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着她震惊的目光,举杯浅笑。
这才叫真正的“处理掉了”,不是吗?
5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时,我正在给茶几上的音乐盒擦拭灰尘。
门被猛地推开,程婉仪的脚步声裹挟着怒火砸进客厅。
“江常泽!”她的声音像刀片刮过玻璃,“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缓缓抬头,看见她外套都没脱,眼睛里烧着愤怒的火光。
“你就这么尖酸刻薄小心眼吗?!”她几步跨到我面前,手掌重重拍在茶几上,震得音乐盒轻轻一跳,“在公司庆功宴上羞辱秦俊阳?觉得他连吃你做的东西都不配?你以为你有多高贵?!”
我望着她暴怒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
“我带甜品给他,只是想替我上次在医院的态度道个歉!”她还在咆哮,脖颈上青筋暴起,“缓和一下关系!你就这样——”
“程婉仪。”我轻声打断她。
她像被按了暂停键,喘着粗气瞪着我。
我没有像从前那样和她争吵,只是平静地从抽屉里取出那个刻着“C&J”的定制音乐盒。
那是我们恋爱第一年,她熬夜排队三个月才买到的限量款。
她的目光落在音乐盒上,表情微妙地松动了一瞬,随即更加烦躁:“别以为拿出这些旧东西我就会消气!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
音乐盒被我轻轻放在茶几上。
“你误会了。”我说。
她冷笑:“误会?那你拿出来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弯腰从茶几下层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工艺锤。
金属锤头在顶灯下泛着冷光。
程婉仪的表情凝固了。
锤子落下时,她瞳孔骤然收缩:“等等——”
“砰!”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客厅。
水晶玻璃的碎片溅落在羊毛地毯上,像散落的星星。
“你疯了?!”程婉仪脸色惨白,猛地扑过来要抢锤子。
第二下。
第三下。
齿轮崩飞,琴键断裂,刻着我们名字的金属片扭曲变形。
当最后一锤落下时,音乐盒彻底变成一堆废料,再也拼不回原来的形状。
程婉仪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我放下锤子,碎玻璃渣从掌心簌簌掉落。
“程婉仪,”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得像冰,“我们离婚吧。”
6
她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那堆碎片,又抬头看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
音乐盒的残骸静静躺在茶几上,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
程家父母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门铃响起时,程婉仪正坐在书房里拒绝签署离婚协议。
我打开门,程母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程父则板着脸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提着两盒昂贵的补品。
仿佛这样就能修补他们女儿造成的裂痕。
“常泽啊,”程母一进门就拉住我的手,掌心温热潮湿,“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婉仪这孩子从小脾气倔,你多包容包容……”
我轻轻抽回手,将他们引到客厅。
程婉仪听到动静走出来,脸上闪过一丝得色,似乎认定父母能帮她挽回局面。
“爸、妈,”我给他们倒了茶,声音平静得像是汇报工作,“既然你们来了,我想应该把话说清楚。”
我从手机里调出相册,一张一张划过去。
机场的暴雨照片、秦俊阳的朋友圈截图、医院的监控画面、甜品的照片……
每展示一张,程父程母的脸色就僵硬一分。
“上个月15号,婉仪答应接机却失约,我在雨里等了三个小时,后来发了高烧。”我的指尖停在医院挂号单的照片上,“而她当时在送秦俊阳回家。”
程母张了张嘴,我继续道:“我去医院看病,撞见他们在一起。婉仪第一反应是指责我跟踪,而不是解释为什么会在工作时间陪男下属看诊。”
程父的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