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哲在套房内换好一身蓝色西装,“会系领带吗。”
宋韵这才点头,“会最传统的那种系法。”
程亦哲挺直脊背,“帮我搭配一条,所有领带都在衣帽间。”
她走进衣帽间,拉开玻璃门,他的领带每一条都整齐收纳在一个木质的小方格内,像有专人打理的样子。
她不经意的低头,方格下方的睡衣架子上夹杂着一身女士睡裙。
顶细的肩带,低领,黑色薄丝薄到透明,连女人看见这件衣服都能联想到,衣服的主人穿上它,夜里会是怎样的暧昧纠缠。
宋韵想到能把睡裙挂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人,翁冉。程亦哲这个年纪身边有一个固定的床伴满足需求很正常。
宋韵觉得没什么,倒是程亦哲站在门口,正准备催促她时,看见那件睡裙,脸色一冷。
“大哥,试试这条吧。”
宋韵取下方格里的一条宝蓝色领带,绕过他脖颈,在锁骨处轻轻打结,她双手灵巧,简单的结打出来也很漂亮。
男人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给阿铮系过领带吗?”
其实宋韵很少给程亦哲系领带,这方面他都是自己打理,她给他系时,她也只会系这一种结。
宋韵反问,“我系得不对吗。”
程亦哲握住她手,拆开领带扣,绕了几圈,重新系了一个扣,“这叫温莎结,学会了?”
她拆了重新系,分明是按照他教的系,偏偏系出一个全新的花样。
“是这么系吗?”宋韵仰头。
男人扫了一眼,喉咙溢出笑,她系了个死结疙瘩。
“不错,独一无二的系法。”
她耳根红,听出他在调侃。
程亦哲没有重新系,径直开门,“就这样。”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缘无分
中原集团的副总办公室。
程亦铮坐在真皮座椅上,面前的桌案摆着两摞文件,批复完最后一份文件,冷春送来一份六安瓜片。
中原集团工作繁重,程亦铮最近休息不好,六安瓜片能够安眠。
“程先生,苏行长夫妇已经在酒店办好入住,晚饭安排在蓝海饭店?”
程亦铮盯着手机软件中的红色定位,临时改变主意,“不去蓝海,订一间黄海饭店的包间。”
……
黄海饭店的包间里,程亦哲跟老总聊铁路项目,宋韵出来透气的间隙碰到苏岩。
“苏大哥,你背部的伤口痊愈了吗。”
“我痊愈了,上次住院期间还有警察到病房找我录口供,听说你泼你硫酸的人已经抓起来了。”
宋韵点头,“抓起来了。”
翁冉从远处摇曳而来,满面春风,“宋小姐。”
“翁老板。”
“这不是我们新招的保镖么,你们认识。”
宋韵没回避,大大方方的承认,“苏大哥是我好朋友。”
“知道宋小姐过来,我特意准备了两杯果子酒,只有四度。”翁冉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宋韵往隔壁包间走,“跟着阿哲谈项目很无聊吧,我跟在他身边十几年,最开始也是你这样的状态,这十几年,我从什么都不懂,到给他打理名下产业,外界称我一句翁老板,但我心里最清楚,我今天的成绩都是阿哲手把手教会我的。”
翁冉话里话外都是她跟程亦哲的亲厚,坦然又自信,“宋小姐尝尝果子酒,我亲手酿的,苏岩既然是宋小姐的朋友,我这杯也让给你,坐下来尝尝。”
苏岩婉拒,“翁老板,这不合适。”
翁冉坚持,亲自拉着他坐下,“现在这屋子里没有老板,我们都是朋友。”
苏岩心思单纯,翁冉在苏州很有名气,能攀上她对一个初入社会的留守青年来讲,诱惑力很大。
“翁老板,我干了,承蒙您照顾。”
宋韵刚想阻止,率真的苏岩将果子酒一饮而尽。
翁冉满意的笑了下,看向宋韵,“宋小姐不喝吗,嫌弃我的手艺?”
“怎么会。”宋韵眼波流转,抿下一小口。
这时杂乱的脚步声路过门口,男人女人中,隐约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咳嗽了几声,显得低沉沙哑。
宋韵下意识望过去,他俊朗的侧脸略显苍白,身形明显比上一次见面消瘦许多。
他最近没好好吃饭吗?
宋韵从头到脚一阵锥心刺骨的发麻。
如同泡在冰水寒潭中,麻得没了任何知觉。
她竭力控制目光,可控制不住,像黏腻的胶水,黏合胶着在他身上,令她剪不断,扯不开。
和苏行长交流的程亦铮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蓦地侧身,门口的侧影一闪而过,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过。
翁冉跟宋韵道了一声失陪,关上包间门,笑着迎出来,“程先生,稀客。”
宋韵听着一行人声音渐远,跑到垃圾桶跟前,把舌根压下的一口果酒吐了出来。
回头看苏岩时,苏岩目光发飘,正在使劲晃脑袋。
“苏大哥,我送你去医院。”
苏岩小腹紧胀感蔓延,心里着了一把火似得,看宋韵的眼神愈发黏腻腻。
二十出头的壮年,血气方刚,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突然受到催情药的刺激,难以自控。
他把宋韵搂在怀里,搂得太紧,宋韵快要透不过气,“苏大哥……”
宋韵把手搭在门把上,发现门被带上锁住了,苏岩的呼吸烫得她不舒服,“苏大哥,你冷静点!”
苏岩没办法冷静,强壮的体魄里有一只困兽冲撞着他的身体,而怀里的女人是强烈的助燃剂,他急于找到一个发泄口。
砰——砰两声,包间门被从外面撞开。
“小韵。”程亦哲出现在包间门口,看见苏岩的不对头立马揪住他脖领,“你想干什么?”
“我……”苏岩意识不受控,身体里如百蚁啃咬,看见宋韵细白娇嫩的脖颈就想咬下去。
苏岩要冲过来的时候,被程亦哲一把拉住,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其他保镖听见动静也都赶过来。
宋韵拉住程亦哲劝阻,“苏大哥他刚喝了一杯翁老板的酒,大概是醉了。”
她的语气不温不火,但程亦哲一下能听出其中含义,他眯了眯眼睛,吩咐保镖送苏岩去医院。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寂静的包间只剩他们两个。
程亦哲打量宋韵,她衣服有轻微褶皱,但很整齐整,没吃什么亏,可即便这样,一股暗火已经在程亦哲心里流窜。
他压下火气,“你喝了吗?”
宋韵眼神清澈见底,摇头,“我没喝,你跟王总谈完了吗。”
程亦哲手插在裤兜里,“还要谈一会儿,你觉得无聊可以去我套房里休息。”
她去他套房休息算什么事,宋韵心里警铃一阵,打起精神,“不无聊,你去忙吧。”
程亦哲不是一般的城府深,他是听见程亦铮的动静从包间出来的,宋韵的状态被他尽收眼底,看得出她心绪不宁,她为程亦铮动心了。
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她接近她的目的,也顺水推舟的让她尝到些甜头,让她高兴。
可扒他的漏洞,莫说一个涉世不深的姑娘,就是在名利场翻云覆雨的男人们都没那本事。
“手是冰的,心情不好?”他捏住她手指,脱下西服,披在她肩膀,“看见阿铮了,是不是。”
宋韵抿唇,回答得很机警,“他是我三哥,他因我而受伤,我不可能铁石心肠,漠不关心。你们是兄弟,你不是也牵挂着他。”
程亦哲笑了,“我确实牵挂着他。”
“别乱跑。结束后我来包间找你,送你回去。”他没再强求,给她关上了包间的门。
门关上,宋韵重重松了口气。
十分钟后,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碰到苏夫人。
“宋小姐,许久不见。”
“苏夫人。”
苏夫人握住宋韵的手,“手怎么这么凉,生病了吗,你今天气色也差,比我上次见你瘦了许多。”
宋韵最近没太关注自己的体重,能感觉自己瘦了,牛仔裤腰围能多塞进去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