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有用的。萧缘本着阿瑶做什么都有道理的理念,仍是郑重对待,
将画册捧到身前,
看了眼封面,
封面甚是简约,红色的底上,
春宵秘戏四字是白色的,
很是醒目。
嗯,这个功法的名字也有些怪。萧缘暗道。
她坐到书案前,将画册平放在案上,
欲翻开来看。
君瑶站起身来,萧缘闻响动,
转头望向君瑶。君瑶的眼中划过一抹羞意,
语气仍保持了平稳:“你且看,
我去院中小坐。”
萧缘点点头,又道:“阿瑶不一起看么?”
双修之法,是二人同修,她看了,阿瑶不看么?
她的神色,
是单纯的不解,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湿漉漉的,清澈干净。君瑶不自然地撇开眼去,不敢与她对视,口中道:“我、我且不看。”
萧缘一听,也没有多问,阿瑶比她厉害多了,兴许她本来就会。她与君瑶点了点头,道:“好。”
说罢,便低头又打量了画册两眼,她要认真学习了。
小老虎深深吸了口气,伸手翻开第一页。
咦,这个功法有画。她先前学的功法,皆是文字描述,还从未见过有画的。萧缘提起兴趣来,仔细地看。
看了几眼,萧缘的脸颊红了起来,神色也有些纠结,目光闪烁,简直不知该往哪儿看。
这个功法太怪了,很羞人。
她忙将画册合上,欲寻君瑶解惑,一抬头,房中空的,唯有她一人。
小老虎的脸突然就红透了,又低头看了眼画册,而后强做镇定道:“阿瑶去院中小坐了。”
而后又深深吸了两口气,继续将画册翻开。
画册的第一页只画了两名女子,姿势很怪,衣衫尽失地抱在一起,她们所处之地,似是一座园子,园中百花盛放,还在花间画了一只蝴蝶。
萧缘没有去看百花,也没有留意蝴蝶,她只是盯着那两名女子。两名女子置身在一处软榻上,身子一上一下地交叠,她们都没有穿衣裳,搂在一起,在上的女子,低首埋首在身下女子的颈间,以唇去亲下面那名女子的下颔,女子闭着眼睛,神色似是沉迷,仰起头来,露出修长的颈。
萧缘看得满面羞红,这个功法怪透了,她心中暗想,目光却盯在画上挪不开。
看过了这一页,又忙去翻下一页。
下一页也是两名女子,这两名女子与前面那两名长相不一样,应当是换人了。她们也不在园中,而是在一处花厅中,厅中有屏风,高几,几上有花瓶,还画了一扇窗,窗外隐约可见假山,很是逼真。
萧缘也顾不上去看画中景色,仍是盯住了那两名子女。
两名女子仍是一上一下的姿势,她们身子的线条,丰润姣好,柔美妩媚。在下的女子平躺在榻上,身子微微抬起,头往后仰,朱唇微张,神色间似是痛苦,而在上的女子伏在她身上,张口含住了她胸口的茱萸。
下面的人必是被咬疼了,方会这般痛苦。萧缘心想,可她再三看那幅图,心口火热地跳动,又生出另一个念头,兴许那女子也不是真的痛苦,她许是喜欢的,不然她为何不反抗。
她在脑海中浮想联翩,眼睛依旧停留在画上,看到女子的胸口处,她不由口干舌燥,像是着了魔一般。
萧缘有些慌,连忙翻到下一页,下一页的女子穿上衣衫了,然而她们所行之事,却甚羞人。一名女子将另一名女子抵在假山上,二人唇齿相连。
这一幅比前两幅好些了,萧缘的心跳也平缓了些。她想到,还是小老虎的时候,阿瑶也会亲亲她的嘴巴,可是她们的亲亲似乎与画上的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萧缘又说不上来,她想了许久,方做出一个判断,画上的亲得久,阿瑶与她,都是碰一碰就分开了。
萧缘顿时就羡慕起画中的女子来,阿瑶自是很好的,阿瑶做什么都是最好的,但她们从未这样亲亲过。
她继续往下翻,画册共十余张图,她一张一张地看,不多时就看完了。
她像是发现了新的风景,既陌生又甚好奇,心也随之蠢蠢地动。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萧缘将画册放下,心中有些茫然,又欲了解得更多一些。画册中都是两名女子,是不是说,她与阿瑶也可以做这样的事。
想要能与阿瑶做这样的事,萧缘的心跳比任何时候都快,眼睛也不敢看画册了。可这一念头一兴起就无法消下去,阿瑶在她心中,似乎起了些变化。
那变化细微而暧昧,像是那年,她还小,阿瑶带她外出游历,途经一城,有一老妇卖糖人。她想吃,阿瑶疼她,买了一只小老虎模样的糖人喂她。
她口中说着,不要不要,阿缘不要吃小老虎。却还是抵不住糖人的香甜,舔了一口。那是她头一次知晓原来世上,竟有这般甜的东西。
而此时,她想起阿瑶,竟比吃了那糖人更觉得甜,甜到心里去。
她突然想起第二幅画,若她是在上的女子,阿瑶在她身下,她舔一舔阿瑶,阿瑶的味道,一定比糖人更甜。
这样一想,萧缘又翻开画册,从头看起。
人与兽兴许皆有这方面的本能,小老虎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事,但她一看画面就知这是羞人的,不能宣之于口。
她忍着脸红,一本正经地说服自己,这是功法,功法就是要反复揣摩的,她理当再看一遍,且要认真一些。
她心中焦急,没什么挣扎地就将自己说服了。
又看了一遍。
这一遍看完,君瑶从院子走了来。
萧缘紧张,身子僵得直直的,只小心翼翼地看着君瑶。君瑶也是女子,说起这事,也会羞,但她在她与萧缘间,一贯都是那个年长者,早已习惯了一步一步地引导她去解难题,去学从前不知的事。
君瑶极力克制了心中的羞涩,在萧缘身旁坐下。
阿瑶靠得近了,熟悉而温柔的气息就在她身旁,萧缘顿时心慌起来,不敢看她。
君瑶也不逼迫,只柔声问道:“画册可看完了?”
萧缘点点头,结结巴巴地道:“这便是,便是……”她初入门道,知晓了一些人事,就不敢肆无忌惮地说出那二字。
君瑶恐她紧张,伸手握住她的手。君瑶的手心柔软而温暖,萧缘果真镇定下来,眼神也不那么慌了。
君瑶微微安心,她并不想吓到阿缘,确定了她不紧张了,君瑶方道:“这便是双修之法。你、你可知,此法的关键在何处?”
萧缘仿佛明白了一些,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她明白了一些,可那些真相,仿佛蒙了一层细纱,使她看不分明。
君瑶弯了弯唇角,凝视萧缘的目光愈加柔和,她顿了顿,缓缓地开口道:“双修之法,唯有夫妇方能同修。你可愿与我结成道侣,此生此世,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萧缘连连点头,她认真地道:“我愿与阿瑶结成道侣,此生此世,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她说完这句话,顿时觉得安心极了。她本就要与阿瑶相守,永不分离,永不背弃,但说了这句话,就像她们彼此间许下了一个牢不可破的约定。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从童养媳变成道侣,
萧缘没有什么挣扎就接受了转变。
幼年时以金银钱物换来,
养在家中的,
便是童养媳。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要一起双修的,是道侣。
小老虎分得很清楚。她以前是童养媳,
现在长大了,变成了道侣,
这是很自然的事,
并不使人疑惑。
萧缘想好了,
长大成了道侣,她要勤劳一些,
有点大人的样子。
入了夜,
睡到榻上。
她抱着她的画册,与君瑶一本正经道:“阿瑶,我已学会双修之法,
可开始修炼了。”
她说罢,耳朵有些泛红,
但她仍是很严肃地望着君瑶。修炼是正经事,
萧缘仔仔细细地将画册又看了一遍,
全部记在脑海中了。画册中的女子多是躺在榻上修炼的,她们此时就躺在榻上,正可行同修之事。
君瑶看了眼她怀中的画册,又将目光转开,不望向榻前的灯火,
口中则竭力淡然道:“双修之事,并不着急,你可……再回忆一番那卷功法。”
那卷载了双修之法的灵简并未带出来,留在了小白虎的小窝里。但君瑶与萧缘都背下来了,早已将口诀、关窍谨记在心。
“我都会了。”萧缘道,面上显出些疑惑来。阿瑶督促她修炼,多是鼓舞为上。有疑难便解惑,调皮偷懒了,则安抚激励,却没有推脱不许的。
“会了,也可再钻研得深些。”君瑶说道,就如往常教导她如何修炼那般,甚有严师风范。
阿瑶确实主张厚积薄发,修炼之前,总会令她将功法吃透,逐字逐句地分说明白,如此,一旦修炼,便可水到渠成,势不可挡。
萧缘是她亲自教导的,自是明白,但她总觉不对,阿瑶并非是因此方不与她修炼的。想了想,有些低落起来。
双修之法中有载,同修二人最好修为相仿,否则仅有益于修为低者,修为高者则无功无过,并无裨益。
萧缘想到了这一句,垂下脑袋,低声道:“我不够厉害,你不想与我双修。”
话音刚落,萧缘立即就后悔了,阿瑶为她修炼,阿瑶费尽心思,蟒蛇内丹那样难得的好东西,都炼成丹药,给她服下了,又怎会因她不厉害就嫌弃她。
她忙要与君瑶道歉,君瑶却在她出声前,先安抚了她,摸摸她软软的小耳垂,柔声道:“阿缘很厉害。”
萧缘又愧疚,又害羞,不愿再勉强君瑶了,便将怀中的画册放到一旁,乖乖地躺下。
她若吵闹,倒也罢了,忽然乖巧,反让君瑶心疼。她躺到萧缘身旁,萧缘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蹭过来,也不说话,只是往君瑶怀里钻,要抱抱。
君瑶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摸她鬓角的那缕发丝。又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指腹缓缓地抚她的双唇。
萧缘想像小老虎时那样伸出舌头来舔舔君瑶的指尖,然而舌尖方一触到君瑶的指腹,君瑶的手颤了一下,收了回去。萧缘也呆了一下,脸上绯红发烫,她想到那画册上有一页,便是女子将手指探入另一名女子的口中,那名女子伸出舌尖来舔弄她的手指。很是惹人脸红。
她们方才就与画上有些相似。
萧缘将脑袋埋到君瑶怀中,不敢抬起。然而阿瑶身上的香味,此时却像成了蛊,迷惑着她的心智。
她有些紧张,在君瑶怀里蹭了蹭,恰好蹭到君瑶的胸口,软软的,萧缘立即想起画册上的第二幅画,想到画中女子将另一女子胸前那一抹绯红含入口中。
萧缘的脸愈加滚烫,平日里常有的亲近,此时却非同寻常起来。君瑶显然也想到了,她微微往后撤了撤,与萧缘拉开些距离。
软软的触觉没有了,萧缘松了口气,又觉失落不已,小耳朵都要弯下去了。
君瑶沉默许久,方道:“阿缘很想双修么?”
萧缘点头。
君瑶心内叹了口气,她自不是不愿与阿缘同修,只是她们很久没有行夫妻之事了,她不免胆怯羞涩。
萧缘又试探地问道:“我们今夜只修半卷好不好?”她将画册记得很熟,每一幅画的顺序都记得,心想半卷就很多了,留半卷待明日再修。
君瑶望着她,点了下头。
萧缘展颜而笑,然而转瞬,她便紧张起来,望着君瑶,不知从何下手。她很仔细地回忆那画册,也想不出她们如何变成那个姿势的。
床帏之事,多需引导。
君瑶见她茫然,忍了羞意,探过身去,吻了吻她的眼睛。萧缘下意识地合眼,那吻在她眼睛上停留了片刻,又往下,与她唇齿相接。
这一回不是浅尝辄止。
君瑶先是贴着,让萧缘适应了一会儿,片刻,她轻轻舔了舔她的下唇。
萧缘身子僵住,一动也不敢动,君瑶伸手轻抚她的后颈,像是安抚,又似挑弄。萧缘渐渐倒在她的怀中,不那么紧张了。她笨拙地回应起她来,傻傻的,毫无章法,然而光是那一腔赤诚与爱意,便足以使君瑶同样沉醉。
萧缘的身子彻底软下来了,在君瑶的怀中,化成了一滩水。君瑶一面吻她,一面将她带到身下,一手继续轻抚她的耳垂安抚,一手往下,去解她的衣带。
衣带散开,萧缘忽然想起什么,她睁开眼眸,声音哑哑的,说道:“不对,我在上面。”
画册上画了,她在上面。
她一面说,一面起身,揽住君瑶的腰,压到她的身上去。
君瑶抿了抿唇,有些不备,又有些惊讶。萧缘学着君瑶方才对她时那样,先亲亲她的眼眸,再亲亲她的双唇。
君瑶羞意愈盛,却无什么抵触,躺在萧缘身下,温柔地迎合她。
萧缘与她唇齿相依,她爱极了阿瑶的味道,不离不舍地吻她。
一夜无眠,只修半卷的话,早被萧缘丢到不知何处去。她起先还照着画册上所画的来,渐渐便只顾自己任性。灵兽的野性仿佛也只这时方显露出来。
君瑶教她闹累了,天将亮时沉沉睡去。
直至午时方才醒来。
她睁开眼,身旁没有萧缘。阿缘一向比她起得晚,此时不见了踪影,君瑶就要起身去寻,刚一抬头,便见她的枕旁趴着一只小老虎,呼呼大睡。
萧缘不知何时变回了兽形。
君瑶失笑,复又合眼,再度入睡。
再醒来,夕阳斜照入户。小老虎也醒了,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见她睁眼,她凑上来,讨好地蹭了蹭她。
君瑶许久不曾这样睡过了,身上有些乏力,却仍是抬手摸了摸她,道:“快变回来。”
萧缘眨了眨眼,灵光一闪,化回人形,她看着君瑶,试探着道:“阿瑶,天快黑了,我们再修一回吧。”
君瑶不许。
萧缘的胆子像是变大了,软软地恳请,要再来一次。双修很好,阿瑶会变得很美,她喜欢极了,想再来一次。
只是君瑶不肯松口。她若不肯答应,萧缘是没有办法的,只好乖乖地陪着她。
双修之事,开了端就停不下来。
小老虎每晚都缠着君瑶,要亲亲,要抱抱,还要舔舔。几日下来,君瑶不得不与她定了新规矩,每三日方许修一回。
小老虎听话惯了,不知如何反抗,只得委委屈屈地答应。三日一回,于方知滋味的小老虎而言,有些少了,她只好每回都格外珍惜,早早到床上等君瑶,一闹就要到天亮,十分不知节制。君瑶知晓倘若再压短时辰,阿缘必要赌气了,只得陪着她胡闹。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隔日醒来,萧缘总是会变回小老虎,或依偎在君瑶怀中,或卧在她枕边,变得格外爱撒娇。
双修之法,只与修为低者有益,若非如此,君瑶是不敢与她同修的。
她距飞升很近了,一千余年来,有意停下修炼,等萧缘赶上来,好与她一同成仙。萧缘也很努力,修为升得很快。
待她突破大乘期,进入大乘后期,与君瑶不相上下时,也与当年的君瑶那般,陷入瓶颈之中。
君瑶便带她下山,居住到人间去。
人间喧闹,与山上不同,世间百态,又发人深省。萧缘毕竟没有与凡人相处过,她看什么都是兴味盎然,并没有显露出不适应来。
她们在一处繁华城池中买了一处小院。君瑶钱物甚多,都是汉王留给她的,足够寻常凡人挥霍上三世,仍有余留。君瑶少有用钱之处,自是都留了下来。
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她们右边是一户商贾人家。男主人常年行商在外,只留了女主人在家,那户人家时常门户紧闭,不怎么与邻里往来,纵然如此,萧缘仍是偶尔听到一些妇人嚼那家舌根。
左面住的是一双年近古稀的老者。老妇爱唠叨,偏生老翁又健忘,总惹老妇生气,两位老人仿佛有拌不完的嘴。萧缘很喜欢看他们吵闹,总觉得充满了家长里短的烟火气。对长久住在山里的小老虎而言,这种凡人才有的热闹,十分新鲜。
她生得好看,又乖巧,眼睛干净得似是从未经过磨难,是老人家最喜爱的那一类好孩子。不多时,那两位老人便与她熟了,将她当做乖孙孙,拉着她的手问她多大了,与她果子吃。萧缘很乖巧,回答她十五岁,阿翁阿婆的果子甜,好吃。
她乖,又聪明,嘴还甜。老人们更加喜欢她,不时还与她抱怨一句老伴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