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亲手做的甜品被她拿去讨好秦俊阳。”我点开秦俊阳那条炫耀的朋友圈,配图里精致的提拉米苏盒子旁边,是程婉仪的半个西装袖口,“她事后还理直气壮,说我小题大做。”
程婉仪突然站起来:“江常泽!你——”
“坐下!”程父一声厉喝,吓得程母都抖了一下。
我最后打开一段录音,程婉仪暴怒的声音在客厅里炸开:“你就觉得他连吃你做的东西都不配吗?你以为你有多高贵?!”
录音结束,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程母手里的茶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程父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爸、妈,”我关上手机,“如果你们的儿子遇到这样的妻子,你们会劝他继续忍耐吗?”
程母的眼圈红了,程父重重叹了口气。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看出那里面的挣扎。
维护女儿的本能与对事实的认知正在他们心里撕扯。
最终,程父站起身,拍了拍程婉仪的肩膀:“你……好自为之吧。”
程母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终究什么也没说,跟着丈夫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程婉仪的表情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
她可能从没想过,连最疼爱她的父母,都无法在这件事上站在她这边。
尽管岳父岳母无话可说,但程婉仪依然固执地拒绝离婚。
她还是认为我只是一时气愤,闹够了就会妥协。
我决定暂时离开。
7
行李箱的滚轮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客厅里传来脚步声,程婉仪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那份始终没有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一定要走吗?”她的声音比前几天沙哑了许多,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我拉上行李箱拉链,金属齿咬合的声音格外清脆。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那你要去哪里?”她向前一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协议书边缘,“至少告诉我……”
“不重要。”我站起身,将护照和机票放进随身包里,“两个月后我会回来,希望到时候你已经想清楚了。”
程婉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她可能以为这只是我一时冲动的离家出走,就像以前那些小吵小闹一样,过几天就会和好如初。
但这次不一样。
我拖着行李箱走到玄关,在推开门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程婉仪站在原地没动,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横亘在我们之间。
“常泽……”
我没有等她说完,轻轻带上了门。
出租车驶向机场的路上,手机震动起来。
是程婉仪发来的消息,我直接划掉了通知栏。
窗外的城市风景飞速退,像是一帧帧褪色的老照片。
登机口前,我关掉了手机。
这次飞行没有回程票,也没有归期。
我需要这十万英尺的高空,需要这两个月的距离,需要彻底远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才好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8
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城市时,雨季刚刚结束。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潮湿的风裹挟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很多事情沉淀,包括我的决定。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打车回到了那栋曾经属于“我们”的别墅。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我听见里面传来谈笑声。
那种久违的、属于家庭的喧闹。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画面比我想象中更具冲击力。
程婉仪坐在主位,她父母分坐两侧,而秦俊阳正夹着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她母亲碗里。
餐桌上摆着八道菜,都是程母喜欢的口味。
“俊阳这孩子就是比常泽懂事贴心,”程母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满意,“知道我们爱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