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来不及刹车，砰的一声将她撞出三米远。

    “洛雨眠，你好大的胆子，赶拦司令的车！”警卫员吓了一大跳，一见是她破口大骂。

    洛雨眠趴在地上吐出一口淤血，哀求地看向车里：“司令，我只是想知道，寒洲到底去了哪里，我想亲口跟他说对不起......”

    司令冷眼看了她许久，说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陆同志已经进了情报局，现在人在京北。”

    洛雨眠眼睛一亮，仿佛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一般蹦起来给司令敬了个礼，急匆匆跑去买火车票。

    警卫员上车后不解地问：“司令，为什么要告诉她陆同志的地址啊？您不怕她......”

    司令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她这次去京北，等着她的只会是一场大戏。”“假死？”

    听到陆寒洲疑惑的声音，裴南栀点了点头：“每一位成为地下组成员的同志，都需要抹去以前的身份，一场假死后，陆寒洲这个名字从此就在世界上消失了。”

    陆寒洲这样了然：“没问题，那我该怎么死？”

    裴南栀被他这跃跃欲试的模样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别着急，你再练两个小时射击我再告诉你。”

    陆寒洲看了一眼他一上午都是八环的成绩，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真是愧对了神枪手裴南栀的亲手教导。

    裴南栀走到他身后，借着他的手抬起枪：“没关系，我再教你一次。”

    女人温软的身体贴近他，体温炙热得隔着衣衫都烫得陆寒洲颤了一下。

    “抖什么？”裴南栀仿佛随口一问，可温热的气息打在陆寒洲敏感的耳尖，那一小块肌肤顿时红透。

    可两人都没有对姿势提出异议，各怀心思地完成了这场教学。

    来京北培训这半个月，陆寒洲让自己沉浸在紧密的课程和训练中，仿佛要借此遗忘掉有关于洛雨眠的种种。

    射击训练结束后，他本想趁午休时间回宿舍继续学习A国礼仪，被裴南栀拦了下来。

    “别把自己逼太紧，走，带你去吃饭。”

    “食堂吗？”

    裴南栀挑了一下眉：“姐姐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请你吃烤鸭。”

    这个自称说得顺嘴，仿佛曾经说过无数次。

    陆寒洲想起小时候他缠着裴南栀带他去掏鸟蛋，结果一个不小心摔了个四仰八叉，爬都爬不起来，把裴南栀吓得不行，两泡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他哄了好久才好。

    最后他背着昏昏欲睡的裴南栀一步步往家走。

    裴南栀梦话似的说：“你下次别爬那么高了，好不好？”

    “放心吧，我哪有那么脆弱。”

    他没当回事，但裴南栀半晌没出声后，蓦地一滴滚烫的液体浸透了他脏兮兮的背心。

    裴南栀带着哭腔道：“臭小子，姐姐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哎，你别哭啊，我不爬了，我再也不爬了......”

    两人边走边说起小时候的趣事，陆寒洲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滴泪的灼烫：“爱哭鬼。”

    裴南栀不客气地回嘴：“小土豆。”

    陆寒洲停住脚步，一张俊脸凑到她面前：“我现在还像土豆？”

    小时候的陆寒洲皮肤黑得像土豆皮，可如今他却像是脱胎换骨了般，曾经的青涩都化成了英俊成熟。

    裴南栀失神了两秒，正要说话时就听见河边传来吵闹声。

    “有孩子落水了！”

    “快来帮忙！”

    两人几乎是反射性地往河岸边跑，只见湍急的河水中，一个小小身子不停挣扎，危在旦夕。

    陆寒洲记忆深处那冰冷刺骨的窒息感席卷而来，让他定在原地。

    那年生死之际，是洛雨眠跳进水里救了他，后来每次做噩梦，只要想到她的脸，他便不会再害怕。

    可如今洛雨眠成了与溺水比肩的噩梦。

    “有人跳下去了！快扔绳子拉他们上来！”

    陆寒洲回了神，一旁的裴南栀不知何时已经游到了河中央，将小孩绑在绳子上。

    他立刻跑到最近的河岸，脱下外套等裴南栀回来。

    可突然间，裴南栀仿佛脱力了般，整个人沉入了水里，没了踪影。

    陆寒洲瞳孔一缩，心脏仿佛被狠狠揪起。

    “裴南栀！”

    顾不上恐水症，陆寒洲不顾阻拦跳进了水里。沉入水中的刹那，记忆如同蝴蝶纷至沓来。

    他看到了遥远的水面亮起了一道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朝他游来。

    不是洛雨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