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香料对孕妇有刺激性,平时你便少来徐姐儿府上罢。”
大公子的适时关心才稍解了马伶伶的醋意。“那你呢?你就仗着青梅竹马的身份跑来喝酒?”
“吉儿。”大公子一脸无奈,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天地良心,这可是你叫我一起去的。”
“哼!”
夫妇二人行得极慢。
也正是缓慢,因此追上来的许徐也就得以亲眼目睹他夫妇二人的亲昵恩爱。
那人前淡漠高冷的贵公子,在娘子面前也是能流露出宠溺与喜悦的轻松神色。虽未看清正脸,可那依偎并行的背影与侧脸,处处都给人一种温馨快乐。
许徐含笑的容颜僵硬,迈开的脚步停下来,她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对伉俪,最后视线更多的还是在那俊郎的贵公子身上……
手里握着的马伶伶遗落的手帕,被她死死地捏在了手里。
二月底,临近三月初前。
京里便有对马伶伶不好的传闻,说她怀了个畸形儿,又说与婆母闹不和给赶了出来。
这事情本也是有真的一大半,谁传出来的便是抓不住了,倒也成了尚府里少有的丑事一桩。2③﹒06﹕92③﹔96日更?
马伶伶深居简出,也就四五个闺中密友去见她。
这些个风声由她们的嘴传进了当事人的耳里,许徐在场,她便笑道:“这些人也真是无中生有,见不得人好!”俨然也是知心友人的做派。
如此同仇敌忾,自然赢得那些贵女们的心意,觉着这许徐还是可以相交一二。
许徐便乘胜追击,将自己做的香囊给送给了那些贵女。
那香囊做得精致漂亮,无论是香料还是布料绣工,都值得贵女们收下。
“这香囊是你绣的?!”
“这我可不敢厚脸皮,是从临洲买来的。那绣娘的手艺在当地也是鼎鼎有名的出色,只供贵族使用的呢!”
如此,贵女们才彻底卖了她面子。
而香囊里面的香料是碾磨成了粉末,数十种混在一起清香扑鼻甚是好闻。
众贵女便讨论着她如何制作的,闻着极香。
许徐便是说了几句。
马伶伶在旁边打了个喷嚏,她觉着鼻尖有些刺痒,便是揉了揉,又起身来游动一番。
肚子眼看着就快七个月了,孩子也是愈发地活泼好动了。
丫鬟过来,“夫人怎么到这角落里来了?”
“她们在讨论香料,我闻着不舒服,便是到这里来吹下风。”
丫鬟用力抽鼻子,只觉着那边香气扑鼻却也不刺鼻,更没闻着不舒服的感觉呀。
便是暗道夫人怀孕这鼻子不好使,也没放在心上。
“今日小梅的喜房你们可是布置好了?!”
丫鬟答:“夫人您稍晚便去看看,布置可漂亮了!都叫我们这些下人的羡慕死了!”
马伶伶听了,要不是碍着有友人在,当场就过去了。
不过她眼神往那庭子里的女眷们一看,见她们仍旧谈笑风生的,尤其是许徐,俨然已经融合进去了,不由暗暗感慨,这许徐好生的手段,这些贵女其实都心高气傲的。
便改了主意:“我现在便去瞧瞧。正好也不闻那味儿。”
便是招呼丫鬟去说一声,她往小梅的喜房去了。
石榴甜了(148)
石榴甜了(148)
许徐留意到马伶伶离开前一直揉搓鼻子,似有难受样,便是不着痕迹地继续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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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即将出嫁,新郎倌青森被大公子放了婚嫁,同小梅一道外出采买。
马伶伶满意小梅的喜房,她将从这里出嫁然后一路被抬去青森的新宅。
大公子夫妇也是大方慷慨,虽是家奴,可却也是准备给他们风光体面的办,这马小府会宴请府里的一些女方亲眷。
而青森是孤儿,他那新宅便由尚府的家丁们过去凑热闹暖房。喜宴加起来一共得有二三十桌,可谓待遇不薄,叫下人眼红。
因为忙碌于喜悦中,马伶伶也是颇为疲惫,肚子愈发不适起来。
大夫前来诊断,她这肚子恐怕是胎儿随时有早产的迹象,叫马伶伶多卧床休息。
小梅担忧,一再想推迟自己婚事。
马伶伶倒也果断,“你嫁你的,莫因为这事儿烦心。”
她已经是彻底没了最开始的伤心落泪,倒算是想得开了。
小梅三月初十出嫁,新郎倌青森的脸上难得脸上露出来些许的笑容。
马伶伶挺着个大肚子前来送小梅,与丫鬟们打趣着青森的态度。
小梅倒也是不瞒:“我叫他今日成亲一定要开心些,不然旁人还以为他是被逼迫的!”
“难道不是么?”
“小梅姐你可是刀子都拎过去了逼着他答应的呢!”
小梅脸上挂不住,“他一个哑巴娶我那是高攀呢!”
马伶伶坐在一旁忍不住笑,小梅倒确实也是生得白净好看的。
终于是吉时到,马伶伶无法送出大门,是由丽姨娘帮忙送亲的,不可谓不风光了。
待人走,马伶伶回了府,大公子前来抽空探望她,说她身子不适不应该再下床。
马伶伶道:“小梅就出嫁一次,我起床也不过小半时辰,又在一个院里,这都能出事,只能说明这日子不吉。”
“莫乌鸦嘴了。我要跟着婚轿子赶去小府那里,稍晚些才能回来。你切莫乱跑。”
青森与小梅都是大公子用了多年的心腹,感情不一般,今日由他主婚。
安顿好马伶伶,大公子临走前好生交代府里丫鬟们照料着夫人。
马伶伶卧躺在床上,抚摸着愈发平静的肚子,一颗因为喜事的高兴心情也还是继续覆盖回了阴霾。
不过她大抵还是开朗的性子,更图远利。自言自语道:“有时候我盼着你干脆下一刻就出生了,好歹给我们一个准信儿。有时候我又盼着你还是足月生……至少那时候还能好好活下来……”
她与郎君都是如此矛盾着。
小梅今日喜事,马伶伶肚里的孩子也是争气,并未应景出来。
许徐呆在自己院里,按理她应该去马小府凑热闹的,可是今日她以身子不便呆在了府里。然后叫府上的丫鬟们过府去帮忙,府里一个人都没留,全去吃喜酒了。
她用着厨娘早做好的午膳,只吃了几口便没胃口了。
然后慢悠悠地前去院里那些曝晒的香料材料。
都是很寻常的香料,一个可以引发胎儿早产的药引都没有。可是就是这样寻常的香料里,她也是很有耐心地开始挑挑拣拣出一些香料。
石榴甜(149)
石榴甜(149)
这些个香料被她仔细挑选了个干净,随后被她全部收回了匣子里锁好。再之后,她将它藏在了恭房的一个密格里。
现在已经用不到这些害人的药物了。为了不让府里的丫鬟们觉察,这些药材可是伪装得非常精致,不通药理的不可能觉察出来。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呢……”许徐的嘲讽里透着凉薄,“你这妇人惹了那样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也是莫怪我心狠,我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马伶伶那胎儿已经是快要被催产催得恼火了,她不敢再过度用药,就担心被大夫觉察出异常。虽然托的也是这胎怀得异常才始终没叫大公子怀疑……“你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会谋害你的子嗣罢……”
所以一直没能防备多心。
许徐关好了密格,退了出来,在诺大的闺房里翩翩起舞。
她跳得妖娆而生疏,时而停下来皱眉深思,时而自语:“时日太久了,幼年时到底是如何跳的我是真忘却了……真是为难。”
她随后又咯咯一笑,笑容里无尽的悲伤,“我期盼着早点学出来好跳给你看……倒叫你惊喜异常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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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许府伺候许徐的丫鬟向大公子禀告了徐姐儿的一举一动。
“一直在跳一支舞,嘴里时常念叨着叫大公子前去看看,说是幼时的舞蹈。”
大公子面色倒是诧异,勾起了两分兴致。许徐擅舞,幼时她总叫他一道编排舞蹈,那时的自己也是有些才情初现,热心与少年心性下,他着实替她编排过几支。
若是她还想得出来并跳给他看,许徐的身份那是彻底毫无疑虑。
而待到那时,他也无须再叫丫鬟时时监视,可以彻底从她身上收回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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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大公子因为马伶伶的缘故,不便前去许府。只待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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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喜得贵子约莫七八日才得空来关怀王氏那里。
他着实是喜悦以至于忽略了王氏,心里不免几丝愧疚的同时也又安慰自己,还是王氏不吵不闹叫他给忽略了。
三公子底气起来,心里反倒对王氏的不搭不理怨了点。等他前去找她时,却被碧花楼的丫鬟给阻拦在院门外,说是王氏没在屋里。
一回他没多想,二回又是,三回他觉得有异常,强行闯进来。见被丫鬟告知在其它院里的王氏独自窝在绣床前做绣活,他便有些火气大:“你这是怎么回事?!一回两回的不见我也罢了,明明在屋里还谎骗我不在!”
王氏只淡漠地瞟了他一眼,那眼神那神色,好似他只是个陌生人。
当下叫三公子心头一紧,深知她是生气了!
王氏默默收回视线,手中活计没停,“不好好地回去带儿子,跑这里来做甚么?”
果真是吃味了!
三公子赶紧去哄,可是任他如何安抚,王氏待他仍旧冷淡。
三公子当时只觉她是单纯吃味,可是一直到长子三十天,筹备满月宴时,王氏还是那样冷漠疏离,他实在是憋不住,一时恼得和她吵了一架!
石榴甜了(150-151)
石榴甜了(150-151)
王氏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得三公子心里发毛,那瞬间什么喜悦都比不过此刻,他有一种惊慌就是他要失去她了!
所以强硬的男人最后还是服了软,跪求着王氏叫她莫摆出这种冷漠无情的样子。
王氏见着三公子那样卑微样,一下子心里头舒坦了,那股憋了很久的恶气得到了疏解,叫她总算是消气,给他脸子,“以后你要是敢再让她们怀上孕,你就滚!”
三公子答应了。
那对双生子沉浸于得子的喜悦里,如今这府上马氏被“赶”出去以后就他们三房最风光。
她生的老三唯一的独苗儿,那是母凭子贵,主母尚氏那里什么好的都送过来。
尤其是小哥儿康健得很,一点影响也无,更是给她长了脸来。
珏儿意气风发,更是作威作福嚣张极了。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得是最好的,妾室的风范都赶上了正室的。
不过仗着三公子的宠爱与主母尚氏的器重,她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好。
珏儿得宠,嫶儿心里失落,她也是三公子的妾室,免不得回忆起自己的孩子若是还活着都该是多大年纪了。
心里隐隐不平衡又带着丝丝恨意,再加上珏儿得意时也提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命贱。嫶儿险些要与珏儿闹起来,强忍着没发脾气。
珏儿看出来了,“怎么的妹妹是不高兴了?!”
嫶儿僵硬摇头,“是我那孩子没福气。”
“不过妹妹也是奇怪,这么久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半点动静呢?”
嫶儿脸色又不自在了,想着三公子叫她每回吃避子药,明摆地不让她再怀上。
珏儿是知道的,偏嘴巴坏要明知故问。叫嫶儿心里能开心?
且她虽被抬了妾,还是托的珏儿的光。吃穿用度上,都是给珏儿的,没她嫶儿的份。尤其是那单独的院落重新给装潢的被褥器皿,嫶儿自己虽有房间,可是明显寒酸太多了。
要叫她不眼红那是假的,可又是亲姐妹,也只能委屈在心里强颜欢笑在脸上。
珏儿人精,她就是要打压自己的妹妹,男人的宠爱应该只得一份,尤其是她又生了庶长子,老爷唯一的儿子。那个王氏肚子生不出,她要是守得好,让嫶儿也不能生,这尚府诺大的家业少得下她哥儿的那份?!
从此以后虽不是嫡妻却胜似嫡妻!
珏儿的美好幻想在她的哥儿满月酒也是要风光大肆操办里更是攀升到了极致。
三公子手里的长子不香了,当他知晓王氏是在意时,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宠妾室和庶长子,有意开始疏远时,最开始沉浸于风光里的珏儿是压根没觉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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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伶伶卧床休息不能参加三房的满月酒,虽然遗憾也是情有可原。
她近些日子那是肚子隐隐作痛一日强过一日,流敏公主派太医来看了两次,都是诊断出即将临盆的征兆。铑∧A銕缒更?裙九二肆衣五?期∠陆?五‵肆?
如此危险,大公子去请了马老夫人来陪吉儿。又请了许徐还有祝氏多来走动宽慰。那京里的女医也是早过来待命,只等着马伶伶临盆。
马老夫人如今岁数大了,虽还是锦衣玉食的,可还是满头白发不饶人。“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叫你受这罪。”
马伶伶自然也难过,她这肚子七个月了,要是再养养孩子出来成活率也高!
“我也是盼着能保一日算一日!”马伶伶难受,身子被肚里的孩子折磨地也消瘦,一张丰腴的圆脸儿瘦得下巴都似尖刀子吓人了。
此时此刻,唯娘家人在身边叫她宽慰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