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宋再旖沈既欲 本章:第16章

    “……是,”宋再旖皱着眉回忆:“他说有点感冒。”

    “那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服用地高辛?”

    “地高辛?”

    “对,”沈既欲点一下头,意在肯定她的猜测,“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宋再旖眉头蹙更紧。

    沈既欲接着慢慢说着:“地高辛和阿司匹林一起过量服用,导致洋地黄中毒的概率有多大,你爸比我更清楚,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问他。”

    宋再旖呼吸很缓地听着,消化着这个消息,但没等她有所反应,沈既欲又突然转了话题:“还有之前你们班那个副班长,叫高宇轩是吧,觉得他人不错是吧,跟他出去玩还挺开心的是吧?”

    连着三个是吧的问题砸过来,宋再旖怔了下,问一句你怎么知道,又补:“我跟他出去是为了完成寒假社会实践。”

    “但是他转头就把这事传成你单独约他了。”仍是在她话落的那一瞬秒接,沈既欲声音低低的,但很沉,他伸手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和她紧紧对视,“宋再旖你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这一句带着怨带着叹的指责,宋再旖终于回过神,抬臂拂开沈既欲触碰的手,朝他喊:“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在你眼里我就像个傻子,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可那又怎样,被人卖了也是我的事,苦头我自己吃!轮不着你沈既欲来管!轮不到你去栽赃陷害别人!”

    说完,心口因为情绪波动而起伏,眼眶不易察觉的红,她咬着牙说:“沈既欲你就是个疯子。”

    沈既欲听到最后两字,长达十几秒的沉默,他笑了,“是,我就是个疯子,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那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宋再旖立马回。

    ……

    又是半分钟的相顾无言,夕阳渐渐坠至高楼间,被遮了一半光芒,沈既欲的笑容也缓缓收住,“你说什么?”

    宋再旖别头,没有再看他,情绪也不再激动,只是恳求般的,轻声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他问她是不是真这么想,宋再旖说是。

    “好。”沈既欲重新笑出来,短促的一声呵笑,像是笑她,又像是笑他自己:“我成全你。”

    ……

    所以,那天过后,大半个暑假,中考出分,志愿录取,两人都没有再见过一面,重新得到沈既欲的消息,已经是高一开学报道,一中的新生名单那么长,宋再旖站在风中看了三分钟,看了两遍,却依然没有找到沈既欲的名字,然后才知道他转学去了南城。

    真的说到做到了,成全她,离她远一点。

    而那一年冬天的时候,即使沈既欲最终撤销了对蒲以晟盗窃罪的指控,蒲以晟还是被检察院提起了诉讼,以故意杀人的罪名。因为警方在调查盗窃罪的过程中顺藤摸瓜发现,就在毕业宴的两周前,蒲以晟将自己酗酒成性又烂赌的父亲推下楼,致人当场死亡,审讯时蒲以晟对此也供认不讳,问他作案动机,他说是因为恨,是为了给他妈报仇。

    鉴于他作案时未满十六岁,并且算是防卫过当,蒲以晟最后被判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至此,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随着法庭外那一场大雪,被彻底掩埋,烟消云散。

    第21章

    甘之如饴愿打愿挨

    临近放学的时候,

    天空飘了几片雪,但没等地面潮湿就停了,所有人都不以为奇的,

    约着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不想浪费运动会偷来的这点闲。

    贺庭周其实摔得并不严重,

    没崴脚,骨头没伤,自己也能走,但班主任考虑蛮多,觉得不放心,

    所以喊了班上一个和他关系不错也顺路的男生陪他下学,

    贺庭周拗不过,只不过走到离校两条街的地方,他就让那男生先回家了。

    然后一个人转身往名品壹号反方向的路走了。

    走到天色渐晚,路灯依稀亮起的时候,贺庭周停下,推开街边一家花店的门,两边挂着的风铃因此发出清脆声响,打着圈转个不停,

    他朝里头喊了声方姨。

    那时正在操作台前插花的女人闻声抬头看一眼,见是他,立刻喜上眉梢:“庭周来啦!”

    “嗯。”边应,

    边带上门走进,

    冷空气被隔绝在外,

    只留一室温暖和花香。贺庭周手里还拎着刚路过米粉店打包的两份牛肉粉,

    往桌子上搁,就听见方念萍笑呵呵地问他今儿怎么想到店里来了,

    他回答说:“今天学校运动会,放得早,作业不多。”

    然后叫方念萍过来一起吃晚饭,结果方念萍笑着拒绝:“庭周你先吃,这花客人晚上七点要呢,我先搞定,给人送过去。”

    说着又指一下鲜花架旁的柜子,“里边有橙汁,你自己拿了喝啊。”

    这样就直接堵了贺庭周想帮忙的话,他不再强求,径自打开那碗没有放葱姜的,热气升腾的刹那,搁在桌边的手机也叮一声响。

    是宋再旖问他到家了吗。

    贺庭周垂眼看着,放筷回:

    可之后那头就再没发任何消息过来,好像她只是随手一问,他到或不到都不重要,也可能她被更重要的事拖住了心神,暂时没空搭理他,贺庭周这样安慰自己。

    ……

    晚上六点二十,方念萍终于把花包完,擦干净手,正准备捏捏酸痛的脖颈,抬头的那一瞬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贺庭周。

    他正低着头在写作业,背躬着,手肘抵着膝,店里的灯是出于养护鲜花考虑而特意装的暖调光,一丝一缕覆在他的肩身,宽了,也瘦了,和记忆里等比例长大的模样,和自己昔日好友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此刻认真而专注。

    以至于等她走到近前才有所反应,方念萍按住他想起身的动作,笑着打趣牛肉粉真香啊,可馋死她了,贺庭周就让她赶紧趁热吃。

    但方念萍还得先把花给客户送过去,贺庭周也还是站了起来。

    他说:“方姨我去送吧,您歇会。”

    之前寒暑假没事的时候贺庭周就老往店里跑,一些订单的处理和配送流程其实他都懂,可方念萍哪能让上了一天学的他干这个,摆手刚要拒绝,他却已经往操作台前走了,俯身看一眼花束旁边贴着的发票,问她是这束吗,顿两秒,又有些好奇地问她这是店里新进的品种吗,之前没见过。

    注意力一下被分散,方念萍笑他还挺有眼力见的,“是啊,这叫厄瓜多尔玫瑰,可贵了,从南美原产地空运过来的,昨儿刚到,那边供应商还是你妈妈当时特地去国外谈的,全北江估计也就咱一家有这么纯正的货。”

    说着的时候挺自豪,说完反应过来了,噤声看向贺庭周,见他神色没多变化,只是淡笑:“这样啊,那我路上得小心点。”

    “你真要去送?”

    “是翡禾公馆27栋这个地址对吧?”

    “……对。”

    贺庭周点头,叮嘱方念萍一句醋包和辣椒都在袋子里,伸手抱起花就要往外走,也是到那时,方念萍察觉到他掌心的创口贴,一下叫住他。

    “你手怎么了?”

    贺庭周顺着她的问话低头看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握拳,把伤口藏起来,笑一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方念萍听到摔跤两个字,下意识瞥向贺庭周的腿,神色担忧地朝他走,贺庭周就抬没伤的左手,轻挡住方念萍的靠近,“我真没事方姨。”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两声。

    他趁机变被动为主动,向后捞过自己手机,滑开解锁,看着微信里那两条新消息,边看,边和方念萍道一句再见,边往门口走,还不忘腾一根手指勾起挂在门边的摩托车钥匙。

    方念萍眼睁睁看着贺庭周推门离开,随着店门缓缓关上,他的身影消失在外头茫茫寒夜,她叹了一口气。

    ……

    消息是宋再旖发来的,时隔快半个小时,关心他吃晚饭了没有,又问他明天早饭有什么想吃,她可以帮忙带,关东煮除外。

    ——她是这么评价的。

    贺庭周笑而不语,十一月中旬北江夜晚的温度已经跌至零下十几度,风吹过指骨,挺冷,他就在路边等红灯的间隙和宋再旖聊了一个来回。

    “让你点菜就点,哪儿这么多问题呀,就算是想吃一只猪我明天也给你杀来行不行啊贺庭周。”这一条是她发来的语音,一开始点播放系统默认的是扬声器,断断续续地外放在周围疾驰而过的车声和呼啸的风声里,听不太清,贺庭周索性切换成听筒模式,搁耳边,听到最后三个字,她叫他名字的那三个字,脆生生的,带着不满和笑,仿佛咬着他耳朵在说。

    她那儿的背景音也不算安静,能听到一些欢声笑语。

    但贺庭周没有多问,只是在绿灯亮起的前一秒,打字回:

    按发送,然后没有再管那头回了什么,手机放回口袋,转把拧到底,骑过十字路口,穿梭过热闹街头,视野里高楼渐渐少,路面慢慢冷清的时候,也就到了翡禾公馆地处的近郊。

    方圆百里亮着灯的人家不多,稀稀落落几户,连排别墅像是黑夜中沉睡的巨兽,无声无息划分界限,阻止着一些不属于这里的人的进入,贺庭周在门卫那儿做了登记后才被放行,从北门往里,又花了十分钟才找到27栋。

    这家倒是灯火通明。

    贺庭周把头盔摘了,搁在车后座,最后确认一遍订单地址,然后走到门口,透过最外面那层栅栏,看见庭院里修剪得当的罗汉松,在寒冬依然常青,看见再里边些停着的几辆豪车,稍抬眼,大门两侧的全景落地窗也毫不避讳地敞着帘,能看见里面橙红的真火燃木壁炉,璀璨的水晶吊灯和走来走去的几个家佣。

    他摁了两记门铃,等了不到一分钟。

    很快有家佣小跑出来迎他,从大门到栅栏,一道门在他眼前被推开,别墅里的热闹就泄露一分,直到那一处的光景全部进了他的眼,看起来是在举行一场家庭聚会,温馨得近乎刺眼。

    曾经他也这样幸福过,现在却像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

    贺庭周自嘲地扯一下嘴角,然后等家佣到面前,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让她签收一下订单,家佣闻言也不多语,应该是得到了主人的吩咐,字签得挺麻利。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任务完成得顺利,贺庭周不再停留地转身要走,可紧接着的下一秒,他听见开着门的别墅里传来一阵笑声,而后是一道听着耳熟的女声,一道十多分钟前还给他发过语音的女声。

    “Kiwi,不许再咬我的鞋带听到没有!”

    脖颈被冷风吹得有些僵冷,头回得因而麻木,贺庭周看见了那个时候因为教训狗而走到落地窗前的宋再旖。

    她还穿着白日里那身衣服,但头发没再扎着,松松散散地披在肩头,像是在自己家那般放松,左手还端着一小块提拉米苏,一人一狗,怒目对视着,场面有些滑稽。

    而到了那一秒,脑海里开始慢放起自己来送的那束花的细枝末节,后知后觉地记起那束花中间夹了一张卡片,记起上面印着的烫金字是——

    祝沈听择生日快乐。

    这栋别墅的主人姓沈,宋再旖也在这。

    所以,翡禾公馆27栋是沈既欲的家。

    ……

    这个认知像是一记闷棍敲在他头上,脚步再也不能挪动,近乎自虐地站在原地。

    一口气刚从唇间呼出,就因为极低温而迅速化成白雾,模糊了贺庭周的视野,十几米之外的景象却看得越发清晰。

    他看着宋再旖不跟那只杜宾计较了,转头朝餐桌方向去了,手里的提拉米苏没吃几口就被她丢弃在一边,对着满桌子佳肴寻觅起新欢了,挑来挑去捻了两片牛肉,吃得津津有味,没分神,没回头,自然不会看见一个站在寒夜冷风里的他。

    他看着与此同时从楼梯慢悠悠踱下来的沈既欲,一手插着兜,一手在回消息,比平时更懒散点,走到宋再旖身旁的时候也刚好回完,手机放进裤袋,特别自然地捏了一下她的脸,惹来宋再旖一记白眼,手臂上也挨了一记打,可他就这么笑了,一副甘之如饴愿打愿挨的样子。

    他看着别墅里两个女人倚着沙发背在谈笑,而沙发另一端,两个男人坐着,偶尔聊天,更多时候在注视她们。

    他看着那道厚重红木门终于在他眼前阖上,彻底隔开两个世界。

    ……

    贺庭周适时想起今天下午沈既欲离开医务室前最后撂的那句话,他说:“所以贺庭周,千万别搞不清你的身份和位置。”

    当时听不以为然,此刻却如同一剂毒药,开始在他的血液里发作,锥心蚀骨。

    ……

    在别墅里举杯的时候,贺庭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发现微信里只有方念萍五分钟前发来的两条,问他送到了吗,以及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而他不久前发出的那条早饭想吃包子的消息又一次石沉大海,没得到任何回复。

    在空旷小道上站到第七分钟的时候,他重新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宋再旖: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22章

    生病的小狗

    可是第二天早上宋再旖还是给他带了包子。

    全市鼎鼎有名的那家老字号,

    肉馅素馅的都买了,也还热着,打包袋里挂满壁的水蒸气就和那时教室里虚浮的热闹一样,

    离早读开始还有三分钟,多的是人照常趁这时候补作业,

    她也照常从后门进,目不斜视地往自己座位走,偏在经过他桌子旁停那么一秒,抬手将东西放到他桌角,全程没有说话,

    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对视,

    自然没有惹人注意,甚至连他的同桌都浑然不觉。

    他也只能看见她的马尾在脑后轻轻晃着。

    直到老师进班,组织各排开始收作业,贺庭周作为他们那一排的组长,起身,从后往前,依次收到宋再旖旁边的时候,她把练习册、试卷摊开在桌上,

    一副随拿随收的样子,五秒钟内打了两个哈欠,看样子挺困的,

    而后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微微侧头,

    看他一眼,

    撑着下巴笑了笑。

    指尖因而麻了一下,很像昨晚在冷风中长久伫立的后遗症,

    可贺庭周知道不是。

    身后有同学借过,他不得已向前走一小步,宋再旖见状也配合地往位子里靠了靠,给他腾地,可两人的手背还是不经意相碰,等同学走过,她还处于头脑发昏的宕机状态,没动,而他退后一步,收回手的同时收走她的作业,低头说了句谢谢。

    ……

    早读过后,运动会继续,开到第二天,热潮分毫未减。

    操场上的加油呼喊就没停过,哪怕百米之外的教学楼依旧听得清晰,发令枪间歇响起,所有人好像都在不遗余力地挥霍青春,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宋再旖,她昨天晚上在翡禾公馆待到很晚,今儿又起了个大早去排队买包子,困得不行,所以哪也没去,连帽衫一掀,蒙头在教室补了一上午觉。

    临近饭点自然醒,睁眼就看到身旁坐着的闻栀,教室里除了她没有第三个人,特别安静地做着题,一小半脸被窗边阳光照着,细看其实她的睫毛很长,五官长得也并不难看。

    闻栀意有所感她的目光,停了笔偏头,看向她,问她是不是被自己吵醒了。

    宋再旖说没有,然后伸着懒腰坐起来,揉揉脖子,过了几秒指着闻栀面前的试卷说:“这里不对,题干写了是做匀速圆周运动,向心力只改变速度的方向,不改变速度的大小,所以动能是不变的。”

    闻栀闻言又重新审一遍题,忙不迭地改正,改完,又听见宋再旖在耳边哑声问她怎么在这,没去看比赛吗。

    “嗯,我不是很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说着要当她朋友,却对她的喜恶一无所知,因此宋再旖立马接着她的话问出这么一句,手肘撑桌歪着脑袋注视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闻栀却长久地不作声。

    因为不可能被满足的期待就不应该存在,这是妈妈从小用一个个事实言传身教给她的。小学六年级那会儿班里很风靡一种进口夹心软糖,她也想尝尝,可妈妈只会以太贵了为由打发她去写作业,还说你要好好学习,这样以后长大了才可以想吃多少买多少,到了初中,同学间开始传阅一些杂志,她有时放学路过报亭会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两眼,但最后还是以被妈妈拉走告终。

    ……

    而宋再旖依然很耐心地在等着她。

    又过片刻,闻栀微微垂眼,轻声说:“我之前对琵琶挺感兴趣的,因为隔壁邻居姐姐就是少年宫教琵琶的老师,我跟她学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她搬走了,我就没再继续学下去。”

    “那现在呢?”

    闻栀摇头,意思是没有。

    宋再旖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认同,可话到嘴边变成始料未及的一个喷嚏,她下意识地扭头看两侧窗户,却发现早都关严实了,前门后门也阖着,无风也无尘,至此没多想,只当自己穿少了,想着让黎嫣下午来的时候给她捎件外套。

    但下一秒闻栀递过来两个暖手贴,“给你。”

    宋再旖看向她,四目相对,透过那层厚厚的镜片,她看见闻栀的瞳孔,看见那里面的自己,突然就觉得上个问题的答案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倘若闻栀真不想说,那她就自己找。

    ……

    下午比赛开始前,宋再旖去校门口接了黎嫣。

    每周四下午是联高的校本课程时间,黎嫣向来嫌无聊,刚好听说一中这几天在开运动会,就诹了个理由请假出校,打车来了这里。

    因为看过一中对附中那场篮球赛而对一中心心念念的人,觉得一中比联高有趣多了的人,从跟着宋再旖出现在操场边,就引起不少口舌的讨论,成了继聂书迩之后第二个宋再旖的“女朋友”,比宋再旖更不好惹的一张臭脸,反而看起来跟她莫名更配,闲话越传越不受控,以至于不到十分钟就传到了先前那位“正宫”那儿,聂书迩很快杀到看台,拎着两杯奶茶。

    结果一看到黎嫣人就傻了,黎嫣看见她也是愣了下,宋再旖眼瞅这局势,挑眉笑道:“呦,认识?”

    黎嫣随后也笑了,“岂止认识,差点就变成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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