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阿姨！”

    他扑过来抱住我的腿，仰起小脸：

    “政委同意你们结婚了吗？”

    王营长弯腰把他抱起来：

    “同意了。”

    “耶！”

    小虎欢呼一声，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那我可以叫你妈妈了吗？”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

    王营长腾出一只手，轻轻擦掉我眼角的水光：

    “回家吧。”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融成了一体。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梁志国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里静悄悄的。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结婚照上，我轻轻把相框扣在了桌面上。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王营长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两本崭新的户口本：

    “明天去民政局？”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

    “小虎睡了吗？”

    “睡了。”

    他顿了顿。

    “抱着你给他补的那件衣服睡的。”

    夜风吹过石榴树，沙沙的声响像是谁的轻笑。

    王营长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我。

    他的心跳又沉又稳，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

    “明天见。”

    他在我耳边说。

    “明天见。”

    我闭上眼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和阳光的气息。

    远处不知谁家的收音机在放《东方红》，歌声飘过夜色，惊起一树栖鸟。

    5.

    民政局门口的石榴花开得正艳。

    我攥着新领的离婚证，看着小虎在台阶上蹦蹦跳跳地数花瓣。

    王营长...现在该叫王胜利了...

    站在我身边，手里捏着两本崭新的结婚证，嘴角绷得紧紧的，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爸爸！”

    小虎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现在可以叫妈妈了吗？”

    王胜利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轻咳一声，蹲下来平视儿子：

    “要问阿姨愿不愿意。”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在小虎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蹲下身，轻轻抱住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却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孩子：

    “叫吧。”

    “妈妈！”

    小虎脆生生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王胜利的手悄悄覆上我的肩膀，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我抬头看他，发现这个在靶场上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此刻手指竟然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