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第五次响起时，他最后干脆将手机调成静音。

    紧接着熄灭的手机屏，被一条信息点亮。

    桑晚一眼，就看到苏晚发来的内容——

    照片中，她坐在桥墩上红着眼望向镜头，背后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河面。

    宋晏舟瞳孔一颤，攥着手机的手指节根根泛白。

    “有人找你吗？”

    桑晚伸手想帮他拍一拍衣袖上蹭到的香灰。

    宋晏舟猛地拿着手机往后躲，随后意识了到自己的反应异常，僵硬地笑了笑。

    “老婆抱歉啊，我怕灰尘弄脏你的手才躲的。”

    “是我笨，老婆疼我，怎么能躲呢？来，老婆拍拍。”

    说着，他伸长手臂凑近，桑晚却放下了手。

    “你去吧，对方这么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她眼底平静无波，宋晏舟心底的不安感却又莫名地涌了上来。

    她好像很久没有跟他闹脾气撒娇......反而越来越懂事、体贴......

    她眼里依旧盛着他的倒影，可那双眼睛太过平静死寂，他心口的慌意始终没有减少。

    第六感紧紧攥着他的心弦，告诉他绝不能走。

    总有一种快要抓不住她的不祥预感。

    “我不去也......”

    可苏晚的信息又来了。

    她在倒计时。

    每隔一分钟，就给他发一张图片。

    每张图片，都是宋晏舟曾经送给她的礼物，这些礼物现在都落在了湖面上。

    这种仪式，好似在预告他们的感情和她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

    他那群见证他们多年感情的好友，曾经一见桑晚就热情喊嫂子的人，此刻都在劝宋晏舟——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

    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桑晚抬手覆在腹部，迟缓的痛从心口蔓延。

    宋晏舟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死死盯着手机屏，手背早已青筋鼓起。

    桑晚看向身后的布达拉宫，轻笑了一声：“去婚礼场地要半个小时，你不急的话......”

    宋晏舟面色骤变，忙低头看了眼时间，急切地拉着桑晚的手：“抱歉老婆，我......”

    “没事。”

    他的谎话听了太多遍，她的心早就麻木了。

    桑晚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和笔，递给他：“走之前帮我签个字吧，签完，有惊喜呢。”

    本来是想在婚礼场地完成的，现在看来，在神明面前的见证下签了也好。

    宋晏舟魂不守舍，看都没看就在签名处快速签上自己的名字，生怕多耽误一秒钟。

    桑晚看着签名，低头轻笑：“你看都不看，也不怕我给你签的是卖身契？”

    宋晏舟轻点了下手机屏，回了条信息后，面色可见的松缓。

    “我的就是老婆的，只要是你给的，卖身契我也签。”

    “老婆，我明早来接你去婚礼现场，你晚上一个人睡记得反锁哦。”

    他讨好地拉着桑晚的手亲了亲，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桑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

    春风拂过，她手中的白纸掀开大半，露出一份完整的离婚协议。

    第十一章

    桑晚刚把离婚协议书拍照上传到定时微博，手机就弹出了苏晚发来的视频。

    视频中，刚刚还在神明面前许愿跟她白头到老的男人，这会儿正站在桥边上。

    向来注重形象的他，此刻头发凌乱，汗水涔涔，喘着粗气看向镜头。

    苏晚哭得梨花带雨：“宋晏舟，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坐在桥墩上，单薄的身影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我和宝宝今天是死是活，全在你。”

    见宋晏舟不答，苏晚扭着身子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