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铭查看情况之后,便回大理寺禀报给宋惜惜。
宋惜惜问道:“伤势要紧吗?”
毕铭想起看到平阳侯脑袋上的血窟窿,也是吓了一跳的,“大夫说救得及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危,但之后会不会有些别的情况,还要等他醒来之后才知道,属下走的时候他还没醒来。”
“真狠啊。”陈以在一旁听着,不禁摇头,他刚审完谢蕴出来,苦笑道:“母女俩还挺像的,方才属下审问的时候,她一开始没说话,之后便怒骂诅咒不断,骂得她自已力竭声嘶才停下来,如今换徐平安进去了。”
谢如墨笑着道了句辛苦之后说:“把口供整理一下,本王入宫面圣,初审要禀报。”
“大人,但她胡言乱语说的那些,也要如实禀报吗?”陈以问道。
“自然要,她说什么都要如实禀报。”
宋惜惜见陈以面有难色,不禁问道:“她说了什么?”
陈以把谢蕴的口供递给她,“您过目。”
宋惜惜接过来坐下,飞快地浏览,看完之后,她整个人就是一言难尽的模样,看着谢如墨问道:“这些……就这么递呈给皇上?”
谢如墨干脆地道:“直接递。”
宋惜惜倒不是觉得皇上会信了谢蕴的话,有点脑子的都不可能信。
这谋逆案皇上知道是北冥王府捅出来的,如果北冥王府是主谋,那是自已捅自已?这根本不合理。
这么不合理的口供递给皇上看,皇上会不会觉北冥王府在玩拙劣的自证?
谢如墨明白宋惜惜的担忧,道:“不妨,她既然这样说了,我们不递上去也不行,皇上着急看她初审的口供,想从里头找点蛛丝马迹去证实他心头的猜想。”
宋惜惜想,靠这份口供,可真没办法去证实任何事情。
“我和你一同进宫面圣吧,嘉仪郡主的事情也需要他定夺。”宋惜惜道。
第773章
废嘉仪
两人乘坐马车入宫,自从谋逆案之后,两人忙得天昏地暗,回府没说几句便倒头睡觉。
在马车上,谢如墨搂着宋惜惜,道:“有句话我得跟你说在前头,免得你失望。”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皇上不会处死谢蕴,对吗?”宋惜惜靠在他宽敞的胸膛,眼皮子就开始黏合了,打打杀杀她不觉得累,但是这样奔波于各家去问口供,还要听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再遇上几位自矜身份的,是人累心也累。
谢如墨分析道:“我提过燕王,但他没有让你去调查燕王,以他的疑心怎能不调查燕王?估计另外派人去查了,那另外的一批人,我估计就是御前侍卫和暗卫,这些人是不归你管的,哪怕御前侍卫说是归你管,也只是名义上。在没有调查出来之前,他是不会处死谢蕴,而且只要谢蕴活着,燕王终日都要提心吊胆。”
宋惜惜闭着眼睛点头,“你分析得有道理,但如今公主府两宗大案子,一是谋逆,二是被杀和被禁锢的侍妾,还有那么多的死婴,如果不处死谢蕴,怕是难平民愤。”
“交代肯定是要的。”谢如墨眼底浮起了一抹清冷,“谋逆的事情如果摁下之后,那些人命就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背。”
宋惜惜猛地睁开眼睛,“顾驸马!”
谢如墨点点头,冷冷地道:“是啊,但他不无辜,他是最大的帮凶,任他如何辩解自已迫不得已,不敢违抗大长公主的命令,都没有用,他是顾侯府的人,而且谢蕴这么做的时候皇祖父尚在世,谢蕴并非只手遮天,但他选择屈服,并非真的怕了谢蕴,而是没落的顾侯府需要谢蕴。”
宋惜惜知道顾驸马不无辜,他十分可恶,那些女子是他的侍妾,与他有肌肤之亲,所生的孩儿全部都是他的骨肉,但是他任由儿子被害死,女儿被送出去做棋子。
他迫不得已吗?或许开始的时候是,但后来就不是了,看他如何对待林凤儿母女三人便知,他如果在乎她们母女三人,不会出卖顾青兰,更不会不管林凤儿的死活。
他跟谢蕴求情,定必可以免除林凤儿地牢之苦,毕竟顾青舞完成了承恩伯府的任务,顾青兰那时候也算是打入了北冥王府,但估计他用这些换取了别的东西,例如让顾侯府得到好处。
谢如墨想了想,颇有深意地道了句,“不排除皇上会免死换顾驸马招供谋逆主谋,至少以此为诱,等他招供之后,必定还是要他以死平息民愤。”
御书房,肃清帝看了谢蕴初审的口供,眉眼里尽然是怒意,却冷冷地笑了,“还想攀咬你们夫妇?真是死到临头也不知道悔改,继续审。”
他丢下,再看嘉仪的口供,看完之后他深呼吸一口气,神色已经平静许多,“如此恶毒,真是闻所未闻,这般心肠狠毒之人,如何能做我皇室宗亲?传旨,废黜嘉仪郡主封号,收回食邑,贬为庶民,如果查实她有亲手谋害人命,按商国律法处置。”
下了废黜嘉仪的旨意之后,他再看着谢如墨道:“看来她是不会轻易招供,走一遍刑,如果还不招的话,先关押宗人府,案宗不得封存,继续调查,用刑要掌握好分寸,不能让她死了。”
案宗不封存,就是谋逆案还没定论,某些人大概想松一口气都不敢啊。
这也和谢如墨猜测的差不多。
“谋逆涉案之人,只要查实便一律先行关押,侍妾案牵涉太大,造成极恶劣的影响,她们都是顾驸马的妾侍,由顾侯府补偿她们和她们的就家属,至于顾驸马糟践女子,草菅人命,罪不容诛,按律当斩,你告诉他,如果他能供出谋逆案背后的人,朕可以饶他一死。”
宋惜惜垂头,眉毛挑了挑,这点也被谢如墨说中了,看来他真的很了解皇上啊。
第774章
必输的豪赌
肃清帝再问宋惜惜,“与公主府来往过密的世家,可查出什么来?”
宋惜惜如实道:“回皇上的话,还没问完话,至今只发现兴宁侯府有一位顾驸马的庶女,审问过之后,这名庶女并未执行过任务,因为在她入兴宁侯府第二日,她的生母便死了,谢蕴无法拿捏她,加上她深得兴宁侯世子的宠爱,便脱离了大长公主府。”
肃清帝眼底闪过一抹锐光,“兴宁侯府有人知晓她的身份吗?”
“回皇上,兴宁侯府俱说不知道,且问过府中下人,说这位顾姨娘进门之后,几乎不曾出门去。”
肃清帝道:“那顾姨娘如今可还在侯府里?”
“她入门后生了一子一女,所以并未休弃,而是送去庵堂找人看管着。”
肃清帝道:“兴宁侯府不可轻信,要盯着他们,还有查一下他们以前和谁来往比较多。”
宋惜惜道:“皇上放心,已经在调查。”
肃清帝还是有些不满意的,“顾侯府送出去的庶女这么多,为什么只查到她?”
“回皇上,因为负责掌控这些庶女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便换一人,换掉的人多半被杀……也并非只查到一个,还有就是进承恩伯府的花魁娘子,她本名叫顾青舞,如今改头换面,根据府中管事招供,她已经离开京城了。”
肃清帝道:“嗯,继续找,把她们都找出来,确保她们没有继续被人利用,都是一群可怜人啊。”
肃清帝的一句叹息,让宋惜惜微微地松了口气,其实那些庶女都差不多全部锁定,只是有些她还没有登门去问,例如卫国公府和齐府。
兴宁侯府那位顾姨娘,是她自已承认的,去兴宁侯府的时候,她直接出来跪在地上承认自已的身份,所以这必须要禀报的。
她们是大长公主府派出去的,连负责掌控她们的人都要隔一阵子换一个,这就证明那躲在阴暗处的那人,并不能直接接触到她们。
所以,才能换来肃清帝一句可怜人,但凡谢蕴不是这样做的,那么这些女子很大可能会成为共犯。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把顾青舞前往南疆找王彪的事情说出来,如果说了出来,这些女子不会有好下场。
南疆主将王彪的身份太敏感了,皇上不可能放过接触王彪的人,而顾驸马的庶女全部都是共命运的,只要顾青舞定性为共犯,其他人包括顾青兰,皇上都要一概论之。
古往今来的谋逆案,当权者都是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
离开皇宫之后,谢如墨问道:“已经派人去南疆了吗?”
顾青舞打听王彪喜好的事,是公主府如今管着她们的管事招的,陈以负责审问,这份口供陈以给他看过之后就撕毁了,陈以也认为此事不能上奏,这关系到那些女子的命,还有她们生母的命。
“万紫派人去了。”宋惜惜心神不宁,“你对皇上很是了解,如果把顾青舞前往南疆的事情告诉他,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谢如墨微微地抬了下巴,挑开车窗看了一眼外头,眼底沉暗,“那就是一场十有八九必输的豪赌了。”
宋惜惜轻轻叹气,“人其实挖得差不多了,基本身份都明确,但这份名单最终还是要交给皇上,顾青舞那边只能说下落不明。”
兴宁侯府的那位顾姨娘被送往了庵堂,剩下的大多也要被送走的,哪怕生育了儿女,世家也不可能留下她们,但凡与谋逆案有丝毫牵扯的人都不可能留下,更何况她们入府的目的如此明确。
即便皇上说她们是可怜人,也不会有人愿意冒险,君心难测,如今说可怜人,谁知道明日是如何定性的?
第775章
被卫国公挡在了门外
谢如墨赞成她的做法,说到底,都是被无辜牵扯进去的人。
她们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注定是要被利用的。
从这点就可以证明,大长公主有不臣之心已经很多年。
谢蕴说他是谋逆案的主谋,皇上不会信,满朝文武也不会信,百姓也不会信。
“既保下了她们,那么也要看紧她们,毕竟她们有些很多勋爵人家里待了多年,清楚他们每一个人的弱点,千万不可让她们再被人利用了。”
“放心,我有分寸的。”宋惜惜道。
旨意抵达平阳侯府,夺去嘉仪郡主的身份,收回食邑,不再享有内命妇的俸禄,贬为庶民终生不得为诰命,也就是说,即便最后查实她没有下令杀过任何一个人,平阳侯也不得为她申请诰命身份。
如果查过之后她有杀害或者指使杀害,一律按照律法处置。
前往平阳侯府宣旨是吴大伴,嘉仪郡主像疯了一样朝吴大伴撞过去,嘴里叫嚣着,“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禁军挡在吴大伴的面前,一脚把她踹飞落地,吐了血。
平阳侯老夫人没有马上休了她,而是在内宅调查,调查出来之前,先行把她关押软禁。
但其实休是休定了,冲她差点把平阳侯砸死这一点,平阳侯府里没人再容得下她。
翌日,宋惜惜带着毕铭来到了卫国公府。
卫国公就曾经痛斥过宋惜惜,说她罔顾皇家颜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带京卫前往燕王府。
卫国公性格耿直,但脾气以爆见称,即便年纪大了,遇到他认为不平的事都要咆哮三声。
他曾经扬言,如果宋惜惜敢带京卫来卫国公府,要她能进来就不轻易出去。
只是等了几日,宋惜惜去了很多府邸,却还是没来卫国公府,他便以为宋惜惜忌惮卫国公府,不会来了。
结果,今日辰时刚过,就听得禀报说玄甲军指挥使宋惜惜到,他当即下令,“不许她进来。”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率领兵马前往南疆,企图赶走沙国人,可惜到退下来的那日都没有完成。
而且他一生战绩彪炳,唯独在南疆连连吃了败仗,这实是他丢面子至极的事。
同为武将,他自然是敬佩宋怀安的,但恩怨分明,宋怀安是宋怀安,宋惜惜是宋惜惜,即便宋惜惜有参与过收复南疆的战役,他也不认为一个女子有这样的实力。
真正的功臣,是北冥王谢如墨。
他是敬佩谢如墨的,但同理,谢如墨是谢如墨,宋惜惜是宋惜惜,即便是夫妻也不能混为一谈。
大门紧闭,宋惜惜和毕铭对视了一眼,这闭门羹吃得很有心理准备啊。
他们也知道卫国公和齐家不好对付,所以才把他们放到最后。
“宋大人,进不去,总不能撞门。”毕铭也有些为难,这可是国公府啊,即便是奉旨办差,但他们只是来问一些情况,应有的尊重要给他们,否则卫国公一旦闹起来,皇上为了息事宁人,平息卫国公的怒气,会让京卫背锅的。
宋惜惜道:“等吧,一盏茶左右敲一次门,半个时辰如果还不开门,我自已进去。”
“这可使不得,您自已进去太危险了。”毕铭连忙道。
“危险倒不危险,只是被骂是肯定的。”宋惜惜耸耸肩,“不要紧,我也是长了嘴巴的,骂我,我会骂回去,打我,我也会打回去。”
毕铭苦笑,您骂回去,打回去,把卫国公惹燥了,他不还是要把事情闹大,到皇上跟前告状吗?
第776章
挑他们软柿子捏
卫国公府里,但凡有官职的儿郎,都已经出门了,没官职在身的,卫国公召集他们到正厅,听着外边每隔一阵子就传来的敲门声。
他这辈子,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从不隐藏,他是显赫的卫国公,爵位是他自已打回来的,而且他的儿孙虽说也有入朝为官,但官职不高,不招惹嫉妒,也不招皇上疑心。
所以,只要他没伤及人命,没人敢到他跟前放肆,什么玄甲军指挥使,他只看得起玄甲军三个字,指挥使垃圾而已。
敲门声又传来了,卫国公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吹着喝,看着一脸忐忑的儿孙,道:“不用管,让他们继续敲。”
“父亲,把他们拒之门外是不是不太好呢?她始终是奉旨办差的。”卫国公的长子卫利民小心翼翼地问道。
卫利民也是武将出身,曾任禁军指挥使,先帝驾崩之前他便退了下来,他是卫国公府的世子,等老公爷两脚一伸,他便可承爵国公之位。
国公之位传承三代,便是他们什么都不做,这富贵也可延续三代,但是卫利民性子比较温和,做事小心谨慎,跟老爷子是两个极端,所以老爷子一直不是很喜欢他,觉得他畏首畏尾。3704
他五个儿子,更喜欢的便是第四子卫利国,只是卫利国是庶出,行四,有嫡长子在,还有次子三子,怎轮到他?
“有什么不好的?”卫国公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怕什么?畏首畏尾的,一点都没有做大事的格局,连个女人都怕。”
卫四爷随即也附和父亲的说法,“是啊,大哥怕什么?就让她敲,今日这门就是不给她开,她有本事就进来。”
他在兵部任武库司一职,官位不高,但掌管武器事宜,也是要紧的职位。
今日他刚要回兵部,却听得说宋惜惜带人来到,父亲便下令不许出门,他派人从侧门出去回兵部告假,至于其他任职的都出去了。
他与卫国公脾性相似,十分的暴躁,多年不升迁和同他脾气有关。
但卫国公却十分欣赏,他认为这是雷厉风行的魄力,做人就是要有点火气,才镇得住人。
所以,在卫四爷说完这句话后,卫国公投去了欣赏的眸光,再教训长子,“你啊,什么时候有你四弟一半的魄力,我才放心,不然以你谨小慎微的做派,这爵位交予你手中迟早连累儿孙同你一起做乌龟。”
卫世子反正是日日都被父亲训的,训习惯了也不生气,更不觉得窝囊,只是依旧平静地说:“她是奉旨办差,咱们犯不着同她作对,反正也不是光问我们国公府,别的府邸也都问过了,配合一下总好过同她作对,没必要是不是?”
“窝囊!”卫国公没好气地瞪了长子一眼。
卫四爷把玩着手中的核桃,神情倨傲地道:“大哥,我们府邸与大长公主府没什么往来,她来问什么问?还不是想来摆个威风,让大家看到她连国公府也随便能进,谁都不得与她为难,她拿咱们来立威呢,燕王常年久居在燕州,她先去的燕王府,欺软怕硬,不就是这个原因么?你看她敢不敢去秦王府?秦王妃可是出身齐家呢,对了,她连齐家都没去,反倒是先来我们卫国公府,不就是先挑软柿子捏吗?”
第777章
我今天还真就进了
卫国公素来最听他的话,而且他的想法和卫国公不谋而合,卫国公自已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也说过类似的话。
卫四爷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纷纷点头赞同,主要是卫国公先赞同的,他对这个儿子从来都不吝啬欣赏的眸光。
卫世子的反对,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可纵然苍白无力,他还是会表达自已的意见,“四弟这样说就错了,京卫办案,自然有他们的一套,宋惜惜出身将门,也在南疆立过功劳,如果她没有能力,皇上不会开本朝先例对她委以重任,加上她协理侦办的不是普通案子,乃是谋逆案,其实奉旨办差四个字,她可以把我们请回大理寺去问,她没有这样做,反而登门而来,甚至在外头敲了有差不多半个时辰的门,可见给我们国公府足够的尊重。”
“还有,父亲,此案牵连甚广,他们应该也没有多余的空闲,如果不是有必要登门的话,他们也不会来,所以儿子觉得还是把他们请进来,他们问什么,我们配合便是,如果真如父亲和四弟所言,她想拿我们国公府立威,犯不着在外头等这么久的,这样做不是立威,反倒像是给我们国公府面子,她有尊重父亲……”
卫国公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心里就烦,一扬手怒道:“给老子闭嘴,真有尊重,就不该来,我们国公府与大长公主有什么来往啊?大长公主每年送来的帖子这么多,也只挑几个去一去,去的目的也只是给年轻的相看议亲。”
“那到底是有过来往的……”
“闭嘴听到没?”卫国公怒了,对这个儿子是真失望,他站起来,“来人啊,如果她们再敲门,就提一桶水上门楼,对着他们淋下去,把他们赶走。”
“父亲,万万不可啊!”卫世子急忙站起来阻拦,“这样不是羞辱宋指挥使,是羞辱皇上的颜面啊。”
宋世子心里担忧得紧,父亲确是战功彪炳,但他是文帝爷朝的武将,仗着文帝爷封的爵位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因着他的脾气,先帝爷在位的时候,已经对卫国公府看不大顺眼,不过是念着过往战绩,加上也没闹出大的事端,这才一忍再忍。
可当今皇上根基未稳,对世家十分忌惮,是万万不可再像先帝朝那般放肆的,他无数次跟父亲说,父亲也不听,还有四弟在一旁拱火,他真真忧心。
怎么也不想想,卫家儿郎,为何在朝中总是得不到晋升?
府中的人自然是听卫国公的话,尤其是府中的那几位老兵,退下来之后一直跟着卫国公,脾气和执行力和卫国公一样的暴躁与迅速,当即两桶水提了上去,看准宋惜惜就浇了下去。
“宋大人小心……”
毕铭发现了,但是没等他喊完,宋大人已经不见了,倒是门里传来了惊呼声。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敢直闯国公府?大胆!”
两桶水,宋惜惜一滴没沾,一甩衣袖,看了一眼提着桶的两位老兵,好,须发都白了,她敬老!
没与他们说话,宋惜惜大步直闯,因着卫国公没有下令出手,所以侍卫只是一味阻拦。
可他们哪里阻挡得了宋惜惜,几个轻身飞纵,片刻便到了正厅门口,刚好听到卫国公怒吼着说了句,“今日她还就进不了我国公府的大门。”
这句话说完,他便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官员站在了门口,身后是他府中的侍卫在追赶。
宋惜惜眉目澹然,笑得肆意,“不好意思,今日我还真就进了国公府大门。”
第778章
一掌出
卫四爷猛地起身,对着身后的侍卫怒斥,“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不许开门吗?谁开的门?”
“我自已进来的,等了半个时辰你们不开门,还打算用污水驱赶,只好得罪了。”
宋惜惜迈步进来,横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以老国公最为年迈,其次是他身旁的两人,应该是卫国公的二弟三弟,也就是二房三房的人。
来之前,宋惜惜就看过国公府里有入朝的人的画像,所以大概认了一下。
其中身穿石青色锦袍的中年男人,一脸焦灼懊恼,在看到她的时候有些微微吃惊,这人应该就是卫国公世子,卫利民。
方才生气地说话的那人,宋惜惜认得,卫国公的第四子卫利国,认得他,因为他是兵部武库的主事,而此番前来也是因为他和他的妾侍青露姨娘。
卫国公听到她是直接闯入的,更是大怒,“你大胆,本国公不允许你进来,你敢私闯一品国公府邸?”
宋惜惜先礼后兵,“国公爷,得罪了。”
卫国公一拍桌,“识相的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