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一下,现在是什麽状况?」车窗缓缓降下,银se跑车内驾驶座上的男人摘下墨镜,目光不动声se地在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扫过。
方才康宥臣驶进巷子後,映入目中的人影不是预期般的只有一人,还赫然多了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在与昔日好友对上眼的瞬间,原本还在与nv孩交谈的徐靖泽,倏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被逮个正着般僵住,迅速别开视线,双手不安地攥住衣摆,喉结跟着动了动。
「澄月,不要紧张。」何泉映连忙出言缓颊气氛,在以眼神示意好友解锁车门後,拉开车门将徐靖泽推进去坐好,自己也跟着钻进後座,「有我在,康宥臣不会对你怎麽样……除非你在他车上偷吃饼乾,他就会把你轰出去。」
「那确实,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放过。」康宥臣看着车内的後视镜,语气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後方男人的表情——徐靖泽依旧紧张得像根绷紧的弦。
「欸,我可没说要载他。」
此话一出,何泉映神情微妙,挑起眉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为了将当年的误会解开,挽回当初破碎的关系,她特意将康宥臣与徐靖泽约了出来,想要让他们两人当面谈谈,别再对彼此抱有怨怼与歉意。
明明双方都知晓,康宥臣却还是ai面子地说出这种话——虽然她确实没提到自己会先与对方会合就是了。
「那、那还是我下车,自己过去餐厅好了……」可徐靖泽却将他的话当真,手心冒出冷汗来、指尖也微微颤抖,他垂着头低声道歉,「抱歉……」
「没事,你不要紧张!康宥臣只是傲娇,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你。」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何泉映直接出卖了好友、把他的心声全盘托出。见徐靖泽明明没做错事态度却还是如此卑微,她既心疼又觉好笑,趁势将身子前倾,轻轻巴了下驾驶座那颗头,「你不要吓他!」
听身旁nv孩这样讲,徐靖泽才稍稍放宽心,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前座的男人。见对方没有反驳,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可态度依然有些卑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简单观察了下这台车的内装,最後视线落在了後视镜挂着的那个御守上。
他微瞠双眸,启唇问道:「那是——」
「当初泉映在墓园擦肩而过的人是你吧?」康宥臣率先发话,打断了他的问句。
徐靖泽一顿,怔怔地望向他毫无波澜的侧脸,声音有些迟疑:「什麽?」
「去年静圣生日,泉映去看她了。」康宥臣握着方向盘,眼神平静地注视前方,语气不疾不徐,「她说当时遇到一个身上带着檀香味的人。」
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思索,又像是确认自己的猜测,「那个人就是你吧?」
车内的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後座的nv孩眨了眨眼,後知後觉地才意识到什麽,随即凑近徐靖泽,用力x1了x1鼻子,「真的耶……」
原来当初在转瞬间浮现的念头并不是错觉,徐靖泽与她在同一日、早她一步先去探望了裴静圣。
此刻她忍不住想着,假若两人在那时对上了眼,会是如何的情景?她会选择逃避,抑或追上去问清楚当年的真相?
可何泉映旋即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些都不重要了,如今她与徐靖泽已经能鼓起勇气直面这份曾让他们止步不前的伤痛。
「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徐靖泽扶额道歉。
她轻轻一笑,目光温柔,「或许这样才好呢。」
前段时间,她确实曾因徐靖泽的隐瞒而气愤不已,可如今回头想想,如果当时他们就在墓园认出了彼此,真的能毫无芥蒂地谈清一切吗?
说不定,那场重逢只会让彼此陷入更难堪的局面,至今仍无法和解。
将车开到餐厅门口後,康宥臣让他们二人先进门,「我去停个车,我有订位,报我资料就行。」
「没问题。」何泉映对他b了个ok手势,戳了戳徐靖泽的手臂,「我们先下去吧。」
然而,徐靖泽却没有立刻动作,而是望着前方,指了指那枚红se御守,问出方才未竟的疑问:「那是静圣给你的吗?」
那绣着「幸福」二字的御守,他们都曾以为裴静圣会选择自己留下。
康宥臣偶尔会忆起在家政课上她认真缝制御守的模样,对b到她最终与幸福这个词一点也不相称的结局,总会感到痛苦不已。
「喔,对啊。」康宥臣微微一顿,目光扫过那枚御守,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波动。
「她什麽时候给你的?」
「秘密。」康宥臣g起一抹不甚明显的笑,轻描淡写地带过。
有些两人之间的秘密与约定,他只想独自占有,如同在运动会时说好分享每日的天空时,指尖在yan光下轻轻g起的承诺,以及埋完时光宝盒後,裴静圣在楼梯间递给他的幸福御守。
明明已过去了许多年,那些记忆却依然鲜明如初,不曾有一丝一毫的褪se。
下车後,何泉映推开了餐厅的大门,一察觉有客人,柜台人员立马抬起头,微笑问道:「请问有订位吗?」
「有,电话是……」何泉映顺口报上康宥臣的姓氏与联络方式。
对方在系统里查找了一下,随即点头,礼貌地微微鞠躬:「康先生四位,这边请喔。」
「好的,谢……」话还没说完,她忽然顿住。
「咦?」何泉映猛然抬头,与身後的徐靖泽面面相觑。
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