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要烧，也不提前跟他说一声，他也好看看热闹。

    很快，被派过去看情况的仙传回来影像。

    黎砞从影像中看到了光秃秃的树干，黑峻峻的，像烧火棍。

    他有些想笑，内心还是遗憾没能看到着火的盛况。

    黎砞命仙去搜罗当时的影像。

    仙界这么大，肯定有临近的，能看到这盛况并记录下来了。

    毕竟这可是老树仙。

    果然，黎砞找到了，还不止一个，有远的有近的。

    那么大一棵树，甚至比山都要抢眼的一棵树，烧起来也是真的好看。

    有仙想要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但发现封山了，谁也不让上去。

    第844章

    那可是齐苍山啊，就算是平常，他们想要上去，也要得到老树仙的许可。

    现在，他们也不敢硬闯。

    不过既然能封山，证明老树仙还活着，没死。

    只是远远在山下看着，那么大一根黑黢黢光秃秃的树杵着，怪抢眼的。

    “怎么回事啊？老树仙怎么就着火了呢？”

    “不知道，那树是突然烧起来的。”

    当时天色如常，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那些仙也是被树上的火给吸引过来的。

    “会不会是老树仙修炼出岔子了。”

    “什么呀，是有仙上去做了手脚！我看到有几个山上的小仙被困在山脚下呢！”

    这个消息让大家都很惊慌。

    “真的假的？”

    在他们心中老树仙是很厉害的，曾经有仙想要硬闯山，都没成功。更别说有仙悄无声息地闯上去，还将树都给烧了。

    他们想象不出来，什么样地仙能做的到，又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做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当时......喏，我就是在这里看到的。”那个仙指着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说。

    但那个地方什么痕迹也没留下，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该不是会别的族做的吧？”

    这些年来的动荡，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刚平静下来，一有点风吹草动，大家也不免往那上面去想。

    “哎呀，仙帝会派仙调查清楚的，我们操心这么多干什么。”

    只是一直被当作仙界标志性的树没了，但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实质影响，他们才这么闲都聚集在这里讨论。

    他们一直等呀等，没等到树重新恢复枝繁叶茂的样子，倒是等来了天宫传来的解释。

    说是老树仙修炼出了岔子。

    众仙都接受了这个说法，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不过每当有仙路过附近，看到那光秃秃的树，还是忍不住唏嘘。

    那可是仙界年岁最大的仙，就算是本来就在寿命上占据优势的树，也还是终有寿命趋于结束的一天。

    这一场大火，大概带走了老数仙的大半条命，也不知道这树还能不能再有繁茂的一天。

    -

    相较于吃瓜群众的关注，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却很心安理得。

    外头的种种猜测，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泷应反而还觉得只是烧了树，还不够解气：

    “他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只是烧了树，真是便宜他了。”

    菘知直白地承认了他做的事，甚至还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好像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坐在山头，指点江山，在幕后推波助澜，轻飘飘飘地卷起风浪，而后又用一副良善的姿态来帮助你。

    他还觉得自己做的没错，顺势而为，好一个顺势而为。

    他将旁人当可以肆意玩弄的蝼蚁，隐藏在他慈善高深的外表下，谁知道是什么。

    墨芩对菘知的命不感兴趣，她只是道：“你杀不掉他的。”

    那座山，菘知无处不在。

    想对他造成伤害不难，但杀了他，墨芩还真想不出好办法来。

    况且，菘知已经猜到他们会去找他算账，也知道自己不会死。

    明白避不开这一劫，所以选择了伤害最最小的一种方式，那就是躺平。

    泷应虽不知道菘知为什么杀不死，但对于这一事实，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什么规则不规则的。

    那些东西菘知怎么知道。

    难道他真的能窥见天机？

    墨芩眸光微凝，然后摇摇头，“我不确定，但菘知变成现在这样，说不定跟法则有关系。”

    那些草木仙灵，都是可以四处活动的。

    像她，像是那山上的仙。只要修炼有成，那些灵都是可以四处活动的。

    从来没有第二个仙，像是菘知那样。

    一个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岁月的仙，却只能困在山上。

    他拥有很多耳目，拥有很多能替他办事的小仙，自己却无法移动一点。

    有舍必有得，菘知是不是换取了什么东西。

    泷应以为墨芩知道些什么内情，却没想到墨芩这么说：

    “那当时你说的那些话？”

    墨芩笑了下，“我猜的。”

    那么一个老树仙，这世间能有什么是他所求的呢？

    太少了。

    为什么要弄脏自己的手，千方百计掺和进来？当然是因为自己想要的东西没得到。

    墨芩其实知道的也不多。

    当时听到菘知说她没有真正逃脱所谓的使命，墨芩内心其实不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所谓的命运，所谓的道路，是谁规定的。

    她明明就不想要，却一步步被推进去，就非要这么做不可吗？

    诞生到消亡，每个生灵的终点都是死亡。

    生命有长短，内容也不尽相同。

    什么是重要的，是结果吗？

    墨芩反而不是那么在意结果，每分每秒，伴随你的，你正身处其中的，是过程，是这段或许并不怎么愉快的旅程。

    她不要什么所谓的使命，不去关注所谓的终点。

    就算无法改变终点在哪里，所走过的路程就不重要了吗？

    泷应沉默了下，“那个老东西也不怎么厉害，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了？”

    墨芩想了想道：“不是都封山了？等下次树长起来再烧一次也不是不行。”

    泷应：“......”

    下次，树长起来，谁知道那树什么时候才能长起来。

    不过听到墨芩这么说，他当然明白，墨芩现在是对老树仙没什么想法。

    对于泷应来说，能称得上仇敌的就只有老树仙了。

    总得雨露均沾，特殊对待的话，那些死去得仙大概会有意见吧。

    -

    齐苍山一直都处于封山状态，山上的老树也没有再继续发芽的苗头。

    渐渐的众仙都习惯那光秃秃的树了，就如同习惯从前那伟岸的树一样。

    伊峻泽对这件事也略有耳闻，对于老树仙被烧掉的凶手，他很快就有了猜测。

    仙界之中，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好找了。

    他想要找墨芩聊聊，却发现墨芩已经不在天宫了。

    伊峻泽大概是也是闲得无聊，还派人去打听寻找。

    花了不少时间，还真的给找到了。

    第845章

    妖界的事务很多，但现在至少各界都稳定下来了。

    伊峻泽将手头的事务丢给信任的属下，自己就跑出来了。

    他根据属下提供的线索，很快就找到了墨芩现在所在的地方。

    是个仙气环绕，遗世独立的好地方。

    伊峻泽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泷应。

    泷应显然不待见他，看到他就皱起眉头质问道：

    “你来做什么？”

    他们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所在，但也很是低调，毕竟现在他们的知名度远超从前。

    总会有仙上面拜访，想要结交或者求师之类的。

    不论是哪一种他们都不欢迎，当然有仙上门求教，他们能指点的还是会帮上一帮，但拜师什么的就算了。

    伊峻泽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也没个正形：

    “听说你们在这里躲懒，作为老朋友，过来看看。不行？不欢迎我？”

    泷应冷笑一声，“老朋友？亏你也说得出口！”

    顶多算个熟识的妖，朋友是称不上的，更别说是老朋友了。

    伊峻泽也不在意泷应不欢迎的态度，他十分自来熟地往里走。倒是自如。

    “啧啧，倒是也不用这么大的敌意。”

    “我帮你，你帮我，怎么能不算是朋友？”

    当初若不是伊峻泽选择站到仙界这边，那平息各族的事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

    当然伊峻泽也不是出于认识他们才这么选择的，而是从全局出发，他知道这么做是最有利的选择。

    伊峻泽不是那种野心勃勃，想要带领妖族称霸的那种妖。

    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妖族都能安安稳稳度日，平平安安的活。

    战争不是他想要的。

    况且，还有什么地方比墨芩她们掌控法则之力更好呢。没有的。

    伊峻泽伸手想拍拍泷应的肩，被嫌弃的躲开了。

    他收回手，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我们都认识千年之久了，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吧。”

    泷应不买账，让伊峻泽走，他也不走。

    反而看着周围的环境，喜滋滋的评价道：

    “真是好地方，不如我也搬过来，跟你们一起算了。”

    泷应嗤笑一声，“想得美，滚回你的妖界去！”

    现在就他和墨芩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好，他怎么会同意跑出来碍眼的。

    伊峻泽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现在他还是妖王呢。

    重任压在他肩头，可不是他说能丢掉就能丢掉的。

    也不是谁都能跟墨芩一样，找个好帮手的。

    ......

    泷应一路上一直都想将伊峻泽给赶走，但伊峻泽滑得很，根本就赶不走。

    追追打打，最后还是让伊峻泽找到了地方。

    墨芩坐在院子的大树下，正在看着什么古籍。

    伊峻泽从外面进来，自顾自坐下，拿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还摇头晃脑的感叹：

    “真是悠闲啊！”

    墨芩从古籍中抬头，看到眼前的不请自来的客人，又转头看向一脸不满的泷应。

    泷应在墨芩旁边坐下：“他自己非要跟过来的，赶都赶不走。”

    墨芩放下手中的古籍，对伊峻泽道：

    “有事？”

    伊峻泽表情夸张，“没事就不能来了？”

    “......”不然呢？

    没事你来干什么，看看有谁欢迎你吗？

    伊峻泽是个厚脸皮的，“啊，我是来找你下棋的！”

    他将手里的杯子一放，张口就来，“你看看你，什么都会，这棋下得这么烂可不行......”

    显然除了他之外，这里没谁对下棋有什么执念。

    最后......最后伊峻泽还是成功拉住泷应一起下棋。

    因为伊峻泽说要是不能下赢他，他就不走了，就算走了，下次也还会来。

    那样子好像真的要赖在这里似的。

    泷应完全不是对手，每次都输得很惨，下了几盘，最后伊峻泽还是被妖界的传信给叫走了。

    管理那么大一个妖界，总是有很多事要处理。

    只是没过多久，伊峻泽又来了。还是下棋，也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一直都你们俩在这里不无聊吗？”

    “我是来给你们解闷的啊！”