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纪柏煊程茗 本章:第56章

    他真不是东西。

    就连刚才电影看到那里,男女主在雪地里接吻,他脑子里想的也全是那晚梦里,少女清甜软糯的唇。

    那触觉时隔多天依旧会再次进入他的梦里,他的手指只是单纯放在唇上,光靠回忆和想象,他就ying了。

    他真该死!

    他是个变态吧?

    为什么没有人把他抓起来?

    纪柏煊醉了。

    眼前的世界摇摇欲坠,他被小陈扶进别墅,扶上了楼。

    一身酒气的外套被随意丢在一楼地板上,皮鞋东一只西一只。

    嘴里喃喃念着“惟惟”,眉头就连一秒钟也不曾舒展过。

    车子开到半路还是改回了别墅。

    他说他想看一眼惟惟,看看她睡了没,看看她好不好。

    已经有好多天,他没有在睡前看到她了。

    阿姨说她瘦了,最近胃口也不太好,他也跟着发愁每天的菜谱,可又不敢让她知道。

    二楼安静无比。

    纪柏煊上了楼,打发小陈离开,娴熟地去敲赫惟的房门,声声震耳。

    赫惟没睡着,在做数学卷子。

    起身去给纪柏煊开门,赤着一双脚。

    开了门,赫惟又回到书桌前继续写作业,连一瞬的对视都没有施舍。

    纪柏煊这几天接连的冷淡让赫惟不悦,她也要冷他几天。

    起码要冷到他把周晓撵走了再说。

    赫惟心里打着小算盘,做题的时候注意力难免不集中。

    偏纪柏煊坐在一旁,脖子靠在身后的白墙上,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赫惟从书里抬起头来,瞥了眼纪柏煊。

    视线再度收回,她没忍住笑了。

    算了,冷不起来。

    看到他醉成这样,嘴巴张开的弧度还在呢喃叫着她,她怎么忍心再怨他。

    他一定是最近太忙了,他的眉头为什么总是这样皱?

    赫惟靠近他,伸手抚上他的眉心。

    要是可以让他少皱些眉头,可以让他睡着的时候精神不必紧绷,她愿意拿任何东西做交换。

    “惟惟。”他轻轻叫了她一声。

    赫惟屏住呼吸,试探着,先是将手抚上他的膝盖,然后慢慢往上,她叉开腿,缓缓坐到了他的腿上。

    赫惟盯着他的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眼底的东西。

    是爱,是欲,还是痛苦。

    赫惟想知道那是什么。

    于是,她摘下了他的眼镜。

    赫惟将眼镜丢到一旁,再扭过脸来,将整个身子都压向他。

    纪柏煊呼吸越发粗重,赫惟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将手指横过来堵住他的嘴。

    压着的人身子抖了抖,竟然一把将她推开。

    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了。

    纪柏煊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见如此放肆坐在他身上的赫惟。

    他想到了那部电影,想到了那场血雨之前的前奏,是少女含住了养父的手指。

    赫惟也喂了一根手指给他。

    他含住了,差一点。

    “承认吧,你喜欢我。”她说。

    赫惟的眼睛一点也不阴郁,她是那样清澈明亮,没有一丝邪念。

    可她眼中倒映出来的他,像疯了一样。

    他的眼睛那么红,那里面是什么肮脏的、丑陋的、不堪的东西?

    “是爱。”赫惟说。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她偏不让他推开自己,倔强的小脸贴过去,与他对视时气场并未有半分弱势。

    她甚至挑衅他,似乎一眼就看透他的灵魂。

    “不敢承认吗?”她收回自己的手,去亲吻他。

    她想要一个真正的亲吻。

    清醒的,诚实的,也许也带着欲望的。

    亲吻。

    纪柏煊却不敢。

    那在梦里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事情,现实里他却不敢。

    他也不能。

    “胡说什么?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叔叔。”

    他扭过脸,错失少女温软的唇。

    却在下一秒,被她握住了把柄。

    “这么喜欢我却还要端着长辈的架子装圣贤,纪柏煊,你不累吗?”

    第59章

    “纪柏煊,你疯了!”

    *六便士*

    像是再一次走入四年前的那个午夜。

    纪柏煊是从未被斩断的风筝,

    赫惟手里拿着线,她随意的一拽,

    他就坠落。

    “惟惟。”他叫她的名字,吻滚烫覆上,衔咬住她的柔软。

    她唇齿之间有酒香四溢,于他而言无疑是奢侈品。

    纵然他纪柏煊,很多东西生下来就应有尽有,只有这个吻,他曾经将它珍藏于时光中,没想到再次启封,

    竟然是这么久以后。

    久到,他差一点就以为,

    他失去她了。

    可是赫惟刚才明明白白叫出了他的名字,

    像那晚一样,

    叫他纪柏煊。

    这一刻她们是平等的,她是赫惟,

    他是纪柏煊,他不是他的纪叔叔,

    也不是她和程茗的舅舅,他只是纪柏煊。

    是她曾经说过会永远爱着的纪柏煊。

    眼里闪过泪花,

    纪柏煊遏制着内心不断翻涌的滚烫情感,

    在这个吻中逐渐迷失自我。

    他终于可以像梦里一样毫无顾忌地吻上去,

    记忆描摹当年他错失的一切,辗转,

    辗转,

    深入,深入。

    唇上的酥麻感也在不断蔓延,

    直至……

    赫惟咬了他一下。

    很重的一下。

    纪柏煊睁开迷蒙的眸子,疼痛从唇上蔓延至脖颈,他以为是幻觉,但并不是。

    赫惟纤细的手指掐在他脖颈处,用了极重的力道。

    “纪柏煊!你疯了!”

    她眼里有未散开的醉,却又狭带着几分清明。

    纪柏煊呆愣在那里,任由梦境碎裂开来。

    “你喝醉了。”他狡辩着,喉结滚动之间,感受到掐在脖子上的力道松了松。

    他握住她的手,帮她加重力道。

    “这就没力气了?再掐狠一点啊。”

    他的脸本来就红,再被她掐着,脖子、耳后也是通红一片。

    “我喝醉了,所以你就亲我?”

    赫惟无法理解,她不信纪柏煊这样的人,也会有要靠酒精趁虚而入的一天。

    上一次他夜里回来,强吻她的那次,赫惟一直将其归结为酒后失态。

    可是现在呢?她都这样掐着他的脖子了,难道他还不清醒?

    “以前我喝醉了你亲我,现在你喝醉了,为什么我不能亲你?”

    纪柏煊说得理所当然。

    “你当然不能亲我……因为程茗。”赫惟眼里的酒意逐渐消褪,她的手还掐着他的脖子,眼神无比冷漠。

    “我现在是你外甥的女朋友,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这事儿?”她咄咄逼人,质问着眼前的人。

    猛地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

    纪柏煊头一仰,猝不及防地,摔向身后的衣柜。

    头磕在木质衣柜上,发出一声脆响。

    赫惟手里一空,眼角的泪就这样无声流下。

    她没有去查看纪柏煊的情况,只是很痛苦地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纪柏煊脑袋磕了一下,但并不算严重,他踉跄着站起身来,爬到赫惟床前。

    “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他说。

    “不,你知道。”赫惟说话间已带着泣音。

    她比谁都更清楚纪柏煊此时的心境。

    他一定很痛苦吧,知道她和程茗在一起了。

    是他支走的程茗吧?否则他怎么会这个节骨眼要回学校?

    为什么……

    为什么要等到一切都覆水难收的时候,他才看清自己的心意。

    “你说过你会永远喜欢我的,惟惟。”

    他眼里也有悔意。

    还有不甘和委屈。

    他记得赫惟当时的斩钉截铁,她说过她会永远爱他,她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像那部电影里的台词一样。

    当他说上帝不会宽恕他的时候,她说过她会永远宽恕他。

    可是现在,她明明是在惩罚他。

    “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为了报复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吗?”

    纪柏煊想了很久,他更愿意相信赫惟选择程茗是出于这样的理由。

    纪柏煊趴在床边,试图去捉她的手,他想将她的手放在胸前,想让她感受他心里的悔与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

    “我从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你,”赫惟承认,“当初你无视我的感情,没有打个招呼人就躲去了新加坡,我的确恨过你。”

    “可是那些恨和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我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地恨你,因为我知道你没有义务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你是自由的,你可以离开,你甚至可以一辈子都不回来,尤其当我知道你当年拒绝我和我妈妈的事情有关,你不敢也不愿意在当时回应我的感情,恰恰是因为你想对我负责,所以我更加我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恨你。”

    “那时候我年纪太小了,你也说过我不懂爱情,我甚至都不懂亲情,我没有办法为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所以…请你…原谅我的言而无信。”

    “永远——是我亵渎了这么美好的词,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吧,就当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以后你还是我和程茗的舅舅。”

    赫惟心里也不无痛苦。

    在她知道了秦雨当年的种种经历之后,她曾经一个人看着窗外的月亮,整夜都没有合眼。

    她相信纪柏煊当时一定也很痛苦。

    他爱她,却不想把她变成又一个秦雨。

    她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她当时年纪还太小,她没有办法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说过她宽恕他,可是世人不会和她一样去宽恕他!他们会说他诱j少女,会说他给她洗脑,会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没有人会感动于她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们不可能被任何人祝福,等待她们的,只会是无尽的唾沫和白眼。

    赫惟当时不懂纪柏煊的忌惮,如今想来,全是她太天真。

    妈妈的案子当时关注的人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媒体发表的言论都是指责她忘恩负义,她在逃亡的时候拿走了死者的几千块存款,而这些钱,最后竟然成为了她杀人的动机。

    媒体说,秦雨当年杀害养父母卷钱和情人私奔,又在情人的帮助下逃脱死刑的惩治,这一切被描述得如此合情合理,只是竟然完全不合乎事实。

    人们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可以为了钱六亲不认的白眼儿狼,也不愿意相信一对看似善良的夫妻实则道貌岸然,由此可见,人心中的成见真的是一座大山。

    好在……他当时选择了离开。

    赫惟以前无法原谅,如今却无比庆幸他当年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既冷却了她们当时差点燎原的禁忌爱火,也保全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与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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