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睡……”她用嘴形默默说。
“我陪你。”唐啁同样不出声道。
“不用,快去睡。”施辞眨眨眼,微微往下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小女婴,还是不太敢动。
唐啁眼睛弯了弯,悄悄地下来,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
施辞被她吓一跳,眨眨眼,就见她的小鸟儿贴过来,和怀中小女婴一样长长的睫毛在她肌肤上留下痒痒的感觉。
还有她的吻。
“赶紧去睡……”施辞抿了抿唇,没法再进一步,只能无声地督促她。
生完孩子两个月,唐啁已经恢复怀孕之前的重量了,皮肤自然地泛着浅浅的光泽,头发松松地绑着,身材比之前更为丰腴,此时目光温柔绵绵地看着她,无比动人。
此时不是亲热的时机,事实上,这手忙脚乱的两个月,她们根本找不到时间单独相处。
施辞把那几分蠢蠢欲动的心思压下去,此刻只想唐啁能好好睡一觉。
“乖,快去睡。”施辞轻声说。
“嗯。”唐啁靠过去再亲了亲她,还替她别了别鬓发,“辛苦你了。”
施辞叹口气,说:“你这是乘人之危……”
唐啁笑:“那我得再亲一下才对得起这‘罪名’……”
施辞眼神发亮:“……”
她们的唇要接近的时候,空气中炸开一股异味。
作为“罪魁祸首”的小女婴咂咂嘴,继续呼呼大睡。
唐啁笑:“我来给她换……”
“我来,你去睡。”
“你可以吗?”唐啁笑着问。
糖糖出生后,头一个月她们请了月嫂,月嫂教她们如何给小婴儿洗澡和换尿不湿,出了月子后丁女士基本包圆了,她们两个只实践过几次。
唐啁知道她爱干净,不想让她动手。
“赶紧去睡,我可以的。”施辞假装严肃地瞪她一眼,终于把唐啁赶上楼了。
唐啁爬了好几层楼梯回头看,施辞把糖糖放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给她换着尿不湿,嘴里念念有词:“这么一大包尿啊,原来不是拉臭臭啊,就是放了个屁,不过太臭了吧……”
“你这颗糖果变臭了……”
唐啁听到这句,拚命忍住才没笑出声。
哎呀,她太可爱了!
唐啁跑下来,等到施辞换完尿不湿,冷不丁从后面抱住她的脖子。
“哎!”施辞又被她吓一跳,“我的天,你怎么还在这里?”
唐啁脸红了红,搂住她的脖子。
施辞勾勾唇,搂住她的腰:“……今晚这么热情,我简直受宠若惊!”她吻了上去,两人都有点情难自禁,深吻了好几秒,唐啁喘息着说:“宝宝……”
“没关系,她睡着了,她还不会翻身,不会掉下来……”施辞把她越拖越紧,动作也越发贪婪起来。
唐啁其实也很想她,忍不住轻哼出声,咬向她的耳朵,叫她的昵称。
“要不……我们……”施辞已经撩起了她的睡裙。
正当两人要克制不住的时候,一声重重的咳嗽惊醒了她们。
丁女士穿着睡衣,一脸的无奈和尴尬:“我喉咙都要咳破了……”
唐啁涨红了脸,急忙和施辞分开,衣衫不整地躲到了施辞后面,施辞拉了下自己的衣服,也尴尬:“你大半夜不睡觉……”
丁女士谴责地望着她们:“我还不是不放心……”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小婴儿,再看一眼她们,目光里的暗示不言而喻。
这下连施辞都别开了视线,唐啁干脆就把脸埋在她的肩头。
丁女士上前几步,轻轻抱起小女婴:“糖糖应该暂时还不会醒,我把她先抱走,你们……咳,看着办吧。”
话语里还有一层“抓紧时间”的意思……
施辞和唐啁:“……”
现在还有什么气氛啊?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么缓解这种难以言喻的气氛。
唐啁低声说:“那我……回去睡觉了……”
她的脸还红红的,不等施辞回答就跑上了楼梯,施辞追了上去,两人进了房间,房间内齐齐整整都是婴儿用品:婴儿床、尿不湿、棉柔巾、厚抱被、大毛巾,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奶味……
这就更没有气氛了!
施辞内心叹口气,退而求其次:“我陪你躺一会儿?”
两人挤在床上,拥在一起,不约而同地舒叹,两人也有很长时间没睡一起了,有种此刻是偷来的错觉,无言也温馨。
唐啁本来就睡眠不足,依偎在施辞旁边不久就睡着了。
施辞侧过来拨了拨她的发丝,抚了抚她的脸颊,唐啁迷迷糊糊往她的怀里蹭,施辞吻了吻她的唇,唐啁半睡半醒地回应她。
感觉气氛又慢慢回来了,唐啁在她的唇间细语,搂住她的脖子:“辞姐姐……”
“想不想?”施辞嗓音有点哑。
两人贴得几乎没有缝隙,热量蔓延上彼此的躯体,彷?佛ぷ乓徊阄扌蔚奶且骸?
正当她们越来越忘形的时候,有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唔……”唐啁先反应过来,她羞得直往后躲,扯过被子挡在自己衣服的前襟,“不要看了……”
施辞怔了下,咬住了唇,有点想笑。
其实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啦,唐啁现在又在喂母乳时期,一动情也会……
施辞的目光在那处打转,莫名心跳加速:“小鸟儿……”
唐啁本来还捂着脸:“……什么?”
施辞轻微地咽了咽口水,缓缓地拉下她的手,唇部轻轻动了动。
唐啁瞪大了眼睛,这下连耳朵都红了:“你说什么呀……”
“不要不要……”
“反正糖糖现在又不饿……”施辞钻进了她的被子,半哄半骗,说得大胆,自己也粉晕满面。
她拉过被子盖住她们,眼前昏暗下来……
“你讨厌……你你你……唔……”
“好像有点甜……”
唐啁最终受不住某人“厚脸皮”的撒娇,揉着她的发,面红耳赤地咬着唇,任由她在自己胸前吸吮着……
“嗯,好甜,我还要……”
唐啁单手捂住了发烫的脸,血液流动加快,呼吸在窄小的被窝里紊乱了,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知,她控制不住细细地呻吟了起来。
她有意抑制声音,施辞的手指已经滑入,熟悉地掌控住她的敏感点,攻城掠地,毫不手软。
“啊……”施辞感受着怀中的唐啁控制不住地颤抖,软软地娇吟,她纤直滑嫩的腿主动勾上了她的腰,叫着她,“姐姐,姐姐……啊!”
施辞心头一荡,娇喘吁吁的,被她这难得的举动得不行,更加沉迷了……
这个夜晚的这两个小时,对她们两个人来说真的是一次新奇的不可描述之旅。
晚上那餐奶粉有时候喂得顺利,有时候不顺利,施教授已经放弃总结规律了。春节过后,糖糖已经适应了夜晚喝奶粉,施辞却有了更操心的事情。
丁女士经历过那个晚上,有时也会留时间给她们两个独处,只是唐啁都会拒绝,甚至会有意避开。丁女士倒是没发觉,只有施辞懂。
这天她找到时间跟她独处:“还在生我的气啊?”
唐啁默默地看她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施辞拉过她的手,软声道:“不要生气了。”
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厚脸皮地撒娇,唐还是没出息地被她萌到心软:“那你……别那样了……”
施辞胸口像被软茸茸的发丝挠了下,贼心复?d:“可是……那天晚上明明我们都很开心……而且……”而且是唐啁很热情的一次,她叫起来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唐啁在床上不是很放得开,让她完全进入状态很需要一点时间,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她总是很害羞。
那天晚上施辞真的回味无穷。
她不提还好,一提唐啁就真的……要晕了。
生完孩子后,她的心情调整得七七八八了,她也渴望与施辞私下的相处,只是老宅这里,不止她们两个人,还有丁妈咪施爸爸,还有施海,现在还有糖糖。
这是温馨的大家庭生活的地方,她总觉得不能太乱来。
丁女士正在客厅哄孩子呢,没过多久就看到施辞走下来,她疑惑地看了施辞一眼,又看了她一眼:“……这么快?”
施辞是被赶下来的,听到这话更加不悦道:“……并没有你想的那样。”
丁女士默默盯她一眼,腹诽:不能说男人快,看来女人也不能说她们快……
施辞没有产假休,她坚持每天下班都回老宅,带一会儿孩子后就和唐啁说说话,想亲热一下,只是唐啁总是不配合。
施辞没有把自己的苦恼表现出来,而是换了一个方式:“啾啾,你知道对于新手父母来说,适度的亲热能够缓解产后抑郁吗?”
唐啁微微抿嘴:“……我没有产后抑郁。”就算她有现在也好了,她已经恢复了看书学习,每天听新闻的习惯,有时候还会翻译一些资料。
施辞苦着脸:“我有。”
唐啁:“……”
讨厌。
唐啁的工作很忙,经常会出差,糖糖多数时间由丁女士带着,施辞只要在大的话,每一天都会回家,带着糖糖与她视频。
唐啁出差提前回家,走到客厅时,就听到了丁女士爽朗的声音。
她站定,看着眼前的一幕。
施辞单手抱着一岁半的糖糖,丁女士坐在沙发上剥葡萄,剥完一颗递给施辞,施辞再喂给糖糖。
丁女士嘴里说:“小糖果跟你一样,就爱吃葡萄,最爱吃巨峰葡萄,上次体检医生说了,现在很多小孩子的蛀牙都是因为吃水果,所以我想……不能每天给她吃……”
“哒!”施辞还没发表意见呢,她臂弯里的小人儿就抗议地发出一句响亮的婴语。
施辞抿嘴笑,俯低脸对她说:“怎么?你不同意啊?”
丁女士已经忍俊不禁:“她现在听得懂一些话了,而且听得懂葡萄两个字,是不是啊,糖糖?”
“哒哒!”小人儿的眼睛大大的,茶褐色的卷发蓬松柔软如棉花,皮肤极白,小安琪儿似的,似懂非懂地看着大人。
“吃也可以,没事。”
“呵呵,她两个月大的时候你就给她喂奶粉,现在倒是心软了。”
“那是因为想让她妈咪睡觉呢。”施辞抱着她晃一晃,小人儿呵呵笑:“没事,注意给她刷牙就行。”
“有呢,每天都给她刷牙,我们宝宝也配合。糖糖,奶奶平常怎么给你刷牙的?”丁女士放慢语速,笑呵呵地问,“刷――牙――你比给妈妈看看?”
糖糖眨了眨卷翘的睫毛,好像真的听懂了,张开小嘴,细软的手指比划。
施辞笑起来,“啊”了一声:“妈妈看看,哎呀,我们糖糖有八颗牙齿了,好棒!”
“哒哒哒!”也不知道糖糖听不听得懂,反正她也要做出反应来参与对话。
丁女士和施辞再次笑了。
唐啁也笑了。
施辞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神情有点惊喜:“……回来了?”
糖糖也看到了她,伸出了小手,眼睛像会说话。
唐啁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急忙抱过来:“嗯,妈咪,我回来了。”
“吃了饭没?”丁女士站起来,得到唐啁吃了的回答后,还是走向厨房,“还有汤,我给你热热,你喝一碗。”
“谢谢妈咪。”唐抱着糖糖,温柔地看向施辞。
“妈咪……”糖糖突然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她其实会叫妈妈、妈咪,只是很少叫,这时模仿着唐啁来了一句,施辞和唐啁都很惊喜:“乖宝宝。”
“唉,她还是喜欢你多一点,我天天见她,她都不叫我。”施辞有点吃醋。
唐啁笑:“还不是一样,你也是妈咪。”
“明明之前都叫我妈妈的……”施辞微微翘起唇角,眼角因为笑容有细细的纹路。两周不见,即使每天都有视频,唐啁仍然觉得看不够她,下意识挨过去,当着孩子的面,吻了她一下。
这个举动一出,她自己愣了下,施辞眸光微微一亮,顺势也吻了下她的唇。
她们很快分开,糖糖歪着小脑袋,眨眨眼,好奇地看着她们。
施辞和唐啁相视而笑,不约而同亲了亲小人儿肥嫩的脸颊,一人一边亲得她嘿嘿笑。
小人儿的眼眸深邃,明亮,是全世界最纯真无邪的事物,如同一面镜子,映射出她们无限温柔的神情。
“来,妈妈抱你,妈咪累了一天了……”施辞想接过糖糖。
“没事,我要抱她……”
两人逗着孩子,灯火温暖,笑容缱绻。
这种平淡温暖的瞬间,在她们如水的年华里并不罕见,却是无比珍贵的存在。
如此,春夏到秋冬,此生白头终老。
施唐小朋友长到三岁时,就发现了自己家庭与别人的不同之处。
幼儿园的同学总会说爸爸妈妈,而施唐小朋友发现她只有妈妈和妈咪。
她感到很奇怪。
还有一天,奶奶带她去别人家做客,她玩得开心,不经意从别人的口中依稀听到这些话。
“……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感情再好有什么用?”
“哎……她女儿也很奇怪……”
“那个……算她什么,哈哈哈,也不能叫儿媳妇吧?”
施唐听进去不少,她好像也理解了一些,她的心咚咚跳,嘟嘟嘴唇,有些委屈,她不知所措地站着。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把她抱起来,她闻到了奶奶身上的味道,听到她的笑声:“在聊什么呢?”
那几个人讪讪的,交换了不少眼色,有人哈哈打过去,奶奶抱着她,没事人一样加入对话。话题被岔开,聊起宠物来。
“哎,每天都得去遛,不过真懂事,从外面回来,??就坐在门口等我,亲孙子也不过如此了!”
“是啊,我女儿还不结婚,把她的猫给我,说什么就给我当孙女养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丁女士笑嘻嘻:“看你们一个奶奶姥姥的叫得还挺亲热,这猫猫狗狗和你们也没血缘关系啊!
“你们这狗奶奶和猫奶奶当得很起劲哈哈哈哈哈!”
气氛一时间似乎有点尴尬起来。
“哎,现在宠物也和人没什么不同啊,情感的陪伴都是一样的。”
“哈哈哈,情感的陪伴是一样的,不过有时候人和动物还是不同的,”丁女士意味深长地说,“人和动物都长了嘴,动物不会乱说话,而人呢……啧啧,说出来的还不如一泡狗屎……”
施唐记得那天,丁女士并没有马上带她回家,她带着自己去了公园玩,给自己买了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
“糖糖,”丁女士摸摸她的头顶,“你觉得妈妈和妈咪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