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故意的,
我根本不信。”
谢怀砚听着她说这些话,不由失笑,冷白指节抬起在她颊边掐了下,神色无奈道:“桃漾,
别这么没良心,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坏么?”
他用指腹勾出桃漾颈间佩戴的一枚莹白玉坠,低声道:“她们没告诉你,这枚玉坠可以动用我名下所有的私产么?”
这枚玉坠是在军营离开那夜,谢怀砚给她喂了药丸后戴在她颈间的,
桃漾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取下来,
也未去过多留意。
谢怀砚再道:“桃漾,我或许真的不是个好人,
可我对你却是真心,更不会拿战场打仗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事来哄骗你。”
桃漾侧过身去,抬手端起杯盏去用茶,不回他的话。
待她用过茶后,就要从谢怀砚怀中下来,被谢怀砚再握住手腕,带动着她的纤白指节挑开他的衣襟:“若话是骗你的,身上的伤总作不了假。”
桃漾抬眸看他一眼,将手从他手中抽出。
谢怀砚眉心微抬,温润的嗓音再在桃漾耳边响起:“陈益背叛是真,桓氏与庾氏在凉州使绊子也是真,若非不得已,我怎会让你走。”
“此次请命作战拿回宁安郡,本就是一场不能输的仗,欲速则不达,我在建康事做的急,得罪了不少人,这两年在豫州大肆动用豫州兵马,自也有人暗中记着。”
“若不能拿下宁安郡,将成为众矢之的,墙倒众人推,所有的罪名都会被安在身上,”他抬手将桃漾被风吹起的青丝拂回,神色散漫的笑:“桃漾,我若败了,谢氏家主之位也将易主,拿什么来娶你护你。”
院中静谧,叶落无声,桃漾抬手落在颈间,将那枚白玉坠解下,塞在他手中:“物归原主。”
谢怀砚提起玉坠上的红绳,淡淡的莲子清香扑面而来。
他修长指节插在桃漾发间,拖住她的后脑向前,俯身吻住嫣红唇瓣,唇舌相缠间,他微凉指腹按在桃漾手心,将白玉坠再搁回她手中,嗓音微哑道:“我总是忙不完的,日后你来打理——”
他不给桃漾回答他的机会,握住她的手,将玉坠握进她掌心,再次深吻下去。
桃漾自来到长陵郡后还未出过别苑的大门,在院中待了半个时辰后,她起身就要再去水榭,被谢怀砚阻止,带着她出了别苑往长陵郡城内行去。
待入了长陵城,街市上行人来来往往,人声鼎沸,熙熙囔囔,道路两侧的铺子也都已开张,正热热闹闹着,桃漾已许久不曾见识过这种喧嚣了。
她整日里沉浸在五石散中,忽然走进闹市,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谢怀砚见她趴在窗边神色怔然的出神,让空渊停下马车来,他和桃漾下了马车,走在人群中,待走上有一刻钟,桃漾闻到了很多种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她抬眸四下里去瞧。
谢怀砚侧首与她道:“凉州山脉居多,气候湿润,盛产药材,尤以长陵郡的药材最为丰富。”他抬手给桃漾指了指:“那间药材铺,便是谢氏在长陵的铺子。”
“走吧,进去瞧瞧。”
桃漾当初在北朝和陈月漪把药食同源铺开起来后,最让她头痛的事,便是药材。无论是陈月漪做的糕点中还是她做的药囊里,都离不开药材。
起初,她没有合适的货源,就在街市上的摊贩那里购买城外村子里村民们采的药材,那时候,她对各式各样的草药如何分辨不是很精通,常常花了大价钱买到劣质品或是假货。
回到院中后,还要再自己加工处理。
后来,为了保证铺子里用的药材都货真价实,就只能去药材铺子里高价购买。
直到铺子开了近半年时,才认识了一位药材货商,之后都在他那里拿的货。
药材铺‘前店后坊’,也收购附近村子里村民们送来的药材,桃漾和谢怀砚走进药材铺时,正有好几个背着竹筐的妇人在售卖她们刚挖下的草药。
店里伙计忙着给她们上称,桃漾走上前去,垂眸辨认着她们背篓里的草药,待几位妇人拿了银子离去,伙计看了眼他们的穿着,上前笑问:“两位是买药还是做生意?”
桃漾对他道:“随便看看。”伙计应下后自去忙,桃漾在铺子里垂眸看着这些药材,时不时的拿起来闻上一闻,长陵郡的药材确实都是极好的。
她认真的分辨着,谢怀砚就站在一侧看着她。
在这里待了有半炷香的时辰,再去街上随意走了走,已是午时,桃漾看到不远处有一家馄饨铺,正冒着热腾腾的烟气,她抬眸看了谢怀砚一眼,低声道:“你先回马车吧。”
谢怀砚眉心微抬,往馄饨铺子里看过去一眼:“怎么,吃碗馄饨还要把我赶走?”
桃漾淡声问他:“你吃么?你若不吃高高在上的陪我坐在那里,会扰了阿婆的兴致。”谢怀砚闻言轻笑:“雅俗共赏,有何不能吃的。”
他这样说,桃漾也没再说什么,抬步走进了馄饨铺,对阿婆道:“阿婆,两碗荠菜馄饨。”阿婆应了一声好,就去忙活着给他们煮馄饨。
片刻后,两碗馄饨端上来,桃漾拿起桌上的醋倒了些,再递上几滴芝麻油,垂眸自顾自的吃起来,谢怀砚看着她,也放了醋和芝麻油。
待两碗馄饨吃完,阿婆笑着走过来,看着他们不由说道:“两位郎才女貌,可真般配呢。”谢怀砚闻言看了桃漾一眼,掏出一锭银子搁在了桌上。
回到别苑已是申时,桃漾有些困乏,去了卧房内休息,别苑内午时就来了拜访的客人,谢怀砚自去见客。
待桃漾睡醒已是酉时,她起身在院中走动片刻,再去了常去的那处水榭,窗边的棋盘还在,搁着五石散的檀木盒却早已不在那里,她回身去问沈婆子:“盒子呢?”
如今谢怀砚回来了,沈婆子的话也硬气了不少:“公子命老奴收起来了,不让姑娘用。”桃漾淡淡凝眉,再与沈婆子道:“他不在,你拿出给我。”
沈婆子不给。
桃漾在水榭内用了盏茶,再回到院中,沐浴后早早的上了榻,谢怀砚来到这里时,她神色清淡正在手中随意翻看着一本书,谢怀砚在她眉眼间扫过,嗓音平和问她:“看的什么?”
他在榻边坐下,桃漾合上手中的书,抬眸看向他,她这些日子用惯了五石散,突然不给她用,心间如火在燃一般的闷燥,语气不善道:“怎么,书都不许看了?”
桃漾知道,沈婆子定是早就去回禀过了。
谢怀砚闻言轻笑,微凉指腹触在她眉眼间:“一日不用便这般大的脾气,”他顿了顿:“这东西伤身,除了它,别的你做什么都可以。”
桃漾凝了凝眉,把他的手拍开,手中书卷随手一扔,钻进被褥中,丢给他一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侧躺着,背对着谢怀砚。
卧房内静谧片刻,谢怀砚在她身后再道:“日后,我亦不再用了。”他从前在淮阳本就是偶尔用上一回,并不贪恋此物,不过是与好友一同饮酒时作陪。
只是后来他彻夜不能眠,才开始频繁服用此物,尤其是在建康的那段时日——
他这般说,桃漾依旧不理会他,时辰还早,谢怀砚起身去了净室沐浴,两刻钟后,待他再从净室走出,身上只着了件月白寝衣,桃漾躺下也睡不下,又倚靠在迎枕上继续看书。
谢怀砚坐在榻边,沾染了水汽的温热指腹落在桃漾下颌,让桃漾抬起眼眸来看他,午时在院中树下,桃漾只看了眼他衣襟下的伤,此时,他身上的宽大寝衣半敞开,若有似无露出宽阔劲瘦的肩腰。
除却之前的旧伤外,又添了好些新伤。
谢怀砚低声与她道:“桃漾,你看看,也心疼心疼我。”
他握住桃漾的手,用她的指尖微挑,他身上的寝衣就整个落下。
他再把桃漾的手触在自后腰划过的一道深深的刀痕上,垂眸凝着她:“现在愿意信我了么?”
桃漾转开眼眸,看去别处。
他刚沐浴过,身上的伤口虽结了痂却还需上药,沈婆子走进卧房送来了药罐和纱布,桃漾被谢怀砚捞起来把他身上的伤都给上了药。
卧房内烛火昏黄,铜兽炉里檀香袅袅,显出几分旖旎意味,待伤药涂好,谢怀砚将桃漾揽在怀中,俯身去吻她。
吻的深了,他宽大手掌钻入桃漾寝衣内,就要扯下她的小衣,午时院中的亲昵已让他难以克制,一旦碰上,总是不能善了的。
他指腹刚一用力,就被一只软柔的手给按住,谢怀砚离了她的唇,眉心微抬,低声:“嗯?”
桃漾趁机推开他,道:“不是让我心疼你么,离我远点!”
说完,她自他怀中挣脱再钻回到被褥中躺下。
谢怀砚神色无奈,垂眸看了眼腰间的伤。
倒是忘了这茬。
他起身熄灭了榻边烛火,再要上榻来,桃漾忽然在枕上侧过身,抬手给他指了指:“去次间睡。”谢怀砚闻言呵笑一声,上了榻将她揽在怀中,咬在她耳边,嗓音低哑:“若再过分,我可就不饶你了。”
他的气息滚烫,落在桃漾颈边,桃漾瞪他一眼,转过身去。
——
在长陵郡别苑待了几日后,就要出发往建康回,此次夺了宁安郡后,谢怀砚先行来到长陵郡,大军已在回返途中,他需要回建康面见萧肃。
坐上马车往回走,就要出凉州地界时,马车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随后响起一道粗沉的嗓音:“公子,大军已至司州,我前来有事相禀。”
桃漾当时正在马车内看书,闻言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她抬手掀开帘帐,看到马车外高坐马背之上的人时,眸光瞬时放大。
陈益——
他没有死!
陈益背叛了谢怀砚是真,可谢怀砚并未杀他。
陈益骁勇善战,军中将士多信重于他,两军交战之际,陈益就算再该死,也得等拿下宁安郡之后。
‘陈益头颅’挂在军旗旁之后,北朝军的细作很快就把消息传给萧子亭,当夜,亦有北朝军偷偷潜入来分辨真假,他们以为陈益当真死了后,开始主动宣战。
几场厮杀,谢怀砚带领将士退至宁安郡外三十里,北朝军粮草虽运来却不足以抵挡多日,以为他们已是颓败之势,意图速战速决。
只是,萧子亭身经百战,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而他身边的副将萧奇却是个急躁性子,那日,谢怀砚命王谦带领一队骑兵绕过后山往北朝粮道而去。
萧子亭得到通传,立时带兵亲自前往,而宁安郡城门前,一连几日后退的南朝军忽然上前来挑衅,萧奇一时心中怒火升腾,带领城中大半将士,欲要将南朝军一网打尽。
有人劝他:“等萧将军回来再说吧!”
萧奇冷呵一声:“待萧将军回来,咱们给他好消息听!”说完,带兵纵马而去。
行至宁安郡外二十里,山道右侧忽有数箭齐发,萧奇当即下令:“有埋伏,跟我走!”他带领将士往左侧一块平地而行,欲从此处山道绕行。
身后弓箭还在如雨般发出,他们的马赶的急,刚纵马赶出数十丈,萧奇和身边将领已掉入提前放了铁刺的深坑之中,他身后将士急忙勒马,却因赶的太急,也翻入深坑,后面将士还在一拥而上,整个都跌了进来。
这边厮杀几个时辰后,陈益也已带兵赶至了北朝的长平郡。
前一日夜里,谢怀砚命陈益带领军中一半将士趁夜过山走水路绕过宁安郡往长平郡而去,北朝的长平郡与宁安郡相挨,如今长平郡城内空虚,城中将士不过百余人。
陈益带领将士不过两个时辰就拿下了长平郡。
萧奇带兵前去追赶和长平郡被陈益带兵攻打的消息同时传到萧子亭这里,他拨出一千将士前去围攻陈益,他自己则亲自带兵前去接应萧奇。
此次谢怀砚虽是兵行险招,却让北朝军队大伤元气,并且失了长平郡。
那时,他们的粮草也已用尽,凉州刺史和庾氏桓氏给他使绊子,谢氏在凉州的产业也已陆陆续续送来了百十吨粮草,一时再周旋不出。
陈益与谢怀砚提议:“主帅,为今之计只能拿长平郡来换萧子亭手中的宁安郡。”
谢怀砚闻言冷笑一声。
他不止要宁安郡,还要萧子亭身败名裂!
他给萧子亭去了一封书信。
要萧子亭给他写‘降书’。
军中将领写降书,是永远抹不去的耻辱。
谢怀砚命陈益在长平郡带兵前去攻打宁安郡的北城门,再命王谦在南城门围攻,明明那时他们的粮草已要用尽,谢怀砚依旧不改主意,若萧子亭带兵出城迎战,他们又能落得什么好。
可他偏要赌,赌萧子亭不敢迎战,最后逼得萧子亭为了两城百姓写下降书,拿宁安郡来换长平郡。
至此,谢怀砚在建康城中日夜周旋,却只能等待时机,收到一封又一封来自北朝书信时的痛苦煎熬,总算是出了气,泄了恨。
谢怀砚见过陈益后再回到马车,桃漾垂眸用了盏茶,问他:“他既是背叛了你,为何还要用他?”
谢怀砚也拿起杯盏用茶,神色平和道:“他还有用。”卢氏暗中害他的这笔账,还得慢慢和他们清算。
桃漾抬眸淡淡看他一眼:“你也给他喂了药?”谢怀砚闻言失笑,将桃漾揽在他怀中,温声道:“对付他,当然有别的手段。”他指腹微凉,按在桃漾唇珠。
俯身尝了尝桃漾口中的清甜,低声道:“那日喂给你时,没觉得甜么?就是颗糖罢了。”
桃漾闻言瞪他一眼:“谢怀砚!”
马车辘辘而行,第二日申时入了司州地界,如今已是四月中,官道两侧林木葱郁,百花盛放,桃漾不由想起了初到建邺城时的那段日子。
让空渊停下马车,和沈婆子一道去了山中。
两刻钟后,沈婆子神色匆匆脚下几乎生风一般的跑回,气喘吁吁的在马车边回禀:“公子,姑,姑娘她不见了——”
第73章
给他尝尝
谢怀砚和沈婆子来到山中的一片梨花林时,
桃漾怀中正抱着一束杜鹃花朝他们走过来,暮春时节,她身上着了件应节气的豆绿色百褶锦裙,
走动间,
裙摆如花在漾动。
谢怀砚看着她,眉眼间的神色虽有所克制,在暖阳下依旧显得冷沉,低声问她:“去哪儿了?”
桃漾抬眸看他一眼,抬手指了指:“那里有棵樱桃树,
我去摘了些樱桃来。”她右手抱着怀中的花,左手中是用香帕包着的一小兜红樱桃。
在日光下,
隔着帕子隐隐显出几分薄红。
谢怀砚敛眸看着桃漾唇边沾染上的樱桃汁水,语气淡淡问:“甜么?”桃漾抬手把一小包樱桃在手中摊开往他面前递了递:“我适才尝了,
挺甜的。”
“喂我。”他眸光深邃,
直直凝着桃漾。
桃漾看他一眼,
把整包樱桃都塞进他手中:“自己吃。”
她不理会谢怀砚神色间的不悦,把怀中的杜鹃花递给沈婆子,道:“我再去折几枝鸢尾来。”她说完,转身再往适才去过的地方走去。
香帕搁在谢怀砚宽大手掌中,
四散而开,露出里面红润润的樱桃,他指腹微微用力,红润多汁的樱桃按压破开,染的藕粉帕子上殷红一片。
沈婆子在身侧见状,
急忙跪下:“老奴有错,
请公子责罚,”沈婆子解释道:“那里有条山道,
两块巨石紧靠着,姑娘走过去,老奴本也是要跟上去的,可,可老奴这身量,过不去——”
“眼瞧着姑娘越走越远,不一会儿就没了影,老奴心里担忧,让部曲跟上去急忙去找,老奴就去跟公子禀告了——”
谢怀砚深邃眸光淡淡扫了沈婆子一眼,抬步朝桃漾去的方向走过去。
沈婆子在身后再懊恼道:“老奴日后定少吃些饭!”
桃漾再折了几枝鸢尾花后,和谢怀砚一道下了山,马车再辘辘而行时,她坐在马车内取了谢怀砚的笔筒用来插花,待手中的最后一枝杜鹃插进瓶中。
桃漾刚坐直身子,谢怀砚抬手在她腰间一揽,就把桃漾揽进他怀中坐下,含住她的唇时,不由分说去解桃漾的衣裙,桃漾立时抬手去推他,被谢怀砚攥住手腕,对坐在他面前。
他俯身贴在桃漾耳边,嗓音暗哑:“桃漾妹妹,这么久了,给我吃一吃你。”
衣衫解开,垂落至腰,谢怀砚一边俯身去含,一边用另一手合上了身后的窗——
窗牖被合严,他宽大手掌攥在桃漾腰间,只稍微用力,就将桃漾整个抬起来,再落下——
谢怀砚虽已侍弄了她好大一会儿,桃漾坐下时还是口今出了声,在谢怀砚松开她手腕时,紧紧掐在他肩背上。
她吃不了力,双腕环在谢怀砚颈.后,趴在他肩上。
马车车厢虽是用的上好的乌沉木,依旧不能隔绝声响,桃漾咬着牙,在谢怀砚耳边骂他:“混账东西!”
“王八蛋!”
桃漾把她能想到的脏话都用来骂他。
意识到她骂了这些后,谢怀砚不但不收敛,反而更过分,还在她耳边说荤话:“听听,是什么声音——”桃漾咬在他肩上,他越.快越狠,随之而来肩上的痛就来的越重。
马车行了有一刻钟时,车厢外传来阵阵‘哒哒’的马蹄声,桃漾听的心惊,可偏偏这马蹄声就在他们马车旁停了下来,随后传来一道男子沉稳却带着兴奋的嗓音:“怀砚,是我!”
“这么好的天气,合上车窗做什么,吹吹风多好啊!”
荀宇的父亲任司州刺史,早些日子他就等着谢怀砚的马车入司州,今日得了通传后立即策马前来相迎,请谢怀砚去他的别苑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