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鹰就是嘴上叫嚣得厉害，实际上酒量在全队最菜，他才喝了两杯，就开始靠在姜林的肩膀上嗷呜乱叫：“打死明德！”

    “我真服了，这家伙酒量这么差劲，为什么还要提议来喝酒啊？”姜林有些嫌弃地推开江鹰的脑袋，试图往杨星那边躲避，“先说好了，我身上有伤，等会我不可能把他扛回去的。”

    “你的伤不是早就好了？”杨星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蛄蛹着往权雅那边躲，生怕躲得慢了被赖上，“啊啊啊你们别过来啊！！！”

    康尧看似清醒地推了一下自已的半框眼镜：“呵，这点酒量，我觉得我——”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下一秒，康尧整个人跟机器人骤然断电似地往桌子底下划去，呲溜一下就在下面躺了个平平整整，顺便还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见这动静，江鹰眯着眼睛哈哈大笑，听声音是醉得不轻：“哈哈，小菜鸡！”

    姜林：“……”

    杨星：“……”

    苏连卿：“……”

    权雅嘴角抽动两下：“星星，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和康尧是……发小。”

    就你本人对康尧喝醉了就会进入宕机模式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头绪吗？？

    “我布吉岛啊！”杨星才是冤枉，她环顾四周找到了事件的罪魁祸首，晃晃脑袋勉强辨认上面的字，“靠……五十六度，神经啊，他不兑直接喝？？”

    “不行了，好想吐。”才安静不到片刻的江鹰又开始作妖，他环顾四周抱住了角落里面的机械人，大掌啪啪盖在对方的脑袋上，“这个垃圾桶怎么不开盖啊？？”

    而原本好好睡着的康尧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眼神清澈，低声喃喃：“天，黑了……不，我要起来，我要起来！”

    还不等杨星提醒注意安全，康尧一个仰卧起坐，咚的一声撞在了桌子底，然后彻底倒了下去。

    杨星发出土拨鼠尖锐爆鸣：“啊！！康尧你在干什么？？！！”

    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姜林扶额：“不行，这两个家伙喝醉了有点麻烦，得先把这两个人送走，要不……今天就喝到这里？”

    “但是不是还没把苏连卿的问题解决吗？”杨星这个时候身体里面的义气突然觉醒，她握拳道，“我们先把人送回去，然后出来喝第二趟。”

    苏连卿慌忙摆手，试图说服面前这两个跃跃欲试的姐：“不，我觉得不喝也是可以的，也不见得……”

    “我觉得可以，我来订车。”

    权雅直接订车，姜林顺手结账并扛起了康尧，杨星身为指挥开始指挥苏连卿把江鹰扛起来往门口走，酒馆外面只有两盏路灯，恰好能够照亮面前的路。

    车很快就停在了姜林她们几个人的面前，但显然塞不下这么几个人，尤其是喝醉了的江鹰还非要自已独占一排。

    “这个时间比较难订车，你们四个上这个车吧。”权雅贴心地笑笑，不动声色地拽住了苏连卿的胳膊，“直接回去刷临时身份卡就行，我和苏连卿等下一辆车。”

    和权雅对视的瞬间，姜林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她把还想扑腾的杨星摁了回去，意味深长地看了权雅一眼：“注意安全。”

    车门关上，后排装醉的江鹰立刻扑到前面来勾住姜林的肩膀，压低声音小声道：“这真的能行吗？”

    “不行你下去。”姜林啧了一声，她顺手戳戳旁边的康尧，“哥们儿，没外人了，别装了。”

    康尧没反应。

    “他好像是真的醉了。”杨星有些为难地抠头，她仔细观察康尧的表情，恶魔低语道，“康尧，你要是不清醒的话，我把你明年的原石采购预算全部用了。”

    康尧还是没反应。

    某杨姓神医摊手，信誓旦旦：“就是醉了，果然是瞒不了我。”

    “嗐，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谁还管他醉不醉啊？”话是这么说的，但江鹰还是把屁股边的抱枕递过去给康尧垫脑子，眼神里写满了八卦和担忧，“你们说，雅雅能行吗？我这回回来，真觉得苏连卿心事重重的，唉……”

    “如果雅雅不行的话，我们应该就没有行的了。”杨星装模作样地叹气，推了一下刚刚从康尧脸上扒下来的半框眼镜，“雅雅可是最擅长做这种事情了，你不要质疑人家的专业性。”

    平心而论，黎明最强五剑客的队伍里面最擅长做思想工作的两个人，姜林和权雅。

    但姜林的沟通技巧几乎全点在攻击性上，实在是怕她说着说着给苏连卿说破防了，到时候比较难办，所以最后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权雅身上。

    “所以，你是故意留下来，想要跟我说什么的吗？”

    路灯下，权雅收回看车子渐渐远去的视线，回头将目光落在了苏连卿的身上：“为什么想要留在万和？”

    苏连卿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权雅依旧是平静地看着对方，路灯的暖光落在她的头顶，让她的每根头发丝看起来都像是在发光。

    “为什么想要留在这里？据我所知，你的家乡不是在m36星系附近吗？那个地方是联邦的腹地，生活水平很高，你为什么不回到那里去？”

    四下无人，独自面对比自已小上一大圈的权雅，苏连卿放松了许多：“我，不想回到那里去。”

    权雅追问道：“为什么？”

    “……我从明德军校退学回去，其他人估计会看不起我吧。”苏连卿苦笑，“不顺着明德提供的那条路往上爬的人，过得很艰难。”

    自他出生开始，所有人都在告诉他，考上明德就好了，从明德军校毕业后进入联邦就好了，丰厚的薪水，体面的工作，安稳的未来……之前考上明德的时候有多倍受关注和嫉妒，如今就有多少人对他失望和嘲笑。

    他的初中同学在考了三次明德都失败的情况下选择了自杀，所有人对此表达的并不是对生命逝去的惋惜，而是感慨对方经受不住这点打击难怪当不上栋梁之材。

    可当不当栋梁之材，真的那么重要吗？

    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第401章

    夜谈

    “可是除了万和，你还可以去别的地方，不是吗？”权雅依旧是那样淡定的表情，可越是淡定，反而越是让跟她对话的那个人显得不安，“非得留在万和的理由，你需要那个。”

    非得留在万和的理由……

    苏连卿没有急着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题，反倒是问了另外一个：“如果我找到那个非得留在万和的理由，我就可以留下吗？”

    “当然。”权雅看向对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几个人，“苏连卿，我曾经做过……很难以弥补的错事。”

    苏连卿没说话，但眼神注视着权雅，等待她的下文。

    虽然不知道权雅所说的错事是什么，但左不过是一些违反纪律的事情，像他这样在赛场上杀人，还手刃了张家人得罪明德的，应该不多。

    然而，权雅一开口就直接让苏连卿倒吸一口凉气。

    “我曾经，打算杀了姜林和江鹰。”

    苏连卿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此时此刻又觉得比起问对方想杀姜林和江鹰的理由，倒不如问问对方会不会先把自已这个知情者给弄死。

    下意识的，苏连卿紧绷起身体，随时准备应对对方的发难。

    可是……

    权雅这样一个瘦弱矮小的女孩，且不说从什么地方来的手段，就说这种果决狠辣的心思……也绝不是什么单纯的后勤！

    “嗯，你不用这样防备着我。”权雅笑了笑，“我要是想杀你的话，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在大街上……会吓到别人。”

    那口气刚松到一半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的苏连卿：“……”

    你们黎明最强五剑客果然每个人都很可怕！！

    “所以呢？”苏连卿抿唇，他牢牢地注视着面前的人，企图从对方脸上看到什么信息，但权雅始终都是那副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表情，“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你看，你只是觉得我可能会杀你，就做出现在这样的表情……”权雅垂眸，她站在路灯下一动不动，“可是姜林和江鹰，她们如今却能和我同席而坐，并肩作战，你不好奇这是为什么吗？”

    苏连卿试探道：“这件事，她们不知道？”

    权雅摇了摇头：“不，她们知道。”

    苏连卿想不出来，他只能沉默。

    扪心自问，如果被瞄准的那个人是他，他做不到。

    “我也是后来很久才想明白这件事……为什么，她们愿意原谅我，并且选择重新接纳我。”权雅一字一句道，“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好，而是因为她们足够善良和宽容，又足够强大到能够对这份善良负责和兜底，而这一切，和我无关。”

    善意在某种程度上，会成为受伤的理由，而姜林她们不怕受伤，且有能力将受伤的程度控制在自已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所以，你不用担心万和因为明德的事情而故意为难你，因为万和也比你想象中的强，容纳一个曾经走错路的人，绰绰有余。”

    所以请不要有太多顾虑地去感受万和，感受万和的强大和宽容，感受万和的美好与善意……就像是她感受姜林她们身上那些温暖一样。

    恨意只能带来毁灭，但爱才能创造和建设。

    苏连卿，学会信任，学会爱，这件事情希望是万和、是黎明教会你的，而万和和黎明，也能容纳许许多多曾经遗忘过自已初心或者走错路的人，给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明白了。”苏连卿迟疑但慎重地点了点头，他抬头看苍茫浩瀚的宇宙，小声道，“谢谢。”

    权雅坦然收下了这句感谢，她揉揉自已的脸，恢复了平日里完全温和无害的样子：“车到了，我们回去吧。”

    抵达万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近半数的万和员工都已经进入休息状态，权雅和苏连卿告别后往自已宿舍方向走，路过姜林房间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她盯着门上那个写着姜林名字的临时标签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在想什么？”从杨星房间出来的姜林看见权雅站在自已房间门口，挑眉道，“有事情要跟我说？”

    “或许？”权雅没有否认，她歪了下头，笑眯眯道，“今天晚上的酒，度数有点高。”

    她也许是醉了，总想找人说点什么。

    姜林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打开房门给权雅让开身位：“进来吧。”

    房间内的摆设比较简单，姜林熟练地拆了两包柠檬花茶泡上温水，递给权雅一杯：“尝尝吧，杨星给我大力推荐的茶包。”

    之前因为诸葛放种了许多茶，姜林的茶盒里都是些健康的原生茶叶，但杨星说绿茶涩黑茶苦，非要在姜林的茶盒里面塞五颜六色的花茶茶包，一开始姜林表示拒绝杨星的这种精神侵入，但后面居然就习惯了。

    果然，人人都是康尧。

    权雅抿了一口茶水：“还不错……是星星喜欢的口味。”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喝茶，直到杯中的热水全部被喝完，权雅将杯子轻轻放在了桌面上，站起身来：“茶喝完了，我该回去了。”

    “嗯。”姜林点头，依旧坐在自已的床边，丝毫没有起身送人的意思，“。”

    权雅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姜林，她倚靠在门边，动作和神情都很放松：“我以为你会问我点什么，比如……跟苏连卿说了什么之类的。”

    搞得她一个握着这么多信息、靠着猜测人心置换资源的商人，竟然经常拿对方束手无策。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对我说的。”姜林坦然，“主要是这事儿，跟我没多大关系。”

    不是一定要知道的事情，那就可以不知道，姜林没有那种奇怪的窥私欲。

    “好吧。”权雅摊手，她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那我说点你感兴趣的事情，第五家，这段时间出事了。”

    第402章

    准备打团

    第五家族出事是迟早的事情，但这个时候，权雅特地跟姜林说，大概是因为这件事针对的对象是第五恒昌。

    “这件事情，万和怎么想？”姜林给茶杯里面续上了热水，示意权雅可以坐下来接着聊，“d－001号神经毒素是第五家族研发，但第五家族树大根深，短时间内是无法覆灭的。”

    “嗯。”权雅重新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她看着茶杯里面漂浮起来的干柠檬片，小声道，“第五广德、第五明朝……这些当年参与了元日事变和d－001号神经毒素研发的人必须死，目前万和内部的统一意见是……第五恒昌上位，但他不能上得太轻松，第五家族的规模，至少要削掉一半。”

    这是底线。

    正如之前姜林分析的那样，第五和明德需要付出代价，但是这个代价不可能是由黎明或者万和出面将其完全覆灭，一旦明德和第五彻底倒台，他们手下掌管的数百个星系缺乏管理和压制，反叛军极有可能趁虚而入，黎明分身乏术，到时候星际一片混乱才是让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搞这么大阵仗？？”姜林有些震惊地啧啧两声，“所以，万和是希望我们做什么？”

    不是你，不是我，而是……我们。

    “万和会在第五家族内乱的这段时间内抓紧时间并购资产，策反第五家族的同盟，与此同时……”权雅看向姜林，“我们需要和第五恒昌达成交易，我们扶他上位，但代价是公布元日事变和d－001号神经毒素的真相，让当年涉事人员接受审判和惩罚。”

    “做不了。”姜林摇头，“第五恒昌明面上是个所谓的家族继承人，实际上，他的权力是随时可能被剥夺的，他做不了这个主，你看他连第五云起都保护不了，更遑论他能让第五明朝和第五广德接受所谓审判和惩罚，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格包庇第五明朝和第五广德，那就说不上让他交出这两个人，相反，他至今仍然受到这两个人的压迫。”

    权雅反应很快，细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氤氲的热气从她的指缝溜走：“你的意思是，他提供便利，我们帮他直接杀了第五明朝和第五广德……而代价，可以换成其他的条件，譬如资产。”

    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占据更主动的地位。

    姜林点头，坦率开口：“不是说，要让他们的规模，至少削掉一半吗？”

    完全是野性的商人思维，不受任何道德和规则制约，只为自已的目的服务。

    如果说权雅还妄想着得到什么公道，姜林是早就认清了事实，所谓公道不过就是大家各执已见而已，实打实的复仇和惩罚才是真的。

    “好，万和这边会尽可能配合。”权雅点头，她看着姜林那双眼睛，突然开口道，“姜林，你有没有想过，加入万和？”

    虽然权雅对黎明有不一样的感情，但平心而论，姜林这样的人并不适合留在黎明，乱世之下她能游刃有余，可一旦乱世停止，姜林这样善恶掺半的人会成为第一个拖出来打的目标。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

    姜林摇头，声音很轻：“没有想过……权雅，我只是参与，你明白吗？”

    参与，就是随时有抽身离开的可能。

    权雅哑然，丝丝缕缕的悲伤涌上心头，让她觉得面前的人仿佛和自已隔了千山万水，看着很近，实际上却无法触碰到对方。

    “我会问第五恒昌关于第五家内部的事情，等我这边有消息了之后再思考下一步的详细计划。”姜林开口将谈话内容重新拉回正轨，“但是关于刺杀第五明朝和第五广德的人，可以开始准备了，必要的话……d-137号神经毒素也需要，你们不是在研发吗？”

    作为d－001号神经毒素的反制措施，不能完全排除使用的可能，甚至可以作为惩罚的手段。

    “还有一个事情……”姜林提醒道，“这件事情，你打算告诉其他三个人吗？”

    这件事情看似和江鹰他们无关，实际上康尧也是当年元日事变的受害者家属，杨星能住在康尧隔壁可见也跟元日事变有关，而江鹰……江毅曾经参与过当年元日事变，他也不至于完全抽身在外。

    “当然。”权雅肯定地点头，“这件事情，不应该瞒着他们，至于他们怎么选择，是他们的事。”

    就像是她对苏连卿说的那段话，她能做到的事情是坦诚和信任，她需要交付出自已的软肋，但好在她能承受得起被背叛的代价。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姜林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就是个行动派，她直接点开了群聊。

    门很快被敲响，姜林去开门，抱着零食的江鹰呲溜一下就从姜林的胳膊下钻了进去，紧接着是穿着荧光绿悲伤蛙毛绒连体睡衣的杨星，和脑袋上一个大包且面色铁青的康尧，康尧走在后面，还非常顺手地关上了门。

    “所以，你们两个黑芝麻汤圆在这里讨论半天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要自已动手把第五明朝和第五广德杀了？？”听完权雅简单汇报的杨星有些不确定地揉了揉自已的耳朵，“我没听错吧？是这意思吗？”

    “是的。”姜林点头，“除了我自已手里的枪，别的……我不太指望。”

    “好刺激，这就是高端局吗？”江鹰在旁边嚼芒果干，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纯粮无害，“其实摸着良心说，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了，既能解决受害者家属的诉求，也能稳住第五的局面不至于崩塌……要真等第五家族内部去处理第五明朝的问题，等到猴年马月。”

    康尧下意识扶眼镜却摸了个空，只能摸了摸鼻子：“我同意这个计划，但……我还有个事情没有查清楚，当年信息研究所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第403章

    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的任务

    信息研究所当年爆炸，大概率是为了掩藏黎明找到的那份证据，当年动手的人是谁？这份证据现在又在哪里？和元日事变、d－001号神经毒素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康尧还没知晓，而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是康尧跟随黎明最强五剑客寻找元日事变真相的理由。

    如今，权雅已经找到了明确的复仇目标，但他还没有。

    “虽然不知道具体答案在哪里，但是我有个思路……”姜林在旁边转电子笔，她手指修长又灵活，转笔的动作干脆利落，“d－001号神经毒素是第五家族研发的，基因改造是明德做的，这两家一直都狼狈为奸，许林带出来的芯片上也有两家交易合作的记录，那是不是说明……第五家族的人，对这件事情应该有印象。”

    “你的意思是，直接去问第五明朝或者第五广德？”杨星倒吸一口凉气，“姜林，你以前胆子就这么大吗？”

    那可是三大军团之一的第五军团掌权人和二把手，说杀就杀，说揍就揍……

    “啊？你这么想……”姜林认真地解释道，“第五恒昌年纪大了也会是第五广德或者第五明朝的，我们都活捉过第五恒昌了，第五广德和第五明朝还有什么不敢想的？”

    人，要先把自已的胆子练大，要有高配得感。

    “不是，你也太敢了。”江鹰又拆了新的芒果干开始嚼嚼嚼，“但如果第五广德不说……”

    “他一定会说。”权雅毫不犹豫地开口，但从表情来看应该是准备给对方上点手段，“第五广德这人生性多疑怕死，只要上点手段，什么都会说的，最重要的是……第五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黎明和第五干起来，明德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一定会说……至于里面几分真几分假，只要他提供思路和线索，剩下的，我们接着往下查。”

    姜林及时插嘴：“而且当时那份文件不是没有被销毁吗？这份文件现在在什么地方，找到这份文件也会省很多事。”

    说着说着，她就把视线放在了江鹰的脸上，江鹰嚼芒果干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要吃吗？”

    “……我不吃。”姜林嘴角抽了抽，“我的意思是，你去找你哥试探一下，看看那份文件可能会在什么地方，他毕竟是联邦的人，跟第五和明德打交道比较多，而且我怀疑黎明说不定自已查到了，问你哥比我们自已去找线索简单。”

    “有道理。”江鹰一拍胸口，“这件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吧，我去办，使命必达。”

    完全没想到剩下四个人比自已想的还要多，康尧都没插进去话，他看着面前正在激烈讨论怎么弄到第五广德的四个人，觉得心里热得发烫。

    在父母离开后，康尧把自已关在家里不愿意出门，学校考虑到他父母的工作性质，给康尧办理了保留学籍的无限期休学，他可以等自已想上学了再去学校。

    他恨反叛军，恨对方那样轻而易举地就摧毁了自已原本幸福的家庭，如果不是杨星天天翻窗进来抓他去吃饭，估计他能把自已饿死。

    他不喜欢其他人看自已的眼神，像是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已的孤儿身份，杨星不一样，杨星天天喊什么“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类的，看起来比他还像个神经病，在杨星身边待着反而显得自已正常许多。

    只是后来没想到的是，跟杨星一样有病的人，居然还有三个。

    ……跟杨星一样温暖的人，居然还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