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舒尘卿舟雪 本章:第64章

    卿舟雪的手顿了一下,她屈起指关节,轻轻碰了一下那薄亮的剑身,“是你?”

    “是。”清霜剑的年岁已高,剑灵的声音远古而苍凉。

    “它们为何要跟着我?”

    “朝圣。”

    卿舟雪一时顿住,她只不过是芸芸剑修之中的一个。修为不算高,剑法也仍有精进之处。这两字说来着实有些吓人。

    怕是弄错了。她蹙眉,“我该如何把这些灵剑遣返?”

    “请您原谅这一次的僭越。”

    剑灵在低语,“……有许多年了,它们也等了许多年了。”

    云舒尘听见徒儿対着一把剑说了很久的话,从她听来,更似自言自语,有些可爱。她一笑,“剑灵能与你谈些什么?”

    “商量着如何将它们哄回去。”卿舟雪一面不断地应付着剑灵,一面还得回答师尊,似乎一张嘴不太够用。

    云舒尘见状便不再开口,静静地看向她,免得她徒儿的舌头因为过于忙碌而自发打结。

    “我去过掩埋在风沙中的楼兰,知晓那里的很多故事。”

    “我铸成于终日白雪皑皑的北源。”

    “我见过您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候……”

    那群灵剑身形颤抖,发出嗡然剑鸣,七嘴八舌,似乎每一把都想与她言谈,竭尽全力地分享着自己的故事与见识。

    卿舟雪当然觉得吵,倘若有这么多人能绕着她说话,她定会想远离此处。

    但奇怪的是,耳旁飘渺环绕的声声呼唤,却让她的心彻底静下来,像是回到了家。

    这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让她一时回想起……似是很久远的岁月。

    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

    万事万物似乎都深处于混沌之中,不知有无双手双脚,一切摸不到形,也瞧不见边。

    那时候这些声音似是早就存在,也像这样漫无边际地低声絮叨,抱怨着无主赏识的失落,陈述着上一任主人不为人知的往事,各大书卷上不会记载的秘辛……

    云舒尘坐在一旁,看得稀奇,她倒是头一次见卿舟雪讲出这么多话。

    卿舟雪被一群剑灵簇拥着讲话,却并不比和人交谈那样冷淡。虽然脸上神色也是平静的,但平静之中似有一丝轻快,像是和分外投缘的朋友话家常。

    鲜少见她这副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诸位灵剑依依不舍地散开,卿舟雪的手边只留下了清霜剑。

    她抬眼望着那堆灵剑飞走,剑光折射出的一点微茫落于她眼中,像是熠熠生辉的星光。

    “终于走掉了。”

    她轻叹一口气。

    剑灵能说话一事,也只在书上见过。云舒尘觉得有趣,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清霜剑,结果那把剑相当不悦地一扭,剑穗还打了她的手背,抽出一道红印,自她手中飞速逃开。

    此举让云舒尘相当不满。她以灵力将清霜剑强行牵引过来,清霜剑周身寒气溢散,剑身则开始剧烈地颤抖,似乎是在与她抗衡。

    倘若它乖乖地过来,云舒尘并不会如何,这种强硬的反抗姿态让云舒尘眸光一冷,手上的灵力汹涌澎湃。

    眼见得师尊莫名与灵剑杠上了,卿舟雪连忙吩咐道,“让她拿着。”

    清霜剑鸣了两声,忽然泄了所有反抗之力。可云舒尘并未松劲,瞬时白光一现,直冲着她侧脸削过去。

    卿舟雪一时未反应过来,但云舒尘及时偏了头。垂在鬓边的一缕发丝不被剑刃整整齐齐地割断,险些擦到了脸,她的身影一挪,反手将那把剑牢牢握在手中。

    云舒尘在侧身时抬起另一只手,两指夹住那缕缓慢飘下来的断发。

    她拿着那把寒气缭绕的剑,垂眸打量了片刻,冷哼一声,这才丢给了卿舟雪,“不过是器灵罢了,气性倒不小。”

    卿舟雪接过来,她隐约能感觉到清霜剑的颤抖,似乎是在和她控诉面前这个女人的恶行。

    云舒尘连眼神都未舍与它,凝出一方水镜,蹙眉打量着自己。她的指尖轻抬,抚过那一截断发之处,“这一缕短了,瞧着甚是不整齐。日后也梳不上去。”

    师尊兀自发愁,眼眸幽幽一抬,就那么盯着她。卿舟雪沉思片刻,“不明显的。”

    “可自己瞧着难受。”

    卿舟雪默默将那道水镜打散,“师尊,不看就是了。或是右边再削一缕?”

    “不。什么破主意。”

    她转身回了房,卿舟雪驻在原地,顿了顿,还是跟上去。她看着她将长发散下来,全部都披在背后,一只木梳悠悠地飘了过来,落到卿舟雪手中。

    云舒尘看向镜面,“拿着。”

    卿舟雪跪坐在她身后,拿起一缕,用手托着,木齿自上梳到尾。这时听见云舒尘叹道,“你可还记得你十四岁的时候,还不怎么会梳头么。”

    “记得。”卿舟雪抚顺云舒尘的头发,“都是师尊帮的。”

    兴许卿舟雪小时候能体面地出门,大多是她师尊的功劳。云舒尘闲暇时光寻些事情来做,这一寻总是会寻到她唯一的准弟子身上,时而不由分说地给她换几件新衣裳,时而梳几个时兴的小辫子。

    “师尊小时候就会梳这些么?”

    “不是。”云舒尘凝视着镜面,“很久之前,是母上……我的母亲,喜欢掇拾这些。再后来和师娘住在一起,便是由她照顾。”

    “再往后来,”她垂眸,眼中闪过一丝黯色,“我坐镇于鹤衣峰上,便是一人住了,自然得自己学着。”

    卿舟雪正专心给她梳头发,错过了她神色转瞬即逝的变化。再一抬眸间,云舒尘笑了笑:“你近日研习的那些双修心得,晚上一并带过来,嗯?”

    卿舟雪的手微微一顿,“师尊为何突然想看这个。”

    “卿儿好歹是我的弟子。”

    她理所当然地闭上眼,淡淡道,“你做的功课,为师还不能瞧一瞧么。”

    第106章

    是夜。

    沐浴后,卿舟雪闲不下来,索性走去书房,将自己近来修习所记的零碎笔墨整理了一二,又将那手录的《合欢要术》也一并捎上。

    左右审视一番,似乎没什么遗漏了。

    她凝神望着这一大堆卷宗静坐了一小会儿,无所事事,便又打开一卷,翻看起来。

    卿舟雪平日里做什么事皆很专注,但此刻瞅着那堆密密麻麻的墨迹,自眼里进,打眼里出,头脑空茫,也不知自己到底在看什么。

    她轻叹一口气,将东西再度收好,抱在怀中,从书房走向屋内。

    师尊披着一件深紫色的轻薄外衫,像是刚刚沐浴完,擦身而过时,她嗅到了她身上皂荚的浅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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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房内的地板昨日才清洗过,云舒尘并未穿鞋袜,她赤足走向床榻,秀白的脚踝,自重紫中现出,若隐若现,走动时衣摆微动,好似一截玉藕拢在莲花里。

    她才坐上床,往卿舟雪那边瞥了一眼,不禁莞尔,“你学得倒挺多。”

    堆得像座小山。

    卿舟雪将那些纸卷理整齐排好,心中生出一丝茫然无措。她现在晓得了巫山云雨是怎样一般滋味,但论到双修解毒——这显然是师尊的大事,她不敢轻慢。

    此等气氛居然有一丝凝重,恰是回到了她头几次随师尊修习功法时的感觉。

    卿舟雪坐得端正,问得也端正,“师尊要看哪一部分?”

    她难道只看书么?云舒尘在心底腹诽道,轻咳一声,“你随便拿一卷过来就是。”

    昏黄的灯火下,她看着她的徒儿终于择出一卷,捏在手中,步步朝她走来。

    她愈发靠近,挡住了光亮,气氛便愈发晦涩不明。云舒尘牵引着她的手,将那一卷拿过来。展开来看,入目的是卿舟雪端秀的一行行字。

    她本是做好了瞧见什么微妙言论的准备,但不得不说,不愧是取自于柳寻芹的藏书,或者是不愧是徒儿的笔迹——

    云舒尘看着看着,竟然心也静了下来。被卿舟雪的笔迹所吸引,竟然无所事事地対着那干净利落的笔画看了很久。片刻后她回过神,这才发现卿舟雪已经站在边上,等了许久,她将其放到一边,抬眼望向卿舟雪,“会了?”

    “大抵是会了。”

    “……嗯。”

    她盘腿而坐,“那你上来。”

    当她二人面対面盘腿而坐时,云舒尘察觉到了卿舟雪浑身的紧绷。

    当一人紧张时,却发现対方比自己更紧张,如是这般,原先的紧张也浅淡了些。云舒尘柔声道,“卿儿在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卿舟雪在回忆柳寻芹叮嘱的几个步骤,她再在心内思索了一遍,确认自己不会忘以后,才慢慢松了一口气,“……怕又不记得双修。”

    她本以为怎么都不会忘的。但在上一次时,卿舟雪的记忆分明清晰,双修步骤有条有理,却在师尊亲过来的一瞬间陷入混沌,而后便忘得相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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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火跃了一下。

    子时已到。

    云舒尘闻言,“都依你学的来,这便不会忘了。首先需做什么?”

    “脱衣。”卿舟雪低头解起自己的衣物。她在这方面并无什么顾忌,一瓣瓣如掰开花瓣一样地展露自己。

    云雾一般的轻薄衣料滑落,堆在腰间。

    入目皆是冰肌玉骨,她简直像夜明珠一样能发出微明的光。云舒尘只看了一眼,便有些脸热,弹指一挥,灭了灯火,室内陷入一抹黑。

    在无边的黑夜之中,她才能脱得稍微轻松一些。

    “再者是?”

    卿舟雪想了想,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寻到她的手,凝神静心,将一缕灵力探入。

    她相当小心地游走过她周身的经脉与丹田,将留存在体内的寒气悉数勾带起来。

    而后卿舟雪运功一周天,牵引着那些寒气向自己丹田流去。相当于以自己为鼎炉,滤去一切冷意,只剩下最为温和的灵力流转回师尊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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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体内的寒意少了些许以后,沙熙花的毒性开始失去制衡,开始反扑。

    柳寻芹叮嘱说,每滤过一次,便需压制一次这情毒。不然一次性将所有寒气拔除,失衡过大,她的身子受不了。

    卿舟雪停下运功,她摸了摸云舒尘的脸,只觉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而后说,“很热。”

    果然是有毒发的迹象。

    “再往下来呢?”

    云舒尘的声音依然是平静的,平静之下自有波澜万丈。她仰着头,感觉卿舟雪凑近了她,然后唇上被软软一碰。

    嗯,亲得像是很没有心得的样子。

    云舒尘闭上眼,一动不动,任她愈发往下,虽是有些意动,但尚且能忍。何况此刻像是有什么毛茸茸的小家伙在蹭她的颈窝,想到此处,她不由得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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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搂住了卿舟雪的腰,带着人向后倒去。徒儿下意识地将一只手垫在她背后,砸在床榻上。也正是借着此势,两人抱拥着滚了一遭。

    “看来你还是不怎么会。”

    卿舟雪听见师尊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而后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声,似乎带有几分调笑的意味。

    “像上次那般便很好。”

    也不知是如何吻到一起的,云舒尘的手悄然抚上她的背,温柔却强势地将其摁住,不让她轻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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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舟雪的腰身动了一下,但并未感觉到十分不対劲。她被云舒尘慢慢环住,被固着得不能离去。

    不知云舒尘到底有意无意,她浅淡的呼吸全都呼在了她的耳旁,她亦气息不稳地抱紧了云舒尘,“师尊。”

    师尊的手抚着她贴于颈后的青丝,温和地拨弄着她的几缕头发,此般安抚,似乎不带多少情欲。

    这让卿舟雪朦胧回想起那个雷雨天。在与流云仙宗的比试失误后,她一觉昏睡许久。在惊雷乍起,六神无主之时,云舒尘也是这样紧密地抱住她———

    那一日,云舒尘将药粉敷完时,伤口竟已愈合了大半。她将她那块衣料合拢,却未曾离开,好让她有个依靠。

    卿舟雪正全身紧绷着,忽而人被翻了个身,而后下巴就搁在了云舒尘的肩膀上。

    后背上抚着只手,拍了拍,女人柔声道,“现下已经有了红绳,什么雷也劈不着的。卿儿莫要害怕了。”

    卿舟雪趴在她身上愣了一会。既然是师尊主动抱住她的,那是不是可以少一些避讳?

    她下意识如此认为,在下一道雷电闪过时,忍不住伸手拥住了云舒尘的腰身,闭上眼睛,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贴得严丝合缝。

    宛若坠入一片温柔乡。

    而今夜并无雷光,但没过多久,月色微明,照入窗内,铺在床上,宛若凝结成了至为冷冽纯粹的冰霜。

    珠帘时不时被扫到,玉珠相碰,锒铛作响。被压出皱褶的衣物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自床边露出来一角。

    卿舟雪不知何时浑身软绵,也不知何时翻了下来。她感觉面颊上被仔细地亲过一遍,柔柔软软,像是挨着了一团云气。而后被缠了半天,整个人晕晕乎乎,起不来身。

    “……师尊,还需解毒。”

    云舒尘在她耳旁轻笑,“嗯,险些又忘了。”

    双修一事,需得神识交融,此刻两人躯体通感,可以轻易调用灵力,触及并捣毁丹田,算得上是至为亲密之举,若另一人包藏祸心,则防不胜防。

    云舒尘宁愿多年捱过病痛,不止是没有意中人,自然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在。

    古往今来双修的道侣有千千万,可于她而言,能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性命悬于别人身上,几乎……不太可能。

    倘若卿舟雪的锋芒再露一分,再有野心一点,云舒尘兴许都难以真正放松。

    好在卿儿自小养在身边,云舒尘相当熟悉她——虽是瞧着冷冰冰的,但心机少到堪称耿直,足以放心。平日里这丫头总是莫名信任着她,兴许是将她卖了还能替自己数钱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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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之时,一股灵力自筋脉之中悄无声息地钻入,像是有何物彻底敞开,如绽放的春花一样,也像是有何物嘭地一下,以整个人的皮囊之下为穹宇,伸至夜空,而后飞溅起点点星火,落入静谧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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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以人躯为山峦河流,那么承载着灵力的筋脉便入这骨血之中的河流一般,与无形无定的水流相似,虽然柔弱,但是足够以柔克刚,越过重重山峦,一下子又坠入幽深的谷底,将所有松散的岩石与碎屑,都纳入自己的柔软之中。

    从而肃清整个人的身心。

    卿舟雪忽然感觉周身的脉络都似打通了一样,整个神识都空明起来。她似乎能清晰地感知到师尊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声心跳。

    此等状态,正宜解毒。卿舟雪在黑暗之中睁开眼,两人身上点点溢散的灵光如群星簇拥,甚是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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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若要一同共赴巫山,是双修法门……嗯……之大成,可书中只明言阴阳交合,女子之间要如何做到?”

    哪怕她的徒儿一边在……她仍是一本正经地试图与师尊探讨此事。云舒尘脸颊滚烫,她素来知道面前这如仙出尘的姑娘瞧着正经,但相当地不知羞——纵然如此,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她。

    云舒尘正欲装死,却不料卿舟雪似乎是顿悟了什么,她进行了一个晋江不能详细描写的动作。

    “应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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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室内不算明朗,瞧得不是特别分明。

    她心神不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的眼睫垂下,颤了颤,复而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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