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穆裴轩 本章:第32章

    周自瑾手中握着顺来的弓箭,出其不意的几箭射杀了几个亲兵,陆重趁机提刀朝柴猛而去。

    一场血战。

    穆裴轩有备而来,又握有竹口县的布防图,天擦亮时,已经率军直接攻入了竹口县。

    铁骑直奔柴猛所在的宅邸。

    穆裴轩面色沉,一路或杀或俘虏,闯到主院时,就见陆重和周自瑾及数个一道来的精锐俱都浑身血,地上躺着的有自己人,还有柴猛的亲兵。

    而柴猛正被陆重一刀贯穿胸口。

    陆重说:“郡王,陆重幸不辱命。”

    竹口县破。

    翌日,平叛大军自竹口县而过,兵临安阳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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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口县丢了?!”

    竹口县失守的消息一经传入安阳城,当即引起安阳城内震动,刘子异又惊又怒,拂落了案上的案牍,道:“柴猛呢?”

    禀报的斥候小声道:“柴将军……殉职了。”

    刘子异眉毛紧皱,沉声道:“竹口县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教穆裴轩攻下?”

    斥候身旁是自竹口县逃回来的,闻言更是不安,嗫嚅道:“回义王,那穆裴轩狡猾,让人混进了竹口县,里应外合打开了竹口县的城门,才……才……”

    刘子异冷着脸,道:“人是怎么混进去的?”

    那人低下头,道:“他们假意投奔柴将军——”

    话在刘子异沉沉的目光里再说不下去,刘子异按了按眉心,他当初接纳柴猛,看重的是柴猛悍勇,手中又有五千之众的部众可堪一用。那五千部众大都是匪盗流寇,战力远胜一般流民,事实也的确如此。柴猛率领着他手下的流寇大军攻城略地,鲜有州县能抵抗,可问题也暴露无遗,此人到底是个匪盗,手下流寇也非受过训练的士卒,军纪散漫,屡屡无视他下的不得扰民的律令。

    圣尊曾提醒他柴猛不可重用,刘子异以为他能掌控,直到他屠戮了文县县令全家,更放纵底下的人在城中奸淫掳掠。

    刘子异本想寻个机会将柴猛明正典刑,可柴猛已然有些拥兵自重的意味,未防他狗急跳墙,刘子异只得缓缓图之。没承想,柴猛竟成了朝廷鹰犬攻向安阳的突破口。

    此间是安阳城府衙,堂内俱都是一起起义的,自丰州失利之后,义军便节节败退,而今竟又失了竹口县——竹口县一丢,朝廷大军必然兵临安阳城下。

    堂中除了孙青,丰州府兵统领许江河之外,大都是普通百姓,惊闻此噩耗,各自对视几眼,有的面露惶然,有的大骂柴猛。孙青和许江河倒是冷静,刘子异看向孙青,问道:“竹口县一破,朝廷的人不日就会兵临安阳城,不知孙将军,有何良策?”

    孙青沉吟片刻,道:“安阳一战已成定局,依我之见,不如退往陇州。”

    刘子异不言。

    孙青神情冷淡,丝毫不似在谈自己一方的失败溃退,道:“穆裴轩本就是从瑞州而来,穿过万州,丰州,只要我们退到陇州,即便是穆裴轩,只怕也鞭长莫及。”

    “而且这一仗已经打了数月,朝廷这些年国库空虚,给边军拨军饷向来不爽快。据我收到的消息,端王一死,梁都就乱了,朝廷自顾不暇,更无力支撑南军的辎重粮饷。”

    陇州贫瘠,比之丰州更甚,堂上人听闻要退往陇州都有些不愿,可到底不愿直面穆裴轩的铁骑,顿时一个个面面相觑,都看向主座的刘子异。

    刘子异道:“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城门防守。”

    “孙将军,许统领,安阳城便交给二位了。”

    出了议事堂,刘子异和孙青,许江河都朝内院走去。

    屋内设了香案,供奉着一尊神龛,正是低眉敛目的圣主像。云琢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虔诚地诵着经,他生得白,一身素衣,满室檀香里越发显得干净圣洁。刘子异望着云琢,心中突然生出莫大的愧疚,他双膝一弯就跪了下去,低声叫了句:“圣尊。”

    “刘子异无能,竹口县失守,只怕朝廷鹰犬不日就将到安阳了。”

    云琢睁开眼睛,看着那尊圣主像,说:“起来吧。”

    刘子异不吭声。

    云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子异,说:“你是义王,膝下何等贵重,岂能轻易跪拜?”

    刘子异看着云琢,云琢面容不悲不喜,眉心红痣显得慈悲而平和,他轻声道:“若非我错留了柴猛——”

    云琢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穆裴轩能拦住你伐梁,却阻不住天下大势,”云琢不疾不徐地说,“大梁已失人心,群雄逐鹿,江山易主已成定局。子异,你是圣主择出的明主,仁慈并非你的错,是柴猛好大喜功,不堪重用。”

    刘子异怔怔地看着云琢,心中大定,虔诚道:“是,多谢圣尊教诲。”

    说罢,才慢慢起了身。

    刘子异走后,屋内只有孙青,许江河和云琢三人,云琢在前,二人跟在坤泽身后转入屏风后,方见一方桌上摊开了一副舆图,正是安阳城的舆图。

    云琢看着那方舆图,自言自语道:“早闻穆裴轩擅战,且看看是他安南侯府更胜一筹,还是我宣平侯府棋高一着。”

    孙青皱了皱眉,轻声道:“圣尊,安阳城守不住的。”

    云琢微微一笑,说:“我知道。”

    孙青看着云琢,年轻的坤泽手指细软白皙,如玉一般,摩挲着舆图,道:“可我要他吃下安阳城,也伤筋动骨,就像——”

    “穆裴之拿下丰州一般。”

    云琢既意已定,孙青自无二话,几人在屋中又商量了片刻,孙青和许江河退出屋子。许江河冷不丁地说:“孙将军,一旦安阳城破,请孙将军务必保护圣尊安危。”

    孙青看向许江河,丰州民变之前,鲜有人知道,丰州府衙统领是九莲教的护法。

    孙青不假思索道:“自然。”

    竹口县饱经风霜的城墙上扬着的义军旗帜换了穆裴轩的穆字大旗,穆裴轩在竹口县休整了一日,就率军朝安阳城迫近。

    竹口县一战,陆重和周自瑾力斩柴猛,立了大功,二人自是随军奔赴安阳。这一日是个好天气,周自瑾骑在马上,小声地对陆重说:“二哥,昨天郡王跟你说了什么?”

    他嘀嘀咕咕道:“昨天郡王脸色难看,可将我吓了一跳。”

    陆重也骑着马,闻言看了眼远处的穆裴轩,想起昨日穆裴轩入府之后将他留下单独时说的一番话。

    陆重知道自己意气用事了。

    依照原定计划,本该是他们送出城防图,再和穆裴轩里应外合破开竹口县大门,一举拿下竹口县,而非他单枪匹马去寻柴猛的晦气。

    穆裴轩并未责怪他,少年将帅已颇有大将之风,一派沉稳,只道行军途中一切当听命行事便作罢。

    陆重知道,他到底是段临舟的人,加之他本就不是军营中人,穆裴轩不会越过段临舟对他多加指责。

    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说不得要落个贪功冒进的罪名。

    陆重是江湖人,讲究个快意恩仇,他瞧柴猛不痛快,就要自己去寻回场子。可一旦他出事,折在竹口县,即便杀了柴猛,穆裴轩也不好对段临舟交差。

    陆重并不愚钝,昨日见了穆裴轩的脸色,对上戎装少年的目光时就已经醒悟过来。二人都是聪明人,穆裴轩不多说,陆重杀了柴猛的志得意满也散了几分。

    陆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周自瑾,“昨日不是让你去城门口吗,怎么跟来了?”

    周自瑾嘿嘿一笑,道:“我去了,走到一半,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就想回来瞧瞧。”

    陆重笑道:“你小子——行,这个救命之恩二哥记住了。”

    周自瑾摆摆手道:“咱们本就是一起来的,自然也当一起回去,不过,二哥,你为什么又折回去杀柴猛,等咱们攻破了安阳城不是一样能杀了他?”

    陆重“啧”了声,道:“他让咱们当了那么多天的伙夫,岂能就这么算了,”他对周自瑾说。“不过你可不能学我。”

    周自瑾恍然,看着陆重,说:“二哥,等这回事了,你也从军吧,行商委实太屈才了,到时咱们一块儿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陆重顿时哈哈大笑,道:“我不成。”

    周自瑾说:“为什么?陆二哥你有勇有谋——”

    陆重说:“人各有所求,我志不在此。”

    他道:“这些年我跟着东家行上,出海见过广袤无垠的海域,南下深入过十万大山,也出过关,去过番邦异国,天地之辽阔,远非我所能想象,我便想着走得再远一些。”

    于他而言,功名利禄是樊笼拘束,远不及自由珍贵。

    周自瑾听他所说,不由得悠然神往,叹了口气,道:“二哥,听你说的,我都想跟你一起去了。”

    陆重大笑,说:“那可不成,各走各的路,我是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官服拘束,你不一样。”

    周自瑾想了想,的确如此,他做了多年守城门的小吏,而今因为侯爷,他终于得遇伯乐,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怎么甘心就此舍弃,想是如此想,心中却有几分怅然。

    竹口县离安阳城不远,穆裴轩率领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就到了安阳城外。

    安阳城内俨然严阵以待,早有准备,穆裴轩并未强攻,而是于十里外安营扎寨。穆裴轩看着远处的安阳城,城墙高,惨白的月光映衬之下,如同一面覆霜的坚壁。

    无论如何,安阳——他势在必得。

    兰铎率军戍守在卜儿关,穆裴轩原本以为除了一个孙青,叛军当再无可用之才。可不曾想到,真正交手之时,叛军的实力却依旧不容小觑。

    更让穆裴轩留意的是叛军的防守之策。

    刘子异麾下叛军大都是普通百姓和流民,不谙战事,根本无法和边军相较,可安阳城中的戍城士卒手段却层出不穷,还搬出了北边抵御胡人常用的床弩。时下大梁的床弩多供于戍北军威慑胡人,南军中配备的床弩尚且可数,更不要说安阳这样的地方。

    安阳城中的床弩从何而来?

    周庭出身戍北军,对床弩更为熟悉,道:“孙青曾是戍北军中人,莫不是他着人打的床弩?”

    话这么一说,周庭却也知不可能,孙青在戍北军中军阶不高,如何能接触到这等机密?他想的明白的,穆裴轩自然也清楚,他想,难道叛军和戍北军有勾结?

    可去岁冬,因着朝廷拖延军饷,戍北军中已经发生过一起哗变,胡人更是劫掠边境,戍北军内忧外患,又怎能将手伸到丰州?可先是孙青出身戍北军,加之戍北军中的床弩,和这诡谲莫测的守城之策,分明彰显着城中或有一人出身戍北军。

    穆裴轩敏锐地嗅出了几分对弈一般的意味——叛军中有人在和他对弈,这人不在意生死输赢,透着股子冷静的疯狂,如同暗中窥伺的毒蛇。

    这一仗打得比穆裴轩料想的要久,就是周庭,都有几分焦躁。

    周庭险些被床弩所伤,胳膊吊了起来,脸色也有些苍白,他思索着这些时日和安阳城的交战,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不知怎的,竟让他想到了宣平侯云储。

    可云氏满门都因造反而被诛杀了。

    穆裴轩正在和徐英议事,余光瞥见周庭欲言又止,问道:“周指挥使,怎么了?”

    周庭见营帐内只有他和徐英,踌躇须臾,说:“不知小郡王可曾听说过宣平侯云储?”

    穆裴轩眉心微皱,看着周庭,周庭缓缓道:“宣平侯云储当年也被称之为不世出的将才,我见叛军这些日子的用兵之道,颇有云储之风。”

    穆裴轩还未说话,徐英先惊道:“云家不是满门都被斩首了吗?”

    周庭说:“的确,云家阖族二百三十六口人,尽都在梁都被斩首示众。”

    当年云氏掌有二十万戍边军,云储反了之后,接连攻下大梁北地九州,逼近临关,临关是京畿门户,一旦临关失守,梁都堪危。后来云储兵败,武帝恨极了云氏,不但诛了云家满门,更是对边关武将生出诸多忌惮。

    虎符一分为二,便是自此事而来。

    周庭叹道:“我也有些奇怪……兴许是我想多了吧。”

    穆裴轩却道:“周指挥使所言,倒也不是不可能。”

    徐英哑然,看着穆裴轩,喃喃道:“这刘子异——还真是了不得,宣平侯府余孽,叱罗王氏,他竟然都敢收入麾下……”

    穆裴轩淡淡道:“只怕刘子异并非真正的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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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幕后之人是谁,只要攻破安阳城,一切都能见分晓。

    可没成想,一场连下了三天的暴雨打断了这场焦灼的安阳城之争。雨是春雨,可这春雨半点都不绵密温柔,豆大的雨珠砸在营帐上发出连珠似的响,扰得人心烦意乱。

    这一日晌午时雨渐渐下得小了,穆裴轩便欲出营地走一遭,他要外出,徐英和周自瑾自是一道同行。没想到,方垣竟也一道去了。军营是天乾和中庸的天下,一贯是不允许坤泽涉足的,方垣显然也知道军营的规矩,便自发去了军医处做个随行的军医。

    军医里不拘天乾坤泽,只不过坤泽极易受天乾信香影响,向来也极少接纳坤泽。

    此番随行的军医留了一半在丰州,营内本就人手不足,战事紧张,方垣又是徐英带来的,便也就留下了。管事原本见方垣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子弟,已经做好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打算,结果方垣见了从战场上抬下的血淋淋的伤兵时,只脸色微白,眼都没眨一下就上去帮忙,一来二去的,和久待在营内的药童相比竟也不差,倒是大为改观。

    徐英让方垣去军医处打下手的事在穆裴轩面前过过明路,穆裴轩自也知道,见方垣一身营中军医的装束,略略一颔首便算打过招呼。

    下过雨,地上一片泥泞,风一过,路边的树枝晃动着就坠下水珠来。

    穆裴轩几人是骑马出的军营,骑过一段,便下了马兀自步行,一副要登山的模样。徐英眨了眨眼睛,问穆裴轩,“郡王,你这是打算瞧瞧雨后的安阳城?”

    穆裴轩瞥了他一眼,道:“留意脚下。”

    山路湿滑难行,隐约能听见山涧里流水潺潺的声响,几人俱都是习武的,方垣虽跟不上他们的步子,可有徐英搀扶,穆裴轩等人有意地等上一等,不多时,就一起登上了山顶。说是山顶,其实山不过,只称得上是个山丘。

    突然,周自瑾惊咦了一声,说:“……那是安阳城。”

    只见远处云雾缭绕里矗立着一座城,正是叛军所在的安阳城。居高临下看去,隐约可见安阳城内一座座房屋鳞次栉比,正当午时,或有袅袅炊烟徐徐升起,很有几分烟火气。

    闻声几人也看了过去,徐英嘀咕道:“还挺好看的……原来安阳城内还有一条河。”

    白练似的长河绕城而走,如同一面蜿蜒的水镜。

    穆裴轩开口道:“那条河叫金河,金河于安阳就如同清河如瑞州。”

    “安阳仰赖金河成了丰州的府城,可这些年来,安阳却从来不曾发生严重的水患,”穆裴轩道,“就连前年,瑞州为水患所苦,安阳也安然无恙。”

    徐英愣了愣,一时间没有明白穆裴轩为什么突然说起了瑞州的水患。

    周自瑾道:“这我知道,”他是丰州人,安阳离丰州不远,对丰州事或多或少有所耳闻,他侃侃而谈,“我听人说是六十年前,那时的安阳城知州秦怀生秦大人花了五年,在金河上游修了一道水坝,将金河改道,让它汇入了岷溪。秦大人还在安阳城内修了许多沟渠,从此安阳城内再也不曾有过内涝。”

    “安阳城百姓感念秦大人恩德,在他辞世之后,还为他修了庙宇,至今香火旺盛。”

    穆裴轩赞许地看了周自瑾一眼,他俯瞰着那座城池,声音平淡,道:“这三日暴雨,金河水必定上涨——”

    徐英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方垣道:“郡王想水淹安阳?”

    穆裴轩意外地看向方垣,方垣神色坦荡,不闪不避地和穆裴轩对视,一旁周自瑾也想通个中关节,目光微亮,道:“要是毁了那道水坝,河水灌入安阳——咱们岂不是就能轻易拿下安阳了!”

    穆裴轩缓缓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想过。”

    徐英先是一喜,旋即却想起了瑞州的水患,他犹豫道:“安阳城内的百姓怎么办?”

    周自瑾踌躇片刻,低声道:“我看城中百姓都被九莲教蛊惑了,竟屡屡登城门襄助叛贼,如此行径和叛贼何异,我看,他们死不足惜——”

    徐英说:“可那也只是一些人,一旦河水灌入安阳,其他百姓何辜?”

    周自瑾哑然,下意识地看向穆裴轩。

    穆裴轩看着远处的安阳城,道:“自瑾,你可还记得丰州的时疫?我们若是引水灌入安阳,和叛贼所为,又有何不同?”

    周自瑾愣了愣,就听少年将帅波澜不惊道:“拿下安阳城固然重要,可我们拿下安阳城是为了平叛,还百姓一个太平安定。”

    半晌,周自瑾抬手对穆裴轩行了一礼,低声道:“是自瑾浅薄了。”

    穆裴轩摇摇头,道:“不必如此,我也曾有过这个念头,只不过不愿做刘子异之流罢了。”

    突然,方垣道:“郡王殿下宅心仁厚,心系百姓,是瑞州之福。”

    “秦大人费时五年方铸成那道水坝,又下过如此大雨,想毁也非易事,”方垣微微一笑,说,“这场暴雨虽于行军有碍,我倒想着他再下几日。”

    穆裴轩目光落在面前的坤泽身上,坤泽年轻,一身粗布麻衣,掩不住那身温润的好气度,眼中却露出几分锋芒。方垣在瑞州城中素有才名,又和徐英是青梅竹马,穆裴轩当年也曾在青鹤书院读过书,二人也算认识有些年了。

    穆裴轩却还是头一回见方垣如此锋芒毕露的模样。

    方垣道:“这场雨下得越奇,越古怪,于我们而言,越是有益。想必郡王也曾听说过那个谣言,大梁气数尽,萧氏亡,天下昌于西,刘子异借这民谣装神弄鬼,蛊惑人心,我们为何不能借这暴雨,乱他军心?”

    穆裴轩深深地看着方垣,说:“多谢方公子提点。”

    方垣浅浅一笑,道:“郡王胸中自有沟壑,方垣这点微末小计,当不得提点二字。”

    穆裴轩说:“该谢的,如果不是方公子及时提醒火头营这几天熬煮姜汤,军中不少士卒说不定都要感染风寒。”

    眼见远处乌云攒动,约莫又有暴雨将至,他们没有在山中久留就下山了。上山难行,下山更是路滑,徐英担心方垣,索性在他面前弯下腰,要将他背下山。

    方垣怔了怔,看了眼几步开外的穆裴轩和周自瑾,小声道:“我自己能走。”

    徐英瓮声瓮气道:“我背你。”

    方垣迟疑了片刻,看着青年宽阔的肩膀,还是趴了上去。徐英抄着方垣的腿弯,道:“下了雨,路上都是泥,你的鞋子都脏了。”

    方垣说:“不打紧,回去洗洗就干净了。”

    徐英道:“洗了拿炭炉边烘一烘,不然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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