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球球。
“啊……啊……”我站在原地,像是被砸懵了一样低声地吼叫着。
可悲的是,我已经流不出泪了。
这已不是流泪能缓解的悲痛了。
14
乔沛君是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的。
我没有提前告知她球球的死,那对于她来说太无足轻重。
我坐在客厅,正抽着一支烟,面前的烟灰缸里也满是烟头。
乔沛君仿佛被烟味呛到似的咳起来。
“抽什么风,你居然抽烟,还抽这么多?”
我没接话,而是说:“给金凡打电话。”
“什么?”
“给他打电话,就说他说的事我答应了。”
“你和他能有什么事,很重要吗?”
“重要,”我很不耐烦地看着她,眼神冰冷。
乔沛君甚至笑了一下,有些无可奈何地给金凡打了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金凡过来了,还是那副青春阳光的打扮,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
他跟我笑着打招呼,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我抽尽最后一口烟,死死地把烟头攆在烟灰缸里,微微抬起头看他。
“金凡?”我叫他。
“嗯?”
下一秒,所有人都没想到,我抓起水晶烟灰缸抡了半圈狠狠地砸在了金凡头上。
金凡当场仰头栽到地上。
我眼神凶狠地还要再来第二下。
“你疯了顾平风!”乔沛君迅速过来拦在我身前,“你要杀人吗?”
我不理会,想要推开她。
乔沛君死死抱住我不放:“你平白无故打人!你简直是个疯子!你敢杀他你就先杀了我吧!”
我木木地转过头看着乔沛君,我已经不震惊于她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我说:“他昨天,杀了我的猫,杀了我的孩子。”
“什么?”乔沛君简直觉得可笑,真是松开了手,开始指摘我:“就为了一只破猫?你要杀人,你脑子拎得清吗顾平风?”
乔沛君几乎是争分夺秒地带金凡去了医院。
当晚我找了人来给球球做法事。
我也不想这么快和它分开,可是我怕拖久了,它的灵魂没有安息的地方。
做法事的师傅一度以为是给孩子做法事。
我摇摇头,颤抖着结巴着说:“是只猫……叫……球球……”
师傅没有想到,沉默了。
我想了想,说:“能不能帮它下辈子投个好胎,或者让它再回来做我的小猫。”
师傅呆愣愣地站着,仿佛没见过我这种人,觉得荒唐。
法事做完后,我抱着球球的骨灰,站在山间,有一瞬间觉得人生真是没趣。
之后我回了花店,整晚都待在那儿。
乔沛君的妈第二天一早来找我,穿了一身带暗纹的黑旗袍,坐在客厅。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总之她来了。
短短十几天,我可以算得上形容枯槁,蓬头垢面地坐在她对面。
她却处处精致,几乎看不出什么老年人的疲态。
无所谓了,我也不在乎。
不知道乔沛君去哪里了,怎么把这个老太婆整我这来了。
“平风。”
她照旧这么叫我,我如今却无比地反感,连眉头都忍不住皱紧。
“那个孩子……我和她爸爸商量过了,还是得留下来。这是没办法的事,你不要太生气,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就他妈这事?”我不再跟她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