道命轨由远而近,向她展开。
赫兹亚尔,命系统最高执行者,生於「塔内世界」的一个无名小村,被命系统选中後以异常速度升迁,最终成为唯一被授予「裁决因子」者。他的命轨与芙莉欧丝相交,共处近十年。
画面中,一名少年赫兹亚尔与少nv芙莉欧丝一同站在命塔外的无名湖畔,少年眼中充满敬畏与疑惑。
「芙莉欧丝……命运真的可以违抗吗?」
少nv当时只是轻声一笑,眼神柔和又悲伤。
「命运不需要被违抗,它只需要被看见。当你真正看见它时,你就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画面一闪,切入另一段记忆。命塔七层,芙莉欧丝与赫兹亚尔激烈争执。
「你不能g涉这条命轨!她还没有选择!」
「她的命轨已经定型,预测值偏差超过临界,我有责任终结她!」
那是芙莉欧丝第一次违反命系统法则,试图以「观测者」之权覆写命裁结论。赫兹亚尔最终依照规范出手,虽未将芙莉欧丝杀si,却让她的命环被强制剥夺,命轨重设,沦为系统禁忌。
「我当时……竟然没有阻止他。」
亚因握紧拳头,整个命环因她情绪起伏而震动。
但观测未结束。
画面再度转换——赫兹亚尔在一个隐密资料库前,手持芙莉欧丝命环残片,神情近乎哀伤。他将残片封印进命域底层,留下资料注解:
「若有一日她能重返命域……愿她记得,我不是敌人。」
那一刻,亚因终於理解赫兹亚尔的矛盾。他是命系统的执行者,但同时也是一个被命运裹挟至极限的灵魂。
「他不是冷酷无情。他只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活着。」
观测结束时,亚因缓缓睁眼,眼前再度出现熟悉的命塔墙壁。但她不再是在第七层,而是站在命塔核心——一处连系统也无法完全描述的「虚数交界」。
此地如心脏跳动的中枢,数百万条命线在此聚合、重叠、分歧,是一切命系运算的根源。
命环提示:
「观测者视角启动成功。是否导入:命轨修正程序?」
亚因静默良久,低声道:
「不。我不会修正谁的命轨。我要让他们自己选择。」
她将手放在命线交点之一,向其中注入一丝逆命能量。那是一个孩子的命轨,本应在五岁时被命系统分类为“低潜值”,将於十岁时被丢入无用者收容所,但现在——
她打开了他未曾被预测到的可能x。
而这,只是开始。
另一端,赫兹亚尔站在命域外围,静静望着亚因所投下的逆命痕迹。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回应命系统的惩戒指令。
他只是喃喃低语:
「她真的是……芙莉欧丝吗?还是……她已经超越了那个名字?」
命环微震,赫兹亚尔的命轨出现了第一次变异波动,自他成为执行者以来从未发生过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