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军见状,索性声泪俱下的站在柜子旁边对着领导控诉。
“我大哥受的委屈不只这些,外面的鸡窝里本来还养了几只鸡,是打算留着给我哥养伤用的,但这父子俩一来,没几天就全吃光了!还有红糖,也被他们俩霍霍完了!”
鸡肉和红糖都是稀罕的好东西,寻常人家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解馋。
不过最过分的还是纵容她们欺凌沈远征的蒋红玲。
领导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了,等违禁品被搜查完毕,只阴沉着脸撂下一句:“我一定会如实将今天的事向上汇报,至于你,就先暂停职务,等待组织做出应有的处分吧。”
第12章
话说的不算太重,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因为对蒋红玲失望透顶,不再抱任何指望。
蒋红玲的前途已经是完了。
萧平之等领导跟沈家人一起走了,这才敢上前来到蒋红玲身边,他假惺惺的解释了几句,就故作柔弱的担忧道:“你被处分的话,工资会受影响么?停职期间,是不是就没有津贴了?”
蒋红玲心里很乱,没心思回答他。
萧平之便以为她是默认了,自顾自的又说:“最近天冷,我在鞋匠那里定做了一双皮鞋,还跟他约好了等下个月你的工资到手就去付钱把皮鞋取回来,现在可怎么办啊?”
萧平之只关心他的皮鞋。
蒋红玲尚未从一连串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她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看过去,连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停职等待处分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的心力都没了。
围观的邻居们见热闹差不多已经结束,再等下去就是她们关起门来解决问题,纷纷散去。
忽然间,有附近的村民快步朝着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快来人!出事了!”
众人闻声而动,包括蒋红玲在内,都转身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只有萧平之和安安落在后面,慢吞吞的磨蹭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跟了上。
领路的村民边带着大家往村子尽头跑,边焦急的转述着情况:“我在这儿听到个小孩在哭着喊救命,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她在哪儿,动静还越来越低了,大伙儿快帮我找找,被出什么事!”
事关小孩子的安危,村民们四散开来,找的非常仔细,就连地窖之类的角落都没放过。
终于有个村民在猪圈旁边细细查看过后,高声道:“我找到了,有个小孩掉到粪池里去了!”
村里都是旱厕,为了图省事就跟猪圈砌在一块。
众人找来梯子、绳子,齐心协力的把小孩子给拉了上来,见她浑身沾满粪便,整个人都散发着恶臭,焦急的问:“这是谁家孩子?家里人快领回去洗个澡吧!”
小孩子似乎是吓坏了,她哭的狼狈不堪,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呜呜呜……爸爸,我要找我爸!我不要萧爸爸了,我要我亲爸!”
其她人听到这话,连忙盯着她细瞧,这才发现被从粪池里救出来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蒋红玲和沈远征的儿子沈建业。
蒋红玲接连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整个人都是懵的。
见儿子竟然掉到粪池里去了,差点就因为无人施救被淹死,快步走过去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沈远征在时,建业一直被照顾的很好,就算是到处疯玩,也不会跑到危险的地方去,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等蒋红玲想出个所以然来,认出妈妈的建业哭的更惨了。
他在粪池里被冻的瑟瑟发抖,坐在雪地上连起都起不来,但是哭声尖锐的仿佛能穿透云霄,是真的委屈害怕到了极点。
“不是我……我没有跑到这里来,是安安哥哥!他骗我到这里一起玩,然后把我推了下去,他还踢我的头,说只要我死了,你就只有她一个儿子了,到时候家里所有的好东西就都是他的了!”
建业的哭诉被来帮忙的村里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周围瞬间炸开了锅,纷纷震惊于安安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恶毒的心肠。
“建业说的安安该不会是萧平之带来的萧安安吧?那孩子也没比建业大几岁啊!”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爸的挤兑欺负沈远征,当儿子的祸害建业,亏我之前还觉得他们挺可怜的。”
“还不都是蒋团长纵的,不对,现在不是蒋团长了……”
每句话都利箭似的直往蒋红玲心里扎。
萧平之脸色煞白,连忙扑过去跟她解释:“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一定是建业自己贪玩掉进了化粪池怕被你责骂,所以才说是安安推她下去的!”
他见蒋红玲一言不发,又去诱导建业:“你怎么能冤枉安安呢?你可不能撒谎。”
说着,他抬起右手捂住了口鼻,左手则稳稳当当的将安安护在身侧,生怕她会碰到脏污。
安安有恃无恐,还在对着建业做鬼脸,独属于小孩子的恶意展露无余。
蒋红玲看到这一幕,如遭雷击的怔在了当场。
她刚在领导面前亲眼目睹了安安的肆意任性,就又从建业口中得知了她的恶行,这时见了昏招频出的萧平之的区别对待,根本由不得她不信。
先前爱屋及乌的喜爱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建业的心疼和愧疚。
第13章
蒋红玲把别人都避之不及的建业一把抱起来,直奔附近的澡堂而去,跟看澡堂的大爷好说歹说又加了钱,才先在院子里给孩子冲洗了一番,等大致弄干净后,得到了进浴池的许可。
大白天的,澡堂里就只有她们母子二人。
蒋红玲见建业是真的吓坏了,路上一言不发,就只知道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放,哪怕被热水冲洗过,身体也还在止不住的颤抖,轻轻把她放到水池里安慰道:“别怕,妈会保护你。”
建业听到这话,登时又哭了起来,她泡在热水里渐渐暖和过来,又有了哭闹的力气:“妈,我爸呢?我爸怎么不来?”
“你爸……”蒋红玲想到尸骨无存的沈远征,实在是做不到把这个噩耗告诉建业,哽咽着转移了话题,“你爸有任务要执行,这阵子都不回家了。”
等建业情绪好些了,再告诉她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