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科抬起头,见到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连忙起身打招呼,"邵姨。"
女人就是邵斯炀的妈,这餐厅是她闺中密友开的,她订了这里后,跟邵斯炀说这里环境好,适合好好聊聊,哄他把江尹一带过来,实际是她想观察观察眼下那个和她儿子纠缠的男人,她没想到在这的闻科会认识他。
"有什么事吗?"看出她欲言又止,在长辈面前挺谦逊礼貌的闻科问道。
女人跟闻科也不算太熟,但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归是认识的,"跟斯炀在一起的那个男孩你认识啊?"
这话一出,闻科就听出不寻常了。
前段时间沪上太子的事是传到他们圈子里了的,现在她问的语气也不对,但她肯定是看到了打招呼才来问的,他也没法装傻,"认识认识。"
女人又找他打听了很多事,虽然闻科该模糊的都模糊了,但江尹一的名字还是叫他漏了出去。等女人问完离开后,坐回沙发上的闻科连忙给小屈去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
"他家已经在打听江尹一底细了。"闻科的意思很明显,要闹大了。他给小屈打电话就是试他意思来了——要不要他加一把火。
毕竟徐途都收拾了,一个邵斯炀实在不值一提。
小屈心里也清楚,邵斯炀是独子,他家里不会放任他胡来的,这事只要风声起,他爸不论是为了邵家的名声还是邵家的以后,很快就会给他押出国去。但这么一来,武汉那几个也要闻风而动了。
尤其是傅乘光。
他一直在上海压着,傅乘光才算安分。但傅乘光又能安分到什么时候呢?到他恢复工作离开上海的那天。要江尹一身边唯一还有点用途的邵斯炀也出了事,其他也被镇着的小妖可不都要跑出来了吗。
徐途,徐途——他可不知道什么叫悬崖勒马。
到时候说不定连上海都要热闹了。
"任其发展吧,不用你做什么。"知道闻科要是推动进程会更快,小屈还是让他什么也不做。叫江尹一多宁静几天吧。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做了软包的床和壁挂的马桶一起挤在这个十几平米的单间里,墙壁上开的窗口,更让这里毫无隐私可言。
或许是不想叫人窥伺,景烁背对着坐在墙角那里。
这段时间他很不好过,失去自由,手握的让他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金钱也失去了魔力,同样境遇的童持和姚诗承起码能得到家里人的探望和安抚,而他呢,从他进来到现在他的妈妈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他。
他知道她在忙什么——逐步被他掌握的公司控制权,够她费心抢夺上一段时间了。
身后传来重重门锁打开的声音,景烁闻声转过头,见对方说有人来探视他后才从墙角站起身来。
等他被带到探视室时,已经坐在对面的傅乘光并没有让他觉得失望或是诧异。因为今天就是他主动约的傅乘光。
"合约我带了,看一下吧。"从身后律师手中接过合约书的傅乘光过目都没过目,就这么转递给了他。今晚他来当然不是为了兄弟情谊,而是景烁说要把今创卖给他。
合约景烁看了,没什么问题,只是傅乘光最终给的价码对如今的今创而言算是贱卖了。只在商言商,整个武汉能一口气吃下今创的也就傅家这一家,对今创所涉产业了解不深的傅乘光其实也不算趁火打劫。
"笔。"
傅乘光没动,他身后的律师将笔递出来,景烁接过后没什么犹豫,一页一页的开始签字。
傅乘光开口,"为什么突然要卖今创?"景烁三人入狱这件事在圈子里是很吊诡的一件事,傅乘光知道原因,但景烁突然要卖掉景家支柱的今创,他确实有些不太理解。
景烁签字的手没停,"现在不卖,等我出狱时你觉得今创还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傅乘光明白他的意思,但从他接任到现在早已经在今创站稳了脚跟,他妈想夺权没那么简单。而且就算夺了权,他妈也没那个能力管理,到最后今创还是会回到景烁手里来,他压根没想到景烁会做那么绝,竟然现在就要把整个公司都卖掉。
签完字的景烁把合约递了回去,"公司印章在刘特助那里,我会让他联系你的,剩下的手续让他协助完成吧。"
靠在椅背上的傅乘光起身,将合约接了下来。他看着神情平静的景烁,这场牢狱之灾让他憔悴了很多,但身份一夕沦落,失去自由的落差对于他们这种天之骄子的打击而言,这种憔悴反而是轻的。他人也一夕沉敛下来了。
"今创卖了你打算怎么办?"
"从头再来,一百多亿呢。"今创卖给傅家的价格就是一百四十亿。
傅乘光递出手,"那,交易愉快。"
景烁也没有从前跟他一起玩儿时的那种轻狂劲儿了,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两人都气度非凡,哪儿还有从前花天酒地的恶少样。
办完了事,傅乘光起身要走,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着仍旧坐在椅子上的景烁道,"如果之后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来找我。我们关系还在。"
景烁很轻的哦了一声,"不过应该用不上麻烦你了,我打算去上海了。"
……
剥开的蟹壳旁,一朵红线串珠还在青色的盘碟里开的正艳。邵斯炀拿手扶着滚烫的脸颊,低头打出一个气嗝儿。
"还喝吗?"知道他喝醉了,江尹一还故意逗他的拉了下他的肩膀。
邵斯炀听到他说什么了,只脑子俨然已经不大清醒了,为了分辨他话里的意思自己拿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抽自己的脸。
江尹一看了好笑,邵斯炀今晚一杯一杯的劝他混着的冰酒,他知道酒混着喝度数高,邵斯炀非劝,说配蟹正好,为了让他喝自己也喝,结果没想到两杯下肚他自己就先变成这样了。
把脸抽的有点泛红的邵斯炀开始伸着舌头吐气了,江尹一捏住他的脸颊,左右晃了晃,"问你还喝吗——说了别混着喝,非不信。"
邵斯炀就这么被他捏着脸颊看着他,半晌蓦地一笑,大着舌头道,"混着喝,才会喝醉啊。"
江尹一捏的他脸抬高了一些。原来他知道混着喝度数高。
"哥喝醉了,就会给我亲。"
"先亲嘴,亲轻一点,然后,然后……求着给哥含下面。"邵斯炀把嘴巴张开了一些,"下面一射,就可以吃奶头,就可以吃逼。"
江尹一哼笑了一声,"打这个主意呢。"
"哥鸡巴那么硬,怎么逼那么软。"
"舔你都受不了,舔你都抖,操你那回你没看到你抖成什么样子。哥你逼好软啊,真软,感觉再重点能给你干穿了。"邵斯炀发出两声闷喘,跟磕了一样的兴奋,"我太想了,哥,我太想了。"
江尹一牙槽磨了两下,掐着邵斯炀脸的手给他脸颊捏的发白,他本来还打算开个房送喝醉了的邵斯炀去休息的,听着他现在酒后吐的这一堆真言,也是懒得理他了,松手甩开他的脸起身走了。
等邵斯炀回过脸,江尹一已经不在房间了。
外面的邵夫人见他出来还避了一下目光,等过了一会视线再去找他时,发现江尹一已经走了。
走了?她儿子不还在里面吗?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用喷枪引燃的酒液在杯壁中腾出蓝色的火焰来,调酒师倾斜杯口,流淌下的火焰在他手指轻弹下,绽放出极具观赏性的火花来。
转场到这里来的江尹一,背靠在吧台上,看着眼前在光影中扭动的人影,摘下嘴巴里的烟徐徐吐出一口烟雾来。
最近跟他纠缠的男人太多了,弄得他蛮烦的。
他没缺过人喜欢,女的有,男的也有,但以前他不会烦,因为那些男人是求他干,他最多会因为他们的言辞太露骨感到一些恶心,而不会像现在这样——
被一个接一个的同性憧憬着玩弄他的身体。
"不好意思,这边不能抽烟。"
听到身旁服务员的劝阻,江尹一将点燃后只来得及吸了一口的烟丢进面前自己的酒杯里。到自己的场子玩会自由很多他也知道,只夏挚有点太想帮他走出情伤了,每次去就会给他找很多女孩,几次之后江尹一就不怎么想去了。
他走出来了其实,感情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必需品。在他转过身准备重新给自己点一杯酒的时候,调酒师推了一杯酒给他,"今夜不回家——那边那位女士请你的。"
夜场里酒的名字本就带有一种传递信息的意思,江尹一接了酒,看向坐在不远处身着糖果色吊带背心的女人,对方见他看来妩媚的眨了一下右眼。
江尹一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多种烈性酒混合的味道厚重又辛辣,加重了几分他此刻的醉意。
跟男人做有点太没意思了,他既不渴望对方的身体,又没兴趣被对方当成猎物攻伐,他们对他这么矢志不移,是因为他身边一直没有女人给了他们他喜欢这样的错觉吗?
江尹一扶着桌沿起身,来到请他喝了杯酒的女孩面前,"我开了卡座,过去坐坐吗?"
他脸上有明显的醉态,低头向下方俯视过来时唇角牵起的笑弧,让他英俊的一张脸浮浪的没了边儿。
……
"我叫薇薇,你呢。"也是跟江尹一相谈甚欢,女孩自报姓名后问起了江尹一的名字。
"江尹一。"
"江尹一?真名假名呀?"常来夜场玩,见惯了各种拿假名字搭讪上手之后一走了之的男人,在问出江尹一名字后女孩仍有些不信。
"真的。"
就在女孩还要说什么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佳灵,我今天有事,你能现在接一下我的班吗?"
江尹一抬了下眼,见是刚才在台上的美女dj,他还没说什么,刚刚说自己叫薇薇的女孩在答应对方之后就和他一通解释起来,"我是在这上班,但是我是dj,我不是酒托,薇薇也是我小名。"
江尹一蛮无所谓,应了一声。
女孩从他的卡座上离开之后就上去接了班,她打碟发的漫不经心,目光一直瞥还坐在下面的江尹一——
她真有点怕他误会,虽然她名字是假的,但刚才和他聊天时说的别的都是真的。
也是被同事意外拆穿,她工作的时候也有点不甚专心,借着一会的空档,她试验江尹一态度似的让台上几个Dance借着互动的名义邀请江尹一上台。
江尹一是已经有点醉了,坐在卡座上消化酒气,突然受到上台的邀约确实有些不明所以,抬头见穿着糖果色吊带的薇薇看着他,一下反应过来,笑了下跟着上了台。
美艳的Dance围绕他跳舞,江尹一站在其中,叫她们用手撩过,摸过脸颊,他有时会躲一下,不是那种生涩的躲避,而是漫不经心的侧一下脸颊。夜场里一直有这种互动,只以往受邀上台的男人和年轻美丽的Dance相比,总显得是占便宜的一方,现今江尹一站在那里,极致优越的身材比显露无疑,那些细细长长的手在迷雾一样的灯光下碰触他,撩拨他,竟显得不只是单纯取悦男人的游戏,而是种两/性间的暧昧拉扯。
绕到他身后的女孩双臂交叉到他胸前,捉着他的衣摆随着身体的扭动慢慢往上脱。江尹一有点太玩的起了,嘴唇上停着根涂的绯红的指甲,从右边脸颊包覆过来,上衣就那么叫身后的手卷到了腰腹处。
衣服一寸寸的往上卷,在卷到胸口处时才堪堪停了下来。交混的乐声下,已经叫从衣摆下钻上来的手扶住脸颊的江尹一,透过重重幻紫色的灯光看向打碟的薇薇——
真没生气。
他用口型这么说。
女孩蛮娇蛮的皱了下鼻子,而后笑着又向他眨了一下眼睛。
等江尹一下台时,夜场的气氛叫他刚才的表演推上了一个小高峰。他仰靠在卡座上,在极致鼎沸的喧嚣里安稳的醉去。
……
高嘉宇是在工作时接到的电话,江尹一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道女声——
"你哥喝醉了,你看你有空来接一下吗?"
高嘉宇松开捏着的人的领口,将已经被他打的鼻腔出血的男人搡倒到地上,"有空,在哪?"地上的男人还在痛叫,高嘉宇抬了根手指,身旁其他几人就架着人到一旁去了。
问出地址的高嘉宇很快开车赶到了夜场,在卡座上看到了喝醉的江尹一。
也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还在台上工作的女孩来不及找到空档下来就这么看着他将人搀起来带走了。
将江尹一送回家的高嘉宇这才想起出来的太快还没和夏挚请假,在把江尹一轻手轻脚的放到床上,连他的头一并在枕头上摆正之后,他才给夏挚去了电话。得知是江尹一在外面喝醉,夏挚倒没说什么,让他先把人送回家,已经把江尹一送到家的高嘉宇也没说回去上班的事,抛开挂了的手机回到了床边。
江尹一醉的不轻,不然也不会在送他回来的这一路也没清醒过。高嘉宇在床边站了很久后才动了一下——他单膝跪在床上,身体也压覆了上去。
混杂着酒精的滚烫气息,被江尹一重重的呼出来。
"哥。"
高嘉宇嘴唇动了几次想吻,到底是觉得亵渎放弃了。他起身坐正,去帮江尹一脱鞋袜,等到灰色袜子从脚掌上脱下来,他仿佛终于找到自己如今能配碰到的地方一样,低头吻了一下江尹一的脚掌。他吻上去时眼睫低垂,透出几分虔诚感来。
用解酒胶囊泡出来的温水送到了邵斯炀唇边,一口一口喝下去的邵斯炀被轻轻平放在了床上。准备退出去的女人听到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回身见他眼睛睁开了,就过去拿手轻拍着他胸口,"醒了呀,好点了吗?"
邵斯炀眼睛半天才聚焦,他眼睛聚焦后看到眼前熟悉的景物,有点困惑似的。
他怎么在家啊?
"斯炀?"
"妈,我怎么了?"
"你喝醉了。"
"我哥把我送回来的?"
女人喉咙一噎,送他回来?他一喝醉人家转头就走了!但是她又不好说,说了不就是承认自己跟踪了他吗。
邵斯炀又黏黏糊糊的叫了两声哥,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落地窗外,白雾如纱,栽植在茵茵草坪上的红橙木,只能看到一个隐现的轮廓,已经将前几天收到的开会要用的文件整理好的屈续胤背靠着桌沿看着窗外景象。
后天他就要离开上海了。
徐途这段时间是这么多年来在他面前最像是死了的时候,他名下的利达创投出了这么多的事,他这个实际控股人竟然没有露面安抚过员工和几家正在合作的科技公司,圈子里的邀约聚会他也一概的干干净净。
看着像是多怕他似的,但要是真怕早就求和来了,现在徐途的种种举动,更像是有意蛰伏起来等着他离开上海。不过现在等他离开上海的也不止徐途一个吧。
晨雾在阳光下越来越淡,本来只显个轮廓的红橙木也越来越清晰,小屈站直身体走出了房间。
……
戴一副纯钛的小圆框眼镜,在下巴处留了撮小胡子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有些拘束样,坐在他对面的权市长一脸长辈的宽厚。
"小颜,来,喝茶。"权夫人亲自沏了茶端给了他。
男人腾地一下站起身,双手将茶杯接下,"谢谢世伯母。"
在他坐下后,权市长开口,"你岳父现在身体怎么样?还硬朗吗?"
"嗯,身体很好,诗宜说他爸如今含饴弄孙,人都年轻了不少。"
他岳父吴老爷子,在当初权市长还是县委书记的时候提携过他,即便吴家如今因为吴老爷子退下来了,招赘的女婿也无心政商,再不比权家,权市长也还记得自己承过的这份情,"身体好就行,颐养天年了,你跟诗宜在膝前尽孝比什么都好。"
男人就是吴老爷子的女婿,吴老爷子还在任上的时候一直想栽培他接班来着,只他一心扑在艺术上,政商两途都走不通,吴老爷子后来估计也是想开了,女婿嘛,对女儿好就行了,也就歇了扶持他的心思。
只不过他的艺术嘛,在吴老爷子在位时还有人追捧,如今吴老爷子退下来,就没多少人再捧着了。他今天突然过来,权市长心里对他的来意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果然,男人开口,"权市长,其实我今天过来除了替我岳父来探望您,还有件事——"
"小颜你不妨直说吧。"
"我这几年准备了不少幅作品,想办场个人展,但是我联系到的美术馆今年档期上可能……"男人来回搓着手。
权市长点头,"你花了几年时间准备,是要办好。"他心里清楚对方是因为岳父如今退下来失了势才碰壁的,嘴上却说的十分体面。
一旁的权夫人向他递话,"那不如就在邵家的隽心美术馆里办。"在上海的美术馆中,邵家的隽心美术馆还是相当具有含金量的——邵老爷子年轻时钟情艺术,却不得不遂家里的意思沉浮商海,后来人到中年为了圆梦创建了这个美术馆,因为有钱有人脉,国内外极负盛名的画家的未公开作品个人展几乎都在这举办,隽心很快享誉艺术圈。近几年虽然邵老爷子因为年事已高将隽心交给他人打理,但隽心仍旧是在一流美术馆之列,他们圈子里有些想进艺术圈镀层金的就会走邵家的捷径。
权市长点了点头,"我和邵家打声招呼。"一旁男人见他愿意帮忙,十分感激。等男人走后,权夫人扶住丈夫手臂,"小权跟邵家的孩子认识,让他去说一声就行了。"这事不大,让小辈出面就够了。
权市长知道夫人是不想他出面,依他如今地位,这种事做多了没有好处,所以他也就没开口拂她的好意,但吴老爷子在任时给他提携颇多,如今他女婿求上门,自己确实该给他办好——小辈私下里去说和他亲自出面,邵家对待的态度肯定不一样,为显看中,他在夫人离开后亲自给邵家去了个电话。
……微波互die遇褀妙
紧挨着江尹一坐的女孩,穿着芭蕾风的蕾丝吊带,罩在外面的外套滑下来一侧,露出了莹润的肩颈。
"我今天上晚班,你晚上过去玩吗?"女孩就是江尹一在夜场认识的薇薇,因为外向主动,很快混进了江尹一的圈子里。
江尹一手上抓着牌,任由她亲昵的贴着自己手臂,"你想我去我就去。"
坐在江尹一身旁同样抓着牌的邵斯炀,幽幽深深的侧目看了女孩一眼。
他这几天没课,就一直缠着江尹一在玩——先前跟江尹一玩儿的女的,也有对江尹一态度暧昧不清的,只江尹一态度始终如一,与她们就停在了好友这层关系上。这个薇薇是在他们玩儿时挤过来的,还一来就坐在了江尹一身边,是什么心思再明显不过了。
在出完手上的牌后,邵斯炀贴靠向江尹一,"哥,我去趟洗手间。"
江尹一嗯了一声。
邵斯炀出去之后,跟着有个男的也出来了,和邵斯炀站在走廊上,邵斯炀问他,"那个女的是谁?"
"夜场里的,江哥过去玩认识的。"
邵斯炀有时候要上课,就没法一直和江尹一在一起,他就收买了江尹一的几个朋友了解他的动向,"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周吧——不过她对江哥好像有意思。"
"我有眼睛。"正感觉到江尹一这天对他态度有点冷淡的邵斯炀,好像在一下子就找到了症结,挥手让男人先进去之后,跟着也进去坐到了江尹一身旁。
一旁的薇薇在摆弄新做的美甲,拿余光觑他的邵斯炀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真够烦的,怎么叫她离远点呢。
江尹一看了他一眼,邵斯炀马上收起越过他窥视的目光,甜滋滋的问,"哥,晚点我们去打会桌球吧。"
"今天有事,下次。"
邵斯炀也清楚他说的事是什么,牙齿咬紧了一下,也是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摸出来看了一眼,看到打来的是权律顺手就接了起来,"喂?"
权律听到他这边的声音知道他在外面玩,直接说明来意道,"过几天想在你家美术馆办场个展。"
"谁开?"
权律道,"我爸恩师的女婿——你看你跟你爷爷说一声,安排下。"
邵斯炀嗯了声答应之后,才想起来的说道,"美术馆我爷爷给我了。"上次他去珠海他爷爷给的他,只不过他对艺术实在没兴趣,这么久了也没去看过一次,还是权律提了他才想起来还有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