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鹰气得咬牙：“康尧我要打死你！”

    一句“生死之交”，让人蛐蛐一辈子。

    “打死我。”康尧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地看向杨星和江鹰，伸手整理外套上不存在的褶皱，“我说你们俩想听墙角，非拉上我干什么？偷偷摸摸，狗狗祟祟。”

    一点都不符合他矜持聪慧敏捷冷静的天才机甲师身份。

    “诶，那你刚刚怎么不走？”杨星压低了声音反驳，“我们刚刚可没摁着你非让你看啊，你吃完瓜了装清高，你装给谁看呐？”

    “就是就是。”在攻击康尧这方面，江鹰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准则，当即就跟杨星统一战线了，“那我刚刚又没拴着你，明明就是你自已想听，还装无辜。”

    “懒得跟你们俩说话。”康尧嗤笑，看向还没来得及穿外套就出来偷窥的江鹰，和披着外套但还是冻得打哆嗦的杨星，“两个神经病。”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

    意料之外但熟悉的声音响起，吓得杨星左脚绊右脚撞到康尧的胳膊肘，康尧一时不察，冰咖啡脱手，一滴不剩地全部浇在了江鹰的身上。

    好家伙，原本蹲在地上的江鹰，嗷的一声就弹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好凉！！”

    “凉就对了，大晚上的浇冰水，能不凉吗？”医务室里，刚好过来值夜班的医生看见哆哆嗦嗦跟头熊似的江鹰，狠狠叹了口气，“你咋回事啊？治疗舱时间都还没躺够，跑去洗冷水澡，仗着自已单兵身体素质好就瞎闹是不是？”

    江鹰敢怒不敢言地瞪了康尧一眼。

    突然出现吓人的姜林一巴掌，被吓到以后乱动的杨星两巴掌，大晚上端着冰咖啡不知道在装什么的康尧降龙十八掌！！

    “给他开点药吧医生。”康尧冷笑，“多开点黄连，越苦越好。”

    “你俩这是干什么？怎么老是干一些不利于队内团结的事情？”罪魁祸首之一的杨某出来拉偏架，“康尧你也真是的，看我们鹰子都冻成啥样了……”

    康尧甚至都没来得及反驳一句，就被姜林捂着嘴往医务室大门口拖，权雅笑眯眯地收拾残局：“没事的医生，我们一个队的。”

    ……绝不会出现什么医务室产生矛盾于是把某位队友灭口了这种事情。

    “呵，年轻小孩就是火气旺。”医生无奈叹气，给江鹰开药，“这身上新伤叠旧伤的，也不知道好好休息……大半夜的，不管有没有伤都要好好休息，感情再好也不能裹一条被子睡觉吧？下回可不能这么干了啊……”

    留在医务室的权雅给医生连连保证后，才带着感冒了的江某人离开医务室。

    “雅雅。”

    听见江鹰叫自已的声音，权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以最快速度调整好自已的表情，随后转过头去：“怎么了？”

    “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在背着我计划着什么。”因为生病，平日里看着活力满满的江鹰此时此刻看上去也蔫蔫的，他垂眸看着地面上的月光，语气听不上喜怒，“可是权雅，我们之前说过的……肝胆相照，生死与共。”

    可是他现在却觉得，剩下四个人的外面都盖上了层朦胧的布，他知道下面不会有捅向他的刀，可对方的隐瞒和冷漠，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刀呢？

    权雅就站在他的面前，她伸出手想要拍拍江鹰的胳膊，却发现自已并没有安慰对方的立场。

    这个时候的安慰，就像是……在告诉对方，是的，这样的区别对待，这样的隐瞒确实是存在的。

    “要喝热可可吗？”

    姜林爱喝茶，康尧爱喝咖啡，杨星爱喝甜甜水，权雅爱喝柠檬水，江鹰喜欢热可可。

    ……而权雅的常备物资里面，这些都有。

    用不锈钢铁勺舀了两勺可可粉倒进奶黄色的陶瓷杯中，权雅慢条斯理地开始冲热水、搅拌，氤氲的热气让她的面容看上去特别的柔和温暖，浓郁的巧克力香不管不顾地在房间里炸开，短暂地驱散了寒意。

    “要加蜂蜜吗？”

    江鹰摇了摇头。

    试了试杯壁的温度，权雅将陶瓷杯递给江鹰：“吹凉了喝，小心烫。”

    这句话出来，江鹰的嘴撅得更高了。

    又是这样。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在日常生活中看似无微不至，但心与心之间却隔着千山万水。

    江鹰还没来得及问责，权雅自顾自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双手交叠随意地放在翘起的膝盖上，周身温柔的气质瞬间褪去，露出里面锋芒的内核来，像是一柄隐藏已久的冷剑乍然出鞘。

    “江鹰，我进入黎明的时候，最恨的就是你。”

    第468章

    你以为真心是什么

    真要说起正事儿，权雅很少会说废话。

    她开口就是这句，直接让江鹰喝热可可的动作一顿，含在嘴里的甜甜水也不知道是吐出来还是咽下去。

    权雅说，在刚进入黎明的时候，最恨的就是他。

    “你应该知道，你哥哥江毅和我哥哥权星，曾经同为黎明军校的学生，相差不过三届。”权雅坐在江鹰的对面，她很少有这样冷意外放的时刻，明明身形比江鹰小上非常一大圈，但气势锋利得吓人，“可元日事变之后，你哥哥平步青云，我哥哥死无全尸，江鹰，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杀了你。”

    “我曾经问过自已无数次……凭什么？为什么？”

    父母双亡之后，权雅敏锐地察觉到了局势的动荡，她怀揣着父母身亡的某些猜测请求哥哥退学，趁早离开黎明，但权星拒绝了。

    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黎明的黑金色作战服，满怀希望地看着自已唯一的亲人，对她说：“信我，雅雅，我一定会找到真相，还他们清白。”

    可是真相，最后却随着权星沉睡在那处无人问津的荒芜星球，在星际变异者的啃食之中只剩下残片。

    “你知道吗？我哥……烧出来的时候，只有……”权雅伸出双手虚虚合拢，明明是那么平静的表情，但感觉她在流着泪，“只有那么一点，和姜林一样高，比姜林还要重五公斤的人……最后，只有那么一点，能找回来的，只有那么一点。”

    对于权雅来说，最简单的就是隐藏自已。

    隐藏自已的天赋，隐藏自已的身世，隐藏自已的恨意。

    可现在，她将这些全部都放了出来，赤裸裸地展示给江鹰看。

    “江鹰，你哥和我哥不是朋友吗？他们不是说好了要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吗？不是你哥说的要查明真相……才把我哥留在黎明吗？”权雅盯着江鹰，一字一句道，“可为什么我哥死了，你哥活着？联邦第二纵队队长，他在文件上签署自已名字的时候，还记得权星吗？”

    房间里面如死一般寂静，权雅的那些问题，江鹰一个都回答不出来，他感觉到嗓子眼里堵了块石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我的身体里，有d－001号神经毒素，我的身体里，还有五颗钢钉……”权雅也不觉得江鹰能回答自已的问题，她只是在说，“江鹰，你凭什么活得这么幸福？你凭什么可以好好长大？明明，我连打开我哥留下来的机甲……都做不到。”

    豆大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江鹰眼眶通红，低垂着脑袋，他只是听着就觉得有千万把刀在凌迟着自已，更别说这些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权雅的身上。

    “对不起……”江鹰哭得一抽一抽的，他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对不起……”

    受害人没哭，反倒是听众哭得昏天黑地。

    权雅看着他，叹了口气：“江鹰，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更加恨你。”

    为什么共情能力这么强？为什么偏偏长了那样善良的心？为什么义无反顾地将她护在身后？

    “江鹰，我一直以为我很恨你……”权雅将抽纸递到了江鹰的面前，她无奈地笑了笑，甚至将纸巾塞到了江鹰的手里，“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嫉妒，是羡慕，我只是……很嫉妒你。”

    她想要却再也没法拥有的东西，而江鹰很轻易就得到了。

    真诚、善良、乐观、开朗……

    还有家人、朋友。

    江鹰再也控制不住自已，他跟大猫似地扑上前去抱住权雅，脑袋搭在对方肩膀上哭得嗷嗷叫唤：“你怎么不早说啊？呜呜呜，我都不知道你过得那么……那么不好……呜呜呜……”

    “……撒手。”权雅差点被这个臂围四十多的壮汉拥抱给勒死，挣扎着去拍江鹰的背，“撒手……”

    劲撤了一点，但哭声越来越大，权雅甚至感觉自已的肩膀都湿了，她非常无奈地叹气，偷偷在江鹰看不见的地方给姜林发消息。

    权雅内心吐槽，在姜林你的眼里到底谁不是傻子？？

    “吃饭吗？”

    听见权雅这句话，正哭得嗷嗷的江鹰瞬间止住了哭声，他撒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也饿了吗？”

    也这个字用得好啊，傻子确实是好骗。

    权雅点头，随口一说道：“香煎三文鱼炒饭，吃吗？”

    江鹰眼睛还是肿的，当即抽哒着点头，生怕炒饭飞走：“吃。”

    三文鱼散发着浓郁且特殊的油脂香气，均匀地混合进粒粒分明的炒饭里，猛吃一口细细咀嚼还能吃到炸得酥酥脆脆的洋葱酥和清爽爆汁的甜玉米粒，为了解腻，权雅还给江鹰准备了乌龙茶。

    她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江鹰大口大口地吃饭，对方一边吃饭一边流泪，跟坏了的水龙头似的。

    这孩子真能哭啊。

    权雅有些好笑地给对方拍了张照，顺手发给了姜林，在姜林质问自已为什么不叫她吃宵夜之前关闭了光脑。

    吃饱以后的江鹰显然要冷静很多，他将盘子里面的最后一粒米吃干净，老老实实地团在座位里：“雅雅，你还是没有回答我那个问题。”

    说了这么多，实际上权雅还没有完全解答江鹰这段时间的困惑，她们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些内容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江鹰，就像是姜林说的，真心很可贵。”权雅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和姜林，都想尽可能地保护它，你明白吗？”

    她们要做的事情也许并不光明磊落，甚至不正当……那样剧烈且痛苦的生长痛，不希望落在江鹰的身上。

    这样她们就能够有一个妄想，想象如果自已不曾经历过那些，是不是也可以变成江鹰这样单纯又善良。

    ——就这么简单。

    江鹰看着权雅，突然笑了，他咧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意味深长道：“雅雅，那你觉得，真心是什么？”

    “难道是一无所知的愚蠢和天真吗？

    ”

    第469章

    打起来啦！

    江鹰说完这句话，端着自已的盘子走到水池旁边开始洗盘子。

    集成的自动洗碗机已经到了休息时间，江鹰只能自已洗碗，他这个高度还得弯腰，高大的背影看上去别扭又憋屈。

    “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吗？”水在哗啦啦地响，江鹰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旧热爱它。权雅，你以为从没被伤害和欺骗的人才会有真心吗？”

    “不是的，即便被伤害和欺骗过无数次的人，还是会有真心，那些说因为伤害和欺骗丧失真心的人，是在骗你。”

    水龙头放水的声音戛然而止，江鹰把洗好的碗碟放在旁边等待晾干，他转过身来倚靠在台子上，褐色偏金的眼睛里面是隐藏的波涛汹涌。

    权雅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对方，却发现任何反驳在对方的注视下是如此的无力且苍白。

    “你们不是在保护我的真心，你们是在刻意隐瞒和欺骗，自以为是的保护……是因为你们本质上并不认可我……和你们是平等的，一样的人。”

    说完这句话，江鹰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他心里很难受，怕自已再多待一秒就会崩溃。

    房间门被轻轻带上，权雅看着紧闭的门锁，脑子里却是江鹰刚刚看她的眼神。

    她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里，蜷缩着双腿，将脸埋在手臂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叮咚一声。

    姜林下意识看向自已的光脑，屏幕上闪动着江鹰的头像，对方似乎给自已发了条消息。

    “嗯？这个时候？？”姜林皱眉，桌面上的时间投影显示已经深夜，她无奈地拎起来椅背上的外套，往门外走，“江鹰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这大晚上还出门？”

    走廊昏暗，大部分的学生已经进入睡眠，姜林乘坐电梯下楼，往临时宿舍楼外面走去。

    夜风瑟瑟，周围寂静无人，江鹰倚靠在门口的充电桩上，他穿着飞行夹克和工装裤，作战靴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充电桩幽暗的绿色灯光打在他的头顶和肩膀，跟着了鬼火似的。

    “江鹰，大晚上的要去……嗯！”

    姜林话才说到一半，江鹰砂锅大的拳头已经打在了自已的鼻梁上，姜林鼻头一酸，趔趄着后退两步，登时头晕眼花，血腥气在口鼻中瞬间炸开：“江鹰你疯了吗？！”

    她还啥都没干呢，怎么就一拳打脸啊？！

    对方没说话，下一拳已经破风而来，即便是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被打，这接二连三的出手也足够让姜林反击自保，她格挡开江鹰砸过来的拳头，右腿弹起直奔对方的肋下而去。

    两个人就这样没带着任何护具在宿舍楼前面打了起来，姜林近战灵活但毕竟旧伤未愈，一时之间竟然只能和江鹰打个平手，才十分钟的时间两个人的脸上就已经挂了伤，姜林心急如焚只想快点停下问问情况，但江鹰这家伙简直跟疯狗一样打得六亲不认。

    姜林无奈，左手化拳为掌直切对方咽喉，一击失败立刻翻转手腕扣住江鹰肩膀，右臂一曲肘击肋下后顺势将人直接翻了出去，在江鹰爬起来之前快速上扑膝顶对方心口，她咬牙切齿地摁住挣扎的江鹰：“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江鹰刚刚哭得嗷呜嗷呜的，现在把姜林约出来暴揍还没揍赢，这下更加破防了:“你打死我算了！你打死我算了！”

    这动静简直跟流浪体咆哮没有区别。

    五楼的公共走廊蹲了一排看戏的萝卜头，一个挨着一个吃瓜吃得正香，李泽天眉头越皱越紧，恨不得现在下去把人分开，但碍于他谁都打不过，就只能压低声音道：“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哪有自已人打自已人的？？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宋文，你能不能把他嘴缝上？”齐欢抱臂看戏，语气冷冷的，“一个指挥，嘴也太碎了。”

    “谁说我们指挥嘴碎啊？这嘴不好吗？这嘴多好啊！”伊万对内软对外横，当即反驳道，“你们猎鹰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不要随便攻击别人的指挥！”

    “我们猎鹰又怎么了？猎鹰怎么你了？”肖宇隔着两个人的身位就要去抢伊万的望远镜，“你有本事别用我们猎鹰的望远镜啊，自已回去拿自已的去，还我！”

    “我说你们能不能成熟点？”江海啧了一声，开始充当理中客，“就你们这样还是sss级指挥呢，一点都不成熟稳重，这样怎么才能……嗯嗯！！”

    钱多多和高晓同时出手捂住了江海的嘴，罗文本来是想救人的，但在两个人的眼神威胁下选择了无视指挥江海的痛苦挣扎。

    罗文：宁死道友不死贫道，自求多福吧指挥。

    于是，楼下的二人对打才刚刚结束，五楼的十几人混战正好开始，单兵、指挥、机甲师扭打成一团，恨不得把对方身上的睡衣扯烂。

    “清醒点了没有？！”姜林单手打开苦瓜味的补充剂往江鹰嘴里倒，表情狰狞，动作粗犷，“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打架，清醒了没？！”

    江鹰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姜林的钳制，硬生生被灌了完完整整的一条苦瓜味补充剂，眼看着姜林要拆开下一条补充剂，江鹰一边干呕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清醒了清醒了！！”

    姜林这才撒手，她脱力跌坐在一旁，咬牙生气自已刚刚的澡白洗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姜林给自已拆了条乌龙茶味的补充剂，又抽出一条巧克力味的扔给江鹰，调整呼吸，“谁招你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你。”生气归生气，补充剂还是要喝，江鹰气得不行但又打不过，就只好转过身去用自已的后背对着姜林表达自已的不满，“你和雅雅有事情瞒着我，你们有秘密，我们不是天下第一好了是不是？”

    姜林哽住，半晌后才开口道：“难怪生气……三个事儿啊。”

    “什么？？”江鹰气得炸毛，“这三个事儿居然是分开的？！”

    第470章

    深夜谈心时间

    噩耗，总是凑到一起来的。

    江鹰觉得自已的未来一片黑暗，他明明身上痛且累，但还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撅着屁股就开始往宿舍楼跑：“臭姜林，我要跟你绝交，我要跟你绝交！”

    “呀，真的吗？”姜林压根都没挪屁股，她把喝完的补充剂包装塞进上衣口袋里，拆开了下一条，“不想听是什么秘密了？”

    江鹰的动作一顿。

    姜林眨巴两下眼睛，继续添了把火：“真的不想知道啊，本来还想告诉你来着……不想听就算了。”

    “啊啊啊啊啊臭姜林！！”江鹰气得咬牙切齿，快步走回来一脚踢在姜林的小腿上，“你耍我是觉得很好玩啊？”

    姜林露出个欠揍的表情：“那不然呢？”

    江鹰：“……”

    江鹰蹲下身去，伸出双手虚虚掐住姜林的脖子摇晃：“我要杀了你这个狗东西！！”

    “杀了我杀了我。”姜林乐得不行，差点被补充剂呛到，“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刚刚雅雅跟你说啥了？”

    见姜林这么坦诚的模样，江鹰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他松开了手，气消了一半：“先回去洗个澡，我等会来找你……脏死了。”

    “是因为谁啊？”对于这种贼喊抓贼的行为，姜林表示要强烈谴责，随后试探性地开口道，“就不能明天再说？”

    这个时间点不睡觉，今天的铁可就白举了。

    “不行，我明天忘了怎么办？”江鹰哼唧唧地往宿舍楼的方向走，从背影看上去就是头气势汹汹的熊，“半个小时后我来找你啊。”

    半个小时后，江鹰准时敲响了姜林的房间门，姜林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敲键盘，听见开门的动静就努努嘴示意对方坐在自已的对面，顺手打开了投影仪。

    “坐，看你想知道什么。”姜林打了个哈欠，看架势像是要讲PPt，“赶紧，说完睡觉。”

    江鹰哽住，他看了一眼投影仪投在白色墙壁上的画面，又看了一眼困得不行的姜林：“雅雅说，你们是为了保护我的天真善良才不告诉我的……”

    “哦，她可能是吧。”姜林毫不犹豫直接戳破了江鹰的幻想，“我是纯懒得说，你要早问我的话，我肯定都告诉你了。”

    江鹰：“……”

    “那先说说d－137号神经毒素的事情。”江鹰盘腿坐在姜林的对面，顺手从姜林旁边的储物柜里面掏出地瓜干开始塞嘴里嚼嚼嚼，“既然你们给第五弦音打了d－137号神经毒素，就算是和整个第五家正式宣战了，之后打算怎么办？”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姜林直视着江鹰的那双眼睛，她需要先判断江鹰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才能决定自已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