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话,殿内声音瞬间静下来。
裴奕珩疾步走出,连忙对楚秋禾解释:“秋儿,你可是听闻了什么谣言,我与这姑娘并不认识,我从未变过心,你信我。”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解释。
楚秋禾点头,淡声道:“侯爷不必解释。”
她自然是信的,如今的裴奕珩对她的真心天地可鉴。
可多诚挚的真心,都会瞬息万变。
“侯爷!”宁娇娇也跟了出来,见到楚秋禾瞬间如临大敌。
她许是刚刚重生,忘了自己还不是肃安侯府要风得风的姨娘,下意识脱口而出:“楚秋禾,你怎会在这里?”
下一秒,便被周围的守卫压在地上。
端午低喝一声:“大胆平民,胆敢直言公主名讳,还不谢罪!”
宁娇娇动弹不得,却仍是看不清形式,竟然可怜巴巴地去看裴奕珩。
“侯爷,妾身不是有意的……”
可裴奕珩却连一个眼神都未分给她:“秋儿,一切但凭你做主。”
楚秋禾还未开口,压住宁娇娇的侍卫忽然开口。
“公主,侯爷,这女子后颈处有迎春苑的刺青,她是迎春苑的妓子!”
迎春苑是江南有名的妓院,这刺青之事更是众人皆知。
楚秋禾怔了片刻,脑中赫然闪过一段陌生的记忆。
是前世,她与裴奕珩成婚后,宁娇娇被带进侯府成为姨娘。
那时她刚刚经历父皇母后离世,悲伤过重,对裴奕珩失望,已经没了从前那般锐气。
甚至看见宁娇娇后颈刺青的那一刻,也只是目光停留片刻就移开。
可宁娇娇像是受了打击,和裴奕珩哭诉。
楚秋禾本以为裴奕珩最多冷斥她两句。
却不料,裴奕珩的目光落下,黑沉如墨。
“既然公主这么喜欢这刺青,那便给公主纹一个一样的吧。”
眼前的记忆渐渐散去,楚秋禾心底却如落下惊雷。
裴奕珩居然为了宁娇娇,在自己后颈刺下那般不堪的纹身……
怪不得,端午每次站在身后替自己梳妆,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悲伤。
怪不得,自己后来的所有衣服都成了老气的宫装,因为只有那样的衣服才有高领,挡住那羞辱般的刺青。
心后知后觉地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而眼前,裴奕珩已经走上前,紧握住楚秋禾的手。
“秋儿,我从未去过那烟花柳巷,我裴奕珩在此立誓,今生若踏入那腌臜之地,便死不超生。”
楚秋禾冷冷抽出手。
“男女授受不亲,裴小侯爷莫要唐突了。”
“秋儿?”
裴奕珩看着自己空悬的手,有些无措。
旋即,还是开口。
“你可是因为这女子才要与我退婚,这只是误会,你相信我,我从未与旁人有过牵扯。”
裴奕珩还想再说什么,被楚秋禾冷声打断。
“侯爷与谁有无瓜葛与我无关,本公主只有一句话,劳烦侯爷谨记。”
楚秋禾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婚约已解,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
丢下这句,楚秋禾便转身离开了。
脚步飞快,似是要将所有牵绊都斩断。
……
两个时辰后,楚秋禾到了养心殿,又是撒娇又是求地让太医院每位太医都来为父皇把脉。
得知龙体强健,这才松了口气。
前世父皇暴毙实在蹊跷,这一世,楚秋禾必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父皇让太医们离开后,感叹开口:“秋儿如今大了,也开始关心朕的身体了,朕一定要活到老,看着我们秋儿成婚育子,幸福一生。”
楚秋禾的心扯了扯,故意玩笑:“若儿臣遇人不淑婚后不幸呢?”
父皇斩钉截铁的开口:“那便和离休夫,就算秋儿终身不嫁,父皇也养着秋儿一辈子,只要朕在一天,朕的秋儿便是最尊贵的公主。”
楚秋禾鼻尖蓦地一酸:“儿臣而要陪在父皇身前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