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穆裴轩 本章:第54章

    秦穹说:“她在刑部大牢中,何处来的凶器自戕?”

    何怀玉和秦甫仁对视了一眼,何怀玉苦笑了声,说:“老师,没有凶器。”

    “她是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失血过多而死。”

    饶是秦穹,听得如此,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何怀玉眼前仿佛浮现走入那间血腥味浓郁的监室中所见的景况,贺行歌就靠在床角,血自简陋的木板上淌了下来,滴滴答答。她神情平静,一如受刑时一般无波无澜,墙上写了几个大字——天地昏昏,以身殉道。

    一笔一划俱是以血写就,衬着如睡在一旁的贺行歌,和满地蔓延开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以身殉道?”秦穹皱眉道,“她殉的哪门子道?她是自己咬破的手腕,也不至立马便死,你们没让人看着她”

    秦甫仁苦笑道:“哪儿能不让人看着?我们怕出事,着意吩咐了一个小吏盯着,哪知他吃坏肚子,去解手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何怀玉接着说:“我们当即查了后厨,”她顿了顿,“那个送饭的小吏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消多说,这显然是早有预谋,且布置得堪称天衣无缝。刑部是朝廷衙门,竟也教人渗了进去。

    秦穹沉吟不语,何怀玉和秦甫仁也不敢开口,过了许久,秦穹道:“贺行歌死在了刑部大牢中,虽说是自戕,可只怕皇上不会相信,天下人也不会相信。”

    “皇上前几日刚拿了巢宗,信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会趁机攻讦。”

    何怀玉心中也沉了下去,一旁的秦甫仁道:“依太师之见,这贺行歌会不会本就是信王的人?”

    秦穹摩挲着杯盏没有说话,何怀玉道:“老师,若是真到那个地步,一切便由我来承担。”

    秦甫仁:“……何大人!”

    秦穹道:“不急,此事容老夫再想一想。”

    “这回何怀玉跳河也洗不清了,她前脚进的大牢,出来后人便死了,要说和她无关,”萧元瑞微微一笑,道,“谁信呢。”

    端坐在他面前的坤泽素衣长发,眉心一点小红痣,衬得那张素白的脸多了几分慈悲相。萧元瑞却知道眼前的坤泽和慈悲半点干系也没有,几乎可称得上狠毒了,萧元瑞自诩不是好人,可自和这九莲教圣尊打交道以来,都有几分毛骨悚然。

    云琢淡淡地笑了下,手指修长白皙,不紧不慢地研磨着茶饼,道:“秦穹摘了一个巢宗,你们折了他一个何怀玉,礼尚往来。”

    “只不过,丢了虎贲营,三公子不心疼吗?”

    萧元瑞道:“心疼什么,巢宗是大哥一脉的人,没了他,孟家如断一臂。秦穹虽然提拔了胡正庸统帅虎贲营,可巢宗的亲信还在,胡正庸想掌控虎贲营也非易事,就让他们狗咬狗,撕咬一段时日吧。”

    “倒是圣尊,”萧元瑞目光落在坤泽白皙的面容上,道,“我听闻那贺行歌是硬生生咬腕自杀的……”

    云琢抬起眼睛,语气平静,道:“行歌和行远是为大义而死,死得其所。”

    贺行远正是贺行歌那被埋在太和殿废墟底下的孪生兄长。

    萧元瑞听闻陇州几地叛乱,正是因着这九莲教在背后蛊惑人心,搅弄风云,那时尚不觉得如何,当真与之相交,方觉出云琢的可怕。九莲教众蛰伏得深,其中不乏出类拔萃的人物,如萧元瑞所见过的陈叶,死在大牢中的贺行歌……云琢不过一个坤泽,他们却对云琢奉若神明,只要是云琢的命令,便是让他刎颈,只怕眼也不眨一下。

    云琢此人,更是深浅难测。

    有时,就连萧元瑞都弄不清楚,云琢究竟想要什么。他帮着自己在信王跟前立功,替他削减孟氏羽翼,似乎全无所求,可萧元瑞知道,这世上的好事,从来不会便宜他。

    若不是不可能,萧元瑞几乎要觉得云琢爱慕他了。

    萧元瑞将心里那丝绮念按下,见云琢将茶盏推了过来,掩饰性地喝了一口,道:“这穆裴轩久待玉安,却又明哲保身,不知到底想做什么?”

    云琢浅浅地啜了口茶,茶是好差,价值百万钱,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萧元瑞看着他,不觉笑了笑,旋即就听云琢说:“你可知穆裴轩并不是一人来的玉安。”

    萧元瑞愣了下:“嗯?”

    云琢慢慢道:“梁都动乱之前,太医院院正为了避祸,将牧柯送往瑞州。”

    “牧柯是和穆裴轩一起回来的。”

    萧元瑞道:“这也不足为奇,牧院正现下正在玉安,他回来……有什么奇怪的?”

    云琢说:“牧柯医术高超,据我所知,牧家祖籍随州,随州未有战乱,可牧柯并未回随州,甚至不曾回去祭祖,而是在瑞州待了许久。”

    萧元瑞道:“你是说,牧柯去瑞州是为了替人看诊?”

    云琢不置可否,萧元瑞说:“安南王府当中,他哥已经死在了战场,也从未听闻王府中有谁病重……”话到此处,他突然顿住,“段临舟?”

    “段临舟不过一介商户,我听闻这门亲事是穆裴之定下的,穆裴轩并不满意。段临舟若是死了,于他百利而无一害,他这般费尽心思救段临舟作甚?”

    云琢道:“不要小瞧此人。”

    “当初穆裴轩出征安阳时,是段临舟坐镇阜州,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一路打到了安阳。”云琢说起昔日之败,面色也未见丝毫变化,萧元瑞却有些啼笑皆非,“你的意思是他为了段临舟的病而来?他疯了不成,这儿是玉安,不是瑞州,他今日来,别说我父王,就是小皇帝都未必肯让他全身而退。”

    “为了一个中庸,”萧元瑞说,“何至于此?”

    云琢看着萧元瑞,轻轻一笑,说:“段临舟不只是一个中庸,他身后是段氏商行,是段家这十年海运累积而来的财富。”

    “三公子,难道不动心吗?”

    “段临舟若是死了,段家群龙无首,穆裴轩想拿下段家,岂不是更轻而易举?”

    云琢道:“人心,谁能说得准呢?”

    萧元瑞听他此言,怔了下,笑道:“以圣尊揣度人心的本事,竟也会如此感叹。”

    云琢说:“三公子谬赞。”

    他道:“我与穆裴轩有些私仇,无论他因何而来,我都要他来得,回不得。”

    萧元瑞笑着对他举了举茶杯。

    奶味小坤泽 云琢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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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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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行歌的死无异于递了一个把柄予信王一党,他们教秦穹拿了虎贲营,正是怒火中烧的档口,怎会轻易放过?朝堂之上明枪暗箭如潮涌,声势之大,让高坐龙椅之上的萧珣有些惶惶。

    到底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再是早慧老成,面对朝堂倾轧,如山的弹劾奏请,也有些茫然。

    每到此时,萧珣便会分外地想念他的父皇和母后。萧珣生来便是太子,可自他父亲驾崩后,萧珣便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好像午夜乍醒,就有宫人阴森森地站在龙床前,好教他无声无息地崩殂。

    就像他的母后一般。

    天下人都道他母后是因着他父皇驾崩,悲痛过度,遂追随他而去。可萧珣知道,是林相勾结张太监,用三尺白绫勒死了他的母后。

    萧珣六岁过后的每一日都活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秦太师教导他,要忍辱负重,以期来日剪除奸佞,中兴大梁。萧珣忍了,他终于等来了诛杀林相的机会,却也让皇叔横死诏狱,还丢了大梁的半壁江山。

    如今信王在逼他,朝臣在逼他,天下百姓也在逼他。

    有那么一时半刻,萧珣想,还不若当初留在梁都,和梁都共存亡——可他不甘心,也不敢,他怎么能这样狼狈地去见他父皇母后,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

    夜深了,猊兽香炉里点了香,青烟袅袅,床榻之上,萧珣仿佛行走在悬崖边,冷不丁的,踢中了一块碎石,石头咕噜咕噜滚落下去,寂然无声。他仿佛听见了脚下寸土皴裂之声,尚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都坠了下去。

    萧珣大叫一声,猛地惊醒过来,却见招喜正担忧地看着他,“皇上,又做噩梦了?”

    萧珣冷汗涔涔,用力地咽了咽,才抓住招喜的手臂,“伴伴……今夜值守的是谁?”

    “姚大人亲自守在殿外呢,”招喜拿帕子轻轻擦去萧珣额头的冷汗,他说,“您别怕。”

    萧珣一听是姚从守着,松了口气。那日郭淮带甲上殿无意教个小宦官撞了一下,小宦官摔倒在地,眼却尖,瞧见了他红色官袍下的一角轻甲,他吓得够呛,转头就将这事儿报给了魏招喜。哪想,被萧珣听了个正着,小皇帝顿时又惊又怕,郭淮这贼子带甲胄上殿到底意欲何为?

    张太监死于萧珣之手,郭淮是张太监的义子,曾唯他命是从,萧珣焉能不忌惮他。

    锦衣卫本来该是皇帝最忠心的鹰犬,而今却成为他人刀斧,萧珣本就如鲠在喉,如今见他行大逆不道之事,自是不得不多想——今日他看见的只是轻甲,那轻甲之下,是否还藏了刀柄?

    萧珣当即对郭淮动了杀心。

    真正让他决定除了郭淮的,是他得知郭淮收下了萧元瑞送给他的一个坤泽。

    姚从是魏招喜推到御前的人,姚从原本是北镇抚司前途无量的千户,却被郭淮推出去当了替死鬼,魏招喜吃准了他心中有怨怼。一番筹谋之下,当即定下了诛杀郭淮的大计,而那一日也是万分惊险,郭淮到底是锦衣卫指挥使,身手了得,被逼至绝境之下竟想要杀了皇帝。

    千钧一发之际,姚从替萧珣挡了一刀,又拼死杀了郭淮。

    因着如此,萧珣对姚从多了几分信赖。

    他盯着绣了龙纹的锦被看了片刻,说:“伴伴,朕不怕,朕只是这几日一直想起父皇和母后,若是父皇还在,又怎会变成今天这样……伴伴,你看他们今日在朝堂之上如何逼迫于朕,他们可还记得朕才是天子?”

    招喜轻声道:“皇上,太师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萧珣惨然一笑,道:“朕当日保不住皇叔,今日,也保不住何卿——你说,朕是不是不配为天子?”

    招喜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我的小主子,您可千万别说这话,您是天潢贵胄,生来就是太子,是天子,都是这帮乱臣贼子,欺君罔上!“

    “信王所倚仗的不过是手中重兵,如今他已经丢了虎贲营,假以时日,皇上定能……”

    “朕拿了他一个虎贲营,他就要朕舍弃一个何怀玉,”萧珣咬牙切齿,半晌又喃喃道,“是啊,他所倚仗的无非是手中的兵权,若朕能拿回兵权,他岂敢在朕面前如此妄为?”

    招喜小声说:“小主子,此事急不得。”

    萧珣道:“朕怕再等下去,他就要逼朕禅位了。”

    招喜噤了声。

    过了许久,萧珣道:“伴伴,朕要是将安南郡王留在玉安,如何?”

    招喜眼神闪了闪,垂下眼睛,低声说:“郡王如何愿意……”

    萧珣一听他这话,脸色就冷了下来,道:“朕是君,他是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萧珣说,“何况,朕如今不是要他去死,只是想……让他留在玉安帮朕罢了。”

    雨下了几日便放了晴,沉睡了一冬的花木仿佛感知早春将来,便迫不及待钻出了一点小绿苞,看着就让人心中欢喜。段临舟贪看这点春意,揣着手在树下仰头看得津津有味,穆裴轩自回廊而来,一眼便瞧见了中庸那截白皙修长、线条流畅的脖颈,抬腿便走了过去,道:“看什么?”

    段临舟伸手指了指一处小绿苞,道:“生新芽了。”

    穆裴轩循着他的手瞧了过去,只见几点新绿自深褐色的枝干钻出来,别有一番早春的韵味。穆裴轩伸手碰了碰他的手,却觉得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当即揣入掌心搓了搓,皱着眉道:“在这儿看了多久,手冷成了这个样子。”

    段临舟回过身来,瞧见他拧着眉的模样,顿时就笑起来,道:“别恼别恼,只在这儿瞧了一会儿。”

    穆裴轩见他嬉皮笑脸,瞥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就往屋里走,道:“便是想看,也带上手笼,回头受了凉,我就让牧柯多给你开几帖苦药。”

    他愈是如此叨叨不休的样子,段临舟就越忍不住想笑,穆裴轩察觉了,偏过头看着他,板着脸,很是严肃,“段临舟。”

    段临舟:“嗳!”

    “心肝儿我在呢。”

    穆裴轩:“……别以为你插科打诨就能蒙混过去。”

    段临舟嗯嗯点头,说:“郡王说的是,这谁呢,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郡王都心疼了,还不好好听着,该罚。”

    “段临舟!”穆裴轩被他气笑了,倒了杯热茶塞他手中,道:”说罢,怎么罚?”

    段临舟捧着热茶笑盈盈地瞧着穆裴轩,说:“罚罚罚,心肝儿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二人还没有论出个如何罚,就听分墨在门外禀报道:“郡王,周先生,姚指挥使来了。”

    穆裴轩和段临舟对视一眼,他道:“请去书房。”

    为了避人耳目,姚从自升任锦衣卫指挥使以来,和穆裴轩还是头一回见。穆裴轩和段临舟一前一后走入书房时,姚从正捧了一盏热茶,分墨随侍在一旁。

    “郡王,周先生,”姚从见了他们,搁下茶杯,起身就行了一礼。

    穆裴轩笑笑,道:“姚兄不必多礼,还未贺姚兄出幽迁乔,执掌锦衣卫。”

    “若无郡王提携,焉有姚从今日,”姚从历了一番磋磨,性子越发持重,笑道,“他日郡王如有驱使,姚从刀山火海,定不推辞。”

    穆裴轩道:“姚兄的伤可好些了?”

    姚从笑道:“郡王托人送来的伤药委实好用,如今已经大好了。”说着,他自怀中抽出一本小册子,道,“郡王嘱托的事情,姚某已经办妥了,这里头誊抄的正是六年前各地进献入京的贡品。只不过因着迁都,有许多都留在了梁都,或者遗失在了路上,带来玉安的,不过是府库中的十之三四。”

    即便穆裴轩想克制,端着茶杯的手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段临舟见状,上前两步接过了姚从手中的名册。他递给了穆裴轩,穆裴轩忍了忍,才没有当即翻开,他对姚从道:“多谢姚兄。”

    姚从敏锐,觉察出了穆裴轩平静之下的几分失态,可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当问,什么不当问,微笑道:“不过举手之劳,郡王放心,看守库房的内侍是我兄弟的同乡,此事不会教人发现,更不会牵扯到郡王身上。”

    穆裴轩说:“姚兄办事妥帖,我自是放心。”

    姚从又留了一会儿便向穆裴轩告辞,临行前,他踌躇了片刻,对穆裴轩说:“郡王,玉安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穆裴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姚从拱了拱手,穆裴轩道:“姚兄的话,我记着了。”

    段临舟道:“郡王早已为姚指挥使备了一份薄礼,以贺指挥使直上青云,流光——”

    流光捧着一方锦匣奉给了姚从,姚从瞧了段临舟一眼,笑道:“如此,姚某就不客气了,多谢郡王。”

    他身旁的扈从上前接过了那方锦匣。

    二人离去,穆裴轩已翻看起了那本小册子,他捏得紧,一页又一页地看过去,上头是誊抄来的,字写得小,穆裴轩一一看去,不由得有几分焦躁。

    段临舟罕见的也有些忐忑,下意识地抿了口茶水,刚刚放下,就对上了穆裴轩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目光,“如何?有吗……”

    话没说完,穆裴轩直接一把将段临舟抱了起来,“……茶,茶要倒了!”

    “哈哈,有!”穆裴轩开心坏了,眉梢眼角都是飞扬的喜色,他情难自抑地抱着段临舟转了两圈,道,“果然在玉安,临舟,我就知道,一定会在的,一定会在玉安。”

    段临舟也不觉怔了怔,看着穆裴轩,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

    穆裴轩看着段临舟脸上的笑意,按捺不住,抬头吻他的嘴唇,段临舟搂住穆裴轩的脖颈,将舌送入他口中。二人吻了许久,段临舟贴着他的嘴唇厮磨,低声道:“放我下来。”

    穆裴轩才想起这回事似的,将他放了下来,他很是喜悦,又忍不住去看册子上那小小的“南明珠”三字,那是当年他亲自送入梁都的东西,而今竟事关段临舟的生死。幸好,在玉安。

    穆裴轩心想,上天待他不薄。

    他高兴起来简直像个小孩子,段临舟看得动容,又有几分酸楚,穆裴轩也不知为他担忧了多少个日夜。他想起姚从所说,玉安不宜久留,开口道:“郡王,姚从如今是天子近臣,他开口说让我们尽快离开玉安,莫不是宫中有变故?”

    穆裴轩心思还在那“南明珠”上,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闻言道:“党争愈烈,姚从让我离开玉安,大抵是怕我卷入党争之中无法脱身。”

    他想起这些时日萧珣若有如无的试探,摩挲着手中的名册,轻声道:“小皇帝也许,是看中了我手中的兵权。”

    段临舟哑然。

    “他就不怕将你逼反了?”

    穆裴轩说:“可我若是死在了玉安呢?”

    “南军有周庭,”穆裴轩语气平静,“周指挥使本就是梁都遣来节制安南王府的。”

    旋即穆裴轩笑笑,道:“不论如何,南明珠我要先拿到手,”他轻轻碰了碰段临舟的脸颊,说,“临舟,别怕。”

    段临舟看着青年认真的眼神,不由得笑了,摇头道:“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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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玉安之前,穆裴轩想过许多取得南明珠的法子,这颗珠子关乎段临舟的生死,无论如何,穆裴轩都要为他取来。他曾想寻机会向皇帝求得,可真正见到萧珣之后,穆裴轩却不敢贸然揭破自己的目的了。

    五年过去,曾经天真的小太子长了城府,变得敏感多疑,尤其是近几次的试探,无不昭示着萧珣已经不再信任安南王府了。萧珣或许已经有意削他手中的兵权,让周庭取而代之——周庭,边南卫所指挥使,穆裴轩知道,自他让穆家的黑甲铁骑现世之后,周庭就对他多了几分防备。

    周庭到底是先帝遣往瑞州的指挥使。这些年,周庭教了穆裴轩许多,二人已经不仅仅是上峰和下属,抑或是指挥使和郡王,倒真有几分师徒之谊。若有可能,穆裴轩不愿和周庭兵戎相见。

    没想到,萧珣还未有动作,信王却先向穆裴轩抛出了橄榄枝。

    前来做说客的是玉州知州杨谦和,二人素无往来,那日,杨谦和却遣人却递了拜帖,道是请穆裴轩前去如意楼尝一尝玉安菜。穆裴轩诧异地扬了扬眉,杨谦和任玉安知州,毋庸置疑,是信王一党的人。穆裴轩自来玉安之后,和信王虽无明面上的交锋,却也算不上交好。

    更不要说不久前他还和萧元启打了一架。

    杨谦和这时约他做什么?

    想了想,穆裴轩还是赴约了。

    酒是玉州名酒,满桌佳肴,秀美的坤泽抱着琵琶坐在珠帘后拨着婉转的小调。杨谦和是天乾,而今已经年过四十,举止间很有几分风流儒雅。他朝穆裴轩举了酒杯,道:“这酒叫如梦令,是这如意楼独有的佳酿,听闻自酿酒始,俱都是经的坤泽的手酿造而成,这酿酒的坤泽也须的是正当韶华、尚未破身的干净雏儿,故饮来绵软悠长,别有一番沁人心脾的幽香。”

    “郡王尝尝。”

    穆裴轩把玩着酒杯,淡淡地笑了笑,道:“杨大人今日请本郡王来此,不会只是为了喝酒吧?”

    杨谦和笑道:“郡王爽快人,那下官也不绕弯子了。”

    “下官是来给郡王报喜的。”

    “报喜?”穆裴轩眉梢一挑,“喜从何来?”

    杨谦和说:“不知郡王可听说过容华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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