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纸条嚷嚷道:“白纸黑字在此,怎么谢九爷还想抵赖不成?”
柳枝一把夺过那张纸条,与谢瑾钰一起观摩起来。
那字迹苍劲有力,倒还真像是谢瑾怀的字迹,就连世子都难以辨认出来。
可谢瑾怀依旧矢口否认,声称从未给梁思思写过纸条,反而他会出现在此处,是因为有宫人传话给他,说梁思思约她在此商量退婚细节。
随后那宫人还给了谢瑾怀一个信物,是梁思思今日进宫时所戴的发钗,所以谢瑾怀才相信是梁思思约他,并选择来此赴约。
可这一说法,在翡翠那被直接否认。
翡翠说,梁思思的发钗在席间时就发现遗失了,并且她们从没有人派人给谢瑾怀传话,更没有把谢瑾怀约到此处。
柳枝一脸猜疑,“那就奇怪了,会是谁这么闲的无聊,把二位约到此处?”
见柳枝如此不相信自己,谢瑾怀也有些郁闷,“我怎么知道?倒是你们两人,为何会在此处?”
刚刚他瞧得清楚,柳枝与谢瑾钰是一同来的此处,说明他们刚刚一直是同行而伴的。
一想到柳枝跟谢瑾钰私下见面了,谢瑾怀心里也不太舒服。
柳枝很是坦荡的解释,“妾身出来寻九爷,恰巧碰上了世子。”
谢瑾怀一脸不信,“怎么就那么凑巧?该不是私下约好了吧?”
柳枝很是气恼,“九爷怎能这般揣测?”
眼见两人就要争执起来,那翡翠心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谢九爷还是先把我家小姐送去太医院吧!”
谢瑾怀看了一眼伤势严重的梁思思,实在是无法拒绝,便只能将人打横抱起,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柳枝连忙上前拦住谢瑾怀,“九爷,先等等,我有要事要与你说。”
翡翠连忙插话打断道:“什么事能比我家小姐的伤势重要?柳娘子,你如今已经是九爷的贵妾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在这个时候拈风吃醋把我家小姐逼上死路吗?”
谢瑾怀也下意识的以为,柳枝还是在为刚刚那件事耿耿于怀,怀疑他和梁思思私下见面有什么,是吃醋的表现。
“柳枝,有什么话等会儿我再跟你慢慢解释,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柳枝瞬间红了眼,“我任性?”
“我是真有事寻你,你信还是不信?”
其实潜意识里,柳枝是不希望谢瑾怀和梁思思再走近的。
虽然谢瑾怀嘴上说不会娶梁思思,可是毕竟他们之间还没退婚,此事没有尘埃落定,就永远像一把悬在柳枝心头的刀。
她不在意谢瑾怀日后是否还会再娶别的妻子,可是唯独不能接受谢瑾怀把梁思思娶进门。
梁思思便是她上一世的梦魇,如今重来一世,她真不想再重蹈覆辙。
可此时的她无比心慌,因为今夜就像是个巨大的变数,仿佛稍不留意,一切就会回到原点。
她不想自己刚刚才开始的美好人生,又因梁思思而陷入无尽的苦难磋磨之中。
可谢瑾怀并不能理解柳枝此时复杂的心情,和异样不安的情绪。
谢瑾怀的脚步未停,“我信,但是你再等等,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只是这梁小姐怕是耽搁不得了。”
柳枝拽住谢瑾怀的衣袖,声音中隐隐带了一丝哀求,“可是我不想等你回来再说,我就想现在告诉你,你能不能不走,等太医过来……”
“柳枝,乖一点别闹了,真要出人命的。”
他抱着梁思思的时候,是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后背血肉模糊成了一团,渗血的迹象非常明显,甚至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板上。
“真这么严重?”柳枝顺着宫灯看向地面,也能看到那一团深深的血迹,便没有再阻拦,而是慢慢的松开了抓住谢瑾怀的衣袖手心,任由着他抱着梁思思走了。
此时柳枝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好受,呆愣在原地许久。
谢瑾钰出声道:“外面天寒,还是早些回去吧!”
柳枝点头,与谢瑾钰一同往回走。
一路上沉默无言,谢瑾钰见柳枝如此消沉,便想着法子安慰柳枝。
“瑾怀做事自有分寸,刚刚他也不是不肯信你,而是事态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柳枝点点头,“先不说梁小姐舍身救他,就单凭他们二人还未正式退婚,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将梁小姐抛之不顾的。”
谢瑾钰点头,“对,你要想开些,要相信瑾怀对你的感情终究是独一无二的。”
柳枝别过脸去,“我只是个妾而已,能得九爷几分怜惜已经是恩赐了,怎敢奢求什么独一无二?”
“这往后的日子就这样顺其自然,得过且过吧……”
谢瑾钰闻言先是浅浅一笑,随即又轻轻叹息一声,他抬头看着夜空中清幽孤独的明月淡声道:“柳枝你不得不承认,其实你已经对瑾怀动心了,你是很在乎他的。”
第361章
试探这一刻,柳枝停住脚步,周遭的时间仿佛也一同停滞了,唯独她的心还猛烈的跳动着。
她这才冷静下来,回想刚刚自己那些过激的话和行为,似乎怎么也无法否认这一事实。
上一世她就为谢瑾怀动过心,这一世说好的要封心远离,可还是再一次的被命运弄人,逐渐深陷其中。
她从不做自欺欺人的事情,点头承认道:“是的,或许他本就是我几世都逃不开的宿命。”
这个答案谢瑾钰并不意外,只是亲耳听柳枝说出来的时候,心头还是会微微颤栗。
他极好的掩饰住自己此刻的情绪,以一位兄长的口吻对柳枝说道:“你和瑾怀今后的情感之路必然艰辛,可往往真情才是最经得起考验的,我希望你们以后能相互扶持陪伴到老。”
“但是柳枝,若日后事与愿违,当他无法再给你所承诺的爱,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爱人之前,要更学会爱你自己。”
谢瑾钰觉得,他的这位弟弟天资出众,样貌出尘,日后定会有不少的女子前仆后继。
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今后会不会出现意外的变故,毕竟最善变的从来都是人心。
男人可以毫无负担与顾忌的流连于万花丛中,可唯独女子,一旦将自己的真心交付,就意味着女子这后半生都只能为自己的识人不清而懊悔终身。
柳枝点头,“我明白世子的意思,我虽身份卑微,可爱不卑微,我绝不会在情感中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太低。”
“若有朝一日他真的不再爱我,那我也绝不会对他留恋不忘,我会过自己的生活,走自己的路。”
她绝不会在爱情中迷失方向,更不会失去自我,绝不会再步上一世的后尘,去向男人争宠而活。
听柳枝如此保证,谢瑾钰才算是松了口气,他笑的真诚,再次送上了自己的祝福:“我真心的希望你能过的好,拥有属于自己的广阔蓝天,不再做囚笼之鸟。”
……
再次回到宴席间时,男席那边的座位明显拥挤了许多,像是临时多加了一张席面。
多出来的一张席面就紧挨着西凉使臣耶律肆,位置上坐着的男子虽很陌生,可也不难猜出那人便是临时被请进宫的西凉质子拓跋彦珺。
拓跋彦珺并不似西凉人的粗犷黝黑,反而整个人更似南燕人那般生的白净,再加之他又穿着一身白衣,头上的戴着的发冠以及腰间的腰带,也都是统一的白玉,素净到有一种病态之感。
旁人不知道缘由,可柳枝大概是清楚一些内情的,拓跋彦珺最近这般不济的状态,多是因为他的儿子丢了,至今下落不明。
耶律肆见拓跋彦珺一副病恹恹没有精神的样子,也不顾周围那么多人在场,拉着拓跋彦珺就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耶律肆哭道:“七皇子,是臣来晚了,瞧你如今瘦骨嶙峋的,没在故土的日子上怕是受了不少苦吧?”
这话瞬间让皇帝面露不悦,这耶律肆也太胆大妄为了些,居然敢明着说南燕皇室为难质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耶律肆的演技实在是太好,拓跋彦珺也被这种氛围感染,顺势的落下泪来。
他激动的回道:“阿叔,我是父王的儿子,为了父王为了西凉我是心甘情愿来这里与南燕永结友好的,如今两国子民都能安居乐业不受战火之苦,我这些年便是值得,哪里算得上是苦,分明是甜。”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阿叔能来接我,不知过了这么多年,父王身体可好?西凉的百姓可好?故土还似往常那般吗?”
“好好好,一切都好,七皇子的赤诚之心,一定会被我西凉儿女知晓的。”耶律肆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对拓跋彦珺的眼神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一开始他说的那番话不过是为了跟拓跋彦珺拉近关系的客套话,也顺便暗戳一下南燕,告诉南燕皇帝他已经知道南燕皇帝对质子的苛待了,是一种暗中的谴责和抗议。
然而拓跋彦珺的回答,却颠覆了耶律肆的想象。
耶律肆也不得不承认,他刚刚的话其实是有几分试探的意味的,想看看这位七皇子是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物。
若是拓跋彦珺直接顺着他的话哭诉,这些年质子的身份充满了苦难和艰辛,一来是打了南燕的脸面,二来也会让人觉得他此言是在怪罪西凉王当年抛弃他做质子的无情。
然而拓跋彦珺并没有一来就顺着他的话抱怨诉苦,也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就立马仗势跟南燕翻脸,反而回答的是滴水不漏,两头都不得罪。
毕竟拓跋彦珺清楚的知道,如今他是走是留,还不是西凉一方能决定的,最终还得看南燕皇帝的态度。
若是就此得罪了南燕皇帝,只怕南燕皇帝根本不会轻易放他回去,这其中必然要拉扯许久,为了能尽早回到西凉,所以他选择忍一时。
至于耶律肆的心思,拓跋彦珺哪能猜不出,他本就与对方没什么交情,根本不至于让对方如此潸然泪下,冒着不惜得罪南燕的风险为他打抱不平。
对方的行为,无非就两种解释,要么耶律肆再试探他的深浅再来决定以后对他的态度,要么这耶律肆就是其余皇子的人,并不希望他成功回西凉去。
若是后者,那么拓跋彦珺就更不能轻易得罪南燕了,毕竟西凉使臣一走,他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了。
事实上,耶律肆对拓跋彦珺的确没有几分感情和真心,更不会有所谓的忠诚。
在耶律肆的眼里,他千里迢迢来到南燕来接回拓跋彦珺,也不过是在完成西凉王交代给他的任务,多带回来一位皇子,西凉王室的继承人就可以多一个选择。
而且在耶律肆的心中,拓跋彦珺就算回到西凉,也不一定就能成为最后那一位继承人。
毕竟拓跋彦珺虽是皇子,可母族出身不好,又从未在西凉长大,还是以质子的身份在敌国生活多年,从未接受过正规的启蒙教育,或许还会被南燕皇室刻意养歪,培养成了一个只知玩乐的窝囊废物。
所以若拓跋彦珺真是耶律肆想象中的这般废物,那耶律肆是绝对瞧不上这个人的。
第362章
鸡立鹤群而如今拓跋彦珺的表现,让耶律肆眼前一亮,觉得此人绝对不简单,能在南燕这般恶劣的环境下还能有如此深的城府,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说不定拓跋彦珺还会比西凉国内剩余的几个皇子更强一些。
想到这,耶律肆眼底闪过的是无尽的兴奋。
沈云惜看的一脸疑惑,扭头小声问柳枝,“你说这西凉的使臣也真够奇怪的。”
“怎么了?”柳枝放下手中的茶杯,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了过去。
沈云惜认真分析道:“你不觉得这很像是父慈子孝的场面吗?你看那耶律肆激动的样子,就跟许多年没见着自己亲儿子的面一样,我可听说这耶律肆可是西凉王最信赖的大臣,该不会他真绿了西凉王,是这拓跋彦珺的亲爹吧?”
柳枝连忙捂住了沈云惜的嘴,确认旁人都在瞧对面男席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郡主,有些话不能乱说,特别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会招惹来大麻烦的。”
拓跋彦珺现在看上去的确是一个谁人都能欺负的软包子,可实则待他回了西凉以后,那可就是一头猛虎啊,在剩余几个继承人中脱颖而出,后来更是用铁血的手段稳固了王权,在西凉一呼百应。
这拓跋彦珺能有如此手段,必然是能隐忍,也更是能记仇的人。
柳枝可不想沈云惜因为一句随意的话被那拓跋彦珺给记恨上,日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说,那耶律肆怎么那般激动?”沈云惜压低了声音,还是发出了疑问。
柳枝解释道:“耶律肆的确是对西凉王忠心不二,可西凉王毕竟有老去的一天,总会有新的王成为他的主子。”
“耶律肆此人虽忠诚可也心气高,他只臣服于他崇敬之人,对于瞧不上的人从来是嗤之以鼻,尽管对方是皇子他也照样鼻孔看人。”
“所以耶律肆如今对拓跋彦珺有这样的反应,应该是拓跋彦珺的表现超出了他的想象,若拓跋彦珺日后的表现符合他的期待,他必然会誓死追随。”
闻言,沈云惜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惊讶道:“柳枝,这些你竟然也能看出来?你也太厉害了吧?就这见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朝中女官呢!”
对于沈云惜毫不吝啬的夸赞,柳枝只是浅浅的笑了笑,解释道:“不过是听九爷说过几嘴,顺便记了下来。”
其实这些内情也都只是前世所知,并不是她有什么敏锐的洞悉之力,可前世之事不能随意的宣之于口,柳枝只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拿谢瑾怀当了挡箭牌。
“那也很厉害了,至少你记性好啊!我爹和我哥偶尔谈论起朝政,也并不避讳我,可我依旧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任凭他们说的天花乱坠我也记不得一句。”沈云惜摊摊手道。
柳枝感慨道:“其实知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看来我还是得学习郡主,有过耳就忘的本事才能让人放心啊!”
知晓的太多,也就意味着更会深陷其中。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沈云惜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发现谢瑾怀和那梁思思好像一直不在席间,便向柳枝问起了情况。
柳枝如实相告后,沈云惜竟然比柳枝还要生气,更是直接断言:“宫中假山上的石头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脱落呢?我瞧,这怕不是意外,分明是她故意而为之。”
“她怕是想用以舍命相救的由头再次缠上瑾怀表哥,用舆论让瑾怀表哥不得不低头。”
柳枝摇头,“我瞧那梁小姐伤的真的很重,若真砸偏一点怕是人就要当场没了……”
那可滚石柳枝瞧见过,真的很大,稍不注意就会砸死人。
柳枝总觉得,这事儿也并不是完全的算计,以她对梁思思的了解,此梁思思胆小惜命,就算有算计,也绝不敢使用这般高风险的手段。
或许真就是意外呢?亦或者这背后还有别的幕后黑手。
宫中出了这事儿,自然不可能瞒得住,再加上谢瑾怀亲自把梁思思抱去了太医院,这一路上更是引得不少宫人驻足围观。
自然此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宫中的各个角落,包括此时正在举行的宫宴上。
每个人听到此消息后,关注点都并不相同。
皇帝关注点的是宫中的假山竟然会掉落巨石砸伤了人,他怒呵内务府的太监没有办好差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立马就洋洋洒洒处置了宫人,算是给梁太师一个交代。
而其余人关注的则是,梁思思不仅与谢瑾怀私下见面了,还舍身为其挡下巨石一击,谢瑾怀更是亲自抱着梁思思去往了太医院。
两人虽定了婚,可按照规矩,双方成亲前是不允许私下见面的,这样有悖世俗,容易叫旁人指指点点。
之前还传出谢家与梁家的婚事可能有变,众人如今再瞧眼前的情况,都在心里默认,这梁思思和谢瑾怀的姻缘已经是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变故了。
就连胭脂也忍不住看向柳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来,谢九爷对这未过门的妻子还挺珍重的,不似外界传闻,说什么九爷只独宠娇妾,可见这流言不可轻信啊!”
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向了柳枝。
有同情的,也有看好戏的,更有戏谑不止的。
谁都知道,那梁思思的脾气不好,眼里也容不得沙子,若她真嫁给了谢瑾怀,那么柳枝风光的好日子便是到了头。
有人讥讽道:“谁说不是呢!这妾室再得宠又如何,还不是个妾,总跟正室夫人不一样的。”
“妾就是妾,就算混进不属于她的圈层,也不过是鸡立鹤群罢了。”
面对众人的嘲讽奚落,柳枝并没有像旁人想的那样落荒而逃,反而是悠然自得的夹了菜,细嚼慢咽后才幽幽回击。
当然,她并不是直面回击,而是把目光落到了坐在皇帝身侧的薛淑妃身上。
“听闻今日宫宴都是由淑妃娘娘筹备的,娘娘怀着身孕还要操心这些琐碎之事当真是辛苦。”
薛淑妃浅浅一笑,点头道:“这些都是本宫该做的罢了。”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柳枝为何对她们的嘲讽视而不见,反而转头与薛淑妃搭上了话。
第363章
搭戏台子“娘娘协理六宫多年,哪一样不是尽心尽力的在做,甚至从未有一处差错,实乃是女子的典范,可您已经做的这般体面了,还是架不住旁人对您的劳苦之功视若无睹,甚至出言不逊。”
“妾身可真是想为娘娘鸣不平啊!”
柳枝这话一出,众人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立马回过头去观察薛淑妃的脸色。
果然,薛淑妃虽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可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众人却都看在眼里。
有人失了理智,开口解释:“你休得胡言,我们说的那妾室指得是你,可不干淑妃娘娘的事……”
柳枝暗笑这些人蠢,还要把妾室二字挂在嘴边。
淑妃眉头一皱,冷哼道:“诸位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本宫的确只是皇上的一个妾室,看样子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宫宴之上,免得遭人非议,还要嘲笑本宫是鸡立鹤群。”
显然,薛淑妃是真的有些动怒了,刚刚还在大放厥词的几个贵妇立马吓的瑟缩起来,宛如一个鹌鹑。
她们或许也没想到,自己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竟然会得罪薛淑妃。
如今这后宫中,要说风头最盛的宫妃,也就薛淑妃一人了,就连今晚参加宫宴的妃嫔,也唯独只有她一人。
原本那金贵妃还能压那薛淑妃一头,可自从金贵妃在碧泉山庄受了伤以后,金贵妃的处境似乎就并不是那么的好了。
金贵妃刚回宫时,皇帝听说金贵妃的伤情严重,便象征性的去见过去一次,许是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让皇帝厌恶害怕,皇帝便不再愿意去多看金贵妃,没过许久便将她彻底的抛诸脑后。
再说五皇子的生母宋贤妃,除了有家世背景皇子傍身以外,她本人是常年不受皇帝待见的,时间一久也歇了争宠的心思,整个人佛系起来,鲜少出现在人前,更没兴趣去参加宫宴。
而薛淑妃,她的侄女不仅救驾有功,她本身还怀着龙嗣,她膝下的三皇子还立了大功,可以说今日这场宫宴若是没有西凉使臣横插一脚,这场宫宴的主角必然是她。
薛淑妃的位置就在皇帝旁边,也许是仗着自己怀有身孕,薛淑妃像是耍起了小性子一般,直接愤而起身,朝着皇帝微微行礼,“既然这里没有臣妾的位置,那臣妾还是先告辞了。”
众人也没想到,还有西凉使臣在场,薛淑妃居然一点不顾及场合就要当众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