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剑柄上雕刻的鹤,仿佛穿梭了时空,握住了萧元悯骨节分明的手指,似哭似笑,“因为我爱萧元悯。”
萧元瑞不可置信,“你们是亲兄弟!”
萧元鹤无所谓道:“那又如何。”
“……二哥知道?”话刚说出口,萧元瑞就止住了,喃喃道,“这是兄弟乱伦,你们疯了……疯了!”
萧元鹤道:“二哥当然知道。”
“我们原本能在一起的,可都被你们毁了,二哥没了,我也和死无异,”萧元鹤说,“我又怎能让你们遂心如意?”
萧元瑞是在萧元悯的墓前生生失血而亡的。
萧元鹤抱着萧元悯的剑,静静地看着萧元瑞痛苦地抽搐,呻吟,最后失去所有呼吸,天也不知何时黑了下来,静悄悄的。他仿佛死了一般,靠着萧元悯的墓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萧元悯的声音,“小鹤。”
“小鹤。”
萧元鹤睁开眼,他就瞧见萧元悯在他面前蹲下身,笑道:“怎么睡在这儿?当心受凉。”
萧元鹤鼻尖发酸,好像受尽了委屈,嗓子眼堵住了,过了许久,才叫出了一声,“二哥。”
萧元悯微笑道:“嗯?”
萧元鹤慢慢将自己挤入萧元悯怀中,说:“二哥,我好想你。”
萧元悯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说:“二哥也想小鹤。”
“和二哥回家吧,”萧元悯说。
萧元鹤看着萧元悯,点了点头,面上露出笑:“嗯,回家。”
——悯鹤线结束——
be预警
1
第117章番外四
2
当天晚上穆裴轩和段临舟都没有睡着,毕竟段临舟有孕不是小事,二人辗转反侧了半夜,还是穆裴轩沉下心让段临舟且先睡着,一切等明日再说。段临舟应了,可眼睛还是睁着,穆裴轩便伸手压在他眼上,道:“睡觉。”
纤长的眼睫毛在他掌心里扇了扇,段临舟笑了起来,抬手搂住穆裴轩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抚着他,道:“好。”
穆裴轩垂下眼,看着段临舟扬起的唇角,没忍住,凑过去轻轻蹭了蹭。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相信,段临舟怀了他的孩子。
穆裴轩从未想过他会成为一个父亲。
这两年里大梁局势乱,他们回到瑞州时已经是夏天了,初秋时,玉安传来消息,萧元鹤亲手杀了萧元瑞。兄弟阋墙不是新鲜事,可如萧元鹤一般,不避人耳目,甚至大张旗鼓还是鲜少见,更遑论此时的萧元瑞颇得信王倚重。
经此一事,信王大病了一场。
短短一年内,信王府连折了两位公子,仅剩的一位还背负了弑兄恶名,信王又在此时重病,玉安的风声便隐隐变了。少帝渐渐势盛,两党党争极烈,兴许是上天并未眷顾萧珣,信王萧邵到底没有一蹶不振。他重新回归了朝堂之后,言行更是跋扈,若说此前还有顾忌,如今几乎称得上是目无君主了。
后来有一日,更是在朝堂直接打杀了一个御史,引得朝野议论纷纭。
秋时,秦凤远再度挥兵南下,大有不破玉安终不还之势。可萧云旌也非好相与之辈,两方人马隔江相望,各有输赢。
到了冬时,胡人野心勃勃的屠颜可汗率领胡人精锐入侵。北境原有戍北军、西北军成掎角之势,共戍北境,而今西北军反了,戍北军业已南下据衡州和秦凤远交战。屠颜可汗本就有备而来,短短半月内,胡人的铁骑马踏大梁土地,掠夺了边境五座大城。
由此,秦凤远也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他身后是胡人铁骑,阵前是萧云旌的北军,大梁硝烟四起。
受大梁腹地战火牵引,南境诸部也蠢蠢欲动,南部罗夏、南定等几个小国也有想分一杯羹的念头,竟滋生数起乱事,所幸悉数都被南军挡在了大梁国境以外。
百姓苦不堪言。
这两年里,有诸侯造反,有民间起义,真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大梁已走向不可挽回的末路。
此时国事已经尽数自穆裴轩的脑子里驱逐了出去,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段临舟,和他腹中那个不知是宝贝还是催命火药的孩子。
翌日天将亮,二人都无法再安然躺着,直接就着人备了马车,一路回了瑞州。
他们入城时,集市上正热闹,隐约能听见马车外熙熙攘攘的人声,馎饦、肉饼、羊肉汤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纪老大夫年纪大了,醒得早,撑着拐杖正在回春堂旁边的小摊子上喝羊肉汤。冬日时分,仍有几分凛冽的冷意,此时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再好不过了。段临舟和穆裴轩就是在这时来的,二人一下马车,穆裴轩紧了紧段临舟披着的毛茸茸大氅,急哄哄地就要冲去回春堂,脚下步子刚迈开,就被段临舟拉住了手腕。
穆裴轩:“嗯?”
段临舟扬扬下巴,穆裴轩看过去,就见纪老大夫一手饼子,一手羊肉汤,吸溜吸溜的,吃得面泛红光,半点都看不出要卧床静养的模样。
段临舟先笑了,二人抬腿走了过去,他扬声道:“纪老大夫。”
纪老大夫一愣,看着他二人,笑了笑,说:“你们怎么来了?”
穆裴轩和段临舟是深夜将纪大夫请去的,此时纪大夫约莫还未回来,他自也不知道段临舟怀孕的消息。纪老大夫说:“来,坐。”
“老张头,再来两碗羊肉汤,四张饼子,”纪老大夫招呼着他们,道,“别看这是个小摊子,老张头夫妇熬了二十年的羊肉汤了,他们的手艺,那是瑞州一绝。”
穆裴轩哪有心思喝羊肉汤,张口欲言,却听段临舟已经应了下来,说:“闻着真香,正好,饿了。”
穆裴轩便也只好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段临舟羊肉汤没喝上几口,便有些犯腻,纪老大夫已经吃完了,见状抬手熟稔地搭上他的手腕,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是什么事——”
事字刚出口,变成了一声惊噫,罕见的瞪大了那双眼睛,看看段临舟,又看看穆裴轩,“咦??”
段临舟淡定道:“如您所见,我怀了。”
他说得好坦然,喝水吃饭似的,反倒教纪老大夫不知说什么了。
半晌,道:“行吧,进去说。”
段临舟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上天仁慈。
即便是纪老大夫也不得不感叹,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当真是妙极了,若再早半年,纪老大夫只怕都会劝段临舟不要这个孩子。而今段临舟的身体调养得已见成效,怀孕虽有风险,可仔细些,当是无虞的。
纪老大夫啧啧感叹,段临舟本就是个中庸,体质又较寻常人弱,这样的身体都能怀上孩子,这也是一桩稀罕事了。
穆裴轩自得了纪老大夫的肯定,整个人都有些晕眩,半晌,才发现自己掌心已经汗湿了。
纪老大夫又叮嘱了二人许多事,走出回春堂时日头已经很高了,他们一上马车,穆裴轩就情难自抑地抱住了段临舟。段临舟怔了下,旋即轻轻笑了笑,说:“这回可放心了?”
穆裴轩点头,又摇头,哑声叫了句:“临舟。”
段临舟:“嗯,我在呢。”
穆裴轩说:“我们要有孩子了。”
段临舟微笑道:“对,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穆裴轩道:“我会好好爱他的。”
段临舟:“不爱我了吗?”
“当然不是,”穆裴轩用力蹭了蹭他的脖子,才勉强压下涌上来的酸涩,他说,“我永远爱你,最爱你。”
“你是我的临舟啊。”
段临舟笑了,说:“我知道。”
他知道穆裴轩的爱意,自少年时至如今,穆裴轩对他的爱意何其赤诚真挚,他从未怀疑过,也正是如此,方让他向死而生。
3
此前段临舟因着身体不好,穆裴轩也没少操心,自段临舟怀孕后,穆裴轩大有将他视为易碎瓷器的架势,将段临舟看得哭笑不得,笑话他孩子还没出生,他这爹已经先当上了。
穆裴轩瞥他一眼,神色淡定,说自己这不是早当上了吗?
可不是当上了?他如今照顾段临舟之仔细,事事亲力亲为,即便是打小贴身伺候段临舟的流光都说不出一个不好。
段临舟揉了揉鼻尖,一碗药喝完,蜜饯已经送到了唇边,他就着穆裴轩的手将蜜饯吃入口中,啄了啄天乾修长的手指,嬉皮笑脸地说了声谢谢爹。
他有孕在身,常喝的调养身体的药便得换了,所幸有纪老大夫和牧柯在,一老一少埋头在药炉里商量了几日,给段临舟加加减减,敲定了一张适宜孕期的新方子。
指尖触碰的嘴唇湿润柔软,穆裴轩手指微动,看着段临舟眉梢眼角间的狡黠笑意,心也软和下来。
段临舟怀孕的消息是满三个月之后才让人知晓的,李宜心,徐英夫夫,段葳蕤等人在得知段临舟怀孕之后都是既惊且喜,旋即又担忧不已,毕竟段临舟身体不比常人,自是好一番叮嘱。
段临舟无奈,怎的一个个都这样如临大敌,段葳蕤尤其如此。
打段临舟当日在山上被段氏族人群起而攻之之后,段葳蕤心中有愧,决意不再拘于她那间胭脂铺子,活在段临舟的羽翼庇护之下。
段葳蕤本就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自小又跟在段临舟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行事颇有几分段临舟的果决缜密。
两年下来,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段临舟欣慰不已。
段葳蕤是庶出,又因着脸上的胎记,在段家不收人待见,性子柔,段临舟便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多几分呵护,如今见她终于跨过心中的桎梏,心里自是高兴。
自穆裴之去世之后,穆裴轩便辟府别住了,说是辟府别居,其实不过是将过去的靖南郡王府草草修葺了一番,挂上了宁王府的匾。
靖南郡王府是早些年他受封时,穆裴之着人修建的,两座府邸相连,占了大半条春和街。
只不过穆裴轩住惯了侯府,又不爱郡王府的冷清,便还是住在打小住惯的闻安院。
如今穆裴之去了,生母又厌弃他,自玉州回来后,索性就和段临舟搬了出去,如今住过一些时日,又添了许多人气。
段临舟把出喜脉不久,肚子里的孩子许是不满两个爹爹竟不信自己的到来,开始“作妖”,孕吐,嗜睡乏力接踵而至,将段临舟折腾得够呛。
他闻不得荤腥,东西勉强吃进去,没多久又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又蔫蔫的,脸色苍白,透着一股子病态。
穆裴轩心疼坏了,着急不已,索性推了公事守在段临舟身边,还请了纪大夫隔三差五地就来给段临舟把脉。可这是坤泽怀胎不可避免的,即便是纪大夫也没有办法。段临舟孕吐得最厉害时,狼狈不已,眼眶也红了,穆裴轩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拭着嘴唇,低声叫着:“临舟。”
段临舟摆了摆手,漱过口,才道:“不碍事。”
他抬起头,瞧见穆裴轩眉毛拧紧,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玩笑道:“这小兔崽子忒能 折腾人,等他出来了,我可要好好收拾他,你不许拦着。”
穆裴轩盯着段临舟的肚子,心中郁郁,他本就担忧段临舟的身体,视他如命,如今见他这样受苦,初为人父的喜悦被曾经险些失去段临舟的恐惧侵占,对这个孩子顿时喜欢不起来了。如果可能,他恨不得把那个孩子掏出来,塞自己肚子里去算了!
穆裴轩心想,他才不拦,段临舟口中说要收拾他,指定舍不得,到时他来动手,揍得他哭爹喊娘。
可怜这孩子还不知道,他尚在爹亲肚中时,已经先被父亲先记下了一顿打。
穆裴轩说:“如此不知体恤爹爹的,该打。”
狠狠打!
段临舟道:“不知是天乾还是中庸……”
穆裴轩道:“说不定是个小坤泽。”
——如果是个小坤泽,这顿打可以轻一些。
段临舟莞尔,道:“阿轩喜欢坤泽?”
穆裴轩说:“喜欢,你我的孩子,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段临舟看着青年的眼睛,轻轻笑了起来,他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怀孕,可很奇妙的是他心里竟没有丝毫忐忑不安,反而很期待他和穆裴轩的孩子。这个孩子,也许会像他,也许会像穆裴轩,不论是天乾还是坤泽,抑或是中庸,什么都好,他都会是他们的至宝。
他们会竭尽所能地庇护这个孩子,让他在这个乱世中顺遂安乐地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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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番外四
4
过了三个月,胎坐稳了,段临舟的孕期反应减轻了许多,二人都如释重负。许是担忧他爹爹太过虚弱,抑或腹中孩子嘴馋,段临舟倒是胃口大开,饿得快,不拘酸甜苦辣什么都想吃。
段临舟活了三十年,自认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没想到临了怀孕的时候,反而馋得很,尤好甜津津的点心和酸甜口的果子。
瑞州今年的李子结得好,缀得满枝头沉甸甸的,青青的枇杷挨挨挤挤着,昭示着再过一些时日就会迎来的丰收。
段临舟缓过那阵孕期的虚弱,不但嘴上馋,心里也馋——他和穆裴轩二人正当情浓时,穆裴轩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天乾,日夜搂着他睡觉,焉能没有半点绮念。可此前段临舟被腹中孩子折腾得睡也睡不安稳,胎又不满三月,自是不敢再做其他。穆裴轩只能将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了公务上,好在他如今公务是当真繁忙,大梁西南数州都已悉数在他手中,庶务、军务、林林总总简直要让人头疼。
若换了五年前,穆裴轩也不信他能耐着性子坐在廨署内处理那些冗杂的庶务,如今做来,虽能处置得妥当,却也谈不上多喜欢。
可即便如此,夜夜闻着段临舟身上的味道,醒来时看着他的睡容,无意间露出的白皙皮肉,还是让穆裴轩只能狼狈地爬起来去王府的校场消磨上一个时辰。再回来时,段临舟便醒了,他精力不济,对穆裴轩又不设防,就任由他摆弄,身体还往年轻天乾火热的躯体上贴,穆裴轩搂着他的腰,按捺不住时叼着他的耳垂嘴巴磨牙,勉强解解瘾。
天乾欲重,段临舟知道穆裴轩的克制隐忍,他也是头一遭怀胎,只是隐约知道坤泽怀胎三月之后便能行情事了,可他到底身体和寻常中庸、坤泽不同,倒也忍了几日。
——可实在忍不住。
是夜,四五月份,窗外蛙叫虫鸣此起彼伏别有一番热闹,穆裴轩刚沐浴完,带着一身湿热的潮气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榻。他今日和幕僚夜谈,待事了时,夜已经深了,他以为段临舟已经睡下了,将躺下去,段临舟已经挨了过来,说:“谈得如何?”
穆裴轩道:“还未有定论。”
段临舟虽不过问穆裴轩的政务,穆裴轩却从没有瞒他,柳三九也得力,他手中的闻风院耳目已经遍布大半个大梁。胡人可汗屠颜马踏大梁,而今北境已失了九城。他许是知道秦凤远意在玉州,竟不再南下,而是转道西北,已经逼近了甘州。
甘州是秦凤远的故土,他带着西北军出了甘州亦有三年,甘州城内只有常规的守卫军,未必能抵挡得住胡人的精锐。一旦甘州失守,势必危及陇州、良州,如今陇州良州依附于宁王府,和宁王属地无异,陇州知州心有不安,早已经派人送了密信来瑞州。
胡人入侵时,玉安就出了天子诏令,号召诸侯共驱胡虏,秦凤远恍若未闻。可他如此放任身后的胡人南侵,依旧执意攻打衡州,却是实实在在失了人心。如今胡人已经打去了甘州,不啻于踩在秦凤远的脸上作乱,要是以前的秦凤远,只怕早领军杀了出去,可如今,谁也不知道秦凤远会不会回援甘州。
要是他不回援,他麾下的将士俱都是和他从甘州起兵的,不乏族亲留在甘州,如此一来,势必离心离德。
当年屠颜南侵,连下五城时,穆裴轩曾想过出兵,可一来到底太远,他鞭长莫及,二来出兵要过他州地界,没有圣旨,便容易授人以柄,再有便是边境不稳,大梁的动荡让南境诸部也生出了野心,两相权衡之下只得作罢。如今屠颜咄咄逼人,已近甘州,这正是穆裴轩出兵的最好时机,只要击退胡人,不但能收复失地,还能让百姓归心。
只不过甘州到底是秦凤远的地方,穆裴轩无意和秦凤远撕破脸,若能联手,必定能事半功倍,于双方也大有好处。
穆裴轩帐下已有诸多谋士,如方垣、覃叙、韩世卿等人,他虽年少,却手握重兵,在这乱世之中,已是一方霸主,自有想要建立一番功业的人来相投。于和秦凤远联手一事,谋士间各持己见,有认为秦凤远已和叛军无意,他们和秦凤远合作,容易授人把柄,况且秦凤远已经杀红了眼,未必会理会甘州。
方垣却认为和秦凤远合作利大于弊。
固然有多年仇怨在前,可胡人转道攻打甘州,对他们本就没什么好处,反而容易激怒秦凤远。胡人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这么个南侵的好时机,要是秦凤远舍了玉州转头来打他们,胡人未必能赢。可偏偏他们要打甘州,就不得不让人多想几分。
秦凤远要是放任甘州失守,只怕贻害无穷,他但有一分理智,都不会拒绝。而于南军而言,南军要北上,路程不短,战线拖得越长,对南军越没有好处,反而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所以这一仗,要打,还要打得快。
段临舟低声问穆裴轩说:“你怎么想的?”
二人耳鬓厮磨,穆裴轩声音也不高,道:“这一战势在必行,且不提个中名利,南军虽是镇守南境,可到底是大梁的将士。胡人南侵,占的是大梁国土,遭难的是大梁百姓。”
“守土安邦,是南军之责。”
“无论秦凤远回不回援,这一仗都要打。”
意料之中,段临舟点了点头,二人喁喁私语,突然,穆裴轩的声音顿了顿,却是段临舟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摸上了他的腰腹。
二人成亲时,穆裴轩还有几分少年气,如今彻底褪去了青涩。年轻天乾拥有一副充满力量的结实躯体,腰腹劲瘦有力,段临舟手指摸上去,指下肌肉不自觉紧绷起来,硬邦邦的,段临舟知道它动起来有多让人神迷。
穆裴轩喉结滚动,握住了他的手指,声音已经哑了,“临舟……”
段临舟抵着他的鼻尖蹭了蹭,说:“不想我吗?”
二人每日都见,这个想,自然别有深意。
穆裴轩怎么会不想?他攥着段临舟的手收紧,凑唇边摩挲了须臾,低声道:“不成,你的身体……”
段临舟说:“我身体好得很。”
穆裴轩还在犹豫,段临舟已经抬腿抵入了他的腿间,果不其然,天乾裤裆里的东西已经半勃起了,段临舟愉悦地笑了一声,吻上了他的嘴唇,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说:“心肝儿,你再不爱我,我才是要不好了。”
穆裴轩这才发现,段临舟竟未着亵裤,底下赤裸裸的,他的呼吸顿时就变得急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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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番外四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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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下的皮肉细腻光滑,在被褥里久了,捂得暖呼呼的,还抵着他厮磨,穆裴轩脑中那根神经绷紧,克制不住地贴着近在咫尺的嘴唇辗转亲吻吮舔,唤出口的声音充斥着天乾掩盖不住的渴求,“临舟……临舟。”
穆裴轩想要他,段临舟同样渴求着穆裴轩,渴求和天乾躯体相贴,指掌间的温度,充满占有欲的信香——甚至下头那东西贯穿身体带来的刺激愉悦。二人舌尖勾连,罕见的,都失却了以往的温存,多了几分欲求。穆裴轩全未察觉,他身上的信香已经涌了出来,粘稠地贴着段临舟,若能化为实质,几乎都要将他整个人都裹挟进去。
段临舟是中庸,本对天乾的信香感知不敏锐,可不知是不是因着他怀孕,竟隐约嗅到了天乾的信香,浑身都软了。他不自觉地抬腿夹着穆裴轩的腰磨蹭,口中发出的呻吟也半点不矜持,听得穆裴轩额角青筋直跳,掐着他光裸腰臀的手指收紧,狠狠拍了一把那紧实的屁股。
声音是自被窝里传出来的,闷闷的,不清晰,可段临舟却叫出了声,那声音足以让人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