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磨剑这么多年只等正面战场打败对手的黎明来说，宋云起的命，远远没有其他黎明人的命要重要。

    “可我没同意。”权雅的内心翻涌着怒火，她的理智告诉她这项交易是如此的划算，可情感却告诉她这是恶魔逃脱惩罚的办法，“我，万和，绝不可能同意……姜林，你应该知道，我，我们，是为什么走到这里。”

    “我，我们的恩怨，我们的情感，就一定要为了黎明的大义……一次次让步吗？那为什么……牺牲的一直是我们呢？我们就想要一次，一次公道，也不行吗？”

    姜林头痛，她看着权雅那双泛红的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宋云起，是我万和一定要带走的，如果第五要追责，让他来找万和。”

    第541章

    小决战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唯独稍稍缓过来一些的宋文看着天空，无语泪先流。

    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今天出门难道是没看黄历？先是碰见宋云起和权雅的对峙，随后就是姜林和权雅的对峙，她只是个机甲师，为什么老是把重要的戏份安插在自已的身边？？

    哈哈，宋文，洗洗你也准备升咖吧。

    姜林捂着自已的脑袋，在原地徘徊了两圈，她视线落在宋文的身上，看见对方一副快要昏过去的表情，脑袋中灵光一现：“……你可以带走宋云起，但现在的问题是，人证不只有我一个。”

    宋·正思考如何错过重要信息·似乎被威胁但又不多·文：“？？”

    不是姐们儿？

    权雅也被姜林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甚至有些茫然地看了宋文一眼，姜林则已经摸摸下巴发出恶魔低语的声音：“你可以把我打晕，但宋文伤势这么重，你不能动手吧？多少有点不人道了……”

    宋文：不是，有谁在意我吗？

    这边还在一边处理伤员一边拌嘴，另一边，重伤的宋云起勉强链接乔治和钱多多对抗小队，但终究寡不得众且战且退，对方的黑色机甲变换灵活，高速运转的钻头配合着没有cd延迟的机枪，如果不是有sss级指挥精神力打出配合，久战疲惫的乔治和钱多多早就被按在地上捶了。

    “不行，这么下去我们没法及时拿下他们，拖到后面绝对不是好事。”看见乔治和钱多多仍在负隅顽抗，小队队长几乎是要银牙咬碎，他盯着屏幕上那块姜林和权雅当做掩体的倒塌石墙，“想办法绕后，把那几个人先杀了。”

    旁边的单兵问道：“火力覆盖吗？”

    “你是蠢吗？这个地方火力覆盖以后还剩什么？？那我们还有抢的必要？？”小队队长听着就脑瓜疼，一脚踹在对方的屁股上，“那几个都不是单兵，还有重伤……带几个人去杀了。”

    怕再给自已找什么不自在，单兵立刻答应下来，点了几名单兵，绕过正面战场正在打斗的机甲，悄无声息地接近姜林等人所在的掩体。

    砰的一声。

    尘土模糊视线，根本看不清狙击枪子弹射来的方向，开路的那名单兵被直接开瓢倒在地上，为首的单兵立刻声嘶力竭地喊道：“戒备！！！”

    然而这个时候的戒备已经是于事无补，数枚子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来，直接将没能登入机甲的单兵直接一枪击杀，干脆利落没有留第二枪的余地，狙击枪响声中，已经登入机甲的另外两名单兵对视一眼后立刻朝掩体冲了过去。

    退肯定是不能退了，倒不如放手一搏！

    刀锋破空而来，眼见就要将脆弱的掩体劈开，一架黑金色机甲凭空出现在废墟之前，宽刀上有浅金色能量粒子流淌而过，直接架开劈砍而来的刀刃，引擎发出剧烈且磅礴的嗡鸣声，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足够让所有人胆寒，两名被阻挡开的单兵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sss级机甲！

    意料之外的机甲出现在视线之中，钱多多和乔治的眼眶一热，浑身血气翻涌，略显颓势的战况突然又变得焦灼起来，乔治横刀格开左右劈砍而来的刀刃，嘶吼的声音中带着沙哑和潮湿，精神力前所未有的磅礴：“来啊！和老子接着打！”

    守在宋文等人前面的黑金色sss级机甲如同守关的武土，长刀一挥将再次扑上来的敌人震开，随后四个枪口全开跟上密集如雨的炮火，将其他想要围上来支援的反叛军尽数击退。

    姜林麻木地擦了一下人中位置的鼻血，感受到精神力快速耗空，大脑近乎一片空白，sss级等级的机甲对于她目前的精神力水平而言实在是有些超过，才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感觉到眼前有了一片血雾。

    ——这是伊万的机甲。

    或者说，这是宋文1：1复刻的伊万机甲，这枚机甲钥匙陪伴着黎明之剑完成了后面的任务，就像是伊万从未离开，在刚刚那个危急的时刻，在擎风无法继续作战的情况下，宋文将这架机甲交给了姜林。

    废墟之上，三架sss级机甲将宋文等人藏身的地方重重保护起来，晨光之下，即便是冷硬的金属也镀上了一层金光。

    “再来！”

    “呵，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撑多久！”小队队长通过屏幕看着突然又冒出来的黑金色机甲，气上心头已经完全忘记了要夺取阵地等待救援这件事，他转过头看向旁边那位一直坐在椅子里喝红酒的男人，压抑着心头的愤怒，“对方的指挥是sss级，你是不是要出手了？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要是带不回第五云起……”

    角落里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掀了下眼皮看向小队队长，说话慢条斯理：“你是在教我做事？”

    小队队长冷笑：“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以为，完不成任务，你就能独善其身，你还不是……啊！”

    汹涌而来的sss级精神力将还在说话的小队队长直接摁倒在地，他扛着近乎凌迟的痛苦，双眼通红快速爆出血丝：“付常允，你疯了？！”

    “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被叫做付常允的男人站起身，将杯中的那点红酒一饮而尽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sss级指挥精神力，能让你……只配在我面前，跪着说话。”

    这就是天赋，这就是上天……赐予他们的优势。

    “让他们准备好d-001。”付常允没再看跪倒在地的单兵队长一眼，他将杯子轻轻搁在桌面上，转身朝门外走去，语气云淡风轻，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他们不是喜欢用sss级机甲吗？该给他们……试试成熟的神经毒素才对。”

    第542章

    为我们的战友报仇

    “李泽天不是说很快就到？？人呢？？！！”

    权雅低头看着光脑上的各项数据在疯狂下滑，眼眶不知道何时已经湿润，她焦急且担忧地看向那架黑金色机甲，想要拨通其他人的通讯却发现敌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阻隔了信号。

    躺在地上嘬能量剂的宋文看着权雅，突然开口道：“宋云起，你一定要带走？”

    听见这声音，权雅转过头来，她看向躺在废墟中的宋文。

    对方身上的作战服上全是不知道谁的血，因为血大量流失而显得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到喘一口气都费劲，却连续说了那么多个字。

    权雅点头：“是。”

    宋云起不能回到第五家族，至少在现在这个状况下不可以，就算他本人内心有忏悔，但这点不痛不痒的道歉对于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而言简直就是个惊天大笑话，他得去万和，等到第五恒昌低下那高贵头颅承认错误的那天，与第五恒昌一起接受审判。

    “好。”宋文点了点头，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有些艰难地开口，“那你快点带他走。”

    完全没有预料到宋文会开口说这样的话，权雅怔怔地看着对方，而宋文也非常坦然地接受着权雅的打量，似乎并不觉得自已说的这句话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现在……确实是带走宋云起的最佳时间，齐演已经带人快要抵达这里，宋文重伤，其他人都被反叛军钳制着，几乎可以说无人可以阻拦权雅将宋云起带走。

    “可是你……”权雅心里百感交集，她低下身体查看宋文的伤势，对方已经开始出现发热的迹象，几乎是不需要思考就开始找药品更换包扎材料，“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看着权雅又开始忙碌，宋文啧了一声，眉心微蹙：“你糊涂。”

    权雅抿唇：“……齐演会把人带走。”

    宋文急了，推了她一把，伤口实在是痛，讲不出话来就只能把权雅瞪着，权雅也任由对方看着，反正也不搭腔。

    铛的一声。

    宽刀率先飞了出去，随后支撑不住sss级机甲的姜林率先弹出，她抱头顺着废墟的那点点斜坡往下咕噜噜地滚，一直滚到了掩体最下面的那个夹角里，她感觉到自已的精神海在剧烈翻涌，带动着四肢里的每根神经都抽痛起来，别说反击，就连恢复清醒意识爬到掩体里的力气都没有。

    钱多多和乔治同时朝姜林所在的地方靠过去，却没想到更加强劲的精神力突然从四面八方而来，直接将他们摁倒在地。

    ……巍峨如高山，让人动弹不得。

    乔治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却没想到更加强劲的精神力直接将他摁得弹出了机甲，整个人大汗淋漓地瘫倒在废墟之中。

    不远处，身穿作战服的付常允在十几名单兵的护送下走到乔治等人的视线范围内，他看向无论如何挣扎都没办法站起来的乔治和钱多多，以及不远处正拼尽全力将姜林往掩体后拖的权雅，露出个嗜血且残忍的笑容：“黎明还真是厉害，都是群……不怕死的人。”

    虽然没被暴揍但多少有点累的单兵们，在看见付常允的瞬间来了精神，黑漆漆的枪口刚对准没有反抗能力的几名学生，就被付常允阻止。

    “把东西拿来。”

    付常允并拢二指轻轻一挥，旁边的单兵立刻将手中的黑色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麻醉枪和弹药，弹药里面是淡蓝色的液体，在晨光下波光粼粼。

    所有单兵都紧张地看着那些弹药，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d-001号神经毒素，可以定向摧毁sss级单兵的精神力。

    “第五云起。”付常允将弹药装进枪里，风将他的声音送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你该和我好好合作才对，如果你在我手中，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帮助你哥统治联邦也是易如反掌，但你非要跟我作对……不看看吗？你这三个生死之交……是如何因为你的任性，丧命的？”

    早在那股强劲的sss级精神力冒头的时候，宋云起就已经感受到了对手的强大，温热的鲜血顺着嘴角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将原本就湿漉漉的衣服再次打湿透，他挣扎着往前爬，倔强的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布满泪水。

    生死之交……

    他引以为傲的哥哥，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或许为着家族的荣耀和利益而战，而他一直视为敌人和对手的姜林、黎明，却数次救他于危难之间，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独善其身。

    付常允想要的不过就是他的命而已，他可以给。

    没有听见及时的回应，付常允将枪口对准了乔治，在看到对方那如同野兽般倔强的眼神时，饶有兴致地将枪口重新对准了钱多多。

    得先杀鸡儆猴，挫挫锐气才对，他实在是……不喜欢那双眼睛。

    砰的一声枪响。

    狙击枪的子弹打在了及时展开的能量护盾上，付常允隔着近乎透明的能量护盾看向子弹发射过来的方向，哈哈大笑起来：“果然……你们果然还有个远攻的狙击手……但是你们似乎忘了，我大明德，是靠什么立足于三大军校之列。”

    超乎想象的前沿科技。

    付常允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他抬起手，将枪口对准了钱多多：“……现在，你们该为自已的愚蠢，付出代价。”

    这次的枪响听着很近，温热的血滴答滴答地落在了面颊上，钱多多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见的并不是澄澈的天空，而是乔治那张痛苦到扭曲的脸，对方在挡下那一枪之后登时跪倒在地，低垂着脑袋像是没有了呼吸。

    “乔治！”巨大的悲伤几乎要把钱多多吞没，她挣扎着想要去抓住摇摇欲坠的乔治，却发现对方离自已竟然是那样的远，怎么努力都碰不到对方的衣角，“乔治……”

    “啊，果然是你们黎明的常规节目。”付常允再次装弹，他看着面前上演的战友情深戏码，觉得有些恶心，“既然你这么痛苦，不如我也送你一程，也好让你们……”

    话还没说完，无数枚子弹如同吹面而来的骤雨往付常允所在的地方砸，刚刚挡下狙击枪子弹的能量护盾在这样密集的炮火下根本就不堪一击，付常允脸色一变往后躲去，却看见三架防御机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近前，三架贴着黎明标志的机甲更是踏风而来，直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反叛军机甲全部砍翻在地。

    全身是血的李泽天站在防御机甲的瞭望台上，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见乔治和钱多多躺在血泊里，权雅扑在姜林的身上似乎想要用自已的血肉之躯挡住敌军的子弹，他在晨光中举起手臂，身后是前来支援的黎明单兵和数以百计的机器人和机器狗。

    “拿下！给我们的战友……报仇！”

    第543章

    宋文也是敢给老曹找事儿了

    昏暗无光的梦境，宋文感觉自已在一条长廊上奔跑，她看不见周围有什么东西，走廊里反复回荡着钱多多声嘶力竭的喊声。

    乔治、乔治……

    乔治怎么了？乔治在哪？

    我……我又在哪？

    像是骤然被渔网打捞上岸的鱼，宋文剧烈喘息着从休息舱的床上坐了起来，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腮边，她眼前的黑影随着呼吸慢慢散去，面前的景象终于恢复清晰。

    是黎明统一的休息舱。

    “乔治……乔治……对，乔治。”

    宋文缓过劲来，又想起了刚刚做的那个噩梦，她手忙脚乱地去点击休息舱旁边的开门按钮，还不等门完全打开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完全无视在后面追着她喊“穿鞋”的医疗机器人。

    伊万已经不在了，乔治不能也出事，千万，千万只是个噩梦而已。

    走廊很长，宋文一瘸一拐地跑到通道口的查询机那儿，快速输入乔治的身份信息查询对方的病房，却发现那层病房居然有很多个熟悉的名字，多到让她感觉似乎有人攥住了自已的肺，喘不上气。

    姜林、江鹰、钱多多、乔治、明重……

    “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宋文看着那些名字，只觉得不可置信，她不知疲倦地点击着刷新的按钮，口中喃喃道，“妈的，黎明这个破医疗系统，是又出故障了？？也不说修一下……”

    她这样披头散发且不穿鞋的病人，出现在查询机前面就已经足够让人侧目了，更何况她还骂骂咧咧，甚至琢磨着怎么打开旁边的消防箱取出工具把查询机砸了才好。

    “宋文。”

    一只从旁边伸过来的机械手抓住了宋文疯狂点击屏幕的那只手，制止了她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机械手臂上面还没有来得及做仿生皮肤，冷硬的金属尚且暴露在外，握着宋文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宋文咆哮出声，她眼睛中闪动着泪花，一把抓住来人的衣领，在触及到对方那只血红色眼睛的时候骤然脱力，无助地松开了手，“我怎么冷静……”

    就算是心里早已经做好了死在迎接黎明路上的准备，但眼睁睁看着至亲挚友接二连三地死在这条路上，又是另外一种切肤之痛，她觉得浑身都有蚂蚁在啮咬着，迫不及待地吸食自已的血肉。

    宋文有些无力地捂住了自已的脸，泪水浸润了指缝：“学长，我……我……”

    安慰的话会在重复一遍又一遍之后，变成机械且苍白的棒读，齐天张了张嘴，最后只是伸手拍了拍宋文的肩膀。

    他的恩师、同门、挚友……也在这场看似无休无止的战争中丧失性命，他自已也损失了一条手臂……牺牲才是战争的底色，所谓功名、利益都只不过是少数人的得到而已。

    走廊中，其他人匆匆走过，没人再将视线落在这两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人身上，军区医院从来不缺痛哭流涕的人，也不缺浑身是伤的人。

    很快，宋文发泄完了自已的情绪，她胡乱抹干净脸上的泪水，随后直视着比自已高近乎一个脑袋的齐天：“学长，权雅情况怎么样？曹教官在什么地方？”

    完全没想到宋文向他提问时，第一个会说到权雅的名字，齐天愣了一下后老实回答道：“……后面火拼的时候，对方负隅顽抗拒绝投降，权雅掩护你和姜林，中弹三处，重伤，还没醒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对方，权雅身体里还有五根年代已久的钢钉这件事。

    “至于老曹，他现在在总部大楼b1区231会议室，你现在……等等，宋文！！宋文你去哪里？？”

    完全将齐天抛在身后，宋文脑海中只有权雅那张巴掌大的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她急不可耐地点击着电梯的按钮，还是觉得军区医院这电梯的速度实在是太慢，电梯门终于打开，宋文几乎是靠身体将门口等着坐电梯上去的李泽天撞开，不管不顾地往办公区那边去。

    从醒来以后就忙着下楼在小超市给其他人采购慰问零食的李泽天，被人迎面撞了个屁股墩，他身上甚至还穿着同款病号服，下意识护住了怀中的东西，一抬头只看见另一个穿着病号服冲出军区医院的狼狈身影。

    “不是，有这牛劲怎么还住院啊……”李泽天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再三检查怀中的东西没有问题后才松了口气，他松完这口气才琢磨出来不对劲，又摸了摸自已肩膀上被撞的部分实在觉得熟悉，“妈的，是宋文！”

    撞了总指挥而完全没有愧疚心思的宋文，通过人脸识别进入了总部大楼，守在门口的机器人本想将人拦下，但宋文非常利落地刷了一下自已的身份卡，连视线都没有多做停留：“让开！”

    风风火火、横冲直撞是宋文的底色，她快速找到了齐天提供的办公室，在胡乱敲了两下提醒对方有人要破门而入之后，一把推开了大门。

    走廊上的冷风从骤然打开的大门突然涌入，正在办公的曹林听见这动静猛地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门口的宋文。

    见是曹林一个人在会议室内，原本做好了舌战群儒准备的宋文松了口气，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曹林的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对方，完全不像是乖巧老实的学生，反倒是像是来兴师问罪的领导。

    “宋文？你不是在军区医院吗？”曹林有些茫然地看着办公桌前的宋文，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懵懂来，“你咋到这儿来了？”

    “曹教官。”宋文身体前倾，双手支撑在办公桌的两边，直视着曹林的眼睛，“在黎明，所有人都能够畅所欲言，对时政发表意见，对不对？”

    曹林点头：“啊……是，但是这跟你跑到……”

    “这你别管。”宋文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对方，她深吸口气道，“那我想问问曹教官，宋云起现在是不是被万和带走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权雅？”

    完全是曹林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黎明之剑到底是什么时候掺和进这些事情的。

    “是，宋云起被万和带走了。”曹林抱臂看着宋文，即便是坐着微微仰视对方，但长久在战场淬炼的军人气质远超宋文，“至于权雅，你希望我们怎么处理？”

    第544章

    黎明准备好了

    万和成功带走了宋云起，就意味着黎明和第五之间的交易已经告吹，第五将按时按量给明德提供d-001号神经毒素，并有可能通过提供军需等办法帮助明德。

    权雅，是让这笔交易失败的关键人物，在这种黎明已经牺牲无数人的情况下，她身上的罪责绝不会轻到哪里去。

    宋文咬牙，她扛着曹林的眼神一字一句道：“黎明，是万万人的黎明，不只是我们现在活着的这些人的黎明，还有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很早很早死去的人。”

    像是担心自已会在曹林的眼神中溃败，宋文紧紧握着拳头给自已打气，她更加靠近了一分，咬着牙道：“宋云起，绝不可能回到第五家，绝不可能，就算他回去了，我也一定会把这狗孙子抓回来，抓不回来我也要和他一块死。”

    这话说得太狠了，狠得曹林都忘记了呼吸。

    “元日事变死了多少人？这次又死了多少人？”宋文感觉自已的胸腔都在痛，但还是忍着疼痛低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他第五总是自以为拿个什么东西交易，就能保证自已全身而退？凭什么？？”

    “别说是我，曹教官，你走出去，去问问我们的战友，我们的民众，谁畏惧举起武器为自已、为亲友、为子孙后代博一个公平、自由的世界？！”眼泪跟泄闸的洪水往外面涌，但宋文气势不弱，继续输出，“他第五恒昌自以为拿民众、拿黎明威胁，我们就会退让，心甘情愿地一次又一次接受他们的摆弄，他自以为自已付出很多吧？几百亿和几十万的人命换宋云起一人……”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我黎明军人不怕死，我就要跟他第五、跟他明德干到底，别的人能死，他第五恒昌……包括宋云起，也能死，也得死！”

    每个字掷地有声，曹林怔怔地看着宋文，对方明明已经是痛哭流涕，但紧咬牙关紧握双拳，一副绝不可能被打倒的模样。

    “好！说得好！”

    “不愧是我黎明的学生，有血性！”

    “早就说第五和明德就他妈的不能惯着，一边一巴掌就老实了……”

    蓝牙音箱里面突然钻出来好几道异口同声的附和，宋文身上那股子兴师问罪的气势瞬间削弱了下去，红着眼睛有些震惊地看向说话的蓝牙音箱。

    卧槽？？还有别人？？

    “……我在开会。”曹林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似地摊了下手，故作严肃实际上差点压不住自已的嘴角，“我们都接收到你的意愿了，但具体怎么操作……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商量……”

    “商量个屁！”蓝牙音箱里面爆发出一声怒吼，“第五和明德欺人太甚，我黎明就是要和他们死扛到底，这一次跪下，接受了他们的条件，以后第五和明德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用所谓的筹码来钳制黎明，这小孩说得对，我黎明军人不怕死，就是要跟他们干到底！认输、投降都不可能！”

    “老子的膝盖可不是面团捏的，说跪就跪！”

    曹林先绷不住了，他冲着摄像头吼道：“你跟学生讲话能不能别他娘的跟个野人一样？？这有学生，学生你懂吗？？你能不能文明点，卧槽了，我真服了，你们旁边的人不知道把他嘴巴捂上？？赵有鹤你抽他啊！！抽他的脸！”

    “关你屁事，我怎么跟学生讲话关你屁事啊曹林？”蓝牙音箱那边传来打架的声音，乒乒乓乓甚是热闹，“赵有鹤？？你脑袋让驴踢了吧？你真打我？？哎哟卧槽你给我等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事儿马上要闹大，善于察言观色的宋文突然灵机一动地捂住自已的肋骨，转过身一瘸一拐就往门口走：“啊，好痛，曹教官我先回病房了……”

    “等等，我没让你走呢！”眼见始作俑者就要逃走，曹林赶紧开口，却只能看见原本一瘸一拐的宋文突然跟撒丫子的兔一样蹿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宋文！！你居然敢跑！！”

    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声音被门缝夹了进来，语调上扬代表着主人的快乐心情。

    “曹教官，检讨我明天交，我肯定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