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凛夜垂着眼，停顿片刻，尝试着输入一个日期。

    锁开了。

    “是他离开程家的那一天。”

    程凛夜哑声说。

    他低头一张张翻看这本日记，里面记载了哥哥离开程家后发生的事。

    前半段，几乎都是关于边防特警部队里的日常训练。

    每次出任务前，他都会提前写下遗言，话语间全是对他这个弟弟的思念不舍。

    再后来，日记里开始频繁的出现另一个名字。

    到最后一页，只有两句话。

    ......

    最后，程凛夜抬起头看向我。

    那眼神太过复杂，握着日记本的手青筋凸现，死死咬着牙关，显然是崩溃压抑到了极限。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我也会有喜怒哀乐，只不过对象，从来不是他。

    “言欢，所以你接近我，为我付出这么多，是因为我哥，对吗？”

    男人的嗓音沙哑到可怕。

    我静静点头。

    “他照顾了你四年，所以你用八年跟在我身边的代价来偿还这份恩情，言欢，我真佩服你的毅力。”

    程凛夜自嘲地笑了笑。

    “我哥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是。”

    我的承认，如同在他心口狠狠割开一道。

    难怪有的时候，他时常有种错觉，我明明就在眼前，看向他的目光却太过遥远。

    难怪这些年，无论他怎么骗我，耍我，利用我，都没关系。

    他甚至问过我：

    言欢，你是受虐狂吗？你难道不会感觉到痛吗？

    我这么对你，为什么你还要死皮赖脸待在我身边，你就这么爱我？

    被扔在泳池里濒临窒息，被他在暴雪天骗去山顶给他送饭，被他扔在劫匪窝七天七夜不管不问。

    我当然也会很疼。

    但我给他的回答永远都是，只要你平安幸福就好。

    因为那是阿昼的愿望。

    是让我坚持活着的意义。

    阿昼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我用两年时间调整好了心态，拿着那份大学申请书来到了北城。

    我要代替阿昼，守护好他唯一的弟弟。

    程凛夜眼底猩红。

    他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在女人面前流泪，更不会容许自己只是个替身的存在。

    “我想知道，言欢，你到底对我动过心吗？”

    9

    见我摇头，他喃喃自语着，“不可能，我不信......”

    “如果你真的对我半点情谊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在暗地里针对宁雪儿，你从前不是都无所谓的吗？”

    程凛夜身边莺莺燕燕无数，我负责给他扫尾过一次又一次。

    以前那些女人都只会围着程凛夜转，只有宁雪儿，把我视为头号情敌，各种栽赃污蔑。

    才让程凛夜误以为，我很介意宁雪儿的存在。

    他搬出证据，想试图证明我是爱他的。

    到底什么是爱，我也不明白。

    从来没有人教过我。

    等我意识到自己对阿昼那份朦胧的感情时，他已经不在了。

    见我始终沉默，程凛夜也不说话了。

    他眼睛血红的像兔子，最后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