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梁准戴轲薛鸿 本章:第19章

    大恒一向信奉的都是阴阳调和,南风馆更是不干净的地儿,没有那个老先生敢教这种颠倒阴阳之事带坏人的。

    萧钰心头火一样烧了起来,烧的他喉咙发干,却见屏风后的陆寄风慢慢地抬起了一双眼,隔着玉兰花鸟儿图的乔其纱直直地看向了他,漆黑的眸一片平静,一滴水滑下了他的脖颈。

    萧钰倏地低下了头,慌不择路的转头就跑。

    他几步就跑出了小路,从那扇月亮门出来,门口等他的小厮见他又拿着封上的食盒回来了,还十分诧异:

    “咦,世子不是要送了蛇羹给国公补身子吗?怎的回来了。”

    想到方才自己瞧见的,萧钰喉咙更越发痒了,食盒也觉得烫手,胡乱地结巴着:

    “是……是该好好补一补。”

    他应该猎一头鹿来的,用蛇羹滋补怕是不够了。

    谢仲景将最后一根银针扎进陆寄风腿上的穴位,站了起来揉着后脖颈坐到一旁供人休息而放的官帽椅上,拿了一盏茶来,杯盖撇了撇水上浮着的茶叶,喝了一口,长叹一口气,抱怨:

    “若不是你自己不将这条腿放在心上,一个冬未来找我施针,经脉堵的厉害,湿寒之气散不出去,行了针还需泡一遍汤泉去去寒气,早就让你回房去再用针了,如今倒好,蹲的我腿疼。”

    他伸出了四个手指头,抬了下下巴:“给我加这个数的诊金。”

    陆寄风是穿了裤子的,只不过将裤腿撸到了上面去,那只腿被扎成了刺猬,全是一根根冒着寒光的银针,且每次施针都酸疼不已,他倚在椅子上便不比寻常时端正,眉眼带着散漫,抬了抬眼看他。

    “你那家医馆终于开不下去了?跑我这打饥荒来了。”

    “说什么呢,”谢仲景不满地嚷嚷:“盼我些好吧陆九渊,”随后又啧啧有声:“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孤家寡人一个,总要多赚些钱娶妻生子,哪儿像你,腿残了还有白捡的干儿子照应。”

    他是见过萧钰一面的,只觉得那小世子生了一副极好的模样,又是个有趣的性子,还会将人套了麻袋踢到巷子里下黑手,乐得他不行,一脸艳羡地问他:

    “你那收养义子如何了?我瞧着是个顶好的性子,怎么叫你捡了便宜去。”

    陆寄风却摇了摇头,颇为无奈:“他?脾气大的很。”

    谢仲景一听好奇的茶也不喝了,撂在一旁,瞧着他笑:“当真?我之前见他被你罚了,站在那看咱们俩下棋,可是挺乖巧的,他难道还和你发过脾气不成?”

    陆寄风虽然平时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但身居高位久了,身上的威严是不知不觉就流露出去的,哪个年轻的公子少爷见了他不都是规规矩矩,就连他们陆氏族中的那些小辈也不敢往他身前儿凑,内心里都有着畏惧,束手束脚的很。

    陆寄风不语,只垂眸品茶。

    “……”谢仲景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站起身来,绕着他慢慢走了一圈,目光充满了审视,良久开口道:“当初与我下棋时明明是懒得管,随那小皇帝折腾去的意思,转头却管起了旁人的家里事,还是这样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平白遭上面忌惮的事,这可不是你陆九渊能做出来的。”

    他目光深深地落在陆寄风身上:“我之前便心存疑虑,现在见了你,倒是怀疑京城中那些关于你的流言是真是假了。”

    “冷心冷肺的权臣当的多了,就不许我日行一善么。”陆寄风面色不改,语气淡定极了。

    他的话谢仲景一个字都不信,见他没反驳自己,吃惊的不行,张着嘴半天才说出下一句:“你……你还真看上那小世子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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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京城传流言的时候陆寄风明明还正常的很,怎么不过几个月没见,这人就真有龙阳之好了?!

    他咽了咽唾沫,惊的心脏狂跳,在陆寄风面前负手转了一圈又一圈,停下来,看着他:

    “那……那小子才多大?你若娶妻生子的早,够做他爹的了,就算不做他爹,他也理应叫你一声叔伯,你个为老不尊的,老牛吃嫩草!”

    他谴责地嚷嚷了一大堆,陆寄风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没反驳,可也没说什么旁的,只轻飘飘地说上一句:

    “你自己老,别带上我。”

    谢仲景一噎,嘿了一声:“陆九渊,你可真不要脸。”

    他气得都没再庄子上多留,只听说萧钰他们打了猎物来,顺了一盒子野味儿走了。

    陆寄风又在洒了药的汤泉泡了一炷香,才穿了衣裳出去,他到厅前的时候萧钰还没用完膳,走进去道:“在山上都猎到了些什么?”

    他一开口萧钰瞬间呛咳一声,偏过头咳了半天。

    陆寄风蹙着眉,从小厮那接过帕子,递到他眼皮子底下。

    “急什么,有人和你抢不成?”

    “没……没有,”萧钰接过来擦了嘴,止住咳才放下,小心看了他一眼。

    陆寄风换了一身最素净不过的棉质袍子,头发仅用一根簪子挽着,比以往更加松散,眉眼间都透着倦意。

    他眼皮一跳,把头低了下去,没话找话地问道:“义父泡完汤了?”

    瞧这幅比之前被他碰了更别扭的样子,陆寄风就知道他撞见谢仲景给他施针后突然跑了,是误会了什么,可萧钰不问,他若是说了,恐怕也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坐到了桌子旁,小厮连忙将洇湿的布巾递给他擦手,他接过来擦着手嗯了一声:“用完了膳,你也去泡一泡,也不算白来了这一次。”

    萧钰眼睛都慢慢的睁大了,艰难道:“我也要去泡?”

    陆寄风抬眼看他,把布巾递回小厮手中:“不想去?”

    萧钰:“去……”他只是觉得不对劲,哪哪儿都不自在,叹了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

    下人已经把他的碗筷,和那盅被萧钰带回来,又放回灶台上一直温着的蛇羹给他端上来了。

    陆寄风哑然失笑:“还真猎到蛇了?”

    “就这一条,”萧钰说到这,眉眼又带出一星半点得意,一笑起来满身风流贵气:“不仅没被它咬,还将它抓了回来,在灶上炖了几个时辰,等下次我猎一头鹿来给您,听说鹿血最是滋补。”

    好是好,只是鹿肉鹿血太燥,吃多了恐怕要睡不着,陆寄风也没打击萧钰的一片孝心,尝了一口蛇羹,提醒了他一句:“过段日子就要春猎了,圣驾出巡,宫中恐怕也会将你叫上,不愁没机会给你施展拳脚,我便等着你的鹿了。”

    萧钰听了直皱眉,突然想起来了,往年这时候的春猎也是没一次少了他的,因打的猎物多还拿过几次宫里赏下来的彩头,可如今不一样了。

    他和梁准宋洪他们去打猎是逍遥快活,参加皇室的春猎,还要见到皇帝,那就是受罪了,他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皇帝的不待见,老大不悦。

    像陆寄风这样在庙堂十数载的老狐狸,一眼就能明白。

    萧钰这段日子成长了不少,虽说骨子里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狂妄贵气的萧世子,可在外人那里也会掩饰几分自己心里的想法,不会令人诟病了,只是在自己跟前儿,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恐怕他自己都没发现。

    陆寄风又喝了一羹匙的蛇羹。

    用完膳,萧钰到底去了汤池,据说出来的时候脸比进去的时候还要红,第二日早午膳都没去和陆寄风一起用,到了下午陆寄风派人去问他是不是着了凉身体不舒服,要请大夫开些汤药,萧钰连忙婉拒,灰溜溜地又去给他义父请安。

    他义父看书没搭理他,他就坐在一边摸了个桔子剥着吃,顺着窗看外面的风景,但也不算无趣。

    三日一早朝,他们不能在庄子里多待,吃了橘子,等下人们把箱笼都装上马车,他们也要回程了。

    萧钰还有些惋惜,没玩够呢,可也知道不能耽误了正事,这两日已经算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这次回去外边儿飘了雪花,快三月了还死冷,侍卫们都穿了披风,检查自己的刀剑,追风的马鼻子喷出一团热气,不耐烦地用蹄子刨了刨地,萧钰穿着裘衣,也不怕冷,要骑马回府。

    陆寄风一手掀开马车的帘子,他穿了厚实的狐裘坐在里面:“过来坐马车。”

    “哦。”

    他要萧钰去,萧钰就下了马,踩着放下来的凳子上马车,弓着身进去,和他一起坐着。

    都准备妥当,宋洪腰背挺拔地骑在马上,扬声道了“行”,队伍就浩浩荡荡地从山庄往回走。

    古代架空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好大的胆子,竟敢劫英国公府的马车!

    马车里熏着暖炉,垫了软垫,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萧钰身上穿得又厚,没一会儿就半阖着眼睛,倚在一边打起了哈欠,昏昏欲睡。

    倒不是有多困,大约是被他束在这儿,无聊了罢了。

    陆寄风心里想了,却也不敢下雪的天放他出去骑马,着了凉,便知道难受了。

    他瞥了一眼笼子里那只原本聒噪至极的鹦哥儿,那鸟正用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也不说个话背个诗了,就移开视线,亲自找了话和他闲聊:

    “你们平时出来,都玩些什么。”

    萧钰迷迷糊糊的醒了,“嗯?”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后面,懒洋洋道:“无非是聚在一起投壶射箭,走马打猎,没意思的紧。”

    他十几岁的时候便在边关了,倒是和他的经历不一样:“马吊都打的和你一样好?”

    陆寄风问完了,就见萧钰笑了起来,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玩着腰间垂下来的玉佩穗子,一点也不谦虚地说:“自然是我打的最好。”

    说这样的话也不令人讨厌,反倒让陆寄风忍不住轻笑。

    萧钰也问他:“义父去过西北吗?”

    “嗯,”陆寄风道:“西北挨着沙漠,风沙多,到了冬天也严寒,遇上沙尘天,看不清视野,两边便会歇战,军营里常常架了棚子,燃起篝火,烤了肉来吃,不能饮酒,就以水代替。”

    有一下没一下玩弄着穗子的手停了,萧钰怔怔地听着,低声:“……是吗。”

    陆寄风看着他许久,声音轻缓了下去:“你父亲战亡后,西北军便由薛家掌控,薛成荣好大喜功,西北早晚有一场败仗要吃,届时我会另找机会将你名正言顺的送去西北。”

    他声音不紧不慢的,可淡淡的几句话里是许多条的人命,他看的清后面的局势,却很难逆转,除非如今就和皇上撕破了脸,不然就算杀了一个薛成荣,皇帝还会派另一个李成荣,刘成荣,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就像他之前说过的。

    不摔得疼了,永远长不了记性。

    这还是萧钰第一次听他提起朝堂上的事,虽不算明白,却敏感地察觉到了底下的汹涌,眉心微蹙,想说什么,马车忽然一个晃动,那挂起来鹦哥儿“嘎!”了一声,扑棱下翅膀才没被摔下去。

    “好大的胆子,竟敢劫英国公府的马车!”

    外头的宋洪冷冷地扬声了一句,便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动静,听着声音人不少。

    萧钰眉毛动了一下,看向陆寄风:“义父。”

    陆寄风神色平静,漆黑的眸却冷了下来:“离我近一些。”

    萧钰一个纨绔,打打猎已经算杀生了,哪儿见过这样刀对刀剑对剑的刺杀,心脏一直怦怦跳,听到陆寄风的话就过去了,挨着他坐。

    外头刀剑碰撞,时不时响起闷哼,有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拉车的马受了惊,嘶鸣了几声,度着步,连带的马车都跟着晃动。

    他们今日带来的人不多,担心宋洪他们落了下风,萧钰便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戴了袖箭来,如今只能在马车里四处打量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却真看见了一把带着剑鞘,挂在壁上的剑。

    心急下他倒是有勇气,要拿了剑来保护义父,可还不等去拿眼前忽然一亮,一阵血腥气裹着冷风吹进来,瞬间让人的心都凉透了。

    蒙着脸的男人一脚踏在马车上,举着刀冲进来就要砍人,帘子落下前萧钰看见了被几个人纠缠的无法脱身的宋洪,和雪地上刺眼的红。

    手腕上忽然一凉,是一旁坐着的陆寄风拉住了他,模样依旧是透着冷漠的平静:“闭眼。”

    他忽然抽出那把悬挂的剑,摩擦出的声音带着一道刺眼的锋芒,刺得萧钰眼睛发疼,下意识眯了一瞬,眼睁睁地看着那剑尖划破了来人的喉咙,鲜血“噗——”地喷涌,溅的满车厢都是。

    有一滴飞溅在他眼睛下,他被烫的眼睫一颤。

    四下一片死寂,刀掉在地上,摔出声响。

    刺客捂着脖子也挡不住满手的鲜血,“赫赫”了几声,后退几步,狼狈地摔下马车。

    萧钰张开的唇哆嗦着,耳边还依稀能听见外面打打杀杀的声音,半天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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