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北幡然醒悟后转头找丁梵求安慰去了。
聂书迩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胜之不武,她只觉得祁宴礼弄得她好痒,从肩膀到心口,刚喝进肚的酒精开始上脑,意识被生拉硬扯一个来回后听见祁宴礼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她摇头说还早呢,她还有好多酒没跟别人喝。
“你还想和谁喝?”
祁宴礼的眸色沉不过周围暗光,聂书迩没看他,所以更无知无觉,笑眯眯地扫视,一溜年轻男孩女孩指过去,最后落在宋再旖身上,想起来今儿一晚上了都还没和她的再再喝呢,当即腿比脑子更快地站起来,拎起一瓶酒,走过去,推推沈既欲的肩膀,催他腾个位子,沈既欲不肯,聂书迩就转而去拉宋再旖的手,宋再旖笑着没拒绝。
姐妹俩就这样到旁边喝上酒聊上天了。
留下沈既欲和祁宴礼两人隔着半个沙发的距离相视,然后各自扬一扬手里的酒杯,一口闷。
……
后来接近零点的时候周肆北喝更嗨了,直接放话全场他买单,场子因此更热,光线切闪得更频繁,声浪迭起,已经有人在预备跨年倒数,而就在最后十秒排山倒海的欢呼里,沈既欲终于把宋再旖拉回怀里,抵着额头吻过零点。
他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宋再旖今儿高兴,从坐下来到现在没少喝,本来就有点晕,被沈既欲亲完更晕了,脑袋发胀,耳根红透,以至于还没散场就被他提前带离都浑然不觉,到了汇景湾才后知后觉,问他怎么回这儿,沈既欲反问她忘了么,明天要回南城,这里去机场方便,宋再旖听到这话眨两下眼,好像记起来了又好像没有,只下意识点点头,好像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样子别提有多乖了。
沈既欲看得眼热,连客厅都来不及进,在玄关处就剥了她的外套,毛衣扯下半边,暖气刚开,一屋子的冷空气还没升温,宋再旖被冻得缩一下肩膀,然后又往他怀里缩,沈既欲见状停一下动作,声音哑得没边,低头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宋再旖说知道,“在和你做……”
顿两秒,她抬头看他,整间房子的灯都没开,浮浮沉沉的光线全部来自窗外新年伊始的烟花,炸开绚烂火光,鲜红的几缕映进她的瞳孔,掠过她的鼻尖,最后光顾她悠悠补上一个“爱”字的嘴唇。
在和你做爱。
操。
沈既欲脑子里的弦当时就直接崩断一根,觉得自己迟早被她磨死,紧接着崩断第二根是在她亲上他喉结的时候,他整个人也随之被她推到了客厅沙发上,她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屈起跪在他腰侧,手也没闲着,抽开自己今天穿在外套里那条连衣裙的腰绳。
一根五厘米宽的细带。
不长,绕两圈刚好束住她的腰,绕三圈刚好绑住他的手。
任由外面烟花升空噼里啪啦的动静响个不停,宋再旖低头安静地打着结,沈既欲也始终一言不发地垂眼看着,直到她出声叫他:“沈既欲。”
两双眼睛在一室昏沉里对上。
她扯唇很浅地笑了笑:“按你之前意思,生日那天就不该放我走,是打算对我这样吗?”
话落,宋再旖手腕一翻,拎着腰绳两端用力一拉,死结打成。
沈既欲无声地注视,不答反问她是的话,会怎样。
暖气终于开始起效了。
不偏不倚的目光都变滚烫,宋再旖松了手,稍微直起一点身体,盯着一个完全被她绑起来的沈既欲,可长达半分钟的静默后她又重新弯下腰,只是很缓很慢,沈既欲能感受到那分秒里她一寸一寸靠近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味,紧接着是她同样以额头相抵的姿势,淡声对他说的三个字:“会恨你。”
沈既欲的呼吸在刹那倏地停住,心脏随窗外烟花骤裂而重重跳动。
他看进宋再旖那双不像开玩笑的眼睛,分明还有被酒精熬出来的红,瞳孔却漆黑,映着一个他,只有他,清透到这世上没什么比她更纯粹的了。
……
“但是没法不爱你。”下一秒宋再旖又补。
说完,她也没去管沈既欲的反应,斜额,习惯性地环住他的脖颈,从他的眉眼亲到薄唇,夜场带出来的烟酒味还在身上沾着,她不满地皱一下眉,然后伸手去脱他的衣服,却始终没放开他。
所以新年第一天,沈既欲就这样被她绑着,压在沙发上做了一次,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宋再旖对他的惩罚,只知道她的喘息发在耳边时,他想把自己的命都给她。
到后来被她赦免,手腕浮起一层很淡的红痕,宋再旖看见了,问他疼吗,他没答,只径直把她拦腰抱起来,进浴室,热水淋湿长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外面所有的热闹最终归于平静,万籁俱寂,可宋再旖知道这一夜还没结束。
结束不了的。
第80章
我愿意
酒后乱性的结果就是折腾到天亮才睡。
满打满算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闹钟响第一遍的时候被宋再旖按掉,
困得不成样子,耳根清净后脸又往被子里埋了点。
间隔五分钟响第二遍的时候被推门进来的沈既欲按掉,窗帘随之被拉开,
一瞬间阳光直照宋再旖眼皮,皱眉,
砸枕头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过了会儿听见一声轻笑才稍微清醒,缓缓睁开眼,看见那时站在床边,一个已经收拾清爽的沈既欲,
反应过来今天他们要回南城。
中午十二点半的航班,
而现在已经十点三刻了。
轻叹气,认命地起床,指挥沈既欲帮她把衣服拿过来,慢吞吞穿好,然后由着沈既欲把她抱进浴室,牙膏帮她挤好,水倒好,就差直接上手帮她代劳。
是裴枝的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殷勤,
他当着她的面接通,开免提,裴枝估计也听着这头水流的声音了,
问他刚起床吗,
沈既欲没否认地对着电话嗯一声,
完了又对着镜子指一指她的后颈,
宋再旖秒懂地侧头,就看到那里一块挺明显的红痕,
因此怨瞪他一眼,沈既欲无声地笑,顺嘴回应电话那头的裴枝,说过会儿就出门。
电话挂断的时候宋再旖也洗完脸了,没时间也懒得化妆了,只往脸上拍一层气垫,临走前又往脖子上套一条围巾,把该遮的全遮住。
凌晨飘过一场雨夹雪,地面湿滑,上车后宋再旖让沈既欲开慢点,他边应,边从后座拿一牛皮纸袋递给她,宋再旖只看一眼外包Logo就知道里头是什么,微怔,问他哪来的,沈既欲说天上掉下来的。
“我认真问你话呢。”
“你明知故问。”
他只撂这五个字,宋再旖就彻底哑然,可仍是无法理解:“你不困吗?”
“困,但我乐意。”
宋再旖垂眼摸着新鲜出炉还飘着热香的奶酪包,说不出话,片刻后她的头被沈既欲摸住,听见他挺低的一声笑:“行了,别太感动了,顺手的事儿。”
说着他朝后斜一下额头,宋再旖意有所感地跟着转头,就看到那时后排座椅上还摆着两三个袋子,大小不一。
宋再旖问他那些是什么。
沈既欲单手控着方向盘,按她说的开着不疾不徐的速度,车窗外的风声因此显得平和,窗内就更静,显得他每个字都清晰:“枣花酥是夏阿姨想吃的,煊赫门是陈叔叔抽惯的,双皮奶是你妈喜欢的,牛角包是给我妈带的。”
宋再旖更沉默了。
终于知道两人的区别在哪儿了,她还在因为睡眠不足赖床,他已经投其所好地买了这么多,也算是从中悟到为什么很多时候她和沈既欲闹别扭,许挽乔都愿意帮着他说话了,撇开两家交好的情分,就他这个人,同辈里游刃有余,长辈面前心思活络,该他尽的礼数比谁都贯彻得漂亮,不需要他置办的也会未雨绸缪地办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又是很轻的一声叹息,奶酪包都吃得有点没滋没味了,转过脸看向沈既欲,说:“你怎么这么有能耐呢。”
沈既欲对着她这句感慨嘴角斜起的笑没变,“终于觉得我牛逼了?”
“……嗯。”不想承认但又难于矢口否认。
“再牛逼也是你的。”顿两秒,笑嘻嘻地补:“你的老公。”
得,这话更是直接把她也哄开心了。
……
到机场是接近十二点。
裴枝在南城有套别墅,以前寒暑假宋再旖没少跟着过去蹭吃蹭住,时至今日三楼那间卧室还给她留着,生活用品和衣服也都还备着她的一份,所以这趟回去她连行李箱都没带,省去了托运这一步,很快办完值机,许挽乔的电话分秒不差地进来,问她到哪了。
宋再旖就换了右手拿电话,左手拉着沈既欲走进候机室,站定在许挽乔面前笑说:“到了。”
许挽乔听着她的回话和现实重叠的声音,原本低着的头抬起,宋砚辞闻声转过脸,旁边裴枝和沈听择也同步动作,几道视线整齐看过来的时候宋再旖有点不好意思地想松了沈既欲的手,但被他反而牵更紧。
与此同时没忘把买的东西分给两个妈妈。
沈听择见状搭上宋砚辞的肩膀,不解地问:“不是都说见者有份?怎么我俩没?”
宋砚辞把他的手拂开,“我什么也没看见。”
裴枝听笑,许挽乔受宠若惊地接过,打开看到是叶记的双皮奶更乐了,问他怎么知道她就爱这家,沈既欲说他不知道,“是再再买的。”
这句话落,原本事不关己站在一旁发呆的宋再旖猛地回神,偏头看向沈既欲,微皱眉,眼神无声询问他这是干嘛,沈既欲却只是轻挠了下她的掌心,笑而不语。
落地南城之后更是,他把买给夏晚棠和陈复的东西全以她的名义送了出去,惹来许挽乔意味深长的侧目,夏晚棠看到枣泥酥眼睛都变亮,拍着许挽乔的手臂,直呼早知道当年生女儿了,还是女儿好啊,说着还要往旁边瞥去一眼,拉踩意味明显,一记略带不满的轻啧随之响起,宋再旖心虚地没敢和许挽乔对视,就顺势扭头朝声源处看去。
入目先是一团青白烟雾,然后才是陈西廷那张脸,也是个完美遗传了家里基因的帅哥,左眼泪痣,右耳黑色镶钻耳骨钉,咬着烟,一副比沈既欲还野的作风,穿件飞行夹克站在下风口,丝丝缕缕的烟气儿在风中飘着飘着就散了,对上她的目光后扯唇笑笑:“不认识我了?”
宋再旖说化成灰都认得,他笑得就更不着调:“那一直盯着我看,喜欢我啊?”
“陈西廷。”沈既欲适时出声,连名带姓地叫他,宋再旖紧接着没好气地呛他:“自恋是病,得治。”
这下陈西廷笑到嘴里的烟都咬不住,烟灰簌落一段被他随手掐灭,又在原地站两秒等烟味散了之后动身朝两人走,话是对沈既欲说的:“咱俩高一那会儿同班,都没听你这样叫过我。”
沈既欲用一种“那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刚说了什么”的眼神看着他。
四目相对间,夕阳在西沉,而夏晚棠已经在招呼他们回家了。
陈西廷立马应一声,宋再旖看着他从口袋里掏车钥匙,才恍然这个平时懒得要死的人今天怎么会来接机,敢情是被叫来当司机了,再次感慨血脉压制还是厉害,又想起许挽乔提过,说陈复叔叔最不缺的除了钱,就是车,眼下看到路边齐刷刷停着的三辆迈巴赫,终于有了实感。
九个人其实两辆车就够,但夏晚棠说三辆坐得宽敞,舒坦。
陈西廷勾着车钥匙走两步后回身,撇额头问沈既欲能不能开。
沈既欲笑他真是贵人多忘事,“我驾龄比你多两年。”
陈西廷要的就是他这句,钥匙往他身前一抛,沈既欲下意识地接,末了才皱眉问他干嘛,陈西廷努嘴示意车子:“你这么牛,那你开咯,我跟再再叙叙旧。”
宋再旖的反应来得比沈既欲还快,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倏地转头睨向陈西廷:“你有毛病?我们有什么旧可叙?”
开玩笑,两人见面话不过三就能怼起来,她看不惯陈西廷,陈西廷对她也有说头,一度让沈既欲觉得她对陈西廷有意思,要不然这两人怎么能有那么多话讲的,你一言我一语搞得他都插不进嘴,更听说当年跟宋再旖订娃娃亲的不止他一个,夏晚棠作为宋再旖的另一个干妈,也帮陈西廷订过。
当时他浑身刺都要竖起来了,没等那年暑假结束,就赶紧找了个理由把宋再旖带回北江。
而后来转学到南城,在家里安排下和陈西廷成为同学,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明面说过的话却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周围同学理解不到太深的层次,只当是一山不容二虎,毕竟这俩都帅得可以,各自占领暗恋的半壁江山,甚至夸张点讲,还有类似饭圈毒唯的,校园墙上至今还挂着争论谁的颜值更胜一筹的帖子,有人吃沈既欲这种冷痞的,有人迷陈西廷这种玩世不恭的,各有各的理,谁也不服谁。
陈西廷不认同地摇头,朝宋再旖勾勾手,宋再旖没理,他也不恼,兀自笑道:“跟你讲讲沈既欲高一那点旧事呗。”
宋再旖因而停一下步子,陈西廷慢悠悠继续道:“比如他收过几封情书,和哪些女孩儿打过交道、看对过眼。”
沈既欲又念一遍他的名字,嗓音比刚才还沉。
陈西廷却始终置若罔闻,看向宋再旖笑:“你不想听?”
“想听。”一秒的撂话,两秒的思考,宋再旖从沈既欲手里拿过车钥匙,对陈西廷说:“车我开,你要是敢讲一句假话蒙我,我就靠边停车,你自己走回去吧。”
陈西廷闻言有些意外,挑挑眉,“你也有驾照了?”
“没有,怕了?”她九月份拿的证。
陈西廷配合地点头,“我还没娶老婆,不想这么早死。”
宋再旖笑:“不会让你死的,最多让你下半……”
说着要往他身下瞥,被沈既欲眼疾手快地往怀里一带,捂住眼睛,眼前骤然暗掉,宋再旖睫毛不由一颤,话到嘴边拐了弯:“……辈子不太好过。”
陈西廷听着这话,好整以暇地瞧着这一幕,觉得元旦这三天有意思了。
……
晚饭是在陈家吃的,一栋沿江别墅,从落地窗往外还能看到跨江大桥,新年第一天,桥上车流只多不少,涌动的红色尾灯和路边的红灯笼交织,对岸高楼里的万家灯火倒映在江面,泛起粼粼波光。
而后这片夜景被火锅煮沸升起的雾气氤氲。
宋再旖发了会儿呆,走回餐厅,偌大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光海鲜就有七八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上了桌,红油在锅里咕噜冒着泡,看起来特别诱人。
只可惜她不爱吃辣。
抽椅子坐之前想去拿桌边的汽水,手伸一半,沈既欲已经心领神会地递过来了,还顺手帮她打开了,宋再旖见状抬头对他笑说一句谢谢,他却长久地无动于衷,隔着半个桌子,眼神沉暗地盯着她,盯到宋再旖喝了两口反应过来,提着易拉罐的手缓缓放下,偏头看他。
一个眼神她就明了他什么意思。
她又说了谢谢两个字。
易拉罐被彻底搁到桌边的时候发出很轻的一声响。
宋再旖扭头。
看向这会儿宽敞明亮的别墅里,各有各的忙碌,陈复还在洗生菜,沈听择在帮着切葱末,宋砚辞在削苹果,准备榨汁,三个高大的男人几乎站满了整个厨房,裴枝在岛台前醒红酒,许挽乔刷着手机跟夏晚棠聊着天。
陈西廷不见踪影,她刚才听见他上楼换衣服去了。
餐厅只有他们两个。
……
重新看回沈既欲。
无声的对视,隐秘的刺激,好像都随着沸腾的火锅翻滚到一个阈值,再多一秒都要破闸,所以宋再旖没忍住笑了笑,然后抬手扯住沈既欲的衣领,把人往身前拉的同时倾身,将自己的唇和他的贴住,辗转五秒,结果在沈既欲想要扣着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的第六秒,被闻着味,插着兜下楼的陈西廷逮了个正着。
他眯眼啧啧两声,宋再旖捋着头发站直身体,没好气地剐他,陈西廷对此更是乐不可支:“你俩饿成这样?还没开饭呢,就吃上了?”
话落,夏晚棠和许挽乔一前一后走进餐厅,手里端两盘菌菇,听到这话一时没多想,只当他们真饿了,指着满桌的菜,对宋再旖说饿了就先吃吧,别客气,完了夏晚棠还指使陈西廷去厨房拿碗筷。
陈西廷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欠儿样,耸肩点头,经过沈既欲身旁时把手抽出裤兜,帮他理了理被扯歪的衣领,“不用谢。”
沈既欲:“……”
热热闹闹一大伙人全都坐下来是六点半,宋再旖面前的汽水换成了苹果汁,正往碗里调着芝麻酱,沈既欲夹一片牛肉烫熟后喂到她嘴边,她头都没抬地张嘴,陈西廷看见了作势又有话要讲,被宋再旖直接手一斜,半勺韭菜花倒进他的油碟里,他因此一下炸,“宋再旖!”
“在呢,没聋。”
宋再旖淡声秒回,没看他,而是看向沈既欲,眼神示意他面前那盘鸡翅,他会意地点头,帮她放了几个进锅里煮,她笑眯眯地说谢谢,被沈既欲捏了下手,然后就不舍得放开了,宋再旖吃火锅也基本不需要自己涮菜,向来有宋砚辞和沈既欲包办着,她只管吃就行,所以也就由着他去了,反正许挽乔和裴枝早就见怪不怪。
夏晚棠倒是第一回见,目不转睛盯半天,筷子还在锅里捞着,陈复知道她要吃什么,起身拿了漏勺,三两下帮她捞了几个虾滑出来。
陈西廷见状顺势把碗伸过去也想要,陈复让他自己捞。
宋再旖闻言在旁边没忍住笑,许挽乔听到后顺嘴说了句:“别傻笑,你想吃什么也自己烫,别净等着既欲给你弄。”
而后又对沈既欲补一句:“你多吃点。”
沈既欲笑着摇头,“没事阿姨,我不饿。”
许挽乔不认同地想接话,被裴枝摆手打断:“好了,你让他去吧,他乐意。”
后来话题就往别的上面扯了,许挽乔只能作罢,但宋再旖还是听进去了,没再让沈既欲一味付出,也礼尚往来地给他涮了一些他爱吃的。
然后其他人就看到刚刚说着不饿的人,胃口明明好到不行。
……
一顿火锅吃到后面,宋再旖最先放筷,沈既欲偏头问她:“吃饱了?”
她不开口回答,只拉过他的手,本意是想让他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感受,结果他摸着摸着就开始耍起流氓,被宋再旖啪的打了下手背,没两秒泛起红,他又开始耍起可怜,宋再旖懒得理,推开他,捧着一杯解腻的普洱就往沙发去了,瘫着打开抖音,津津有味地刷起来,后脚跟着走到沙发边的沈既欲正好听见开头那声儿,就知道又是她最爱看的无脑电影解说,轻笑一声,宋再旖因而从屏幕移开眼,看着他问他笑什么。
沈既欲说没什么,“你听错了。”
宋再旖忍住一个白眼,继续看回抖音,沈既欲在她身边坐下,挑挑拣拣拿起茶几果盘里的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开,撕一瓣递到宋再旖嘴边,宋再旖说不吃,“很饱。”
“很甜,”沈既欲说,“你尝尝。”
宋再旖看他一眼,沈既欲朝她扬手。
她低头就着他的手吃了,橘肉咬进嘴里时双唇含住他的手指两秒,沈既欲喉结缓缓滚动。
然后腰被猝不及防地踹了一记。
力道倒是不重,宋再旖皱着眉骂他混蛋,“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