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十次有九次来，墨芩都抱着个书看，不然就是在修炼，有什么意思？”
不过伊峻泽每次也待不了多久，他总是很繁忙。
“要我说，不如你们跟我去妖界玩吧。”
来的次数多了，伊峻泽好像真的将自己当成挚友了似的。
伊峻泽摸着下巴，看了看总是不给他好脸的泷应道：
“不如这样，为了加强仙妖两界的关系，让墨芩嫁到我们妖界去，让她做我的妖后如何？”
泷应冷笑连连，本来伊峻泽就不讨喜，现在更是讨打。
还不等他动手，外头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来：
“你做梦！”
许久不见的黎砞从外头进来，他身长玉立，华服加身，周围似乎散发某种不可冒犯的光辉。
从一个小毛孩，变成了如今仙仙敬畏的仙帝，不怒自威。
伊峻泽愣了下，然后又嬉皮笑脸道：
“哎呀，是小石头啊！”
“这么久不见，倒是越来越有仙帝的气势了。”
他打量着黎砞，双眼微微放光，从哪儿能找来一个这么好的帮手呢。
黎砞早就知道墨芩在这里，只是现在才有机会能出来。
现在仙界的势力已经基本为他所掌控了。
黎砞没多搭理伊峻泽的意思，而是问泷应，“姐姐呢？”
泷应带着黎砞去见了墨芩。
墨芩大概也是躲清静来的，大概是没了那么多算计和利益纠葛了，伊峻泽的话又多又没营养。闹腾得很。
赶又赶不走。让这幽静的地方也吵闹起来了。
颇有几分当年泷应和黎砞的气氛。
黎砞看到墨芩，露出真心实意温和的笑意来：
“姐姐，你都不去天宫看看我。”语气柔和的，像是在撒娇似的。
墨芩有些心虚地眨眨眼，“最近怎么样？”
不去天宫那种地方，似乎就能证明她真的远离了所谓的使命一样。
还没能逃脱的，那到底是什么。
黎砞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挺好的。”
他说了很多，关于现在的，仙界的。井井有条，逻辑清晰，再也不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小石头了。
说到后面，他似乎有些难言，思索再三，他还是开口：
“姐姐，你知道为什么你于规则是不同的吗？”
第846章
墨芩心尖颤了颤，但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为什么？
能感受到不同，也有知道点什么的，说她是不同的，说这是她该做的，但都没说出这是为什么。
连她都不知道，谁知道呢？
那些说了点什么的，都是一知半解的，她自然也无从知道。
墨芩看黎砞，反问道：
“为什么？你知道？”
看到黎砞眉心的那道印记，说不定他真的能知道什么。
黎砞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抬手触了触眉心，“我不知道，但你身上的气息跟这个似乎是同脉的。”
之前那些人修也说，墨芩身上的力量跟法则很像，现在黎砞又说是同脉的。
想必这十有八九是真的。
“恐怕，我能得到规则的认可，这也与姐姐你有关。”
其他仙都只是可以驱使法则之力，墨芩为什么不同呢，他又为什么不同。
若是任何生灵都能将法则据为己有，那还能是至高无上的法则吗？
恐怕就要沦为谁都可以争抢的宝物了。
他们自以为是仙，是各界之首，但对于这个世界，他们了解的又有多少呢。
倘若拥有法则之力，就可以为所欲为，那现在那些人修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墨芩沉默了下，又想起菘知说的那句话。
生于规则......
她以为，世间万物都是受规则掌控，依规则运行，在此片天地之下，谁不是生于规则之下呢。
原来，不是这个意思吗？
生于规则，她的使命，原来是那个意思。
从规则中分离出来，用来拨乱反正，她本应该顺应规则，做该做的事。
难道是物极必反，规则也会向往无拘无束？这太荒谬了。
墨芩停止了自己无端的想象，想再多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件事谁知道呢？”
黎砞也是这段时间从规则中感悟推测的，但也只是一些朦胧的影子。
“若是我再知道其他的，再来告诉你。”
墨芩其实也不想纠结这些，世事无常，未来的事谁会知道。
不想太过盲目混沌，想太多也只会徒增烦恼。
“好啊。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很开心。”
墨芩挥手，一摞摞书简出现在桌上，原本宽敞的桌子变得狭小起来。
“这些我想应该会有点用处。”
黎砞看了看，是些古籍的复原，上面涉猎的内容很广，有功法剑谱、诗文乐章，甚至还有传说故事。
黎砞有些惊讶，墨芩确实喜欢看各类书简，好奇学习各种技能，但之前也从未见她做过复原古籍的事。
“这些？”
“闲来无事，翻了翻上年代书，也就随手做了。”墨芩指了指房间里放着的其他书卷。
“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就给你拿回去充书库吧。”
黎砞轻叹，“好。”
翻阅这么多古籍残卷，想必也是想从找到些什么。
墨芩对法则的唯一了解，也是从残卷上了解到的，所以想试试能不能从中再找点别的信息。
若黎砞说的是真的，那她看到的那句话是谁写的呢？
能写出那样的话，至少是见过法则与其他生灵建立契约才能写的出来。
那本书，杂乱无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记在一起，是不是跟法则契约的仙写出来的？
黎砞待了一会儿才离开，而伊峻泽早就走了，一个仙帝一个妖王，都很忙的。
-
墨芩没有继续翻看那些古籍，而是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泷应猜肯定是黎砞来说了些什么，他问：
“怎么了？你们聊了什么？”
墨芩想了下，觉得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精炼了下语言，三两句总结了下。
泷应听完，皱了皱眉，“这件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结束了就不要再想了。”
墨芩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泷应立刻转移了话题，语气里带着控诉：
“伊峻泽没事就往这里来，真是烦死了，你知道他今天说什么了吗？”
墨芩哪里能知道伊峻泽说什么，但肯定没好话就是了。
“什么？”该不会跟她有关吧。
泷应往墨芩身边挪了挪，皮笑肉不笑道：
“他说要让你去妖界，给他当妖后呢。”
墨芩：“？？？”
什么东西？
“他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每次他来不都是跟你一起玩的吗？”
伊峻泽肯定是不喜欢她的，会这么说，完全就是嘴贱。
嘴贱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些，这不是找事嘛！
墨芩觉得以后不能让伊峻泽来了，真的很烦。
泷应当然知道这就是随口说说，但这提醒了他一件事。墨芩还没有兑现过的话。
“你不是答应我，要跟我成亲的吗？事情都已经了结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应该兑现一下。”
墨芩：“成亲？”
成亲也就是一个仪式，但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仪式似乎又失去了意义。
墨芩知道泷应想要的不是这个仪式。
她侧过身，面对着泷应而坐。
“那我们回天宫去？”
泷应眸光亮了亮：“可以。”
回天宫，就代表各界都会知道这件事。
墨芩抬手，指尖落到泷应的心脏处，蓬勃有力的心跳声仿佛是在墨芩的指跳舞。
一股淡淡的光晕在墨芩身上显现，荧光缓缓流动，顺着墨芩的指尖钻到了泷应的心头。
泷应低头注视着，一动不动地安静坐着任由墨芩动作。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头扎了根，细细密密的，丝丝缕缕的，钻进了他的心脏。
像是在他心头种下了一颗种子，生根发了芽。
好一会儿墨芩停了下来，她的掌心轻轻贴着，看着泷应乖巧呆愣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不好奇也不反抗的，是傻了吗？
泷应摇摇头，“不知道。”
但是他感到心头带着微微的暖意，有什么东西流进随着他心脏的跳动，流进了他的血脉中。
“你总不会害我。”
“为什么不会，我可是在你心头种下了一颗种子，它会吸食你身上的养分，为我所用。”墨芩看着泷应像是待宰的羔羊，“到时候你就会被我榨干吸尽。”
泷应迟疑了下，扒开自己的衣领，果然看到胸膛上有棵栩栩如生的草形图案。
第847章
墨芩满意地看着那图案：“现在你相信了吧！”
泷应用手摸了摸，没什么感觉。
他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墨芩问：“这是什么，烙印吗？我现在属于你了？”
连报仇都会小心不伤及任何无辜的墨芩，又怎么会对她身边的仙出手。
这样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墨芩：“......”这是正常仙的思维？
还是半点怀疑都没有啊，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无奈。
“要是成亲的话，还不是要缔结什么契约吗？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什么束缚啊规则啊......”
墨芩用手点了点那个图案，“所以就委屈你一下好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既然是缔结契约，那么他们之间就会更深的关联和羁绊。
若是一方有什么问题，出什么事了，对另外一方也会有巨大的影响。
若菘知说的是对的，那么归于规则会是什么时候呢？
墨芩不知道。
泷应愣愣的看着墨芩，他捏住墨芩的指尖，将她整个手都抓进掌心。
“你骗我。”
墨芩眨眨眼，“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但就是没有一句话是真的罢了。
也算不上什么善意的谎言，只算是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若是真的细细追究起来，泷应肯定又要说什么自己不在乎之类的话。
墨芩不喜欢这样，她还是喜欢自己做自己的选择。
若是谈不拢，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
泷应抬手揽过墨芩的腰肢，他长卷的睫毛颤了颤，“对呀，有什么好处呢？”
泷应低下头，唇瓣若即若离地触着墨芩的：
“你什么好处都不给，那我就只能自己来讨要了。”
“你清心寡欲，没有世俗的欲望，可是我有啊。你说喜欢我，是不是也要包容我这一点小小的渴望呢。”
什么渴望，不就是耍流氓嘛。
墨芩对这些很熟悉，但自己是不会主动想到这上面去的。
墨芩往后退了退，“你确定是是小小的渴望？”
泷应听到这话，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他真的只是想单纯的贴贴，亲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